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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荣景宁站在婚姻崩塌的边缘。
谭林碧吐了,荣景宁打开他的衣柜找换洗衣服,空荡荡的衣柜里寥寥几件衣服,再次刺痛了她。
替他擦净了脏污,换上短T,谭林碧舒服了很多,睡得很沉。荣景宁坐在床边,凝视他的脸,记忆飘忽。
一会是年少时看他和荣景颜出双入对,一会变成婚礼上他带着朋友嚣张离去。脑中难得闪过他对自己的笑,最后还是归结到他和荣景颜的亲吻上。
午夜,谭林碧渴醒,出去找水喝,被客厅里的人影吓到,仔细一看是荣景宁。
“干什么呢,吓我一跳。”
他就着月色,摸到冰箱,喝了满满一大杯水,喉咙的灼热稍稍散去,隐约注意到荣景宁通红的眼。
荣景宁沉默着转身回房,谭林碧不让,拉住她,“问你呢,干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
“等你酒醒了,我们聊聊。”
“好啊,我也有话和你说。”他抓住荣景宁的胳膊,“现在就说。”
“我不想和醉鬼说话。”
谭林碧不依,执拗地扯着荣景宁转身,他不喜欢看她的背影。
她这一转身,谭林碧心动了。
月光下,荣景宁的脸颊白腻似泛着光,眼睛黝黑神秘,透着点红,显得楚楚可怜。谭林碧看着看着,只觉喉咙又干了,握着她肩头的两只手都在发热。
荣景宁看着他愈发迷离的眼睛越来越近,可以清晰闻到酒味,厌恶至极,开始挣扎。
谭林碧浑然不觉,她越挣扎,他抓的越紧。盯着她淡红色的嘴唇,贴上的那一刻整个人好似飘在水中,浮浮沉沉,如梦似幻,让他沉溺其中。
唇上的刺痛唤醒他的意识,抬头一看,荣景宁眼眶通红,泫然欲泣,“你可以不爱我,为什么要羞辱我?”
谭林碧怔住,荣景宁甩开他的手,扭头进了房间,锁扣咔嗒一声响。
早上,谭林碧头痛着醒来。冲过澡出了房间,餐桌上没有醒酒汤,也没有早餐。
荣景宁坐在沙发上,谭林碧抚摸着空落落的肚子,“给我熬点粥,胃不好受。”
荣景宁诧异,谭林碧神色自然地同她对视,荣景宁问:“昨晚的事情,不记得了?”
“昨晚?”谭林碧茫然。
荣景宁很沮丧,“那你想想。”说着起身。
“你干嘛?”
“你不是要喝粥么。”
荣景宁洗了米熬粥,砂锅里的水没一会儿就开了,咕嘟咕嘟的,水里的米上下翻滚。
谭林碧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支着额头看着她的背影,他似乎沉溺于这样。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米香,他的脑袋里空空如也。
等荣景宁把粥熬好,他的肚子已经叫了半天。急不可耐的抢过勺子,喝了一口。嘴角刺痛,脑中闪过荣景宁月光下仙女一样圣洁姣好的脸庞。
谭林碧身子一颤,荣景宁问:“想起来了?”
“没有……什么都记不得了。”谭林碧端着碗埋头喝粥。
连喝了两碗,还要再喝,荣景宁说:“没了。”
谭林碧起身回房,荣景宁叫住他,“我们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离婚吧。”
谭林碧不可置信,“什么?”
“离婚。”
荣景宁面容憔悴,眼眶微红,嘴唇红肿,眼下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唯有眼神坚定无比。
“荣景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和我离婚,你和我妈就什么关系都没了。回到荣家,那里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爸爸对我冷漠,荣景临和荣景颜排挤我。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一遍一遍帮我剖析现实。”
她如无根的浮萍,离了谭家,她便无所依仗。
谭林碧缓和语气,“好了,当我没说,我也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你没休息好,今天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我没开玩笑。”
“差不多行了,”谭林碧不耐烦,“荣景宁,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如果是景颜,你的底线会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提她?要不是你,现在和我结婚的就是她!”
“为什么全都怪我?是我逼你结婚的吗?是她逃走在先,爸爸和谭叔叔商量在后,我和你结婚也经过你的同意!”
荣景宁嘶吼出声。
谭林碧眼睛几乎要喷火,荣景颜的话在耳边浮现:“是她逼我走的……是她以死相逼……”
“荣景宁,你怎么满口谎言?我本不想和你计较,你反倒倒打一耙。”
“你在说什么?”
“够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闭上嘴,老老实实当你的小夫人。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荣景宁苦笑,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你还爱着景颜?即使她离你而去?”
“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明白了。强求你的爱是我的错,离吧,我还你自由。”
“好啊,你别后悔!”
谭林碧走了,带着一身怒气去了公司。公司里的人见他脸色都躲着他,也不知道谭总最近怎么了,情绪忽好忽坏。
上午开会毙掉了项目部准备的三套方案,财务部老总也被叫来训斥了好半天。隔着门,都能听到办公室里谭林碧发飙的声音。
人事部的老总要进去汇报工作,拉住了秘书何甜,打听内情。最后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得把何甜推进去当头炮使。
何甜硬着头皮问谭林碧要不要取消下午的工作,休息一下。
谭林碧正有气没处发,见到何甜,想起那条手链的事,“那条手链,荣景宁是怎么知道的?”
“手链?”何甜一想完了,肯定是手链惹出祸端了,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听何甜说完,谭林碧才明白,荣景宁等手链没等到,最后发现出现在荣景颜的手上,也难怪她那天生气。
其实,这事说来也不怪他。他确实是安排何甜买手链、订餐厅准备晚上接荣景宁吃饭,给她一个惊喜,奈何那天荣景颜回来。
最后变成和荣景颜去了餐厅,拎在手上的袋子也被荣景颜误以为送给她的礼物,喜不自胜地当场戴上。
谭林碧厚着脸把手链要了回来,为此还惹得荣景颜不快,说他小气,“不送我就算了,我自己会买。”
想到这儿,谭林碧又问:“嘉和的事儿也是你透漏给荣景宁的?”
“不,不是。我只说荣家截了咱们不少客户,别的什么都没说。这是公司机密,您下过令,我不敢。”
“不敢?手链就敢?”
“我就想着提前让小夫人高兴一下。她常偷偷给您送饭,我看着感动,想着一件小事,就和小夫人说了。谭总,我错了。”
“送饭?你说她来公司那次?”
“不只是那次。您刚接手公司那会,天天加班,忙的焦头烂额。胃病又犯了,总是吃不下饭,食堂也好,外卖也好,无论做的多精致,您都吃不下。”
谭林碧想想,确实有这回事。他本来就挑嘴,忙了病了更是食不下咽,“然后呢?”
“夫人看在眼里,心急火燎,只有亲手做了您爱吃的饭菜送过来,您才肯吃一些。可是后来……您父亲病重,夫人分身乏术,就变成小夫人送饭。一送,就是大半年。”
谭林碧不知所措,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
“谭总,除了那件礼物的事,其他我什么都没说过。小夫人也知道您不喜欢,从没问过。我真的错了。”
何甜认错,身为秘书泄露老板的隐私,即便是他的妻子,也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行了,你出去吧。”
何甜惴惴不安,谭林碧真的不追究了?
“下午的会,都取消了。给我买束雏菊……算了。”
*
周末两天,秦昭载着荣景宁去学校上课。在职课程,线下课程都集中在周末,一上就是全天。
学校是江城鼎鼎有名的理科院校,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市区很远,一来一回都是上下班高峰,单程也要一个小时。
这天上完课,秦昭接上荣景宁,多嘴说了一句,“要不以后在这面找个小房子,周末两天暂住,也省得折腾。”
有钱人不都那样,房子不知有多少套。市区一套,郊区一套;大平层一套,小别墅再一套。
秦昭也出身富贵人家,虽然败落了,这些事情也都清楚。
“以后,不用折腾了。”
“毕业了?不是得明年六月份吗?”
“不是,”荣景宁手上拿着文件袋,里面是她的退学文件,“不读了。”
“为什么?”
荣景宁没回答。
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感慨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一年。她报这个计算机专业课程时,一方面是弥补大学时期的遗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以后,都不需要了。
“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了?有去医院复查吗?”荣景宁问。
秦昭神色淡淡,“复查过,没大问题,在家调养就行,远房的一个阿姨照顾。”
秦昭妈妈脑袋长了个肿块,还好是前期,秦昭请假带她去医院做了手术,手术效果还不错。
“那挺好的,你也能放心了。”
秦昭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荣景宁又问:“你有想过换份工作吗?”
秦昭一愣,“什么意思?”
“你还这么年轻,做司机有些可惜了。有没有想过再去读个大学,或者把家里的生意重新打理起来也好啊。”
秦昭只有二十四,比她还小两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当初做她的司机也有一份机缘在。
高中时,秦昭和她们在同一所私立学校,比他们小两届。因为运动会,荣景宁与秦昭认识。
那时秦昭家境优渥,虽然比不上容、谭两家,也算不错。性子张扬又热烈,总爱缠着她玩。
可惜好景不长,他爸爸做生意失败,家里的小公司面临破产危机。
他家里的产业与荣家有所关联,荣景宁曾经找到荣景临出主意,荣景临只说无能为力。这样的小公司,荣芳远看不上。
荣景宁人微言轻,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他家公司败落。没想到他爸爸竟然受不了打击跳了楼,还上了社会新闻,在江城闹得沸沸扬扬。
那之后,秦昭就变了。学习落下了不说,每日和人打架斗殴,对待荣景宁也凶神恶煞。后来,就消失了。
荣景宁问了好多人才打听到,他家里因为破产欠了人不少钱,被人追债,母子俩只得逃了。
后来荣景宁临近大学毕业,在校外被一群小混混缠上,其中就有秦昭。当时秦昭在她们大学校园旁边的技校读书,人生已经暗淡无光。
荣景宁看他可惜,缠了他许久才说通他远离那些人,至少拿个中专文凭毕业。
俩人同一年毕业,荣景宁到荣氏上班。没多久她出了车祸,对开车留下阴影,需要找个司机,荣景宁就想到秦昭。
秦昭也就这样,一直跟了她三年。
往事如烟,荣景宁对待秦昭,就像对待荣景亦,是一种掺杂着亲情与友情的情感依托。
秦昭反问:“你嫌弃我了?”
“哪有?就是觉得可惜,你本来那么聪明,肯定会有很好的前途。要不是……嗳。”
世事难料。
如今秦昭已不是她最初认识的模样,沉默寡言,阴沉又冷漠,声音也像掺着碎冰似的冒着寒气。
秦昭不以为然,“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我给你找好了一所学校,你先专升本,然后读个研究生。你年纪小,读完再进入社会也不晚。”
荣景宁把包里的另一份文件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秦昭觉得她今天怪怪的,皱眉问:“为什么?”
“我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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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发表的章节统一小修了一下,错别字之类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