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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礼
星绝宇宙国，古奥星域，森木星。
这颗覆盖着冰蓝色树海的星球便是森奇王的老巢。
此刻，这颗星球上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冰蓝色树海婆娑摇曳，整颗星球都在森奇王凌冽的气势中颤抖。
跪伏在森木星森奇秘境外的仆从瑟瑟发抖，悄然互相传音。
“森奇王大人发怒了……”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森奇王大人如此震怒？”
“前些日子莫重殿下来了……”
说到此，门口跪伏的仆从皆心领神会，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言。
这位森奇王大人最小的弟子脾气可不好，若是被他察觉了这些闲言碎语，他们少不得要吃一顿瓜落。
“莫重，你这次做的太过了……”
森奇王坐在冰蓝色的树木枝干虬结而成的王座上，指甲划拉在树干扶手上，发出割裂冰层的刺耳声音。
他浑身爬满冰蓝色的藤蔓，藤蔓之上挂着如紫藤萝般的一簇簇紫色花苞，一眼望去，他周身的空间似乎都被扭曲，整个人带着说不出的冰冷和怪异的美感。
“老师，我什么也没做。”
跪伏在下方的猿人乖巧俯首，可脸上却挂满了不服气的神色。
“将蚀火家人的消息泄露给妖族，引得妖族墨狼王亲自出手猎杀，后又将其儿子投入十八星域牢狱……这就是你口中的什么都没做吗？！”
说到最后，森奇王怒意勃发，周身小指大小的无数紫色花朵绽放，花蕊探出，似一颗颗眼球死死盯着下方恭敬跪伏的莫重。
莫重脸上渗出冷汗。
“老师，墨狼王的儿子狡汎在域外战场被蚀火奴役，墨狼王对蚀火的仇恨天下皆知。他潜入我人族疆域对蚀火的儿子出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更何况——”他冷笑一声，“蚀火失踪数万年了，谁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宇宙秘境里了？一个死掉的天才……呵！他的家人出事又有谁会在意？”
森奇王深深望了眼这个最小的弟子。
“所以，你在察觉到蚀火的儿子进入十八星域牢狱后未死，就又出手了？命令我赐予你的奴仆疾风侯进入十八星域牢狱外围，亲手击杀他的儿子？”
“老师，蚀火的儿子都能被投入十八星域牢狱，说明上层已经对蚀火不再关注了。”
莫重猛地抬头，直视着森奇王。
“而且，您赐予我的奴仆疾风侯从未在外界现身过！就算他潜入十八星域牢狱被发现，也不过是妖族的墨狼王又一次试图刺杀蚀火儿子的手段而已！”
“愚蠢！”
森奇王瞬间起身，一掌拍裂身侧的扶手，连带身后的王座都在他的怒火下碎成冰渣。
“莫重，我最小的弟子，你在搪塞我！蚀火虽然失踪了这么多年，但他派去保护家人的灵魂奴仆一直未死，说明他就没有死！”
“可你！不仅先将蚀火家人的消息泄露给妖族，令墨狼王成功灭杀了他的灵魂奴仆，甚至还将他的妻子杀死！而后你又故意将他的儿子投入十八星域牢狱！”
“你当斗武场高层都是傻子吗？！我告诉你！十八星域牢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蚀火的儿子能被丢进去，不是你打着我的名义贿赂成功了古奥王，是高层本就有意将其儿子丢进十八星域牢狱保护起来！”
“保护？！”莫重神情扭曲，“老师，我不明白，被丢进十八星域牢狱怎么还能称得上保护？！”
“蚀火是天才，可他那个儿子就是个废物！若不是他儿子太废物，蚀火又怎么舍得用一件重宝将他妻儿的时间停滞了数万年！他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真假未知的时空流髓的消息冒险潜入虫族的黯玦秘境？！”
“时空流髓可是能令一个普通的恒星级拥有顶尖时空双法则天赋的宝物！这种宝物的消息又岂会突然流传出来？！”莫重冷笑连连，“老师，这种头脑发昏的天才凭什么能得到我人类族群的倾力培养？族群给了他这么多资源，结果不还全是打水漂了？！”
森奇王厉声呵斥。
“莫重！我告诉你！蚀火能被培养，那是他的天赋足够高！若你能在天才战上闯到第七座试练塔第五层，在混沌城30年内闯到通天桥第九层，在宇宙级、域主级都成功击败对标原始秘境宇宙级通天山、域主级通天山的神始秘境宇宙级凌霄斗武者、域主级凌霄斗武者……你也能得到如蚀火那般多的资源！”
“我先前默许你与蚀火竞争，看来是做错了！你没有将心思放在修炼上，反而走上了歪路……”
“老师！”莫重倏然起身，猿人毛茸茸的脸上满是憎恨，“蚀火害我失了落风神将的传承机会！若在风旋秘境内我没有失手，便能拥有成为宇宙尊者的机会……又怎么会卡在如今这等地步不得寸进？！”
森奇王又是摇头。
“莫重，这是你技不如人，又何必怪那蚀火？现在，蚀火失踪，他的儿子也进了十八星域牢狱，你就不要再关注他的消息了，潜心修炼才是正经。”
“老师，蚀火死了！他的儿子也死定了！”莫重露出微笑，“我的心魔已除！”
“这次我来森木星，便是准备与老师告别，我欲去绮暗族一趟，借助他族内宝地绮暗塔内的三十六道空间罅隙修行。有这三十六道阐释空间本质的罅隙在，我定能在空间法则上再有进益，借此一举突破不朽，甚至封侯！”
“好！好！好！”森奇王拍掌大笑，“徒儿，你若能一成不朽便封侯，我便有底气去为你讨要一个神将的传承名额！若你能在五十万年内突破，那么，这四方神将的名额便是你的了！”
“四方神将的传承？！”莫重神色激动，单膝跪地，“多谢老师！我必不负老师期望！”
“莫重，去吧……”
森奇王背过身，不再看下面跪伏的小徒弟。
待到莫重离去，一名人影悄无声息地现身，不是森奇王口中的古奥王又是谁？
“森奇，你倒是大手笔，竟然舍得让你这小徒弟去接受那四方神将的传承……”
古奥王头生弯角，关节脊背处长满一节节的骨刺，周身散发着黑色雾气，仔细一看，那分明是过于浓重的血气凝结而成。
“神将传承罢了……”森奇王摇头，“他因蚀火的缘故丢了落风神将的传承，我便再补他一个。”
“哼！什么因为蚀火的缘故？”古奥王冷哼一声，“抢不过便抢不过！也就你森奇好性，任由这小子借着这由头发疯！”
“算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不耐烦提森奇的废物徒弟，古奥王一挥手便将一枚世界戒指丢到森奇王面前，“你这徒弟虽然废物，却也还有点用处。借着他利用墨狼王刺杀蚀火家人一事，我星绝宇宙国内潜伏的妖族暗探算是差不多清理干净了。这是分给你的那一份战利品。”
“我就不要了。”森奇王摇摇头，将那枚世界戒指丢了回去，“古奥，既然蚀火那儿子进了你十八星域牢狱的培养序列，这枚世界戒指里的资源便当做他的培养资源吧。”
古奥王收回世界戒指，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森奇，那小子在监狱里一点也不安分，天天嚷嚷着要宰了你。你这是打算为自己培养一个敌人出来？”
森奇王叹气。
“不过一个行星级的小家伙，什么敌人不敌人的？他若要找我报仇，先从十八星域牢狱里出来再说吧！”
“哼！你就是对你那小徒弟太过宠溺！”古奥王不满，“森奇，你这小徒弟总是打着你的旗号行事，你也该管管了！外面现在都在传你堂堂封王，竟然还不知廉耻地去对付一个行星级的小家伙！”
“我是莫重的老师，又赐予了他几位不朽奴仆。若说是我出手对付那小家伙，这也没说错。”森奇王植物化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古奥，这次还要多谢你了。若非你第一时间联系我，我还不知道莫重他竟然还把手伸进了十八星域牢狱……”
“也是他找上我了……”古奥王不满道，“区区界主，竟然在我这封王面前耍心眼……森奇，我劝你一句，你这些年为这莫重擦了无数次屁股，赔出去的资源无数……待到这莫重成了不朽，你也该放下了。”
“当年空行救你一命，你庇护他的后裔成为不朽，这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让他空猓猿人一脉自己争去好了！他猿人族里十几脉猿人争斗不休，你又何必为了你这小徒弟，一头栽进猿人族争权夺利的漩涡里去呢？”
“待他成了不朽再说吧。”森奇王没有应承下来，只笑着搪塞，“古奥，那疾风侯我就交给你了。我已经令他听从你的命令，这疾风侯你想如何使唤都行。正巧，你十八星域牢狱也不太平吧？借着莫重这次出手，你也正好清理一些家伙……”
提起十八星域牢狱，古奥王神色一厉。
“狱主沉寂太久太久了……有些人已经得意忘形到无视狱主的禁令！除却那些被刻意丢进去的异族外，十八星域牢狱本该是关押我人族犯了重罪的族人的地方。可如今，区区一个界主都能将手伸进十八星域牢狱……也不知我十八星域牢狱内究竟有多少囚犯是如蚀火的儿子这般被无故送进来的！”
“这次，我便要替狱主好好清理清理这些捞过界的家伙！”
“星狱魔主大人的确有亿万年未曾现身了……”森奇王沉默了一下，“这么久过去，大人他还没有跨出那一步吗？”
“难！难！难！”古奥王叹息道，“森奇，想要跨出那一步何其艰难？我人族为宇宙六大巅峰族群之一，族内天才如过江之鲫，可能够跨出那一步的，也不过寥寥一二十人罢了……”
“如祖树尊者、天蚀宫主这等与狱主同样震慑亿万族群的存在，不也同样卡在了宇宙之主的门槛前吗？”
“也是……”森奇王唏嘘点头，“古奥，不谈那些了。你我连宇宙尊者的门槛都未跨过去，就莫要再谈更伟大的存在了。来，喝酒。”
说着他凝出一方庭院，坐下后翻手拿出一透明的酒瓶，里面盛满了冰蓝色的酒液。
卜一拿出来，神殿内本就森寒的气温便再度降低，似乎要将空间都冻裂一般。
“来尝尝我这酿了百万年的寒雾酒，虽不如那九色星辰，一杯便能让不朽醉死，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这小气鬼，为了给你那徒弟赔罪，终于舍得把这百万年份的寒雾酒拿出来了？”
古奥王笑骂一声，一屁股坐在森奇王对面，端起面前的酒杯就一饮而尽，还顺手将桌上的酒瓶收了起来。
“行了，礼我收了，酒我也喝了，我还得去十八星域牢狱看看，就不打扰你了。”
似是怕森奇王反悔，古奥王一个瞬移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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