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金鱼草

作者:春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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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妈的见鬼了。”

      手腕因为长时间撑着伞而有些僵硬,冰凉爬进衣服亲吻着内里肌肤,泛起微妙的鸡皮疙瘩,慕笙还站在原地,松怔的看着祁野朝她走过来,忍不住喃喃自语。
      祁野刚开始还在走,近了一点看见慕笙的样子愣了一下,马上加快了脚步,冲到她面前,口吻凶且急:“你怎么了?摔跤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他身上穿着运动外套,脖子夹着耳罩式耳机,少年气十足,此刻脸色不太好,皱起眉上下打量着她。
      慕笙没回答他,她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祁野,又仰头看了一下天,没头脑的道:“雨怎么停了。”
      怎么一看到祁野,这操蛋的暴雨天就停了。
      祁野愣了一秒,回答:“雨已经停了好几分钟了。”
      “是吗?”
      她微微蹙眉,把伞收起来,祁野在她身边转了一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想披在她身上:“你还没和我说,出什么事了?谁把你搞成这样?有人欺负你?”
      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沾到了水,慕笙拒绝了他往自己身上披衣服的举动,从书包里摸出一包纸巾:“谁能欺负我?”
      虽然是这样说,她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衣服上都是深浅不一的水渍,裤脚完全被打湿,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原本皮肤就白,这下几乎毫无血色,整张脸好似沾染上湿意,水汽朦胧,狼狈的像被雨打湿的花,祁野一看到她这个样子,脑子就一嗡,绷紧了身体,肌肉都发疼才克制住发怒的冲动。
      她用纸巾把脸和手上的水都擦了干净,祁野已经看到马路中央那个大水坑,缓了口气:“你说得对,谁能欺负得了你。”
      说完,他把慕笙的书包抓到自己手上,又无比自然的给她披上衣服,皱起眉:“搞成这个样子,你等下怎么回去?”
      慕笙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打车,要么走路,再打车。”
      她看起来镇定,其实手指冰凉,冷到毫无知觉。
      祁野看了一眼她的裤腿,突然说道。
      “要不要去我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她,随意的像是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所以慕笙只看着他微低下的头,听见他继续缓缓说道:“就在三中附近没多远,我家里给我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一点打车会好打一点,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说不定就会感冒,到时候不是让你爷爷担心吗。”
      像是验证祁野的话,又起风了。
      她打了个冷颤,不自觉抵着后槽牙。
      慕笙想说她其实可以回一趟家,是在四九城和爷爷的家,但是那座宅子离这里较为偏远,她犯不着为了拒绝祁野而自讨苦吃,她没法拒绝祁野,她知道他提出了一个最可行的方案。
      “好。”
      祁野倏尔抬头,慕笙避开了他的视线,弯下腰把裤腿拧干,水从指缝里滴出来,她重新直起腰,看着祁野,耸肩说道。
      “谁叫雨停了呢。”
      谁叫雨停了呢。
      谁叫你刚好出现了呢。
      祁野微挑眉,暗自松了口气,说道:“我会感谢老天爷的。”
      雨停过后,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黏腻的潮感让人不舒服,祁野领着慕笙往房子那边走过去,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手心出汗。
      天知道,他说出那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的。
      没有经过大脑斟酌,只是看着她狼狈不堪,担心她吹风着凉,而从心的发问。
      祁野现在开始在担心。
      卫生搞了吗?
      应该不是很乱吗?
      烟头烟头烟头有没有扔垃圾桶里。
      他虽然不长住在那间出租屋里,但是有时候打球完或者不想回家了还是会留宿,偶尔也会带朋友过来喝酒。
      “等一下。”慕笙突然说。
      祁野转头看她:“怎么了?”反悔了?
      慕笙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祁野感觉慕笙好像听到了他没说出口的第二句话,她手指指了指路边的店子:“我去买点东西。”
      祁野看到是一家女装店,说道:“行。”
      他目光一晃:“那我去便利店买点水,你要吃点什么吗?”
      “谢谢,水就好。”
      她低笑了一下,然后朝女装店走过去。
      祁野在原地待了一会,才走向便利店,两家隔得不远,他走进店里,随便拿了点东西,有点心不在焉,往收银台方向迈步准备结账的时候,他瞥到了一旁架子上的避孕套。
      祁野盯着看了两秒,面无表情挪开视线。
      可以不做人,做垃圾不行啊祁野。
      目的地不远,庆幸的是这间一室一厅一卫的出租屋还算比较干净,让祁野微微松了口气,慕笙环视了一圈,无比自然的脱下祁野给她披的外套,边问他边往里走:“你有什么没穿的衣服吗?”
      这突如其来当头一棒。
      祁野:“什么?”
      慕笙回头看他:“我想洗澡,要换衣服,你有吗?”
      祁野声音都飘了:“你刚刚没买?”他明明看到她从女装店拎了个袋子出来塞进了书包里。
      慕笙闻言,轻微眨眼,笑。
      “我刚刚买的东西,你想知道吗?”
      她声音很轻很柔,耐人寻味,好像在问他,上钩吗?祁野?
      祁野呼吸一窒,他说道:“浴室在那边,我去给你找衣服。”
      说完,他就匆匆跑到卧室里,僵了两秒,手指插进头发里顺下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面容扭曲。
      他妈的。
      他妈的给我冷静下来!
      操,怎么他妈的和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
      祁野不是没被人追求,没被人撩过,但慕笙不一样,他只要看到她就和吃了□□一样,觉得这家伙一天到晚勾他。
      这边的当事人之一拧开热水龙头,没过多久,浴室里雾气缭绕。
      热水很快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她手指依旧有些发凉,慕笙把手放在莲蓬头下面,任由滚烫的热水冲洗,直至指尖发红起皱,少女曲线诱人,线条清晰,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背脊,蝴蝶骨一览无遗。
      “慕笙。”
      祁野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衣服。”
      他嗓音有些低哑,像是没喝水一样干渴。
      慕笙心头微微一动,她直起身,把浴室的门打开一条缝,手臂伸了出去,手指和手臂还是湿的,水珠依依不舍从白皙的皮肤上滚落下来,她手长得好看,指甲修剪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
      伸出去的时候没抓到衣服,落了空,她问:“在哪?”
      看到裸露的手臂,雾霭的水汽,就无法不联想到这扇门后慕笙是一副什么样的姿态,他无数次在梦里见过的,滑腻柔软的肌肤,情动时眉梢眼角的媚态,压在耳边难以自持的喘气。
      “在这里。”
      他伸出手,勾到了她的手指,引导她抓到自己手上的衣服。
      等她抓稳了,祁野收回了手,看着那道缝隙关上。
      他的手也沾上一点水意,烫得要命。
      慕笙在他家,在他的浴室,用他的沐浴露和洗发液,穿他的衣服,身上和他一样的味道。
      听着里间哗啦呼啦的水声,有这么一瞬间,祁野有点分不清现实,他记得梦里,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他们约会的除了玩乐,特殊运动只在酒店,这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定律,但只有一次,慕笙来过他家。
      那是一个老套、虚伪的慈善酒会,众目睽睽灯影摇曳之下,她和秦君庭爆发了一次争吵,秦君庭不满她与秦家处处作对,加入敌对公司爬上核心队伍,抢了秦家心心念念已久的重要地皮,慕笙讽刺他守旧古板,让他愿赌服输早点退休滚回家,这对只有血缘关系的父女,毫不吝啬最直白凶狠的话语,但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冷冰冰,语气都不起伏,在某个地方相似的可怕,反而旁人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慕笙和秦君庭关系恶劣,没有人不知道,她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乳兽,不断挑衅不断亮爪,饥肠辘辘,咬牙切齿。
      酒会之后,她扯他的领带与他亲吻,亲完之后让他带自己去酒吧喝酒,喝完之后完全不省人事,砸了七八个酒瓶,手被碎片割伤往外冒血。
      她蹲在酒吧门口的马路边上,祁野捧着她的手,伤口不深也不长,但鲜血淋漓,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问她疼不疼,慕笙突然就笑,说挺疼的,你说人是不是贱啊,疼得要死才觉得自己是活着。
      她这个时候是清醒的,又好像是醉过头,祁野那时对她已经动了心思,藏着卑劣的念头,趁人之危擅自带回了家,给她处理伤口,她在里面洗澡,他在门口听着动静怕她摔,过了一会就被慕笙拽进浴室里,在热度过高的水汽里放肆沉沦。
      “怎么了?”
      沙发凹陷,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砸过来,她穿着祁野的卫衣,深蓝色,宽宽大大的,不得不弯起袖口,头发半湿不干。
      她在祁野身边坐了下来,裤子太长了,脚都看不见。
      祁野回过神来:“什么?”
      慕笙侧头看他,目光定定的:“我问你发什么呆?”
      总不能说他在馋她身子吧,祁野心想,他听见洗衣机滚动运作的声音,镇定的回答:“没什么。”
      他视线注意到慕笙的裤子,拖得老长,身体先动了起来:“太长了吧?到时候别摔了……”
      这间出租房空间并不大,只能说刚刚好,他身高腿长,蹲在慕笙面前,就突然觉得拥挤起来,等他伸手挽起慕笙的裤腿,看到她纤细的脚踝时,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在梦里太习惯照顾慕笙,以至于身体形成了条件性反射。
      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了。
      慕笙的领地感有多强他不是没见识过,她任性又自我,古怪又冷静,可以允许你靠近,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一直靠近,在之前,他都是察觉到慕笙的松动才敢得寸进尺。
      祁野手指有些僵硬,然后抬起头。
      四目相接。
      慕笙正微歪着头看着他,她的手掌撑着沙发面,背脊微弯,距离很近,她眼睫纤长,薄如蝉翼,眼眸黑润如水,直勾勾的好似要看穿他的心底。
      天气应该没这么闷,怎么烧得人心跳如擂鼓。
      慕笙这个时候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指尖摩擦,问他:“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她语气平常,祁野顿了一下,感觉到她手指又捏了一下耳钉,回答:“去年。”
      他说话更哑了。
      彼此能听见呼吸音,起伏失常。
      空气中没由来的变热变焦灼,荡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和荷尔蒙,他微仰着头,任由她手指轻蹭耳畔,在室内他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长袖,黏腻冒汗,他个子高大曲腿半蹲,即使没有过多的举动,也因为男性天然气场,而显得侵略感十足,偏偏祁野克制隐忍,平静之下蠢蠢欲动,惊涛骇浪。
      慕笙突然想到祁野的机车。
      肌肉鼓起,黑豹一样随时蓄力等待爆发。
      她的手指被他温度感染,从耳边一直碰到嘴边,挠痒痒一样指甲按住他的唇。
      “舌钉呢?”
      喉咙干的要命,他不受控制脑中回想起她梦中玩弄舌钉的样子,指尖按压,纠缠追逐,银丝拉长,不可名状。
      他哑声。
      “……去年。”
      祁野装得不太好,忍得很辛苦,其实说不定他自己知道,少年人,是藏不住喜欢的尾巴的,所以他像野兽示弱一样露出了脖颈,能清晰看到青筋脉络之上,缀着一颗黑色小痣,等人亲吻舔舐。
      久违的,她的劣性根被挑了出来。

      “祁野。”
      慕笙似乎轻笑了一下,声音温柔。
      “你想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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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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