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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会·第一
隔天,二月二。
天还未亮,宁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两上蹭来蹭去,他伸手准确地抓住寒砚,手臂一折一展就将它扔向一边。
被砸在墙壁上的寒砚剑灵:……
我好歹也是个刃长三尺立起来比你还高的上古神兵呢!
不过已经习惯了此等待遇的寒砚,契而不舍继续凑上去□□,宁礽破罐子破摔,把头缩进被窝,口齿不清地嘟囔着:“寒砚乖,让我再睡一会儿,啊。”
寒砚老父亲叹气,自知此子朽木,小小光斑从窗户缝挤出去,没一会就搬来救兵。
“阿礽?”
大师兄堂宛穿过隔声音挡蚊虫的阵法,推门进去坐到床边,揉揉床上的鼓包,道:“快起来,已经卯时了。”
宁礽在被窝里一边蠕动一边哼咛:“我全仙林最好的大师兄,再让我睡一会儿……”
堂宛叹气,手直接伸进被窝里——冰得宁礽一个激灵弹起来!
他嚎一嗓子:“大师兄你手好凉的!”
堂宛趁机把宁礽被子掀了,又勾勾手指召来衣架上的礼服:“今日是龙王会。忘记了?”
这下赖床的那个猛地清醒:“完了,我睡过——”
“头”字还没说出口,宁礽忽然息了声,直直盯着他的大师兄。
他揉了揉眼,痴痴道:“卓吾君,你真好看……”
豆砚山第三位仙道修士,大师兄卓吾君堂宛善颜秀美,再配上这艳红华丽,用金丝玉扣制成的衣着,更是如九天之上的瑶姬仙君一样。
他笑得羞涩,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容貌会引得多少人为之痴狂,展开手低头打量自己:“有吗?”
宁礽为自己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大师兄十分开心,他把头顶到堂宛怀里撒娇:“当然了,大师兄,我可是看过《仙林密谈》,你在仙林修士姿仪排行榜上可是第一!”
堂宛一惊,他从未想到还有这种东西:“姿仪排行榜?”
宁礽十分卖力地点头:“第二是楚天阔的云岁桉,何秋行也只排了第三呢!我真怀疑安桉暗箱操作,把我排到第四……”
“好了好了,豆砚山上下就数你甜。”堂宛在宁礽脑勺上呼噜一把,“赶紧穿礼服。”
宁礽腰一顶脚一点,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起来,抱过在旁边浮着的礼服,左右比划半天,沉默半晌,道:“……怎么穿啊。”
堂宛干咳一声:“我……也不会。”
宁礽:哈?那你身上的呢?
“这是你二师兄尚义帮我穿的。这种礼服,还是只有他们这些修仙世家才能应付自如。”
堂宛刚想用文鳐佩把尚义叫来,一摸腰间才想起换了衣服,又道:“你的文鳐通灵佩呢,我的跟道袍一起换下了。”
宁礽翻箱倒柜找了没见,嘿然一笑:“我的都丢一年了都没敢让我师父知道……”
堂宛叹气。
他也常常丢东西,没资格教育宁礽什么:“好吧,我直接去叫他。”
说毕就出门寻人,谁知劈面撞上了何秋行,堂宛行礼:“小师叔。”
“起了?”
“嗯。正找人帮他穿礼服。”
“不用找了。”
堂宛好像知晓何秋行没说出的那句话是“我帮他就行”,笑道:“也好,那劳烦师叔。我先去盯着预备事宜。”
二人再次行礼,堂宛大步离开。
···
“这么快啊。”
宁礽勾头一看是何秋行,又想起夜里和炉鼎有关的讨论事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索性拿出他最擅长的撒娇耍赖装迷瞪,厚着脸皮道:“哎,你这身儿也真好看。”
何秋行与堂宛是两种不同的美:同样的礼服穿在后者身上是俊秀又温良,穿在前者身上却是威严压迫。
也?
何秋行极其细微地一压眼眸,危险肆意,奈何宁礽没注意到。
宁礽围着他啧啧转了三圈。
何秋行本身长得显凶,浓眉深目,又在这华贵礼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高拔抓眼。何秋行不可置否,问:“不会穿?”
“嗯,你帮我看看,这个扣怎么搞的,压在腰封下硌得慌。”
“这个是蹀躞带,该在腰封外面。”
何秋行上前,拨开宁礽乱动的手,慢条斯理地把宁礽系的死结打开,重新系好。
宁礽嫌痒又扭又笑的,道:“这东西真磨人,幸亏它好看,不然我宁可光着。”
何秋行从鼻子里哂笑一声,道:“别动。”
“这个是什么?”
“绶带。”
“那这个呢?”
“项圈。”
何秋行蹲下给他系上交织着红橙光泽的束脚,又将薄软柔白的织金下摆放下来,套上绕着坠珠的脚环。
被碰到脚踝时,宁礽才觉得这腻腻歪歪的氛围哪里不太对劲,连忙止住何秋行:“剩下的我自己来!”
好半天才穿好,宁礽蹦跶两下,伴着手腕上的铃铛一动一响,晃晃脑袋确保头顶簪星曳月的富丽发冠不会掉。
红衣华冠加身,束腰紧收,宁礽一下子劲拔明朗起来。
整个屋内通透敞亮的室内明光流转,何秋行不自觉地理了一下衣领。
宁礽无知无觉地拿起桌上的面具,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如玉似树,抓眼动人。
他松一口气,叹道:“真的太麻烦了,幸亏不用日日穿着。”
“回来。”
何秋行揪住正往外跑的宁礽,一把将他拢回来:“耳坠。”
“啊对,差点儿忘了。”
宁礽接过何秋行递过来的耳坠匣子,捏出那对白珠红玉相扣样式的戴上,偏头看着何秋行,抛了个媚眼:“咋样。”
何秋行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尚可。”
“那就是好看啦!”
宁礽随手拿起乱扔在桌台上的铜镜,何秋行捏过他的下巴,贴上珍珠面靥。
“别动。”
宁礽不解:“为什么你和大师兄不用上妆?”
何秋行拇指发力,是宁礽转向左边,道:“因为你扮演的红鲤鱼精,她是个姑娘(1)。”
宁礽愣在原地:“哈?”
照了半晌,宁礽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不知想到了哪,忽然认真问道:“何秋行,我是炉鼎,亲一口修为就能提升五百年的那种,对吧?”
何秋行一怔,眼底沉了一沉,点头:“……对。”
宁礽抬起手戳戳镜面,若有所思:“如果我亲我自己,会不会有同样的效果?”
“……不会。”
宁礽十分失望地“啊”了一声。
何秋行:……
某些时候,何秋行真的很想敲开宁礽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怎么就是和常人不一样呢。
他长舒一口气,像是被气得,从宁礽手中抽出铜镜,咣当一声扔回全是小玩意儿的箱子,道:“走吧。”
窗外的冬阳凉凉照在何秋行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宁礽看到了上面青紫色的血管。
宁礽没来由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一滚,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萦上心曲。
···
二人一起出山前往豆砚山揽疆台,众人已在那里等候。
众弟子看着何宁二人一个庄严威压一个夭桃秾李,溢美之词不止。
谁知忽有一人幽幽道:“你是公主吗,怎么每天都起这么晚。”
前朝公主多骄纵跋扈,行事乖张,灭亡的大半原因都是因为公主摄政乱朝。
因此在本朝,公主不是下下嫁就是远远嫁,最惨淡的是送与千里之外的异族和亲。
面对阴阳怪气,宁礽向出声那人翻个白眼:“我说何言过,你是大小姐吗?我这不是没耽误时辰,要求还挺高。”
何言过比宁礽年长一岁,向来稳重懂事,唯独碰到他师弟宁礽容易气急败坏。
商决明连忙插在他俩中间,以免两个小冤家大打出手:“小四,你是他师兄。”
何言过听出这句话暗含的意思是:“既然未误时辰,何必与他计较”。
何言过他亲兄长何秋行与豆砚山长老话毕,眼神也在此刻恰巧飘过来,似乎在无声地警告何言过不要欺负人。
何言过瞬间火大,一撸袖子觉得这事得好好拾掇拾掇。
宁礽还在一旁做鬼脸,无异于将何言过心中的火气一扇子扇旺: “就是就是,我又没踩你尾巴。”
何言过有些气急败坏:“你!”
商决明无语,恨铁不成钢地虚戳着何秋行:“你就不能管管他!”又拿扇子邦地一声敲在宁礽后脑勺:“小五!你少说两句。”
这一扇子的力道可是扎扎实实,宁礽呲牙咧嘴:“嗷!”
何秋行又像梦游一样一开目光。
宁礽有理由怀疑他在偷笑。
远处,三师姐烛西对宁礽招手,宁礽立刻撇下何秋行孤伶伶一人,蹦蹦跳跳过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何秋行的眼神立刻暗淡下去,何言过在一旁叨叨的话,他都没再听进去。
宁礽身上的琅环珠翠碎碎相撞,悦耳荡漾,像是一种魔咒,将何秋行的思绪勾来勾去肆意把玩着。
何秋行心一沉,觉得自己嗓子发紧,他发现在任何时候,宁礽都不只属于自己。
他被自己的想法一惊,他再次意识到可能不是自己对宁礽的依赖性增强,而是血煞对宁礽血脉灵墟的依赖性增强。
···
“师姐!”宁礽一跃就上了辇轿,转了一圈:“好看嘛?”
烛西用她独有的温柔嗓音轻声软语道:“当然好看啦。”
“师父呢?”
“师父身为国师,已经上了龙瀛台,”
烛西帝姬捋顺宁礽打结的流苏,言语中带着几分雀跃:“同我父皇坐在一起。”
当今的永定帝因废太子谋反一事,对待废太子的双生妹妹烛西帝姬异常刻薄。
不然也不会将养尊处优的帝姬从小就送到豆砚山苦修。
宁礽着实不明白她师姐为何还会对永定这皇帝老儿怀抱期待。
但他不能置喙他人的恩怨,也不好说些让烛西现实一点的话。
不过,宁礽一想自己那丧心病狂的魔君爹,就像是有一块坚冰按在宁礽心口那样打了个寒颤:其实吧,跟柳且歌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比着,皇帝老儿已经算是慈父……
彼时长离渊少主,暂时寄养在豆砚山的二师兄尚义,抱着掌门之女团姐儿穿过人群,可算找到宁礽:“小五!”
“二哥哥!”
“你和小师叔先去望帆楼,大师兄已经在那了。快点,啊。”
突然尚义一脸酸爽,惨叫道:“哎我的小姑奶奶啊,您别揪我头发!”
团姐儿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肉肉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口中还念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话。
周围人见状跟着哄堂大笑,不知哪个坏胚还嗷嗷叫好。
宁礽边看笑话边翻身下了烛西的辇轿大叫道:“何秋行!何秋行!我的何秋行呢?”
画外音尚义:“别没大没小的!”
···
望帆楼是本次游街送神舞傩的中点,也是龙王会闭幕的重点。
龙王会的祭礼关系着此后一纪的风调雨顺,海清河晏与年年安康。
但实际上,龙王一脉与仙道自古不和。
于是,在仙林抽签,以最民主的方式挑选一名幸运儿操办龙王会时,豆砚山又迟到,谁知剩下的那张签正是“大奖”。
撷华君当场破口大骂:“日了狗了!”
·
宁礽小时候被他疯爹从高空扔下下摔断双腿,从此以后就十分怕高。他本想开个阵去望帆楼,奈何不合龙王会送神的礼数。
恍惚之间,宁礽感叹自己还不如是个公主呢,这样还能做烛西的轿辇。
看宁礽磨磨蹭蹭念念叨叨不情不愿的样子,何秋行差点破例给他开个阵,却被堂宛和善一笑遥遥一指,吓得宁礽只得作罢。
宁礽颤颤巍巍踩上却闻,闭着眼睛搂紧何秋行,可怜兮兮道:“你慢点啊。”
·
洛城原本是仙家云集之地,但随着长安迁都至洛阳,不仅带来了都府的达官显贵,还带来原本驻守长安,昔日仙林一把手——置云阁。
长安本是置云阁前阁主乌岳长老的一言堂,现在长安没了,一山不容二虎,镇守洛城数百年的仙林新任二把手撷华君也是手段强硬,洛城事务她不允许乌岳置喙一句。
因此,乌岳总是不服气何予帘这个黄毛丫头,便总是来豆砚山找事,在主殿未名阁一坐就是好几天。
·
突然颠簸不断,有风穿过,宁礽赶紧闭眼搂紧何秋行。
他脸不自觉在何秋行背上蹭了一蹭,再次感叹御剑而行是非常危险的事。
···
洛城昨日下了一夜大雪,满城白雪,犹如粉装玉砌的少女。
望帆楼下彼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整条搁诐道被围得水泄不通。看见有仙君御刀而来,百姓不住抛起鲜花,奏起萧鼓,鞭炮震天,大叫欢呼。
“大师兄!”
宁礽朝着堂宛挥手,楼台上的人就举起手臂,一下子接住从空中跃下的宁礽。
“你是不是……”
宁礽立刻捂住堂宛的嘴,狰狞威胁:敢说“肥”字立刻同归于尽!
“……长高了?”
宁礽满意地点点头,堂宛笑着放下他,宁礽一溜烟躲在何秋行身后。
堂宛立刻伸手把他捞回来,嘱咐:“送神祭礼在辰时于龙瀛台开始,大概四刻过后游街队伍到达望帆楼,连结龙瀛台与望帆楼的长安大街由当朝太子舞傩娱神,小师叔,你和我负责望帆楼后的搁诐道……”
·
搁诐道乃是依傍豆砚山山脉走势,用白玉砌成的通天梯,它的尽头就是祭祀舞傩的万稷台。
由于它有九千台阶,又被豆砚山子弟戏称为“夺命台”。
如今的舞傩送神只不过是请来修行的道爷仙君,在放倒的鼙鼓上耍刀舞剑游街一番,真正的奢靡神秘的送神仪式,早已被三千年前统领人道的帝君废止。
更可笑的是,修仙之人与龙王那一群神仙并非是一座庙的,反而有种水火不相容的架势。
仙家子弟都瞧不上这滑稽可笑、毫无用处的舞傩,但为了维持与朝廷岌岌可危的关系和防止愚昧的百姓推庙毁山,不得不让步妥协。
·
宁礽不停地在点头应和,眼神瞟到这又飞向那儿,何秋行一看就知道这小鬼装得挺像,实际上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他伸手弹了宁礽脑壳,嘣得一声脆响,宁礽惨叫一声捂住头。
宁礽大叫,哈气一大团一大团:“嗷!疼!”
何秋行沉默:“我没用力。”
宁礽揉着脑门把头给他:“不行你得给我吹吹。”
何秋行垂下眼眸:“ 。”
堂宛叹气:“阿礽,咱们豆砚山可不能再丢人了,你上次的仗义,有的人觉得是‘英雄救美’,有得人觉得是‘豆砚山无规无矩’。师父作为掌门一人撑起豆砚山上下,可是遭受不少不解轻视和非议啊……”
·
撷华君何予帘一十七岁于豆砚山几近覆灭之时承袭掌门之位。
作为仙林百年来首位女掌门,她不仅在短短十余年内重振门派,而且一举登上仙林二把手,肃清仙林门阀垄断之风。
奈何此举触动修仙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何予帘又是女儿身,数十年来惨遭个别仙家针对。
·
宁礽猛然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置云阁有什么脸说我们!既打不过我们,还一个个自诩正人君子正道明光,出了大事只知道往后缩……”
堂宛一怔,没想到宁礽情绪变化如此之快:“阿礽!休要胡说……”
话音刚落,就听到小黄门叫道:“丞相到——”
一玄衣高冠之人拾级而上,堂宛抬手带上面具,宁礽也连忙带上,跟着行礼,齐声道:“右丞。”
宋右丞像是听到了熟悉声音那样莫名一顿,但并未有人察觉,回礼:“劳烦三位道长在此等候多时,请上座!”
同宋右丞一同而来的还有一面若冠玉的蓝衣公子,相貌和堂宛难分伯仲,眼角那抹胭红最是抓人心神。
只见那人坐了一会子,忽然对着宋右丞道:“兄长,各位道长,仆身体不适,多有得罪,先行告退。”
“阿辞?”
“兄长不必担心,我同尤子跃一起。”那人再拜后看了三人一眼,起身告辞。
宁礽没管太多,只当是富家公子从小娇生惯养的经不起日晒,他一跃上了高背椅,被何秋行拉下坐正,听那什么丞相客气又官方地说些什么。
宁礽偏头看向他的大师兄,只见他攥着衣角,指节发白,注意到宁礽的目光后轻轻松开了,小声道:“坐好,别左顾右盼。”
宁礽乖巧地点头,余光看到那个丞相虽是在和何秋行交谈,但实际上在观察堂宛。
他偷偷地看向那丞相,谁知他竟然反客为主对宁礽笑了一下,吓得他赶紧揪住何秋行衣角,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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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鲤鱼精为《芥溟塔拾遗录》中的顾漱桃
·
“从前有座山,此山名做‘豆砚山’。”
宁礽“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故作玄虚道:“作为仙林‘南楚北砚,东离西云’的北派代表,豆砚山完全就一毒瘤般的存在:实力强到离谱先不说,豆砚山上下以掌门为首,随时发疯,平常人来疯。”
“怎么个疯法?”看客嗑着瓜子儿捧场。
“你瞧那如今的掌门是四海八方唯一一位女掌门,把所有门派都揍一遍打老实了才坐稳掌门之位。”
“她道侣是比武招亲选来的,那排场比皇帝老儿选妃还大。”
“我大师兄那可是当朝连中三元状元郎、下凡渡劫的文曲星,谁料放着好好的公务员不干离家出走来到豆砚山隐居,问就是情伤。”
“二师兄他爹就是“东离”,长离渊的掌门,十几年前被灭门。他没死就是因为当年调皮捣蛋上房揭瓦,被他爹送到豆砚山管教,随便打,因此躲过一劫。”
“三师姐原是本朝长公主,却因她那废太子哥哥谋反被皇帝老爹备受冷落,发配边疆。”
“这四师兄……没啥好说的。”
只见一人拍案而起,怒道:“你再说一遍!”
“呔!你姐姐是掌门这件事谁不知道还要我说!”宁礽吓得脖子一缩,用折扇挡住脸:“小师叔!何言过又欺负我!”
随即便有一道视线伴着寒光慢悠悠扫来,何言过只觉得汗毛乍立后脊发凉,立刻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
“至于我,便是那没投个好胎被小师叔从坑里捡回豆砚山的天选小倒霉蛋啦。”
“最后!”宁礽激动的爬高上低踩上桌子,“我小师叔何秋行,传说中蝉联‘群英荟’这个最盛大的修真界比武大会魁首五年之久的人间客画中仙……”
何秋行激吹本吹宁礽还没吹完,便有一红衣女子提刀破门而入:“吵吵什么呢,一个儿个儿的,心诀背完了?”
见传说中的掌门SAMA驾到,众人尾巴一夹立刻作鸟兽散,只留下瓜子皮儿和打转的茶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龙王会·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