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舒

作者:扒蒜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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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清净


      虽是白天,南院也异常热闹,全然不同于其他夜晚才喧闹的烟花场所。
      “哟,这位爷可是稀客啊,不知点哪几位?”门口柱子旁倚靠着一相貌姣好之人,眉眼间水波流转,瞧着像似可以勾人魂。
      江初安连眼皮都没抬,冷哼一声,拽着林云生从这人身边走过。这人毫不介意,跟在二人身后,几步路走的风情万种,惹来场内客人纷纷瞩目。江初安带着林云生径直上楼,丝毫不在乎身后之人,见有人上顶楼,楼梯口之人原本准备拦,但见自己主子跟在这人身后,笑意盈盈,只得闪身退让。
      “呼”,江初安舒了口气,累得慌。
      林云生打量着屋内陈设,内间与江初安在王府的房间大同小异,外间和这里的其他房间相同,只不过更加奢华。
      “这是你的房间?”
      “不是,他的。”江初安指了指坐下喝茶的白客衣。
      “这位是?”林云生看着白客衣此时的一本正经,与刚刚满脸妖娆招揽客人大相径庭。
      白客衣冲林云生举了举茶杯,“在下,白客衣。”
      林云生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明月楼楼主白客衣?”
      “不才,正是在下。”白客衣得意洋洋。
      林云生得到答案,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江初安,眼神充满震惊。
      江初安指了指白客衣,又指了指自己,“这是,我养大的。”
      白客衣笑着向林云生点头。
      林云生看着差不多大的二人,五雷轰顶,呆愣在原地。
      江初安起身,笑盈盈牵着林云生走到床边坐下,“日后再告诉你。”转而看向白客衣,“准备的如何?”
      “物证皆已备好,但是人证出了些差错。”白客衣有些心虚,摸摸鼻子。
      江初安闻言盯着白客衣皮笑肉不笑,也不做声。
      白客衣避开江初安的目光,“人没死,就是伤有点重。”
      “谁的纰漏?”
      “也不能说是谁的错,有个证人反悔了。”
      江初安敛眸,身旁的林云生外旁边挪了挪,“谁?”
      “宛阳总兵陈清甫,现被关押于北岭。”
      “将人交给田城齐。”
      “是。”白客衣起身准备退出去,却又被江初安叫住。
      “外间弄出些声响。”
      “知道了,包您满意。”
      林云生听着二人说话,一头雾水。江初安惬意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林云生起身收拾带来的各种物品,随着外间声音陆续传来,林云生这才懂了何为“声响”。
      江初安吃着饭看着今日传来的各种消息,白未几正襟危坐。
      “使团有什么动静?”江初安多年在战场厮杀,吃饭相比身边细嚼慢咽的林云生,快不少。
      “没有异常,就是对殿下拟订的条约有许多不满。”
      江初安想想那几个人的样子,不自觉笑出声,“既然如此,让鸿胪寺的几位大人卖力些,和谈自当唇枪舌剑,畏畏缩缩岂不叫人看笑话?”
      “是,殿下。”白未几起身退出去。
      林云生一言不发,慢条斯理继续吃饭,江初安的决定他改不了,自己在北蜀使团更是徒有其名。
      二人在这南院一待就是五天,林云生每日看着白客衣从坊间买来的志怪小说,江初安则是除了泡药浴,剩下时间都用来尝试陆斯道送来的各种药物,眼睛有好转,精神也好了些许多,每日不再嗜睡。
      “殿下,除了北蜀,其余三国都已经接受了和谈条件。”白未几将三国签订好的和约递到江初安面前。
      江初安没有接,示意白未几自己不看,“北蜀还在等?”
      “是,奚何益带着北蜀使团这几天整日游乐,没有一人去夏台。”
      江初安嗤笑,起身走到书桌前,将一份信交给白未几,“把这个交给涂遇之,另外让顾挽枫带着他整顿的军队在符林关外七十里处驻营,别窝在历阳了,拉出来练一练。”
      “是。”
      “在门外多派两个人看着,今天有人闯进来了。”
      “我让关翼虎和张公褚带人来。”白未几抿唇,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转身退出去。
      江初安揉了揉额头,宁国和启国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不知道北疆的贺家究竟在忙什么。
      大殿之上,元延帝和众臣正在讨论已完成的三分和约,众臣都觉江初安做的很好,赞不绝口,唯有程盛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屑。
      “还有北蜀这块硬骨头,诸位大人未免太急了吧。”
      整个大殿因为程盛的话又重归于平静。
      御史大夫陈法道出列,极力睁开被塌下来的眼皮遮住的眼睛,沉声道:“启禀陛下,怀逸世子尚未加冠,且老王爷新逝,近日流连风月场所,夜不归宿,有伤风化,不合人伦。”
      “好大的一顶帽子,陈大人的寥寥几句,就将世子殿下归于枉悖人伦,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将世子送入宗□□,以彰教化?”国子监祭酒荀知人站在原地,语气嘲讽,眼神之中尽是鄙夷。
      陈法道转身盯着荀知人,毫无表情,“我云炎以儒法治国,怀逸世子身为年轻一辈中的天之骄子,自当为表率。”
      “呵,殿下是武将出身,自当宽容以待。”
      “武不对,谈文;礼不对,谈武。可笑至极!”陈法道怒摔袖袍,转而抬头盯着元延帝,他相信皇上不会辜负他。
      元延帝看着早上呈递的军报,眉头紧皱,见大殿安静下来,连头都未曾抬,“朕记得陈大人已七十有三了吧?”
      陈法道心中咯噔一下。就连程盛都暗道不妙,抬头看向元延帝,神色复杂。
      “回陛下,正是。”
      “本朝在职最长时间的就是陈大人了吧。”
      “是。”陈法道闻言冷汗直冒,心中惴惴不安。
      元延帝不紧不慢,扫视着殿中众臣,“云炎的青年才俊如雨后春笋,朝堂之上的众臣却大多都是旧人。”
      一众老臣额头突跳。
      程盛眼中难以置信,张嘴未出声,“陛下。”
      陈法道眼中一丝悲痛闪过,“陛下所说即是,老臣年迈昏聩,耳塞眼盲,竟忝居高位至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奏章,“这是臣昨日写的折子,还望陛下容臣在殿前为陛下读一读。”
      “不必了,夜间行路不安全。”元延帝笑呵呵的看着陈法道,北疆告急,江初安不能再有差错了。
      程盛急忙劝阻,“陛下!”
      众臣附和。
      “嗯?”元延帝面露不快,看着这些人,眼中充满警告。
      殿内众臣噤若寒蝉。
      立于百官之首的沈休文出列,“陛下,陈大人······”
      话还未说完,元延帝挥挥手,示意无需再说。
      陈法道将奏章合上,摇头苦笑,向元延帝行了大礼,将身上的官衣、官帽在大殿之上脱下,叠起,将奏章放在旁边。又向元延帝深深作揖,“草民祝陛下千秋万代,愿元延四海升平。”转身既走。
      “诸位臣工,送送陈大人。”元延帝率领群臣跟在陈法道身后。
      众位大臣见元延帝向陈法道作揖,急忙效仿。但陈法道径直离开,未曾回望过一眼。
      下朝后,御书房内,元延帝坐在书案之上,冷脸听着程盛的说教。
      “北疆如今的情况,国丈知道吗?”元延帝晃了晃腿。
      程盛愣了一会,面露诧异,北疆的所有军报直呈大内,他自然不知,想来应该是有情况,“北疆有战事?”
      “贺舍生和贺明洵战死,现下贺灌出任镇北大元帅,整个北疆只有贺释、贺灌和贺寒在了。”
      “什么!”
      “贺释自年初旧疾复发,一病不起,已是风中残烛。贺寒还不足八岁,不是人人都是江初安,从小就可以披挂上阵杀敌。”
      “陛下是想让江初安去戍守北疆?”
      “嗯。”
      “南疆如何?”
      “江初安自会安排。”
      “陛下真是无人可用?”
      元延帝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但只有江初安能让北疆安稳无虞。”
      程盛叹气,“可陛下,逍遥王府如若继续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朕知道,但相比顾家两兄弟,江初安的那点仁义道德朕还是信得过的。”
      程盛冷笑,“陛下既然信得过,臣不好说什么,可江初安未必答应陛下。”
      “呵,江初安,有的是法子让他答应。”
      江初安听完白未几对今日大殿之事的讲述,转头盯着正在作画的林云生,轻声说道:“想来是还有事儿需要我,不然怎么也得将我叫去训斥一番。”
      白未几垂眸,没有回答,江初安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北疆如何?”
      “两国不断袭扰,但未曾与贺将军麾下主力交战。”白未几看着江初安的表情变化。知江初安心中烦躁,关门退出去。
      江初安看着和林云生为还没有结局的棋盘,整个人目光沉沉,不知在思索什么。
      林云生将画笔放下,走到江初安身边坐下,眼中满是担忧,“初安,在想什么?”
      “在想还未发生之事。”
      “嗯?”林云生眼中满是不解。
      江初安笑靥如花,“想如何保全你们。”
      林云生虽知逍遥王府树大招风,但不知竟然已经陷入如此的窘境,抿了抿嘴,没有接话茬。
      江初安也知这话题不宜继续,起身捏了捏林云生的脸,“你初安哥哥今晚有大事儿要办,清若要早些休息,可不要孤枕难眠。”
      林云生见江初安的一脸神气样,佯装生气,将江初安的手打开,“我比你大五岁,你应该称我为兄。”
      江初安被拍开也不恼,“清若哥哥,早些休息。”说着闪身出去,不给林云生笑话自己的机会。
      林云生看着关上的门,怔怔发呆,又不自觉笑出声,“清若,哥哥?”
      郊外枫叶林,江初安坐在一块石头上,一下一下晃着脚,嘴里哼着小曲,眼中却毫无欣赏之情,盯着月亮,手一直在掐算着什么。
      “小初安!”汐音拍了拍江初安的右肩,从左边探出头来。
      “师姐幼稚得很,不知道云姐姐是如何忍受的。”
      汐音大咧咧在江初安对面的草地坐下,“云昭爱我,自然会容忍我。”
      江初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师姐自恋的嫌弃,“师姐居然可以将云姐姐追到手,真是师姐的福气。”
      “那当然,云昭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汐音将手中酒壶抛给江初安,意料之中江初安并未接住。
      江初安一脸无奈,“师姐不至于亲自试探吧。”
      “你小子,当年为了省下背经文的麻烦,装了近一个月的哑巴,我少吃了多少肥鸽肉。”汐音愤愤不平。提起当年,还是对自己的愚蠢难以理解,因为江初安有一次在课堂上睡着说了梦话,自己竟然还相信了他只能在梦中说话的鬼话。
      江初安笑弯了眼,汐音当年觉得自己不能说话的原因是自己。汐音在背书时忍不了自己的喋喋不休,从而学着一本古书中的咒法对自己下了禁言咒,虽然师父再三解释是因为自己生病了,但汐音不信,将那个月打来的鸽子都给江初安吃,每次吃的时候,眼中满是愧疚。
      “胳膊真的不行了?”
      “嗯,但是应该可以恢复。”
      “你现在又不能动武,怎么就领着白未几一人出来?”
      江初安摸摸鼻子,“远处还有几个人。”
      汐音看看江初安,也知他的性子,不好再说什么。
      “师姐。”
      “嗯?”
      “琼月是不是和北边有接触。”
      话题比较敏感,可汐音并没有什么顾忌,“反正逍遥王旗一天不倒,琼月就不会对云炎有所不利。”
      江初安闻言轻笑,“师姐上次送给我的那支小队不错,对水师很有帮助。”
      “可不是送给你的,打探完消息,他们还是要回到琼月的。”
      “师姐不怕其中有人被我策反,让琼月皇帝怀疑师姐居心不轨吗?”
      汐音托着下巴,看着江初安,眼神中满是疑惑,“小初安,你现在已经这么墨迹了吗?”
      江初安闻言噤声,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汐音自觉说话过分,江初安自符林一战后,还能如今这般完好站在世人面前,已是用了多少力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师姐,你说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江初安盯着汐音的眼眸。
      汐音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讲了许久世上总有两全法,“初安,有这么多人在你身边,一定会有的。”
      “太子敦厚,又明事理,以后定然是个好皇帝。可是平遥也成为翩翩少年郎,聪慧远甚先帝。现下云炎谣言四起,有人看戏,有人推波助澜,虽然我几次违背我父王的意思,试图让结局有所变化,但其实我毫无胜算。”江初安声音低落。
      汐音喝了一口酒,“你是师父的小徒弟,不论如何,还有我们和师父,你不用担心。”
      “可并不是最聪明,也不是能力最强的,只是成为逍遥王世子的那个徒弟。”
      江初安的颓废让汐音惊愕,这与当初神采飞扬的江初安大相径庭,符林一战竟将江初安的少年心气消磨殆尽,“小初安,你若是能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可能······”汐音话没讲完,被江初安打断。
      “师姐。”江初安深吸一口气,“符林一战,我手下亲卫几乎全军覆没,而我还活着,我带着他们亲入赌局,却将他们都舍弃在了战场,他们本不至于此,是我谋算不周。”
      汐音喝着酒,静静听着这些话。
      “符林关的严亭平、北蜀的皇属龙骑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本以为谍报机构已经足够完善,却不曾想父王和程盛更胜一筹,我一败涂地。”江初安抬头看着漫天星斗,“或许如父王所愿,我死在符林,所有人就都可善终。”江初安眼中最后的一点光,消失了。
      汐音额头一跳,面色凝如冰,“初安,人做事总会有差错的。我知你想自己扛着,可你将一直在你身边的苏煜和裴寂然置于何地?”
      “我想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江初安斩钉截铁拒绝。
      汐音冷笑一声,“你真以为孤身入局,他们就可以完好无损吗?竟不曾想在沙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小师弟你还怀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也知道,但自从来了天和城,总是心怀忧虑,静不下心。午夜梦回时,全是符林战场之事。”
      仅凭情报,汐音就可以知道符林一战之惨烈,何况是身处其中的江初安,不知怎么安慰,又喝了几口酒。
      “师姐也不用担心,今日与师姐讲这些话都说出来,心中宽慰不少。权当我刚刚是在发牢骚,莫要挂在心上。”江安用嘴叼开酒葫芦的盖子,“呸”,刚进嘴,又全都吐出去,“师姐,怎么这么苦?”
      “知你有伤,里面装的是药膳。”汐音品尝着自己酒壶中正宗的梨花酿,甚至咂了咂嘴。江初安的状况怎么可能不挂在心上,回去就应该和那几人说说,否则依照江初安的性子,恐怕会进行更危险的计划。
      “我来时见你一直在掐算,算什么呢?”
      “算十姓之命。”
      “如何?”
      “水雾杂山烟,冥冥不见天。”
      汐音敛眸,看着面前溪流,静流无声。
      江初安小口喝着药膳,轻声唤着汐音,“师姐。”
      “嗯?”
      “无事。”
      一时静坐无言,彼此的担忧和处境,二人心知肚明。
      分开后,江初安并没有回南院,反而是回了王府。
      “殿下,人到了。”白未几在屋外向正在打盹的江初安禀报。
      江初安起身开门,将两封信交给白未几,“这个给他们,另外让手下人去查邹沛的动向,还有我想知道齐文白究竟去哪了?”
      “是。”白未几拿着东西退出去。
      江初安见白未几走远,偷偷从侧门溜出去,却不曾看见白未几回身时的幽幽目光。
      “白未几,江初安究竟在哪里?”宋彧攸顶着一张黑脸,手指不停在桌上敲着。
      “我真不知。”白未几满脸淡然,眼中毫无波动。
      宋彧攸冷笑,“一点武功也没有,从偌大的王府溜出去,没一个人发现?”
      “殿下对王府比我们更熟悉,不足为奇。”
      “呵。”宋彧攸揉着额头,人都被撒出去了,江初安昨夜可是厉害,没有惊动任何人,现下更是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今儿个不知怎的,天气也是少见的阴暗,乌云密布,只有闷雷阵阵响,却未曾掉一滴雨。若不是打更人的第一声叫喊,恐怕是没人知道如今是白天还是晚上。
      一道闪电,恍如白昼,照亮了整个天和城。
      巍峨的大殿之上,元延帝拿着执金吾许温的密报,上书:怀逸世子不知所踪。皇后凌白羽从殿门外进来之时就看到元延帝眉头紧皱,“不知皇上又为何事烦忧?”
      元延帝将手中之信捏紧,“五郎丢了。”
      凌白羽眼眸微动,红唇轻启,“小五的性子,恐不是去了风月场所?”
      元延帝冷哼,“我派许温在城中找了一天,一无所获,你说他能多在哪呢?”望向凌白羽的眼神凌厉,嘴角扯起一丝讥笑。
      “妾不知。”凌白羽敛眸低头,嘴角又挂上了往日若隐若现的笑。
      元延帝眼睛微眯,因着凌白羽的表情,几乎是咬牙切齿,“堂堂谛听宫的宫主,你不知道?”
      “皇上,你我二人,各取所需,这不在约定之中。”凌白羽直视着天下之主,眼中毫无惧意。
      “那你来我这里做甚?”元延帝有些不耐烦了。
      凌白羽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宁、启二国已经在商讨出兵事宜,由辅国大将军秦可濯亲自挂帅,周谏景为军师。”
      “知道了。”元延帝的火气消减了一些,现下更多的是忧愁,北疆之事一日多变,江初安现下又不知所踪,和谈需要快速结束。
      凌白羽转头就走,又想起什么,“皇上,据说有五十万。”
      元延帝深吸一口气,“许温!”
      不知一直藏在何处的许温,应了一声急忙出现在元延帝面前。
      而皇后则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脚步明显比来时轻快。
      许温和手下从昨夜到现在,完全逃不开江初安这三个字。大雨倾盆,雷声轰鸣,如何在这天和城中去找一个人。
      “大人。”手下钱连城率一队人匆忙赶来。
      “时至半夜,你小声些,如此喧闹,百姓如何安睡?”许温喝着提神汤,瞪着眼睛,他已经不知道在生谁的气了。
      “大人,世子殿下回到南院了。”钱连城躬身回答。
      喝了不知第几碗的提神汤摔在地下,“你把人盯住,我现在就去宫里。”许温眼神蹭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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