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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镜子随之就映出一个约九岁的女孩,巴掌大的瓜子小脸,白皙如玉的肌肤,英挺的眉毛刚柔相间,深深地眼窝明亮清朗的双眸,似两颗璀璨的明珠,正惊诧地望着镜中,诱惑性感的小嘴正因惊诧而微张。
“这••••••这••••••是我吗?”我有些不知所措,说不出的惊喜,瞬间女孩的双眸凝水,迷雾缠绕,望进那眼里,便像入了仙境。呵~原来自己可以这样美,抚着脸颊的手已是颤抖,差点就要喜极而泣。如果这是梦,我宁愿不再醒来。
那男子看着镜中的女孩也是久久回神,“当然是你。”
他能听到?我的疑惑从镜中映入他眼。“我听不到,只是能凭你的口型中看出而已。”
“你懂唇语?”
“唇语?”男子先是疑惑,随即便恍然大悟,“嗯,唇语。”
我盯着镜中自己的脸,舍不得移开眼睛。
“怕是让这离魂毒和离魂咒给害惨了,突然见这么漂亮的灵魂很难接受吧?”
“不,漂亮的东西从来就不难接受,哪怕明知是毒药也好。”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
男子又开始一动不动,八成是愣神冥想着那所谓的故人。
“鬼医,求求你,救救春花吧,鬼医,鬼医。”白乞的话打断了那人的冥想。
白乞仍然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刚才的话是梦中呓语。
“你是鬼医?”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把镜子放下,看着白乞,轻轻地用雪白的袖子去擦白乞脸上的汗,“等他醒来再说吧。”
白乞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这一魂因为见不得光就被那人索在那简陋的镜子里,人不可貌相,镜子亦不可貌相。就那破镜子还是面阴阳镜,你说奇怪不奇怪。更为惊奇的是我附在这面镜子上,竟跟进入全是镜子的世界一样,还能根据各面镜子的照射,洞悉周遭的一切。就算镜子被那人揣在怀里,我也照样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他和白乞。
“鬼医,春花她••••••”白乞满是祈求地望着鬼医。
“此人••••••我救了。”
我看到白乞苍白的脸顿时有了希望,眼中泪光闪闪。
“不过我要带她走。”
“可是••••••”
“若要她活,她就点跟我走,否则没人能救她。”
白乞买了一辆马车,内里装饰十分舒服,毛毛的软垫,一张檀木案几。两人一尸当天就出发了,日夜兼程,大约一个多月的某一天,车内的我听到白乞说:“到了。”
索入镜内的我跟着鬼医下了马车,迎面入眼是一数丈之高的巨石,耸立在悬崖一边,上书:“鬼谷”。那两字似是让人硬劈出来的,苍劲有力,宛若游龙。可是人怎么能够在那么高的地方写下那么大的字?
“世人皆不知鬼谷何处,你若想救那人还请白公子保密。”这是什么?赤裸裸的威胁。
“鬼医请放心,在下从不知鬼谷在何方。”
那人满意点头,温声道:“把她抱下来吧。”
白乞把我那小小的肉身紧紧抱在怀里,很是呵护,很是不舍,却无奈交到鬼医手中,鬼医双手接过肉身,转身走向悬崖。白乞一手撩袍,双膝跪地,“鬼医,请务必将她救活。”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只希望若春花活过来,还请鬼医放她出谷到滇崎镇来寻在下。”
鬼医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白乞,缓缓道:“她,是自由的。”
鬼医就那样毫不犹豫地抱着我那肉身纵身一跳,对于这种自由落体运动,我感到前所未有刺激。其实当时我是尖叫着从崖上随他跳下来的,只不过没人听得到而已。看着飞快上升的树木石头,心惊胆战。我开始紧闭双眼期盼早点落地,真怕最后随那阴阳镜一同粉身碎骨。接着我听到巨大的轰轰声不绝入耳,如万马奔腾。睁开眼一望,原来是个气势恢宏的瀑布,瀑布飞流而下,水珠飞扬,如蛟龙翻腾,仿佛伸手就能摸到。置身美景之中竟忘记了害怕,是啊,如我所言,美的东西从来不难接受,哪怕已知道下一刻可能死无全尸。
水雾迷蒙之间,竟有道彩虹,让人炫目。蓦然抬首,惊鸿一瞥,我见到了令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容颜,银丝飞扬肆意缠绕,肌肤莹白若冰雪,几近透明;眉如浓墨,高高斜插,似飞入云鬓的两把利剑;狭长而媚惑的丹凤眼,眸中若含有明月;高挺玉质的鼻梁,性感粉润的薄唇,柔和完美的下颚与脖子呈现出优美的弧线,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莫不是天上神仙下凡?此美景,此美人,能与之共赴黄泉也是美事,呵,死又有何妨?
瀑布砸下形成是一深潭,却清可见底。只见美人坠到水面则脚尖点水,似借水之浮力,轻盈上跃,连在水上轻点飞跃,起身旋转,跃至一块岩石之上。再往里走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而后是粉色的桃花海,清风吹过,就下起花瓣雨,很是醉人。花海之中一竹楼静雅而立,四周是竹子做的篱笆,院子里种了各种不知名的草药。
鬼医把我的肉身放在床上,摘下白纱帽,随手掏出怀里的阴阳镜毫不留情地扔在床上,四处看了看就出去了。
我在镜子世界四处打量着屋子,它很宽敞,除了放了床以外还放了张案几和躺椅,这些家具很特别,明明是自己手工做的却打磨精细,就连我此刻躺的这长床也不例外。屋子里充满淡淡的药香,和他身上的是一个味道。墙边放置了一些书和看似古老的竹简,两根竹竿支起两扇竹制的窗户。
正对着案几的墙上挂着的是一幅画,画中一美丽仙子雍容华贵,金黄色的纱袍迎风而飞起,眉宇间若有着淡淡哀愁,眼神似望着芸芸众生,仿佛为何等大事而凝思。看这脸和镜中的我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画中女子的凛然威仪之感我是一点也没有的。此女子可堪称是龙凤之资,一般女子怕是望尘莫及。
鬼医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燃起几盏蜡烛,就拿起床上的镜子,对着说:“你可以出来了。”
我见天黑就出来了,怎会笨到等他来叫我,我飘到他身后,映现在镜中。想象一下这情景,还是很诡异恐怖的。
“明日我便开始为你解毒,只是离魂散的毒很是难解,这期间无论是你的魂还是你的肉身都受着同样的苦,而你与肉身的痛苦感觉越是相近,你肉身里的毒就会越少,待毒已解尽时,你就可回到这肉身之中。”鬼医缓缓道来,而那遗世的容颜却充满愁绪。
“鬼医有话尽管直说。”换句话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最讨厌男人嚒嚒唧唧的。多美都不例外,要死最好也给个痛快。
“这毒我可以给你解,只是这咒••••••是要找到下咒之人才能解的,看样子你也不知给你下咒的是谁,所以你还是会少一魂,而且咒不解,你活不到及笄之年,到时依然会魂飞魄散。”
“呵~能知道自己不是那么丑,已经值了。”
“你倒是想得开。”鬼医用那双自带风情的双眼轻轻一瞥,“早些休息吧。”
鬼医转身走向床铺,他倒是不避嫌,把我那肉身往床里推了推就躺在了床上睡了过去,我还是头回看到这样随性的人。
自从鬼医把我带到鬼谷之后,就把阴阳镜满屋子到处乱扔。偶尔被他不经意地看见,还随手拿起来照照那张妖孽的脸,自顾怜惜一番,然后凝望着画上的美人,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瞬间悲伤弥漫,就像一幅凄凉孤单的水墨画。
“鬼医,那画中人可是你妻子?”望着那美丽的人伤感着,怜爱之心骤起,我把脸映在镜面上,充满怜爱惜地看着他。
鬼医看到我的脸后生出了渐近痴迷的神色,仿佛那要流下的泪滴也静止了,“笑儿~”如进了梦幻中一样地呢喃。手似是迷惘地伸到镜面上,柔软的指尖触摸到镜面中我的脸上,似乎真的有一串电流就那么滴溜溜地钻了过来,真的很奇怪,明明与肉身已经分离,我却仍能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真的很奇怪。
大概感觉到了镜面的冰凉,鬼医猛地收回手,眼睛瞬间恢复清明。看到镜中有些呆掉的我明显一愣,“啪”地把镜子扣到了桌子上。
“靠!什么意思?!白摸了不说,还这样不待见我。”说实话姐怒了,但镜子被扣了,所以那个扣镜子的人蒙了也体会不到我的愤怒,没办法,他听不到我说什么。
“呵~”鬼医莫名而凄然地一笑,如开在忘川河边的曼珠沙华,带着前世今生醉了一地的回忆,芳华尽染,孤独满地。落魄离去的背影,肆意漫延的悲伤。
唉~算我倒霉,谁让你的悲伤感染了我呢?我眯着眼睛看着墙上的女子,边寻思边不觉自语道:“你是谁,他的妻吗,为什么会让他这么悲伤?”
画中女子一无所觉,依然有着犹如普渡芸芸众生的大气之感。
“你该不会真的是仙女吧?”
我双唇紧抿,眉毛骤然挑起,因为我被我的这个想法真的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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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本就是很漂亮的,只是被毒给害的,她只能跟着鬼医去鬼谷解毒,鬼医不是一般的美啊,哈哈~
春花在鬼谷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敬请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