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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赵庭川一脸惊愕。

　　“……让我想想。”林凇只觉得额角都在跳。他只是出去买了个饭，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聊到现在这个情况的。
　　“我来之前，你们在聊什么？”

　　庭牧舟懒懒地抬眼，“我没说什么。”
　　赵庭川有点纳闷，说：“就聊了几句戏，他看着不像是你找来的演员吗？”

　　林凇：“……”

　　顶着林凇复杂的目光，赵庭川迟钝的神经终于接上了线。

　　他转过头，看见庭牧舟慢慢拆着餐盒的包装，先前没感觉到的尴尬气氛这下存在感极为强烈，让赵庭川刚到嘴边的话又噎进喉咙里。

　　“咳咳……”
　　赵庭川清清嗓子，带着歉意主动道：“对不起，我之前太激动了。重新打个招呼，我是林凇的朋友，赵庭川。”

　　“没关系。庭牧舟。”庭牧舟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掰开筷子准备吃饭。

　　赵庭川又打量了庭牧舟几眼，觉得自己今天弄出这个大乌龙倒也情有可原。

　　就算按他作为导演的毒辣眼光来看，庭牧舟的形象气质都相当少见独特，今天他又恰好坐在这间排练教室里。
　　来的时候赵庭川并不知情，不怪他把庭牧舟错认成某个影视或者话剧圈的新人。

　　见庭牧舟没打算继续说话的样子，赵庭川很识趣地扭过头，和林凇道：“他真是你室友啊？唉，是我弄错了。”

　　“嗯，住在我家楼上。”林凇解开塑料袋系着的结，把装着的奶茶取出来放在桌上，继续解释说，“是个艺术家，这次学院请他来做校庆的雕塑。他没带工作间的钥匙，所以在这里等。”

　　“行，剧组这边今天陆续有人推荐新人过来，不过还得面试看看。学长那个角色还是空着，你有联系上人吗？”

　　林凇摇了摇头，“问了同届毕业的好几个都没空。”

　　“……”赵庭川从上衣口袋拿出烟盒，又想起室内禁烟，只能烦躁地取出一根拈在手上。“时间慢点也没有大问题，只是你那段坠楼的戏，得花时间和演员配合。”

　　“我知道，我们还有时间排。”
　　林凇清楚赵庭川的老毛病，情绪不佳的时候就会犯烟瘾。
　　他拿出茶几下宋听澜留在这的糖盒，挑出颗薄荷味的放在赵庭川面前。

　　“这事就麻烦在演员要么从同届或者学院的学生里找，要么就得找人来友情出演。”赵庭川心烦地道：“也不知道谁定下的这么个规矩。”

　　戏剧学院里沿袭的是以前的戏班子文化，不止是习惯用师门的规矩来称呼前辈后辈，默认的规矩后来人也因着尊重不会去打破。

　　校庆展演历来是一届出一部戏，人选基本都是本届的学生。也允许返校的剧组提携后辈，或者请外援来友情演出。
　　但同样因为一届人一部戏，友情演出又不方便找其他几届的相识来帮忙，放到如今这个情况就相当麻烦。

　　林凇单手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说：“去年合作过的那部民国戏有几个演员我认识，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赵庭川问：“科班毕业的？”
　　“嗯，不是桐戏的，但专业素质挺好的。”

　　“校庆请其他影视学校的人来演也不合适。”赵庭川叹了口气，“算了，要求也没那么高。主要还是看那场戏能不能配合好。”

　　“你们吃吧，我先去看看新来的那几个的面试情况。”
　　林凇回应道，“好。”
　　赵庭川拍了拍林凇的肩，起身离开。

　　林凇看着教室门“啪嗒”一声关上，迟来的想起这里还有个正在吃饭的庭牧舟。
　　他之前还和庭牧舟说这里没有别人会来，结果闹出这么个大乌龙。

　　“我没想到赵哥会来，抱歉。”
　　林凇琢磨着说点什么，才好缓和刚才乌龙事件带来的尴尬。
　　他把奶茶往庭牧舟那边推了推，“有你喜欢吃的菜吗？”

　　……行吧。
　　他自己都觉得这是没话找话，简直更尴尬了。

　　“嗯。”庭牧舟只是嗯了一声。他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不紧不慢地咀嚼下咽，喉结小幅度地滚动着。

　　林凇看了眼桌上的打开的几个餐盒，心下了然——大半盒番茄炒蛋都进了庭牧舟的碗里。
　　他记得这家店的厨师做这道菜时爱放糖，甜的他有时候都吃不惯。

　　“那就好。”林凇想起之前那顿早餐，有点感慨。
　　他还真的挺爱吃甜。

　　庭牧舟的口味和他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好像颗夹心汽水糖，外边是坚硬的壳，咬开才知道，里面裹着酸甜的气泡糖浆。

　　林凇和赵庭川聊得久，他拆开筷子还没吃两口，庭牧舟已经收拾好餐盒，坐在一边翻起了赵庭川拿出的那份剧本。

　　林凇看着那份一切乌龙起源的剧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想到庭牧舟先开了口。

　　“他说的那个角色。”庭牧舟翻过几页，目光停留在角色表上。他继续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凇当庭牧舟是好奇，解释道：“他叫周余白，和剧中的几个主角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在一家小报社做记者，待遇不太好，生活情况和住在出租屋里的主角们差不多。”

　　“这个角色很难演吗？”庭牧舟的手指轻轻落在纸页上，摩挲着墨色的字。
　　林凇侧头想了想，回答他说，“也没有，只是一场特殊的戏需要配合。他本身的戏份并不是很重要。”

　　备用剧本上有很多不同颜色的标签纸，对应不同角色。庭牧舟扫了一眼上面罗列的人名，问道：“那你呢？演的是什么。”

　　“诗人宁鹭。”林凇顿了顿，“这部戏的角色比较杂，宁鹭是其中一个主角。”
　　“他和周余白是大学同学？”庭牧舟想起林凇方才说的。

　　“嗯。”林凇顿了顿，说：“他们也是……恋人。”
　　分明只是剧本中的正常设定，在庭牧舟面前说出口却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林凇轻轻摸了摸鼻子。

　　庭牧舟抿着的唇线一松，“所以你朋友让你来找这个角色的演员。”

　　“这两个角色的关系比较特殊，周余白在某个方面来说很像宁鹭的精神支柱。”林凇点头，“但我没想到今天他会认错人，以为你是我找来试戏的演员。”

　　桌上的奶茶就在那放着，庭牧舟却没有动。他伸出手，拿过林凇之前打开的糖盒。

　　庭牧舟在桌上的糖盒里挑挑拣拣，最后剥了颗牛奶味的丢进嘴里。
　　硬糖和牙齿碰撞出轻微闷响，
　　半晌，他开口说：“你们很缺人吗？”

　　“缺。”林凇叹了口气，“那天坐在第一排的好几个学生都受伤了，没有办法继续排练。”

　　“只是现在的时间特殊，校内很难找到有空还符合要求的学生。”
　　筷子抵在舌间，轻微的苦味让林凇忍不住微微皱眉，“主要是这个角色有身高限制，没有办法的话，我只能联系工作室那边看看……”

　　“我答应了。”
　　庭牧舟懒懒地往后一靠，那只小恐龙抱枕又被他捏在手里，轻轻揪着小尾巴。

　　“什么？”林凇拿着筷子，听见这句话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那个角色。”庭牧舟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一声。
　　“友情参演，我也帮你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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