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他

　　第十二章
　　留下来过夜吧

　　“不安的源头。”
　　明朝轻声重复，脸上挂着笑，眼睫微垂。
　　盖远鸟皱起眉，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
　　“你拒绝常青的原因和拒绝我的原因是一样的，你从来不准备让任何人走进你的心，所谓对爱情的尝试也不过是在高压之下胡乱决定的，但凡你们中有一个当时能够冷静下来，后续就不会是那样。”
　　明朝和常青的事情很好查，年轻人向来不知道遮掩，爱上一个人便要张扬到全世界都知道，毕业了还能留下传说。
　　虽然其中有明朝隐晦的纵容，但是盖远鸟只厌恶常青一个人。
　　不仅是因为对明朝的偏爱，更是因为他不会走到那一步。
　　“嗯……很有道理。”
　　“即使朝哥已经决定要这一个人过一辈子，我也——”
　　“好。”
　　“什么？”
　　“我说好。”
　　“……朝哥？”
　　“虽然我和常青……其实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很短。他出国之后，有时候我也会想，到底是爱情使人盲目，还是执念能够改变一个人。前段时间我见过常青了，那个常青才是我最开始在大学认识的常青。好像是从、说了喜欢我之后，常青的变化很大，大到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喜欢他的话，是不是就太对不起他了？现在想想很奇怪，但是那个时候、在那种氛围下，没有办法回应常青的心意是一件让我非常痛苦的事情。尤其是那之后我做的一些尝试，回过头来看就是——徒劳无功。”
　　明朝抬手戳一下盖远鸟的脸颊。
　　“所以，既然你说我拒绝常青的理由和拒绝你的是一样的，又说要找到令我不安的源头，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我还能怎么办呢？”
　　盖远鸟讶然地睁大眼睛，他其实觉得明朝是会生气的，也做好了对方会生气的准备。
　　没有人会乐意把自己的伤口扯烂摆到人前。

　　“很意外我会同意？”
　　“嗯，意外。”
　　“我也觉得意外，但仔细想想，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不能这么放着你一个人不管。”
　　“为什么？”
　　“我先问个问题，介意的话，可以不用回答。”
　　“好。”
　　“你有被校园暴力过吗？”
　　盖远鸟思索了一下。
　　“没有，我小时候不在学校上学，高中去的学校管得很严，大学是在外面住的，和同学没有太多交集。不过朝哥想问的应该不只是校园暴力，而是类似的经历？”
　　“嗯。”
　　“大众意义上，是有的，但是我不在乎，他们的行为也不会给我造成困难。”
　　“那就好。”
　　“朝哥……是因为有过那样的经历，才会在一开始对我那么好吗？”
　　“差不多，但我本来也要带新人的。”
　　“明明是陈茵茵在带我。”
　　明朝轻笑一声。
　　“是，我没带你。”
　　盖远鸟想了想，轻轻靠在明朝肩膀上。
　　“朝哥介意的话，我可以不查，但是这件事不能放任不管。”
　　“我知道，在努力了。”

　　“一开始是因为怜惜我，后来是喜欢我吗？”
　　盖远鸟垂眸望着水杯，安静地等待回答。
　　明朝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终才开口。
　　“我不确定，所以，调职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在。让我们都冷静一些，隔一段距离，隔一些时间，然后再做决定。”
　　明朝不希望发生在常青身上的事情在任何人身上重演。
　　“好，但是朝哥不可以故意不回我的消息。”
　　意识到对方是在说昨天那个‘有’字，明朝有些心虚地端起水杯，就着吞咽的动作“嗯”了一声。
　　“要隔多长时间呢？”
　　“起码半个月吧。”
　　“诶？我们认识都没有半个月吧？”
　　“嗯，所以才要半个月。”
　　“朝哥完全没有和我商量的打算呢。”
　　“这不是在商量吗？”
　　“这是在通知，我的反对毫无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当然会仔细考虑的。”
　　“那朝哥可以不离开吗？”
　　“明知道不可能。”
　　“还说会考虑我的意见。”
　　“好啦，换个其他的要求。”
　　“留下来吧。”
　　“都说了，不——”
　　“今晚，我说今晚留下来。”

　　握紧水杯，明朝其实有考虑过这种情况，他以为自己能够自然而然地拒绝，但是感受着从肩膀处传来的温度，想着他们之后有一个月的时间不会相见，明朝又有些犹豫。
　　盖远鸟顺势将人抱进怀里。
　　“朝哥，你犹豫了，就说明你心动了。”
　　明朝轻轻拍一下盖远鸟的额头，声音很低。
　　“知道了。”
　　简直像是在害羞。
　　盖远鸟便露出满足的笑容，微微用力，抱紧对方的腰。
　　“朝哥好瘦啊。”
　　“多少还是有在健身的。”
　　“嗯，那朝哥体力应该还好？”
　　“算不上，只是睡前会做十五分钟的……类似瑜伽那种，也挺累的。”
　　“那怎么办呢？”
　　“什么？”
　　“即使只是躺在那里，也是需要体力的。”
　　稍微思考一下，反应过来盖远鸟是在指什么之后，明朝的脸颊瞬间通红，耳朵开始发热。
　　盖远鸟没有抬头，只是感受着对方微微僵硬的身体。
　　“朝哥如果气喘吁吁地求我——嘶！”
　　被掐了腰间软肉的盖远鸟立刻弹起来，往一旁躲，然后看到明朝红到不能看的脸，带着耳朵、脖子一片绯红。

　　嘴唇微微张开，盖远鸟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倾。
　　“朝哥，我想亲你。”

　　明朝连忙起身往厨房逃，不忘找借口说去倒水。

　　盖远鸟轻轻靠着沙发，手指顺着明朝留下的温度慢慢向前，蔓延，蜷缩，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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