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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谈论死亡
高中生的思维比较跳脱,也容易伤春悲秋了些,即使我觉得我这个人还算得上积极,偶尔可能也会蹦出来一些奇怪的问题。
大概是我高三的时候吧,我已经和宫治交往了一段时间,托他的福比从前还要开朗些,交到了几个周末能一起出去压马路,平时能相互抄抄作业的朋友。
但在某一个夏夜,我和他周五放学后坐车回家路上,我突然抛给他这样一个问题:
“假如我明天就死掉了,你会怎么办?”
我发誓这个问题毫无缘由可言,仅仅是胡思乱想的产物罢了,毕竟我是个容易胡思乱想的人,正巧坐在车上,不免就开始幻想万一出了车祸,或者突然因为什么死掉的事情。
我对死还没有一个很清晰的,具象化的感受。
至少在当时那个年纪,我身边还没有死过人。
外婆虽然年岁大了,身体却依旧康健,我经常打电话过去,如果放了假,也一定要去看看她才能安心。
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事情,但宫治却不知道。
我能感受到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简直是突如其来的子弹,原本还在发呆的人瞬间绷紧了身体,我余光瞥见他张了张嘴,可什么声音也没有,坏了的喇叭一般,我不由得好笑,也觉得抱歉,赶紧安抚道:“只是随便问的。”
可惜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宫治显然对我那个问题上了心思,眉头皱得很紧,一言不发的只是靠在那里,任由我在旁边补上了两句:“真的!”“别多想了。”“晚饭吃些什么好?”他都只是草草应上一句,仍旧思索着我那个关于“死”的问题。
我自讨了个没趣,再次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然而临近下车的时候,宫治突然说道:“我不知道。”
我愣住了,扭头看他,可他低着头拉我下车,并不对那句话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分开时,用一种很认真地口吻对我说:“过几年再问我一次。”
“我也许会有答案。”
这件事我在最近才想起来,时间上也已经到了18岁宫治口中过几年的时候,我在那次之后应该没再问过什么生啊死啊的问题了,毕竟人活着就不容易了,哪儿还有空再为死了之后操心。
可人的好奇心来的毫无理由,我偏偏又琢磨起宫治的答案,好奇现如今的宫治是不是足够成熟到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了。
于是我在晚饭结束后,又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阿治,如果我明天就死掉了,你会怎么办?”
晚饭的盘子都洗好了,即使是在夏天,宫治的手也有些凉,我被他扯进怀里,一同倒在沙发床上看晚间电视剧。
宫治没答话,默不作声地拿遥控器换台,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大脑中飞速求着这问题的最优解,因为他已经要把电视里的台都转了两遍了,
“阿治?”
看他没反应,我想要仰起头去看他的脸。
宫治却忽然低下了头,我觉得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过来,猝不及防,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是他刚刚亲在了上面。
“还不知道,”他很随意地开口了,“也许再过几年问问看吧。”
我大怒:“你不能答不出来就敷衍我!”
宫治笑了一下:“没有敷衍,是真的。”
他的手这会不凉了,伸过来把我的手拉起来晃了晃:“也许等我八十岁的时候就能适宜的答案了。”
“但现在,”他说,“和之前一样,只想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这种话,这不是音想要的答案吧?”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答案。”
“是吗?”宫治忽然带着我坐了起来,我被他整个抱在怀里,后背顶着他的胸腔,笑意从他那里传到我这里。
“嗯,那答案就是这个吧,我会拜托音,千万别死掉啊。”
我唔了一声,不知道要怎么接下话,可宫治不满意,他一定也要我给出一个对这答案的评判来,我只好答应他了:
“好吧,那就一定不会死掉好了。”
“八十岁再问我一次。”
“先活到八十岁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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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谈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