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作者:宋无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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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邶麾盟内,一阵低沉之声,极具震慑。
      “你可知错?”方尘直视着面前久跪的女子。
      “殿下明察,冬梅真的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你休要在这里跟本王装傻!这里是军营,不是皇宫,想来你也是很清楚在这里怎样应对一些撬不开嘴的人!” 花冬梅眼中含泪,却没再言语,好像真的一身傲骨。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抓住了,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你就有那么喜欢她吗?甚至要对我动刑?”
      方尘神色一变:“本王并未如此说,只是你也知道,本王审人时没那么耐心,如今已然给足了你面子!”
      花冬梅根本没有顺着方尘的话:“你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
      “放肆!花冬梅,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殿下说话!”一旁成林作势拔剑。
      方尘声色变了,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冬梅,如今是你起了害人之心,无需牵扯旁人。本王犹记得当年见到的你,不说别的,至少是心中有志而为人良善的。这些年你在盟中的作为,本王耳边,并非没有抱怨的言语,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一直都相信,你依然会是曾经的你。却不想竟成了对你的纵容,如今做出如此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本王也无法再坐视不理。”
      花冬梅几近激动:“殿下!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我做的这些,还不都是因为……”
      “够了!”方尘没有让她接着说下去,他根本不想听这些话,“如今本王给你两条路,第一,去给纾贝公主道歉,直到她原谅你;第二,自废武功,逐出邶麾盟,永世不得回来。你自己选吧。”
      花冬梅眼中满是惊诧,她根本没有想到方尘竟会如此绝情。
      “殿下……”
      “不必多言,直接说你的选择!”方尘句句紧逼。
      花冬梅面上是不愿,更有些仇恨,方尘也注意到了,但还是等着。
      花冬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选第……一种。”
      方尘点点头:“起来吧,按你说的去做。”
      花冬梅头还是抬着,缓缓起身,外人看来,无丝毫悔过之意。
      正要离开,方尘最终还是道:“冬梅,本王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再犯,你就没有选择了,你可听懂了?”
      花冬梅嘴角有些冷笑,但还是必须强迫着自己,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几日已过,天已入了秋。
      王府中,似乎除了白梦阑,再找不到旁人。
      虽有徐纸云在侧,但难免还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想得入神时,总会觉得心中隐隐做痛。
      白梦阑并未遇到什么烦心事,这样的痛来自何处她自然也明了了。
      她对自己的疑惑,殇情草似乎已替她回答了。若是心中没有念想,它便不会......
      好在并不是这痛,也并不算是难耐的。她夜夜登上王府屋顶,带着酒,好像每一次都能如上次那般,遇见他,畅谈今宵。
      这未免是守株待了些,安婳早已说过,殿下急着要走,这几日之内必定出发赶往大理,这段路程并不近。就算是方尘,至少也需要十天半月。
      她曾想过,要去帮他。她虽自幼学的是毒,但一身医术也算是天下无双。只是当时安婳在的时候,没有提,心中也是明白,她不会答应的。
      也罢,以她的立场,本就不该出手援助大理。若是辽人知道了,自不必多言,但这并非她怕的。她只是担心,到了大理若是泄露了身份,可能会给方尘惹来麻烦,也会让众多大理国的百姓,感到尊严尽失。
      白梦阑只是呆呆地坐在屋顶上,望着眼前的街市。的确繁华似锦,但却不论如何,都觉得少了什么。
      一杯烈酒入肠,不带半分迟疑,却也全无醉意。目之所及,不止繁华街巷,更有高耸的雁门关。曾经心心念念想越过的地方,过了那里,就回家了......
      喉头的灼烈感带动了嘴角,牵出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笑颜。紧随其后,便是比起曾经都愈发强烈了些的心痛。
      白梦阑微顺了气,心中暗暗想着,暗暗乐着。伸手贴于心侧,笑得放意,口中低吟:“传闻如此厉害的殇情草,也不过如此!”
      “殇情草是什么?”身后传来一阵低沉。
      白梦阑立即便知道了是谁,她盼着能见到他,哪怕只是见到他。只是他来得好慢,又太及时了。
      方尘在等答案,白梦阑也不及想着行礼,只是万千思绪奔赴而来。
      白梦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可能将实话告诉他。不过她也知道,方尘向来是不问这些江湖上奇物之事的,他既然问了,说明他真的不知道,那自然也能糊弄吧。
      “哦,那就是一种不太常见的草药,也没什么特别的。”
      白梦阑略显局促,她不善于说谎,而他又恰恰最擅长鉴别谎言。
      方尘只是笑着:“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喝酒吧。”
      白梦阑秀眉一挑,他的确没再问下去,但这又何意啊?也许是告别?
      她点点头,便顺着梯子爬下。
      方尘也只是自己运起轻功落下,如此高的房顶,他落地无声。
      白梦阑也见怪不怪了,随着方尘出了王府。
      她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方尘向来城府太深,他不说的,心中也是一本明账。白梦阑也担心,他会去查。她心中冷笑,这殇情草,恐怕根本算不上“查”,那本就是人尽皆知。不过在他心里,她大概也没那么重要吧。
      方尘能看出她心中所想,却道:“你可有什么心事?”
      白梦阑突然醒神,忙摇头:“没有啊。”
      方尘只是故作没有看到她的神色:“你可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
      白梦阑有些茫然,向来精明的眼神有些憨态,缓缓摇头。
      方尘见她可爱,有意相逗:“那你就放心地跟着走?”
      白梦阑不解,一双眸子灵动地望着,言语却迟钝:“嗯。”
      方尘将目光带走,嘴角还带着笑意:“我想带你去的是瓦舍。”
      白梦阑一惊:“啊?”
      方尘没再多言,只是手指前方,还是那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白梦阑心中高兴,却也没有尽数表露无遗。说实话,她很喜欢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的“特殊”,更是它总体的涵盖丰富。几乎包揽了各大酒楼,书馆,包括赌坊,樊楼的长处之类的长处,集于一处。
      白梦阑不禁问道:“宋国是每处都有这样的地方吗?”
      方尘道:“不是,一共两处,第一是开封,第二便是代州。” 还不等白梦阑接着,方尘便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曾经答应过你要带你去开封的大相国寺,可能一年之内事务有些繁杂,待到来年中秋便带你去,如何?”
      白梦阑神色有些迟缓,当时她什么都不懂,但现在听了那么多,也知道了方尘的特殊性。
      可直接拒绝终究不妥,眼神一转,便笑着道:“我不想去大相国寺了,我觉得瓦舍就很好。但是既然这个大承诺也不能白白作废,能不能换成三个小承诺。”
      方尘看着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唱着独角戏,心中也明白她这么说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自己的立场,便应道:“好,你想要什么?”
      白梦阑抬起头,想了半晌,方开口道:“嗯……我还没有想好,不过第一个愿望,我想今夜举杯畅饮,不醉不归,殿下可答应?”
      方尘笑着毫不犹豫应下:“好!那还有两个呢?”
      白梦阑道:“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方尘点头:“好。”
      白梦阑不禁有些激动,拉起了方尘的手:“走啊!”
      她想早些进去,他却未动。好像有些尚未反应过来似的看着白梦阑拉着他的手,眼中也不知是含笑,还是暗示。
      白梦阑意识到了,回头时面上难免尴尬。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好像集中在她身上。
      她忙松开手,转身向着瓦舍走去。心中五味杂陈,不敢回头看他一眼,生怕这全身最不忠实的感官,出卖了她。
      方尘自然跟着,他习惯性地背着手,嘴角不禁意间扬起弧度。
      白梦阑喜欢热闹的氛围,却不喜欢在热闹的中央。随意寻了一处角落便坐下了。
      “客官,要点什么?”
      方尘道:“来五斤琼酥。”
      那小二直接应道:“好嘞。”话刚出口,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量着白梦阑与方尘。
      这倒是让他们心中都一惊,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认出来吧。
      小二却道:“两位客官,你们是还等什么人吗?” 方尘不解:“并未。”说着,掏出些银子,递给那小二,“是说这个吧。”
      小二顺手接过,又道:“客官您误会了,这银子也是给多了。小人只是说您二人确定要五斤琼酥酒?这酒后劲还是挺大的。”
      白梦阑心中也松了口气,原来并不是被认出来了。
      方尘也是坦然了些:“没事,你只管上便是了。”
      那小二答了声“是”,便带些迟疑地走了。
      白梦阑问道:“琼酥酒我也从未喝过,只在书中见过,可是有什么特别的?” 方尘笑道:“你一直在辽国可能有所不知,这琼酥酒是只有代州城才有的。凡是宋人到了代州城,必定会先尝尝这琼酥。你来了代州也有几个月,这地主之谊还是得尽的。”
      白梦阑觉得有趣,便道:“琼酥酒说是隋代时就有了,怎会后来成了代州一处的名酒。” 方尘道:“据说是当时五胡乱华,而代州又正处雁门关下。琼酥酒入口清甜微涩,却是以后劲十足闻名的酒。所以这层寓意也鼓舞了戍边将士们的士气,便在此处广为流传。直到后来便停留于此,成了代州独有的特色。” 白梦阑一时间有些沉思:“殿……你对代州的感情很深吧?”
      方尘眼眸微滞:“是啊,这些年对于将士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随时可以回去的家。”
      白梦阑直言又问:“代州是你的家,那开封呢?” 方尘神色自若,这个问题对曾经的他来说,可能真的会很伤人,但如今那些伤口上早已成了伤疤。
      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他坦然道:“皇兄还在的时候,那里是家。”
      这话只说了一半,却让白梦阑登时感触良多。对于方尘,他心中没有皇位,没有至高的权力亦或至多的荣华,在最亲的人离开了以后,那里可能只剩下了伤痛。
      白梦阑不禁感叹:“有些地方待得越久,感情越深,有些地方,时间长了,心却更寒。”
      方尘虽不能说完全了解白梦阑,但至少也知道她不是一般的皇室,处境自然也不同,不由得有些怜意,却也不想再戳她痛处。
      那小二倒是来得及时,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酒来喽!两位客官请慢用。”
      方尘见酒到,像是想起了什么,拉起了还未回神的白梦阑:“走,带你去个地方。”
      白梦阑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方尘会再带她来到那烟花之地的中心。
      那麽麽都是同一个,见到白梦阑,直接指着她道:“你……姑娘是上次那个……?”
      白梦阑霎时面如火烧,这麽麽怎么说每日都要招待来往的那么许多人,偏偏对她记忆犹新,何况她上次穿得还是男装,这都能一眼被识破,她那日惹了多大的难堪倒也不难猜了。
      那麽麽道:“我们这里可不招待女客,虽说知道客官您银子多,但有些规矩还是不能破的。”
      白梦阑还未回答,便听方尘道:“我们可以不入内,只想去见一下李戎葵,李姑娘。”
      那麽麽面上似乎多了些惊讶:“你们是什么人?怎会知道李姑娘芳名?”
      白梦阑眼神多了些流转,虽然知道方尘不是那种人,但听这麽麽话里的意思便是那李姑娘的芳名并不是轻易可知,而方尘却能脱口而出,这也不得不疑心。
      方尘紧接道:“我与李姑娘密友,高琼相熟,今日前来特来一见。” 这话出口,白梦阑心中瞬间像是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是那个叫“高琼”的人。
      那麽麽也算是信了几分,但目光还带着疑色,只是道:“那客官您请先坐会儿。我们畹琦与畹怡姑娘虽说不如李姑娘姿色与吟诗作赋之能,但陪酒能力在我们瓦舍也是一顶一的,保准让您喝得快活。”
      方尘神色微变,见到了那麽麽话音刚落便赶来的两位姑娘,长相极为相似,像是双生姊妹。
      他的眼眸中没半分柔情似水,只是带些震慑地低头看那麽麽:“你这是何意啊?拿两个小姑娘搪塞?”
      那麽麽也是在这瓦舍见惯形形色色的人物的,见方尘这气貌,穿戴,来头定然不小。只是她永远猜不到,会在这里遇到砚南王。
      看得出,麽麽思虑了片刻,拿出了最常态而不可轻辨的风格,甚至轻拧了一下方尘的手臂:“这位公子,怎的这般不解风情?”说着向白梦阑瞟了一眼,神色中也有些欣赏,“公子,这……到我们这儿的哪有带着夫人来的?我们畹琦与畹怡姑娘虽不如夫人绝色,但也能让公子爷难忘今宵。想来夫人既然来此,定也是个开明之人吧?”
      这话直接说得白梦阑哑口无言。她虽没经历过情爱之事,但那么多话本子都看了,为人处事又是极聪慧的,麽麽这么一说她便明白了。敢情那麽麽还以为她是个母老虎,一会儿来这儿醉酒撒泼,一会儿又赖在方尘身边,让他无法尽情享乐?
      方尘自然也听懂了,知道这话白梦阑不好接口,便也没做否认,只是转移道:“不论你们这里再多的绝色佳人,皆非我们所来之意。你只需告知李姑娘住处,其余事宜与你无关。”
      那麽麽似乎有些无奈:“公子啊,不是老身不愿相告,只是每日要见李姑娘的公子实在太多。李姑娘也并非是能陪着作乐之人,再者……”
      方尘似乎明白了些:“可是高大人在这儿?”
      麽麽道:“这……我们瓦舍的规矩,各个场所都是即便知道客人身份也不能暴露的,公子请别为难了。”
      方尘自然也不想为难她:“行了,我明白了,你去吧。”
      那麽麽如释重负,走之前还不忘对那俩姑娘挥着手:“畹琦,畹怡!两个愣头青,还不快过来陪着两位贵客!”
      那畹琦,畹怡站在一旁良久并没有去别处陪客,只是因为在如此多来往客人之中方尘这般的相貌她们也从未见过。穿着虽说不是特别贵重的,但处处都透着贵气,俨然就是皇亲国戚。她们早已春心荡漾,便想上前。
      听麽麽吩咐之下立刻迎上,对于白梦阑几乎是无视。
      白梦阑心中不能算是生气,只是好笑。在她们心中,将她认作了方尘的妻子,即便这里地方特殊,也不至于当面如此猖狂。退一步说,如她这般的姿色,自幼便是别人口中的美人胚子,更在辽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玉女。如今却是别人不屑一顾的?
      方尘面色一变,那两个姑娘正要凑上递酒,他又不能用对付男人的方法剑锋相对,一时只好看向白梦阑,示意求助。
      白梦阑玩心突起,只当没看到。她知道方尘绝不是会胡作非为的,心中很放心,嘴角边的笑便也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
      方尘满眼都是惊诧,这女人,“见死不救”。
      他只好直接推开畹琦,畹怡的手。
      方尘还是比较知礼的,他也不想让两位姑娘难看,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接过了酒,一饮而尽。
      他见到白梦阑的眼神,那大眼睛里到底装着什么他一定猜不到。
      白梦阑见方尘这般化解,心中慨叹,果然是多活了十几年,也不算白活,姜还是老的辣。
      方尘神色不解,白梦阑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心中在想什么。
      他也不多过问,只是道:“阑儿,今日来此是为了带你见一个人,我先去寻,你在这儿等一下。”
      白梦阑点了点头。心中寻思,方尘这话中没半分愠色,这涵养倒也不愧是三军之帅。
      方尘离开了,那两位姑娘倒是有些依依不舍。白梦阑见状,心中不知为何地,竟也有些闷闷。
      她故作常态,也是舍得钱的:“两位姑娘幸苦了,本……本小姐今日玩得尽兴,这些金子是给你们的。”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两个小金元宝,看样子少说也有二十两。
      那两位姑娘看得眼睛发直,也不及想别的便一人拿了一个去。
      白梦阑刚要开口请她们离开,便听其中一位问道:“小姐?你方才是说本小姐吗?那……”
      白梦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那也都是离弦之箭了。
      另一位道:“是啊!我也听到了!那你们敢情不是夫妻?”
      白梦阑本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但突然问起还是不免脸红:“不是的……”
      畹琦,畹怡长相及其相似,白梦阑根本无法分清。
      只知其中一位神色有些忿忿:“那方才为何不否认?惹得大家都在误会?”
      白梦阑虽然知道自己不否认是有私心的,但只是说服自己,她是公主,何必事事要和她们解释?
      还不等她接口,另一人眸子中便带着些媚态地问道:“那你可知那位公子是否已娶妻?”
      白梦阑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好笑,这方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她刚要回答,便听身后一人先道:“已然。”
      回头便见方尘一如往常地含着笑意。
      她的眼神寸步不移地停留在方尘身上,他也是。
      白梦阑心中诧异,双目圆睁。虽说这里的人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也没有必要自己诽谤自己。
      那身后畹琦,畹怡的眼神白梦阑没见到,方尘却看得一清二楚。
      见她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对着他们又重复道:“我已然娶妻,今日来此是为寻人,还有何不妥吗?”
      那两人这才回神,听到人家已然是有妻室的,也不好再纠缠了,瘪了瘪嘴,便走了。
      她们走了,白梦阑还没有醒神的意思,方尘便对上她的眼神,略略弯了些腰轻轻道:“看够了吗?纾贝公主?”
      白梦阑这才慌忙地眼神转向别处,一声“纾贝公主”倒像是一泼冷水。他这是用身份,在提点她吗?
      不过不管方尘目的何在,他都未曾表露,还是那一贯的距离。
      “走吧。”方尘还是那般温润如水。
      白梦阑也很听话,应声而起。走了一段才想起来问道:“去哪儿?”
      方尘一笑,走在前面步伐却尽量和她保持一致,不紧不慢,穿过人群,一间又一间厢房。
      最终停留的一间,看样子并没什么特别。
      他只是敲敲门,便听到里面一男声:“谁啊?不识好歹!扰了老子春宵!要赔千金的知不知道!”说着,门打开便见到个穿着整洁,手中举着酒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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