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雨夜困凤邸
两日后,女帝的眼线将困凤邸的动静写成密报,悄无声息地呈送至女帝案头。
其一:凌云霜与秦清漓发生激烈争吵(具体内容未知,因在书房内)
其二:凌云霜当夜即迁往偏房独宿,至今未归主院。
她们两人关系确已出现重大裂痕,非寻常口角,似有不可调和之矛盾。
秦清漓处于明显弱势。
女帝阅后,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她随即下令传话给秦相:“让他管好自己的女儿,连后院之事都处置不当,徒惹笑话,岂堪大任?”
当女帝的话传到秦相耳中后不久,相府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秦牧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茶杯早已凉透。
他面色阴沉,眉头紧锁。
女帝那句岂堪大任,如同警钟,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这不仅是对女儿能力的质疑,更是对他这个当朝丞相掌控能力的无情敲打!
“废物!”他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女儿无用,还是在骂这失控的局势。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窗外。
庭院里,几片落叶随风飘零。
秦牧的眼神越发深沉。
女帝显然对困凤邸的动静了如指掌,这意味着他秦牧,以及整个秦家,都在陛下的密切监视之下。
他原本指望通过女儿来掌控甚至软化凌云霜,将这枚最锋利的棋子为己所用。
如今却弄巧成拙,不仅没能拉近关系,反而让两人的矛盾彻底公开化,成了女帝敲打他的把柄。
凌云霜的激烈反应也出乎他的意料,她心高气傲,比他想象中更棘手。
压力如山般袭来。
女帝的不满必须平息,凌云霜这条线也绝不能轻易断掉。
“看来对清漓的逼迫还不够。”秦牧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缓缓起身,负手在书房中踱了几步,最终停下。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秦牧重新坐回太师椅,闭上眼。
次日。
秦清漓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接回相府,直接引入父亲的书房密室。
室内烛火昏黄,压抑得令人窒息。
相府密室,烛火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秦清漓被引入时,手心冰凉,指尖微颤。
秦牧正修剪盆景,他身着一袭玄色暗纹常服,腰束玉带,鬓角微霜,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女帝今日早朝后,单独留为父说了会儿话。”他声音平稳。
“字里行间,都在关切你与凌将军的闺房之乐。听说,这几日凌将军并未歇在主院?”
秦清漓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唇瓣微颤:“父亲,我们只是闹了点小矛盾。”
秦牧猛地放下剪刀,视线如冷电般射向她道:“为父将你嫁过去,不是让你去与她相敬如宾的!”
秦清漓垂下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女儿知错。”
秦牧走近,声音压得更低:“告诉我,你们究竟因何闹至如此?她发现了什么?”
秦清漓只能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并无,只是一些琐事争执……”
秦牧冷笑:“是吗?最好如此。”
他的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开口:“那你的肚子呢?为何至今毫无动静?”
秦清漓如遭雷击,脸色惨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父亲这事急不得。”
秦牧眼神阴鸷,“有了她的孩子,才是真正绑住她的筹码!你连她的房门都进不去吗?!”
秦牧甩给她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宫里流出来的好东西。该怎么做,还需要为父教你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冰冷:“清漓,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讨好她,抓住她,怀上她的孩子,这是命令。”
困凤邸书房外,夜色深沉。
秦清漓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裙摆绣着暗金色云纹,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
她端着汤盅,手指因寒意微微泛红。
凌云霜推门而出,身着银灰色窄袖劲装,外罩黑色披风,腰束长剑。
她剑眉星目,神色冷峻,眸光如寒星般锐利。
“妻君,夜深了,用些汤羹暖暖胃吧。”秦清漓声音轻柔道。
凌云霜脚步未停,眼神甚至未落在汤盅上,只冷漠道:“不必。”
径直离去。
秦清漓端着汤盅的手僵在半空,汤面泛起涟漪,热气渐渐消散。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垂下眼帘,掩饰情绪。
次日,困凤邸回廊。
秦清漓换了件月白色长裙,发髻上只插了一支白玉簪,显得清丽淡雅。
她等在凌云霜必经之路,双手紧张地绞着帕子。
凌云霜大步而来,一身玄色常服,腰束玉带,步履稳健。
她面容冷峻,薄唇紧抿,眼神如刀。
“妻君,风大……”秦清漓鼓起勇气,想替她整理披风。
凌云霜侧身避开,不屑一顾的开口:“秦小姐,请自重。”
那声“秦小姐”,刺得她体无完肤。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深夜,困凤邸书房外。
秦清漓身着一袭淡粉色寝衣,披着一件薄外衫,在耳房等候。
她的眼中布满血丝,显然已等了许久。
凌云霜终于出来,身着深青色便服,领口微敞,神色疲惫。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回去,别在这里碍眼。”她眉头紧锁,声音冰冷。
“我只是想为你泡杯参茶。”秦清漓声音微颤。
凌云霜未再看她一眼,命令侍女:“送夫人回房休息。”
两名侍女上前,秦清漓只能起身。
秋雨淅沥,夜色深沉。
困凤邸偏房外,秦清漓浑身已被雨水打湿,发丝贴在脸颊,显得狼狈不堪。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双手紧紧攥着那个小瓷瓶。
她抬手敲门,声音带着哭腔:“妻君……开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门内一片死寂。
良久,凌云霜冰冷的声音穿透门板传来:“秦清漓,收起你这套虚伪的眼泪。回你的房间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妻君……”她的声音哽咽。
“滚!”
此时门外已下起倾盆大雨,雨水打在秦清漓的脸颊、身体。
她瘫软在冰冷的雨水中,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
她终于明白,无论她做什么,在凌云霜眼里,都只是秦家女儿别有用心的伎俩。
而那瓶父亲给的药,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跌入泥泞的雨水中,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雨越下越大,彻底淹没了她低低的呜咽声。
远处的回廊阴影里,负责监视的眼睛,默默记录下了这一切。
夜雨如注,寒意彻骨。
秦清漓跪在凌云霜的偏房门外,双手死死攥着那个小瓷瓶。
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嘴唇冻得发紫。
她的眼神空洞。
“夫人,您快起来吧,这么下去会生病的!”
丫鬟冬梅撑着伞,急得快哭了。
秦清漓只是摇头,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我没事,再等等。”
然而,身体的极限终究无法抗衡。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夫人!”冬梅惊叫一声,手中的伞掉落在地。
她扑过去,用力摇晃着秦清漓道:“夫人!您醒醒!”
门内,依旧一片死寂。
冬梅绝望地抬手,用力拍打门板:“将军!将军!夫人晕倒了!请您开开门!”
良久,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凌云霜立在门后,身披一件黑色的外袍,面容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愈发冷峻。
她的眼神如寒潭,没有一丝温度,只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秦清漓。
“把她抬回她自己的房间。”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去请大夫。”
“是!”两名小厮立刻上前,小心地将秦清漓抱起。
冬梅感激地看了凌云霜一眼,撑着伞紧随其后。
凌云霜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枚滚落到脚边的小瓷瓶,眼神微微一沉,随即转身回房,将房门重重关上。
秦清漓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房间里燃着炭火,驱散了昨夜的寒意。
大夫刚刚离开,留下了药方。
冬梅正为她掖好被角,见她醒来,喜极而泣:“夫人,您终于醒了!大夫说您是风寒入体,幸好将军及时让人把您抬回来。”
“将军……”秦清漓的声音嘶哑,她下意识地摸向枕边,那个小瓷瓶还在。
傍晚时分,困凤邸的书房。
凌云霜正在处理公务,秦清漓推门而入。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脸色苍白。
“妻君。”她在凌云霜面前跪下,声音带着颤抖。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我不该来求你。”
凌云霜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她:“你又想做什么?”
秦清漓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从袖中取出那个小瓷瓶,放在她面前的案几上,声音低低的:“我父亲给了我这个。他说,这是命令。”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