酸涩

　　油画（1）班所有人都去了。
　　四间包厢，全由纪安槐买单。

　　听纪安槐所说意思，因为最近大家学业压力大，才在周末给时间休息放松。
　　不过k歌这事儿，一开始其实是周商忱提议的，被孙班偶然经过听到了，孙班自然不同意，她认为这时候要以学习为重，还带着全班一起去，更不合适。

　　孙班在学校就以严师著称，没人敢驳她的意见。

　　最终为他们“求情”的人是纪安槐，孙班只得勉强同意。

　　每间包厢里都有果盘和气泡酒。
　　有人忽然说了句：“这气泡酒度数不高，倒是喝不醉的。”

　　李燃然却对这个有些阴影，只顾着吃桌上的零食和水果。
　　周商忱注意到了：“李燃然，你不喝？”
　　“不了，你们喝啊。”
　　“不会喝醉。”
　　“我不想喝。”

　　周商忱：“上回是你喝得太多了，谁让你喝了三杯了呢？明明不胜酒力。”
　　旁边在座位坐着的同学一齐看向他们两个，卫帅好奇问：“周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那时我就在她身边！”
　　话音一落，众人一副起哄的表情，不过谁也不说透罢了，看热闹似的，心里想法不一。

　　周商忱：“反正那天我都记得很清楚。”
　　李燃然觉得无语，却说不出什么，在杯子里倒出一罐气泡酒说：“喝就喝啊！”
　　他移过去她面前的杯子，笑道：“别了，随便说说，你还当真。”

　　卫帅凑近周商忱：“周哥，你不对劲阿。”
　　他怔了怔回他：“别胡说八道了，我认清了我们只是朋友，我纯粹是为了朋友好。”

　　.
　　最后一间包厢里，容颜和刘瓷在一起，剩下四个人，其中有李云乘。
　　容颜坐在他们二人中间，刘瓷撮合两个有缘同乡。
　　刘瓷：“颜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全班都来了，我就不好不过来。”
　　“哦。难道不是因为李云乘诚意邀请你才来的？”

　　刘瓷看了一眼李云乘，很少见他这么拘谨地坐着。
　　第六感又开始发挥作用，她再瞥眼容颜，容颜反而有点不自在，感觉自己被挤着了，向前探着身体，撕开小零食吃着，因为还没到点歌的时候，没事可干就只能吃东西了。

　　“颜颜，你点歌吗？”
　　“嗯，我吗？我其实不怎么在外人面前唱歌。”
　　“啊？你i人，社恐？”

　　要说特别社恐也不算，就是不大好意思的。
　　刘瓷劝她：“你别腼腆，这没什么的，都是自己班里的人，我来给你打个样！”

　　刘瓷先点歌，顺便跟她说：“颜颜，你点什么？我先点上，一会儿你唱，情歌行不？”
　　容颜小声：“dj行吗？”
　　“dj……舞曲啊……”
　　真看不出来，容颜是个喜欢听重金属舞曲的人，不过音乐倒是挺炸裂刺激的，也还不错？

　　刘瓷直接好心帮所有人都点了。
　　“那李云乘，你呢？情歌行吗？”
　　李云乘羞得搔着脑袋，说：“嗯，可以，不过情歌得对唱吧。”

　　刘瓷心里os：大哥，你这也太明显了点，也不是所有情歌都有对唱的啊。
　　“可以，你选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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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纪安槐姗姗来迟，手机来了条消息。
　　是金临洲发来的。
　　-周末了，出来酒吧玩呀。
　　-俗。

　　按灭屏幕，纪安槐款款走进最后一间包厢。

　　打视频过去，对方拒绝了你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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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临洲在那头握着手机苦思冥想，俗？就他高雅。

　　现在真像是个老师的样子，都学会说话膈应人了。

　　.
　　该到容颜了，容颜一开始还挺不敢的，后来听着刘瓷的不再扭捏，dj舞曲的声音一放出来，容颜就完全跟着音乐的鼓点节奏，身体随之舞动起来。
　　惊呆了一旁的同学，李云乘更是看傻了，完全没想到容颜还有这么一面。

　　特狂，比刘瓷也不在话下。
　　刘瓷一个戴着耳钉脐钉的人，也比不过稍稍放开的容颜，大姐大的头衔瞬间不保！

　　乐曲节奏渐渐顶到高|潮，容颜持着话筒越发沉浸。
　　谁想，下一秒，纪安槐推门进入，见容颜唱着歌十分有律动地扭着身子，手指正正点在他眼前。

　　容颜的笑僵在脸上，收回了手。
　　她比此刻在包厢里的其他人都要再尴尬几分。
　　“纪教授好！”刘瓷先说，然后声音放低，“纪教授是来我们包厢阿。”

　　她顺便把容颜拽了回来，“拯救”她。
　　剩下那四位面面相觑，虽然纪安槐到这边很意外很惊喜，但恐怕也不能玩得尽兴了。

　　肯定是不能放得开了。
　　但他们并不敢说什么，继续点歌。

　　下一首情歌，刚好就是依了李云乘的情歌对唱。
　　除了刘瓷他们，剩下三人里只有一个女生，她自然不愿意，自己跟李云乘又不熟。

　　刘瓷的意思是让容颜帮忙。
　　“一共两首情歌，你就去吧。”
　　容颜犹豫着接过其中一只话筒。

　　这时，纪安槐突然打断，他按下包厢里的按钮，叫来服务生拿来两罐啤酒。
　　刘瓷吓了一跳，她还以为纪教授要跟李云乘情歌对唱呢。

　　想法够离谱，这会儿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面。

　　情歌里有不少缠绵露骨的词，李云乘和容颜的声音在包厢里就跟立体环绕音似的。
　　他一句自己一句，时不时地还非要跟她整个对视，容颜唱完两首直接坐回原位。

　　纪安槐就坐在侧面沙发上。
　　刘瓷也坐过去，问他：“纪教授，您点啤酒？”
　　纪安槐：“气泡酒哪儿够喝。”

　　两罐啤酒刚到，纪安槐也不点歌，就坐在一旁喝酒。

　　又一曲终，其他人在忙着选歌，只有容颜注意到角落的纪安槐。
　　哪怕上次在酒会，他也完全保持清醒，纪教授会不会现在心情不好，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李云乘这边依旧紧挨容颜坐，她肯和自己情歌对唱，已经说明并不排斥他。

　　刘瓷靠近自己的偶像，跟他坐定一起。
　　颇为骄傲地说：“纪教授，这次小测成绩我考了第一名。”

　　纪安槐向前微微倾身，双手交握。
　　“不错，继续努力。”
　　听到这话，刘瓷别提多开心了： “我吧，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是第一，可能也是运气成分吧。”

　　纪安槐定定看她，道：“运气，仅靠它能走多远。”
　　刘瓷明白了，也不能归咎于运气，就算是，自己还得加倍努力才行，不能让他失望。

　　刘瓷继续活跃在唱歌上面，反而惊艳了其他人。
　　刚刚的歌没有显示出她的真实水准，这回的歌又是高音又是rap，刘瓷唱得毫不困难。

　　“刘瓷，我感觉你可以去歌手节目了，我敢现在打赌你参加的话，第一包圆！”
　　“不错不错，要我是导师，会为你转身。”
　　“音色也好，很特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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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瓷不信，看向容颜。
　　容颜冲她点头。

　　从小到大，刘瓷很少受到过夸奖，被夸得反而有点不知怎办。
　　脸竟然瞬间就红了。

　　二十分钟后，纪安槐独自一人走出包厢。
　　两年没联系的纪昔礼仍以长辈的口吻“教育”他，对此，他并不理会，从他口中说出责任感……
　　纪安槐去了洗手间，自己酒量很好，今天只两罐啤酒竟就有些醉了。

　　他自嘲地笑了下，撑着外边的洗手台，眼里布满红色血丝，脸上多了一份疲惫。

　　“纪教授。”
　　有人在他身后，轻声叫他。
　　“你还好么？”

　　听到是容颜，纪安槐垂下手臂。
　　醉意更重。

　　走廊处，纪安槐回身走近，容颜几乎被他高大的身体圈住。
　　脑中念头闪过，他扶住一旁墙壁，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一阵，手上渐渐卸了力道。
　　步子后退。

　　“你为什么待在这里？”
　　容颜：“纪教授好像喝了很多酒，我怕你不舒服，有点担心。”

　　纪安槐扯了扯嘴角，是种嘲弄。
　　“关心我？”
　　“我怕出事，所以就出来看看。纪教授，你现在状态不好，别硬撑下去了。”

　　纪安槐的事按理自己也管不着。
　　可在酒会时，他帮过自己，就算简单朋友之间也会关心吧。

　　他朝前走几步，提前回去。
　　走得不稳时，容颜赶紧跑了过去，手却悬空着，不敢扶他。

　　“没你的事了，回去。”

　　像是他下达的“命令”。
　　容颜只得先行离开。

　　折返回到自己的包厢里，李云乘看出容颜脸色不大好，问了原因。
　　“没事，我们继续唱歌，对了，纪教授刚刚走了。”

　　刘瓷：“啊？这就走了？我的拿手戏还没出来，纪教授就走了？！他没机会听到了。”
　　容颜不解，问她要唱哪一首歌。
　　“我要唱……一首把世界全部灭掉的高音！几首最高音域我都要尝试。”

　　容颜：阿，真不能夸她，这下完了。
　　“刘瓷，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

　　刘瓷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颜颜，相信我，没问题的。”
　　她不会再听自己的了，容颜苦恼，也没法子。

　　结果没等到第二天，只是唱了几首歌。
　　刘瓷的嗓子完全哑了，跟他们说话，只可以做手势比划形容出大致意思。

　　她哭唧唧的，委屈极了。
　　“颜颜，我大意了，这下好了，只能参加你划我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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