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穿越之旅

　　开书章夫妻两人被哭声惊醒，开书章假模假样干咳两声说：“娘子，乖乖饿了，该喝奶了。”多日不见娘子，娘子又丰满许多。

　　田萍萍侧过身子，抛给开书章一个媚眼，死相，然后为避开大儿子，走到屏风后面掀开上衣给闺女喂奶。边喂奶，边给闺女擦拭脸上泪水鼻涕。

　　这次委屈闺女了，吸得这般用力，饿狠了吧！把脏了的手帕往铜盆里一扔，抚摸重新变得干干净净的脸蛋，哭得脸蛋都红了。为娘的小乖乖，这次就委屈你一次了，没法子呀！刚才那种情况你不哭，那些人现在还在家门口堵着呢！

　　开书章抱着大儿子坐在榻上，笑眯眯揉搓儿子的两个丸子头说：“青舟，你刚才跟爹说到一半的话可以继续讲了。“可怜他的大儿子从头到尾只跟他说了两句话，他有了一个妹妹，妹妹叫乖乖。刚说完，就被热情的乡亲们打断了，后来惹人厌的就舔着脸过来了。

　　开青舟满脸孺慕看着开书章说：“爹，我和娘好想你呀！”

　　开书章被这一句朴实接地气的话打中心头，眼圈微红说：“爹也想你们。”想了想又点点头肯定的说：“很想！很想！”他何尝不想念家中怀孕的娇妻与幼子，可是为了前途，再怎么想也得去拼，使劲拼。不拼，一辈子都是田野中刨食的。拼成功了，他儿子起点就比他高了。

　　屏风后面传来细微的哽咽声，开书章微叹，这个小兔崽子，他爹回来第一天，就一举把爹娘都搞哭了。他这是上辈子欠他的吗？侧过头举起手用袖口把几颗情不自禁流出来的眼泪擦掉，身为一家之主怎可在儿子面前哭哭啼啼，赶紧擦掉，不可以因为这几滴眼泪毁了自己在儿子心中的高大形象。

　　可惜，他儿子还小，又是个缺心眼的。只见开青舟天真无邪指着他爹的眼睛，声音清脆道：“爹，你是不是哭了？哭起来好丑呀！”人哭了眼睛会红红的，原来爹也会哭啊！就是有点丑。

　　此话一出，杀伤力巨大，煽情氛围马上就没了。开书章身子一僵，敏锐听到屏风后的细微哭声停了，转为轻笑声。这倒霉孩子，太没眼色了，会不会说话？

　　他全身上下哪里丑了？就算是哭，他也是个忧郁美男子好吗？开书章强挤出一个微笑，皮笑肉不笑掐着儿子的小脸蛋道：“爹没哭，爹是大人怎么会哭呢？”

　　开青舟疑惑继续说：“可是，爹你眼睛红了？人哭的时候眼睛都会红。爹，你掐得我好疼。”爹为什么要掐他脸呀？还掐得好疼。

　　开书章心里恨恨，掐得就是你。想是这么想的，可是听到儿子喊疼，身体很诚实从掐转为揉。

　　“还疼吗？”

　　开青舟脸蛋被他爹带有报复性的揉，嘴巴被捏得扁扁的，成了一个小鸭子。嘴巴被捏住，开青舟也不好发音，努力半天说：“跌，布疼了。”

　　开心使劲吸着妈妈的奶水，给她哥点了个赞，一句朴实无华的话把爹妈心态搞崩了，两人都哭了。又一句天真无邪的话让亲妈由哭转笑，亲爹由哭转尴尬。厉害了，我的哥。

　　开老太拉着老头子进了屋，给他先倒了杯水，放在开老头手边，关怀问道：“老头子你跟书章书文风尘仆仆回来，饿了吗？”

　　“不饿，我们到镇上的时候，想着回家了都下午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重新开火给我们煮饭。所以，就在镇上吃了碗面条。”开老头拉着老婆子坐下，捉着她的手疑惑问道：“老婆子，先别问我们了。你先跟我说说，族长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弄得我一头雾水的。”

　　开老太笑笑说：“老头子，你还记得当时你们出发时，我们私底下商量过孩子的满月礼。”当时，开家父子三人上省城赶考。老夫妻私底下算一算时日，知道一行人是赶不回来了。两人便商量着到时候男丁不在家，这个满月礼该怎么办？两口子计划的差不多了，开老头这才心满意足背着行囊带着两个儿子上省城赶考去了。

　　开老头拧着眉心说“记的，他们上门来闹了！”对那两个弟弟他是仁至义尽了，现在是提都不想提他们。一想起那俩人，便手痒痒的。要不是老婆子一再劝他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儿子的前程，也得等那两家人做出更过分的事，再发难。

　　“闹了，闹得很合我的心意。”开老太乐呵呵的，只要一想起那天满月礼上发生的事，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忍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机会甩掉那两家人了。

　　开老头见老婆子讲了两句，便忍不住开心的笑，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老婆子平时比较讲究，坚持笑不露齿，三从四德。很少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这肯定是好事啊！面带焦急道：“老婆子，别吊着我了，好好与我说说。”

　　开老太止住笑，太开心了，还是没憋住，带着笑意说：“闹了，当着族老的面闹得很厉害，开老二还因为那个酒楼大厨污蔑我们一家子名声……”

　　开老头一拍桌子，紧握拳头怒道：“污蔑你们名声！欺人太甚！”这是当他们一家男丁是死人吗？这年头，女人名声大过天，污人名声等于杀人父母。

　　“是欺人太甚，幸好我们留了一手。族里老人给咱家作证，那些人撞枪口上了，族老们很生气，要罚他们杖刑一人三十棍，老二加上污蔑妇人名声加三十，总共六十棍。”

　　开老头回想自己今天看到的开老三活蹦乱跳的，不像是刚被罚了三十棍的人。带着几分疑惑道：“最后没打成功是吗？”

　　“是的，幸好没打成功。”开老太说的这，又忍不住乐出声来，真是多亏了老二啊！

　　乐完了，看着一脸懵的老头子解释道：“那开老二向我求情说，长嫂如母，不能打他，把我架那儿了。我就借坡下驴，给他们求情。”

　　开老头心里仔细琢磨一下，恍然大悟。老婆子这招高啊！一箭双雕，既让族老们下不来台，又让那两家人背上逼迫长嫂的罪名。美滋滋说：“族老他们是不是气坏了？”当着族老们的面就敢视族规于无物，这么猖狂，怪不得族长一行人今天这么生气。

　　开老太笑着点点头说：“族老们气坏了，可是我这个苦主被人逼着不计较了，他们也拿那两家人没办法。”

　　“怪不得他们今天对我说话阴阳怪气的，这是在为你抱不平啊！”开老头琢磨明白了，他家老婆子演技可是一等一的，满月礼那天表演肯定很精彩。

　　开老头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今天话说的有点多，有些渴了，连喝了三杯水后道：“老婆子我现在知道了，你说要不要马上叫上书文书章去拆了那两家人的房子。”他心中荡漾，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现在简直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先等等，你也得让书文书章两人小家聚聚说说话呀！两对小夫妻分开这么久没见面。”没眼色的，没看见刚才两对小夫妻之间眼神都拉丝了吗？

　　开老头倒了一杯水，递给老婆子。老婆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该渴了。等老婆子接过水杯看着人喝了两口水后才说道：“我这不是太激动了，给忘了，你也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二十来年了。实在是……”

　　开老太放下水杯，捉着丈夫粗糙的大手，示意他不用说，她都懂。她陪着眼前这个老头从青春年华到现在双鬓微霜，他们之间经历过的苦难实在是太多了。

　　而其中有一小半的苦难是由他的两个亲弟弟一手造成的，在暖和的心，天天被人浇一盆冰水，也会冷透了。开老头反手握住老妻的手，心中感动不已。要不是妻子整天为他着想，规划，时时隐忍，他早就与那两家人闹得你死我活的。哪里能像如今这般名正言顺，全族都向着自己。

　　难得的贤内助，他这一辈子最亏欠的枕边人啊？开老头真情流露，眼圈有些发红，上前抱着妻子哽咽道：“小妹，我这一辈子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儿孙，对得起所有人，唯独亏欠了你一人，你陪着我受了几十年的委屈。”他的爱妻，当年娶她时，小妹天真烂漫。他对她说，以后让她高床软枕，大鱼大肉，一生无忧。

　　可是，他没做到，他失言了。小妹怀书章时，为了儿孙未来，他家散了大半家财，商藉变农藉。父母偏疼两个弟弟，明明是他早早撑起的家业，挣来的银钱偏偏要平分给两个弟弟。他们夫妇不服，可是孝字压身，心中不服也不敢显露出来。他父母到也心知肚明，不来他家讨嫌，分了家后沦流在两个弟弟家居住。

　　就这样，大家平平淡淡处着，逢年过节拿点礼物银钱去看看两位老人家，开老头自认自己仁至义尽了。

　　他靠分得的财产在村里置下几十亩地，盖起一座小院子。虽然没有以前的房子大，但是一家四口人够住，刚刚好，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红红火火。

　　就在他刚把书章也送进县学里的那一年，他被两个弟弟联手告到族长那儿，说他不孝敬父母。他当时都惊呆了，他都做到了这种份上，还叫不孝顺，那什么人才算是孝顺。

　　当时在族长那儿，他实在没忍住，质问父母。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明知道两兄弟刚刚开蒙，以后准备走科举一途，名声上不能有失，他们这是想置他们一家于死地啊！

　　父母两人在他日渐失望的目光下始终沉默不语，他在原地静默很久，他想不通，明明都是儿子，为何差别这么大？最后，还是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妻子洗清了他的清白。

　　这些人估计也没想到，他的妻子很爱记账，每一笔开销嚼用她都会认真记下来。当他妻子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时，他永远忘不掉那些人脸上尴尬羞愧的表情。那时候，他们的脸皮还没如今这么厚，知道什么是羞耻心，一个个掩面而逃。

　　后来，他才得知，是两家人花钱大手大脚，家里没余粮了。见大哥一家有钱送两个孩子上县学，便想来讹笔钱回家花花。他当时只觉荒唐，什么时候弟弟一家没钱还要带着老父母来讹哥哥家的银钱，太荒唐了。

　　他当时见识太浅薄了，更荒唐的还在后头。两位老人第二天就开始装病，脸都不要了，正大光明伸手跟他要钱，说要治病。

　　这一治，治了好些年头，治得他们一家对两个老人完全失去了感情。书文书章后来再也没有主动提过要去见爷爷奶奶，要不是被孝道压着，兄弟俩都不想认只会压榨他们的爷爷奶奶。他们是变着法子要钱，什么名头都能用出来。累得小妹天天刺绣挣钱，现在眼睛花的厉害。

　　老天爷是长眼睛的，装了几年病，最后两个老人真病了，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真病了还得祸害他们家，连夜被两个弟弟扔在他家门口。能怎么办？咬着牙给人找大夫花钱治病，熬了三天，俩人撑不住了，在他家断了气。临死前知道对不住他们了，哭着跟他们道歉，说想让书文书章再叫一声他们。想的挺美，当时屋中没有外人。书文书章一句话没说，一直冷冰冰看着床上俩人咽气。

　　“别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开老太紧紧搂住丈夫，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

　　开老头轻轻拍打开老太的背部，眼神中盛满了爱意道：“老婆子……”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心悦你。”

　　开老太闷闷笑道：“糟老头子，你隔两天就说一遍，你不腻歪？真是的，大孙子过两年就要下场考童生了，多大岁数，还说这个，厚脸皮的。”

　　“这话说的，我又没碍着谁，我想说就说。”不说出来，他心里憋得慌。他很喜欢很喜欢小妹，他很想天天呆在小妹身边，告诉小妹他对她的喜欢。开老头轻掐了下怀中的妻子，不满道：“你还没回我！”

　　这个糟老头子，又犯病了。开老太忍着不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样多不好意思。最后纠结片刻还是叹了口气，心软趴在老头子耳边道：“我也心悦你。”

　　“老婆子，你敷衍我！”这语气太敷衍了，都没什么真感情在里头。

　　开老太额前青筋蹦跶了出来，忍不住狠狠掐了开老头腰间软肉一下，我给你脸了是吧！要求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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