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恙

作者: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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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华正瑞一瞧舒洵的表情就知道不妙,也没了泡妞的心情,三言两语打发掉身边的姑娘,快步走向舒洵。
      舒洵仰头灌着手里的饮料,动作太猛,以至于有不少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前襟。他不在意,并没伸手去擦,手里的易拉罐被狠狠捏扁了。这动作让华正瑞心惊,舒洵是真的生气了。华正瑞停在他三步开外迟疑了一会,才敢再靠近一点,故作轻松的语气,“这小王八蛋也读这学校呢?”

      “你不是看到了?”舒洵的语气果然很不耐烦。丁贝贝这个贱人,给脸面不要脸。还有姓宁的,舒洵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抓他过来揍一顿。而恰在这时,他的脚碰到一个玻璃瓶子,瓶子在地面滚动,发着当啷的声音。他低头看了看,脑中顿时就有了念头,蹲身抓起瓶子在手上,眼露凶光,跨步要往对面过去,被华正瑞抓住。
      华正瑞脸色发白,夺了他的瓶子,强硬地拽着他往外,有些受不了在他耳边轻叫,“你疯了,你想杀人?”

      “他挨得住揍。”舒洵无所谓地答,他想起前几次,宁晓恙不声不响地躺在自己的拳头之下,那么痛都不叫,可见是挨得住痛的人。这次,他不过是想让他脑袋开花,见见血罢了。
      华正瑞现在越来越搞不懂舒洵的想法了,他试图劝慰,“听着,这世界不是所有女孩都喜欢我们这类型的,也许刚好丁贝贝就喜欢瘦竹竿呢?”
      “你在为他说话?”舒洵的眉头皱了起来,斜起眼看着华正瑞。

      “我没有!舒洵,按大人的说法,我们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可以胡作非为的小孩子了。伤人这些是犯罪。”
      舒洵拍开了他的手,在花坛旁坐下,脸色已经缓和多了,“难怪人家说越长大越胆小。

      正瑞高兴他听进了自己的话,跟着在他旁边坐下,“那我下星期就出国了,基本上也没什么人管你了,做什么事你自己可得想清楚了,随便玩玩可以,你可别往大了整,”他最为担心是这点,舒洵从小到大,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呼风唤雨,脾气又大,这人要顺着他就好,不顺着他,没准会闹出什么事来……

      “废话。”舒洵哼了声,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道,“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让丁贝贝瞧不上眼?”
      “这种事怎么说得准呢。”
      舒洵很烦躁,丁贝贝怎么能拒绝自己呢,这世上就没有人拒绝过他,而且还在这么个大场面不给自己面子,该死的。

      “钱打不动的女人只能用柔情了。”华正瑞吸起香烟。
      “猫捉老鼠?”舒洵不屑地哈了声,那女人还真以为自己哈她呢,不过是玩玩罢了。
      “要不换个目标吧,你们学校别的不多,就女人多。”
      舒洵转回头来,朝他轻佻笑笑,“你看着吧,她会是我的。”

      华正瑞跟着笑,果然,男人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他吐了口烟,扭头眼尖瞧到了宁晓恙同朋友从会场出来,为避免冲突,他急中生智,趁舒洵还未瞧到宁晓恙前,伸手拉着他起来,揽过来往校门走,“走吧,去吃饭。”
      “气饱了。”
      “放个屁就没了。”华正瑞说笑着快步拽着他走,却听到后头的叫声,“舒……”
      舒洵停下了脚步,华正瑞闭起眼默了下,这人是不是傻子呀,放他一马,他倒好自己动送上门来。

      ********

      宁晓恙本就是想还东西的,开头那莫明其妙的戏码弄得他手忙脚乱倒忘了正事,刚还在郁闷舒洵走了,这不出来就瞧到人了,没有细想便开口叫唤,“舒……同学。”
      在学校里唤先生似乎不太好。
      舒洵转过身来,面容看起来很平静,这让宁晓恙暗暗松了口气,他往前走着,顺便在口袋里掏着,摸出漂亮的盒子,递过去,“你上次掉的。”

      舒洵看着眼前瘦长的手,还有眼熟的盒子,脸色又变得阴沉了起来。伸手拿过盒子,漫不经心打开,啪得合上盒盖,狠狠往地面一砸,在宁晓恙还没反映过来之时,他便被舒洵揪着撞向一棵树,他闷哼了一声,只觉后背一阵痛,有些莫明其妙抬头,瞧到了舒洵扭曲的脸,听到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你他妈笑话我呢。瞧着我被女人拒绝你是不是很爽,你他妈心里偷着乐呢?”

      “不是……我就想……”被他扯着前襟,宁晓恙脸色憋得有些红,想解释又困难地说不出话来。
      “你他妈嫌上几次还没挨打够呢啊,”舒洵冲着他便踹了一脚,华正瑞在旁边看着,并不说话,他等着舒洵踹了好几脚有些解气后,才出口道,“可以了,我看到有老师过来了。”
      舒洵这才松开手,很没创意地扔下句你就给我等着瞧吧,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很是不爽地转身要走。

      宁晓恙咳嗽了好几声,爬起来又追了过去,拿出药膏塞在华正瑞手里,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孔雀从厕所回来,看到宁晓恙表情不对,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我刚接了小北的电话……”
      “没事。”他把视线从躺在路中央的盒子上移开,心里想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想不想吃点东西?”孔雀摸着肚子示意自己饿了。

      晓恙抱歉地笑笑,“我有些累了。”
      孔雀也不勉强,说了改天见便跑开了。晓恙缓缓往宿舍过去,走了几步,才发觉大腿很痛,舒洵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他抬头看看夜空,觉得可笑,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

      宁晓恙不知道药膏也给华正瑞带来了点小麻烦。
      一路走着,舒洵的眼神看着华正瑞心里发毛,他咽了咽口水,终于抵挡不住开口认罪,“我那会就看他有些可怜,我就给他……”
      “你倒是心软啊。”舒洵哼哼。
      华正瑞不说话,多说多错。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呀。”见人不讲话,舒洵又有些不爽了。
      “怎么会!”华正瑞夸张地叫起来。
      “所以你给他药膏?”舒洵有些孩子气地觉得华正瑞背叛了自己。
      “这是两码子事好吧,我就是看他可怜啊。”

      “所以我说你会觉得我可恶,这压根没错。”
      “你真是不可理喻了。”
      “你快点滚出国吧!”舒洵大跨步往前走,打算不理会华正瑞。
      华正瑞跟在他后面有些无奈地叫,“我们一定要为这种小事吵架?怎么样,去喝点酒吧。”
      “好啊,你请客。”

      华正瑞两三步跳上前,揽过他的肩再揉把他的发,“舒洵,你应该要有大人的样了,别在发小孩子脾气了。”
      “是是,老头子。”

      可是长大,也不是这么一句话就可以的。

      *******************

      宁晓恙回了寝,便迎来胖子的奚落声,“哟哟哟,我们的宁王子回来了!”
      晓恙没看他,坐在床头挽起裤子看了看,大腿上有几次淤青,他倒了些红花油抹起来。
      胖子挨过来,兴灾乐祸,“哟,你不会被系里男生围殴了吧。”

      晓恙看了他一眼并没答腔,胖子这才有些无趣地爬回自己的床吃零食。
      晚点,于民森回来了,把门甩得砰砰响,他有些忿恨地看着宁晓恙,刻簿地道,“你坐在我床上干什么?”
      “抱歉,”晓恙有些无奈地道歉,起身然后爬上上辅,躺着不讲话。

      他不讲话不见得别人会放过他,于民森跟胖子只一会便在下面一唱一合开来。
      “不就一支舞就拽上天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这丁贝贝的手软不软。”
      “也不瞧自己什么样子,也敢跟舒洵争。”
      “体育系的舒洵?平常瞧不出来呀,这么有胆……”

      宁晓恙本想忍耐,可内心越来越烦躁,火气压也压不住,一股脑儿坐了起来,厉起声来,“想吵滚出去。”
      下面静默了片刻,然后又有于民森的声音,“又不是你一个的地盘,我们想吵你管得着?”
      “于民森!你追不到人不要把气往我身上撒,有本事你去跟丁贝贝跳支舞,没本事你就给我闭嘴!我平常是不跟你计较,不是他妈的没脾气!”
      这下是真正的沉寂了。

      宁晓恙重新躺了回去,只觉头痛万分。他从没说过如此粗暴、轻率的话语,学校的教育让他知道讲这些话语是不道德的。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并没有做什么,却无端引得这么多人讨厌他。
      每一次他都忍耐,都笑脸迎人,别人有麻烦一定帮忙,他努力做好每一件事,难道也错了?
      宁晓恙抓过被子窝进去,又开始想念大山。
      人人都说大山外面好,可没人同他说过,大山外面如此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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