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营业权[娱乐圈]

　　“公司想用你衬托我？”祁惊玉见人没反应，复又追问。

　　方愉辰知道祁惊玉想靠自己出道的心思，便没有直接回答，笑道：“不是衬托你，这个节目是练习生的主场。无论你在不在，我都是这个节目的配角。”

　　“你不是配角。”祁惊玉忽然坐直身子，认真看过来急切地解释：“你不是节目的配角。”

　　这一句话后，屋内似乎更安静了几分，方愉辰直视着那双眼睛，像是听到了听不懂的语言，意外地怔住。

　　祁惊玉本是义愤填膺的，可却被方愉辰波澜四起的目光戳中心扉，下一刻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却不减认真：“至少在我这里，你不是配角。”

　　在阴雨连绵里呆久了，哪怕云层有个裂隙也能想像出晴空万里。

　　方愉辰的心被这句话敲击着，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独属于自己不同。

　　“这个节目是其他练习生的出道战，也非常有可能是你的翻身战，别总想着牺牲自己衬托别人。”

　　祁惊玉像是辩论队里二辩似的阐述着，每一句都笃定又有自己的思考。

　　可说完那些客观的，他叹了一口气：“你太容易精神内耗了，不用这么折磨自己。”

　　“认为《天光乍现》适合你，那就别受别人影响，直接去选；觉得自己的业务能力撑得起主C位，那就竞争；你的出道经验应该成为你的优势，而不是怕压人一头的负担。”

　　“他们现在就是老太太拿柿子，专挑软的捏。只要你够火、关注度够高，节目组为了热度和舆论压力，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做票淘汰你。

　　讲完大环境和态势，祁惊玉目色深沉着，把最后一句话放缓：“而且，你不用把自己定义成生牺牲品，只要火到公司拿捏不住你，你的路就是你自己的。”

　　方愉辰听得出神，却没落下任何一个字。他鲜有被别人灌输什么道理的时候，现在每句话都在脑海里翻腾。

　　是啊，练习生可以在这里出道，他为什么不可以也把这里当作一个起点。

　　平时被公司压制没有舞台，但这里有，这是他把自己推向大众的机会。他想要他自己的路，就要不被拿捏。

　　对舞台认真负责，也要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不用把自己定义成牺牲品...”

　　这句话在方愉辰耳边萦绕着，一遍又一遍刺激着他的感官。

　　牺牲品是公司给他的定义，但他不应该这么禁锢着自己。

　　祁惊玉一番话字字珠玑，点醒了他想用忍让换得一时风平浪静的梦。

　　时隔三年，方愉辰内里又燃起了一簇火，炙烤着五脏六腑，撼动着他本就不甘的内心。

　　他望向身边人，眼神活络着蕴藏了激动与期待。

　　“呵...”方愉辰抵了抵酸涩的眼眶，忽地释然笑出来，没想到自己被一个新人看得透彻。

　　他这次的笑全然发自内心，是十足十地轻松自在：“你不去辩论队，可惜了。”

　　逻辑清晰、口齿清楚，还不顾对方死活，天生辩论的好苗子。

　　祁惊玉看出来方愉辰的神态变化，知道刚才一番话奏效，也没必要再追着唠叨。

　　“只要我逻辑自洽，精神内耗的就是别人。”他说得得意。

　　难怪那么油盐不侵，原来有这样的理论。方愉辰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于是笑起来，不再是平时的收敛的温柔，而是多了随性、眼神明亮。

　　把话说透了，祁惊玉心里也舒畅，他撑起身来站到人面前。

　　方愉辰被一片阴影笼罩着，他仰头看去，像刚才祁惊玉看他那样。

　　“走吧，回宿舍。”祁惊玉说说着，向坐着的人伸出了手。在公司练习室时，他也被这样拉起来过。

　　方愉辰仰头看了会儿，一把握住面前的手借力起身，与人相视一笑。
　　......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彭逸不在，应当是去同公司选手那里串门了。

　　方愉辰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祁惊玉坐在桌旁弯腰在腿上摆弄着什么。

　　“怎么了？”他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几分，一探身看到祁惊玉两个膝盖上一片青红。

　　“你这怎么搞的。”他吃惊道。

　　祁惊玉轻轻按着受伤的部位，疼得皱眉回答：“有些地板动作。”

　　方愉辰想起来祁惊玉有些地板动作的移动需要膝盖，却没想到这孩子实诚成这样，无奈笑道：“你就生跪啊。”

　　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到自己的储物柜里寻找，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喷雾来：“没有护膝吗？”

　　祁惊玉没想到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于是摇头。

　　“喷点药。”方愉辰把药瓶递过去。

　　“你竟然随身带着这个。”祁惊玉一边喷着药一边问道，然后略有所思抬头：“你不会腰伤还没好吧。”

　　如果身体关节没有时常疼痛，如果扭伤也大可以和节目组临时要，随身带着应该是随时要用。

　　方愉辰很擅长读懂弦外之音，解释道：“我的腰伤旧伤，不是因为你那次。”

　　说到这里，墙上的摄像头传出机械声，转移过来对焦着。

　　“不是因为那次陪你练习。”方愉辰忽然扬起声调，字字说得清晰，生怕宿舍里的花絮放出引发什么误会。

　　祁惊玉倒是没在乎那些，又问道：“那今天你被撞了一下，腰还好？”

　　单凭肉眼看就知道王伯焜那一下力道不小。

　　“没什么大事，睡前贴一片膏药就好。”方愉辰说着，已经将要用的膏药放在了床头。

　　现在他也没在打算隐瞒祁惊玉，毕竟不说的事情都能被看透，口不对心也没有意义。

　　祁惊玉起身拿起膏药，轻轻扬了扬头示意人转身：“我给你贴。”

　　“不..不了吧，我自己可以。”方愉辰很少被人如此悉心照顾，一时不大习惯。

　　“顺手的事儿。”祁惊玉说着，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圈，让人转身。

　　方愉辰被推着转身，然后犹豫着撩了后背的衣物，抿了抿嘴唇：“左，左边...”

　　他说着，反手按了按疼痛的位置。

　　灯光下，他的腰线流畅很好看，从斜侧方还可隐约看到腹部肌肉的轮廓。

　　祁惊玉打量后又收回眼神，凭空吞了一口，指节覆上刚才被按过的腰部皮肤，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声音轻轻：“这里？”

　　“嗯..”方愉辰提了一口，感受到腰部贴上了热热的手指，连带着整个后背都热起来。

　　身后的人没出声，他便轻轻侧头回望。只见祁惊玉俯身，把解开的膏药贴在按过的地方，铺得平整。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两处摄像机转动拉动镜头的声音。

　　“好了。”祁惊玉将人撩着的衣物放下，隔着布料拍了拍。

　　方愉辰低头一笑，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走向，完全偏离了他的设想。
　　......

　　清晨，节目主题曲准时响彻每一个宿舍，方愉辰照旧在出门前打开储物柜，翻找着东西。

　　“给你，保护好膝盖。”他反手递出去一副护膝。

　　祁惊玉一怔，然后抬手接过：“今天不怎么疼了。”

　　“不用还给我。”方愉辰虽然这么说着，却已经关了柜门，完全没打算再放回去。

　　自从昨晚练习室的交流之后，他觉得在祁惊玉面前是自在的，便忍不住和人打趣。

　　祁惊玉自然不肯给：“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往回要呢。”

　　他说着往前站了一步，指了指自己的领口，然后就这么等着。

　　方愉辰会意，从小包里拿出一枚贴纸，贴在祁惊玉指着的领口。

　　今天的是个彩虹贴纸，他自己则贴了一个太阳的。

　　最开始只是为了防止恶剪，可这几天贴贴纸却仿佛成了一个出门前的仪式，祁惊玉竟然养成了习惯，还有些乐此不疲。

　　方愉辰对着镜子涂了唇膏，防止嘴唇在干燥的秋天干裂，然后将唇膏揣进了兜里。

　　“走吧。”他冲人歪了歪头。

　　祁惊玉没听到说什么，目光只聚焦在那晶莹又水润的唇上，迎着阳光出神了一瞬间。

　　“啊，好！”他恍然回神，收了目光囫囵答应。

　　后半程的练习时间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增加了，有时候时练习间隙在一起聊天，方愉辰会露出明亮的笑容。

　　有时候则是在夜深人人静的晚上，两个人会在练习室里把舞蹈再练习几遍，然后踏着满地洁白的月光返回宿舍。

　　“不用把自己定义成牺牲品。”方愉辰把这句话写在了笔记本上，也写在了自己的心里。

　　也不再把这次选秀当成一次普通的工作，而是他的一个起点。或许公司在操控，但他要尽自己所能，再拼一次。

　　在其他选手眼里，方愉辰依旧是那个和蔼的哥哥，会耐心地解答一起问题、提供帮助，从没有发过脾气。

　　可是在祁惊玉眼里，方愉辰却变了很多。

　　同样是拼尽全力的练习，方愉辰不再是闷头消磨情绪，而是有着目标有着生气。之前流于社交的温和笑意，也渐渐变得真心，甚至还能有心情反驳几句，故意调侃。

　　温柔、明亮、自信又蕴含力量，祁惊玉总是想多看方愉辰几眼，然后和人一起笑着。
　　......

　　10月12日，《double universes》一公舞台正式录制，演播室里工作人员忙碌、观众翘首以待。

　　如果放在平时，方愉辰是不紧张的。可自从他决定再拼一次之后，每一次的舞台，都成了他能乘的风，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flame》，stand by。”对讲机里叫他们去备场了。

　　祁惊玉反而一身轻松，笑着走过来：“第一次正式的合作舞台，抱一下？”

　　第二次拥抱邀请。

　　方愉辰依旧张开双臂拥抱过去，两个跳得很快的心贴在一起。

　　“加油。”他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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