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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第十二章
黎潇握起酒瓶，大口大口往胃里灌，很快一整瓶白酒全被她喝下。
前来敬酒的老六简直傻眼，这么一整瓶，对方竟然跟喝白开水似的，这得是什么酒量啊！
“疤哥，你看够诚意吗？”黎潇将瓶口朝下，表示全部喝完了。
随后砰的一声，酒瓶被狠狠摔在水泥地面。
黎潇的身形摇晃，大有一头栽倒的势头，卫小凝赶紧上前搀住她，将黎潇的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你疯了？”卫小凝急了，黎潇比她要高半头，此刻却面色绯红，瘫在她的肩头，她心里被揪着般难受。
“我们走！我去求龙哥放我们，别这么作践自己！”
黎潇哼哼两句，被卫小凝拉着往外走，走到门口，一个身影挡住她们的去路，卫小凝恶狠狠地凶道：
“这钱我们不借了还不行吗？”
“不行！”
刀疤赵从桌前站出来，“四百万嘛，我没有，两百万，倒是可以商量。”
卫小凝的一个“不”字还挂在嘴边，只感到怀里的人突然清醒，黎潇直直身子，“可以！”
卫小凝惊讶地看向黎潇，来之前黎潇本来就打算借款180万，此刻对方竟然答应可以借两百万？
她觉得有些稀里糊涂，可是黎潇的目的，就在卫小凝的不解里达到了！
“但我不能就这么给你。”刀疤赵说。
“两百万，一个月内我连本带息还你。”黎潇虽然说话有些模糊，但是头脑看起来还是很清醒，“这是我的抵押。”
像是看出刀疤赵的担忧，黎潇把一张地契递出去，“这块地市值六百万，你尽可派人去查。”
刀疤赵接过，随意看了两眼，突然站起来，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停下，看向黎潇。
“跟我来办公室。”
卫小凝还想跟着，却被对方一个眼神逼回去，黎潇站直身子，踉跄两步，跟了上去。
卫小凝站在几个文身大汉前，坐立不安。
一方面她在这种处境中，紧张得要命，另一方面，她挂念着黎潇的安危，而周边这群男人的嘴里不干不净，开着黄色玩笑，更让她度日如年了。
所幸，黎潇在里面待的时间不长，黎潇推开门，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
“多谢疤哥。”黎潇说。
“黎潇！你没事吧？”卫小凝一见黎潇的身影，立马迎上去，眼神暗戳戳打量她一番，终于才放下心来，“我们快走吧。”
卫小凝提着一颗心，急忙催促，她搀着黎潇的胳膊，一低头，看她手里拎着一个箱子。
她顺手接过，“这是什么？”
黎潇没有回答她的话，半个身子扭着，一副喝多了马上不省人事的样子。
“我小的时候，”黎潇声音有些发飘，“经常跟我妈吵架，我不理解她为什么为了几块钱跟人纠缠个没完，我总觉得跟她一起逛街很丢脸，可是直到长大后，我才逐渐体会她的心，但是她已经不在了。”
“后来我也会讨价还价，懂得了她为人父母的艰辛，但是她不在不了。”
众人相互望望，不明白黎潇的话。
“我来时看到一个女孩，就蹲在你家门口，我问她等谁她也不吱声，看到棋牌室出来人却立马跑开了。”黎潇喃喃，轻轻叹了口气。
卫小凝同众人一样蒙圈，她困惑看向黎潇，却顺着黎潇的眼神，看到了刀疤赵那张惨淡的脸。
他似乎有所触动。
黎潇顿了顿，紧接着又说：“我想她在等人，但是她等的人，并不知道她来过。”
她话一落地，刀疤赵的心却彻底飞了出来。
黎潇挥挥手，“这二十万我先拿走了，三天后，卫家道见！”
卫小凝虽然云里雾里，但是一听要离开，立马上前拉住黎潇的胳膊，两人一起穿过厨房，离开棋牌室。
黎潇在她的肩头嘤嘤两声，卫小凝以为她要吐，伸出手给她抚摸后背，“还好吗？”
“好得很！”
卫小凝胳膊停在半空：“？”
一踏出棋牌室，黎潇立马恢复常态，除了浑身的酒气，竟然丝毫看不出来她喝了两斤白酒的样子。
卫小凝惊呆了，这个人！这个人的酒量竟然恐怖如斯！
望着卫小凝合不上的下巴，黎潇笑了，“看什么？没见过喝假酒的人吗？”
“假酒？”卫小凝的嘴凹成一个“o”字。
黎潇晃晃肩膀，点点头，“你没发现吗，刚才酒桌上，刀疤赵面前的酒是假的，里面其实是白水。”
“真的假的？！”
“哦。”黎潇故作神秘，“真的是假的！”
卫小凝被她弄糊涂了，她一直觉得黎潇很有头脑，可是当时那种场合，她怎么能判断那瓶白酒的真假呢！
“其他人浑身酒气，只有刀疤赵连喝几杯，丝毫没有什么变化，我在他身后站了几秒钟，才发现的。”黎潇解释道。
“所以你才会直接将那一瓶全喝了？”卫小凝抢着问。
黎潇再次点头。
“可是他图什么呢？”
“本来我以为，他们这种人，在道上混只讲究一个狠字，我想他是为了塑造狠人形象，可是，”黎潇眉头皱了下。
“直到我进入他的办公室，我发现他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黎潇说，“照片上的人正是下午我们在棋牌室看到的小女孩。”
“啊？！”卫小凝不禁发出感叹。
“刀疤赵曾经因为醉酒驾驶，出车祸害死了他的老婆，他的女儿怨恨他，再也不见他，从此以后他对酒产生了应激反应，再也喝不了酒。”
黎潇说，“可是他不敢让手下兄弟得知，他害怕喝酒这种糗事，所以一直用假酒代替，在今天之前，还从未被人发现过。”
“可是你发现了。”卫小凝说。
“对！我发现了，可是我没有揭穿他，这便是他今天同意我们借钱的原因。”黎潇大踏步走出去。
“可是你不怕他报复吗？”
卫小凝有些担心，80年代的香江，鱼龙混杂，像刀疤赵这种人，没有点真本事是无法在此立足的，卫小凝很怕他会像龙哥那样，弄得她们无家可归。
“报复？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黎潇笑笑，“再说了，我给他送钱，他有什么要报复我的？”
卫小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黎潇打断。
“别纠结了，你看！”她把箱子打开透出一道缝，“赶快回到你家，晚上八点还有个会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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