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之曦

　　许澜和贺羲最终决定参加此次的拍卖会，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昨天的小意外。

　　于是，虽然在决定身份的时候有些不同意见，但两人却自觉地早早准备好了服饰和生物面具。

　　贺羲负责扮演一个有钱的星际军火走私商，许澜则扮演他的情人。

　　黑三角“落赏庭”。

　　觥筹交错的金色大厅里，无数男男女女光影交迭，迷蒙混沌，笙歌靡靡。

　　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口的两人在一瞬间拉足了眼光。

　　不怪乎此，只是门口的二人实在太过耀眼，又太过般配。

　　走在前方的是伪装成新贵军火商的贺羲，化名“莱蒙”。

　　他身着黑色西装，别着一块黑天鹅羽的金钟花掉链胸针，胸前扣子随意的打开两颗，露出清晰的锁骨和小部分胸膛。

　　浅粉的薄唇高高扬起，混血的深邃脸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和嗤笑，为他暗黑的气质添上浓墨重彩的邪肆，优雅又古老的动作隐隐将王者的风范掩藏。

　　这实在是不像一名普通的军火商。

　　在场有些眼尖的都知道，这怕不是什么世家大佬又闲得慌，搞的扮猪吃老虎的游戏。

　　然而随着他从阴影中走出，挽着这位大佬的人也彻底站在金灿灿的灯光之下。

　　那是一名相貌极其出众的青年。

　　他的面容清丽又脱俗，脸上带着褪不掉的青涩和好奇，好似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

　　修身又显瘦的白色西装妥帖的包拢着青年纤瘦的腰肢，水蓝色的波浪领结与青年湛蓝色的眸子交相辉映。

　　略微卷曲的发丝蓬松，高贵又娇矜，像一位不谙世事的小王子，只是这位王子比身边的大佬还要高出一个头。

　　众人先是纷纷惊叹，而后是恶意的打量和下流的揣测。

　　不过没有人敢上前搭讪，这位精致的“小美人儿”显然是有主了，没人敢冒险摸老虎的屁股——军火商大多心黑又毒辣，不要命。

　　没有受到什么人的骚扰的许澜欣慰的想：这也许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另一种体现吧。

　　“芙洛，去吧，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贺羲醇厚又低哑的嗓音响起，毫不收敛，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的存在。
　　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改变了原音的结果。

　　原来这名美丽动人的青年叫“芙洛”，没有人讨论为什么一个男孩要用女孩的名字。

　　“女士们”和“小姐们”也发泄的咬着帕子，嫉妒这名青年得到的“青睐和宠爱”。

　　表面上，贺羲二人维持着风度翩翩，私下里却早已将大厅扫视几遍。

　　许澜与他对视，天真地笑了一下，好似调情。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却摆了一个手势。

　　“没有。”许澜暗示。

　　“嗯，动静搞大点。”贺羲也暗示到。

　　“亲爱的，我喜欢闪闪发光的宝石，我们去看看吧。”
　　许澜整个人依靠在贺羲的身上，湛蓝色的眸子没有一点杂质。
　　尽管贺羲知道这只是在演戏，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红了耳朵。
　　手中握着的修长腰肢和臂膀实际并不瘦弱，反而覆盖着一层十分有力又匀称的肌肉。

　　许澜伪装了身材。
　　贺羲的脑海浮现出一句：他原来的身材更好。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贺羲顿时回过神来，就是耳郭更加的红。

　　许澜没有发现贺羲的不对劲，只是用手势表示可以放心花，他有钱。

　　“好啊，宝贝儿，看上什么就买。”贺羲定神，挑了挑眉，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那么有钱。

　　………………

　　十分钟前。

　　“贺将军，这个给你，一名有钱的军火走私商可不能那么掉价。私人执行任务不能用公费……”
　　许澜在提醒贺羲，此次任务所有的消费都要私人支付。

　　然而他不想让贺羲承担购买能量核心的巨额费用——尽管贺羲也很有钱，但挚友之间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他这样想，也是这样做。

　　许澜把临行前宋云给他带一张黑晶卡递给贺羲，事实上在他的各色身份里，钱是最不缺的。

　　贺羲看着代表无限值的小小卡牌，有一瞬间的沉默……许澜哪里来的钱？还这么有钱。

　　但他没有推脱，只是默默地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贺羲欠许澜一张黑晶卡。

　　………………

　　“服务员，来一下。”
　　贺羲很快就掌握到了角色的特点——嚣张就行了。

　　不一会，一名身着白色蕾丝衫的清秀女孩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位先生，请问您们有什么需要？”
　　女孩妥帖的询问让贺羲想到了某些高级的酒店。

　　“这里的拍品都太次了，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暗标啊什么的……”贺羲若有若无的提及。

　　“当然，10分钟后内间会有一场我们老板组织的内部拍卖。”

　　贺羲听到这里，心想果然，表面上就是正常的拍卖会，那些见不得人生意一般都在暗处交易。

　　他继续说：“那你带我们去吧。”

　　不想侍者突然说：“进入内部拍卖要邀请函或者我们老板的允许，请问您是否持有邀请函？”

　　“一个小小的拍卖会还要什么邀请函？”
　　贺羲挑眉，两指尖夹着一张黑晶卡。

　　说着，手指一翻，像是魔术一般变出了五六张相同的卡，黑色的晶石卡片组成了一朵颇为漂亮的花。

　　女孩明显面露惊讶，又微笑说：“请您稍作等候，我去请示老板。”说完退走了。

　　“你怎么弄的？”
　　许澜小声地和贺羲咬耳朵，他记得自己只给了一张黑晶卡，难道都是贺羲的？

　　许澜回想着资料卡上贺将军的私人财产，大多都是矿脉，星球资源和联盟特权……

　　“小戏法。”贺羲平静的回答：“吓唬人的东西。”

　　许澜了然，觉得有趣：“回去教教我呗～将军～”他故意凑近贺羲的脖颈。

　　贺羲感受到喷洒在脖子上的温热气息，不自觉的起鸡皮疙瘩：“嗯。”

　　“两位客人久等了，我们老板同意了，请跟我来。”
　　女孩回来了，笑容更加灿烂，甚至还朝贺羲抛了几个媚眼。

　　贺羲装做看不见，只是亲昵的挽着许澜：“宝贝，走吧。”

　　许澜有一瞬间的不爽，故作清纯，占着优越的身高优势，一脸惊讶地看着女孩：“哎呀，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一直在抽搐啊，不去看看医生吗？小心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哦～”

　　侍者女孩一阵无语暗骂可恶的基佬，神一般的“抽搐”，但还是笑脸相迎，没有任何回应，战战兢兢的引路，只是没有再抛媚眼。

　　………………

　　“我现在宣布，此次的内网拍卖活动正式开始！”
　　随着一名身着红色抹胸长裙的美艳拍卖员的话语，拍卖会正式开始。

　　狩猎者也准备就绪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影响，使这里的参与者都异常的兴奋狂乱。

　　随着一件一件的拍品被高价卖出，拍卖场的气氛越来越火热。

　　有的人买到了自己想要的拍品则大声欢呼，抱着自己身边的美人狠狠亲了几口。
　　有的人与自己心爱的拍品失之交臂，则癫狂的跪在地上眼泪直流，甚至想要直接上前抢夺。

　　一件，两件，三件……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怒吼，轻蔑，狂喜，尖叫，渐渐的远离了贺羲，贺羲觉得脑中充满了不属于他的哭喊和绝望……
　　他的眼神逐渐有些涣散。

　　男人的侮辱与责骂，女人的哭泣和惨叫，欺骗者的嘲笑，懦弱者的哀求。

　　贺羲的眼前也逐渐模糊……

　　战友牺牲的一幕幕，犹如透了血的玫瑰，跌落悬崖，粉身碎骨，融进最脏污的沼泽；
　　母亲死亡的一刻，折断的翅膀，直接穿透胸口的骨刺，泪流满面的脆弱和任人取索的呆滞……
　　贺羲的拳头捏紧，一滴一滴的鲜红落下，穿透了黑色的座椅。

　　他们从坐在座位上就开始默不作声，任周围的人如何疯狂，放肆……

　　许澜默不作声地看向贺羲，想提醒他这里有高强度精神波动会蛊惑心神，就察觉到贺羲的不对劲。

　　许澜悄悄拉过他的手，以一种强势又温柔的方式入侵贺羲的内心。

　　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在一片喧嚣和杂乱中紧紧交握，不分你我。

　　许澜看着眼尾通红、神情隐忍的贺羲，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贺将军，看着我。”
　　说完就掰过贺羲的头，四目对视。

　　一道深邃又迷人的蓝色迅速侵占了贺羲的大脑。

　　贺羲眼前的画面立刻变了。

　　是许澜人鱼的样子，容貌脓丽而迷幻，人鱼轻而温柔地抱住他，一枚安抚的吻落在额间，神秘的灰蓝色裹挟着贺羲沉入海底，又于海的深处醒来。

　　贺羲从幻境中醒来，眼前还是一双眼睛，不过已经变成了清澈透明的湛蓝色，不见刚才的深邃和沉醉。

　　贺羲恍惚意识到自己又掉进坑里了。
　　他沙哑着嗓子说：“谢谢。”

　　许澜的指尖轻轻地在贺羲掌心滑动，表示不在意，下次小心。

　　但他们握住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拍卖会的热情终于进入了高峰。

　　“最后一件压轴拍品，她是海中的妖精，天赐的美妙歌喉……她就是——人鱼！”

　　霎时，场上一阵久久不停息的欢呼和掌声。

　　“什么？人鱼！”贺羲瞳孔收缩，握着许澜的手骤然收紧。

　　侍者从台下推了一个成人高的玻璃水箱，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趴在玻璃壁上。

　　但在水里，她的耳朵处是鱼鳍状，贴近的脸颊处还有薄薄的裂口，不时冒出一个个泡泡。

　　最令人惊心动魄的是她腹部以下的——不是人腿——一条红色和浅蓝色碎花斑点长尾蜷缩。

　　她犹如上帝吻过的天使脸庞娇嫩又憔悴，让人施虐欲爆棚，血脉贲张，荷尔蒙飙升。

　　“不，能量波动不对……”许澜闭上眼睛，感受到。

　　“她不是人鱼……倒像是，某种畸变。”

　　“……是能量核心。”许澜看着贺羲。

　　“看来，我们一定要带走她了。”贺羲目光闪烁，说不清具体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不要太难过。”

　　许澜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贺羲是在安慰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一会我们按计划行事，先带走人鱼，再去找幕后的老板。”贺羲语气僵硬。

　　“好的，亲爱的将军～”许澜则心情极好的调戏着贺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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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价200万信誉点数，现在，请各位出价吧！”

　　“……530万。”

　　“680万！”

　　“我们出价1000万。”一个低沉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说。

　　“什么？1000万？是谁这么有钱？”

　　“对呀，就算这是一条人鱼，但你看她要死不活的趴在那里，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哪值那么多钱呢？”

　　最顶层。

　　“是谁出的价？”一个有些油腻又略显精明的男人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老板。”

　　“等他们拍下来之后，去查一查。”

　　“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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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暗地里凶潮涌动，拍卖会还在进行。

　　“1000万第一次……1000万第二次。”

　　“……第三次？您真的确定吗？”拍卖员高低起伏的音调紧紧的抓住观众们的眼球。

　　“我确定。”贺羲沉声道。

　　“成交！”一声沉闷的锤头敲响。

　　“等拍卖会结束之后，您就可以在后台领取您的美人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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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那个男人左拥右抱，身边甚至有几个精壮的男人在伺候。

　　“是刚刚大厅进来的，要您同意进会的那两个人。”

　　“好像是个军火商和他的情人。”那个人补充。

　　“是吗？必须确认他购买的目的，否则就别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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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拍卖会结束了。

　　贺羲大步走向人鱼的水箱，拿出黑晶卡说：“她是我的了。”

　　“这位尊贵的客人，请您不要着急。我们的老板说，鉴于这项拍品的特殊性，我们想调查一下您的满意程度，才好继续做这生意。”中年侍者缓缓的说。

　　如果有认识他的人看见，就知道那个监视着贺羲和许澜的人就是他。

　　“你问吧。”贺羲一脸无所谓。

　　“不知您为什么要买这条人鱼呢？”

　　“啧，这还用说？人鱼这么珍贵，还如此的美丽，谁不想要？不还是有这么多人叫价吗？只不过我钱多一点，运气好一点。”贺羲装作不耐烦的说。

　　“是这样的，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将她带走了。”

　　“不早说，还那么多破事。”贺羲嗤笑一声，朝水箱走去。水箱底下设置了特殊的搬运系统，不用人力搬运。

　　“对了先生，希望您能再次惠顾。”

　　侍者保持着微笑。

　　贺羲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动作利落而又迅速的将水箱里的人鱼抱出来，安抚着她，放进了自然生灵运送空间，直接送往军部。

　　与此同时……

　　“贺羲，我找到了。”许澜的声音通过隐形的联络器传到耳边。

　　“好，立即实行逮捕。”贺羲回答。

　　顶层，有一层蓝色的薄薄的屏障将这个房间与室外隔开，绝对隔绝声音和画面。

　　一个拥有着湛蓝色眼睛，面容无辜又高挑的青年纯真地笑着，可爱的青年高贵得像一位小王子，纤瘦的脚下躺倒了一片尸体。

　　许澜快步走向落赏庭的老板——科林。

　　科林看着眼前如同小鹿般美好的青年，惊恐万分。

　　他亲眼目睹了这个看似青涩，实则有如地狱而来的恶魔，如何在顷刻之间将所有的人打倒，又将他们一击致命。

　　“你……你到底是谁！我告诉你，我可是联盟会议长的弟弟！你……你没有权利抓我！”
　　科林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声音却怎么也传不出去。

　　“呵，抓的就是你这种败类……这里可是黑三角，谁在意你是谁？”许澜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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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部医院。

　　曹智行刚接到自家将军的指令，就马不停蹄的将人鱼送到军部的医院。

　　曹智行还在做人物登记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人鱼的妹妹。

　　“你就是露雅的妹妹吗？”曹智行问。

　　“是……我是！我叫露西。”

　　“我姐姐怎么样了？”一个梳着双马尾又有些害羞的女孩问道。

　　“很抱歉，您的姐姐受能量核心异变的影响，彻底畸变成了人鱼的形态。”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她顶多就是有些虚弱，但是能量核心的能量还是太大了……巨大的身体负荷导致身体衰竭，无法抑制。”

　　“她可能……没有几天了。”

　　曹智行温和的声音响在长廊，但是之中的信息对于女孩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空气有一刹那的凝固。

　　女孩瞪大了眼睛，呼吸突然变得不畅，几近窒息。

　　随即她犹如刚溺水而起的幸存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修剪好的指甲却深深陷入了皮肉。

　　她无法想象，不久前还在家里修剪着鲜花，对着自己微笑的姐姐……就这样，快要消失在眼前。

　　她还没有和姐姐一起去最新开的店品尝美食，她还没有邀请姐姐参加自己的结业礼，她还没有……她的姐姐，没有了，永远的。

　　她整个人低垂着头，身体不住的颤抖，却还是极有礼貌的说：“您……是贺将军的人吧，谢谢您……谢谢。”声音逐渐哽咽。

　　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在惨白的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啜泣，却在刚要吐出嘶吼的那一瞬没有了声息。

　　女孩捂住自己的口鼻，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和想要崩溃大哭的冲动，鼓起勇气询问：“上校，我可不可以……检举他！”

　　曹智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也十分遗憾，刚从地狱里被救回来，还没有看到黎明的女孩，就这样在他们面前缓缓失去了生机。

　　不过他没有安慰女孩——这样的亲友离别只会是她人生的一条必经的路。

　　他只是回答道：“可以，我有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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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贺羲和许澜一回来就压着科林关到了军部的惩戒处，隐瞒了他的地点信息，就等着他遭殃，接受审判。

　　他们临走前，破解了落赏庭核心光脑，搜集得到的信息和证据数量足够多，却缺少了人证，也就是告发人。

　　联盟规定，平民检举揭发高位者会有特殊待遇。
　　他们得找个人证……

　　不过没过多久，还没等贺羲他们商量钓鱼对策，一个机会就来了。

　　那个女孩已经融合了一部分的能量核心，变成了一条人鱼。

　　可惜的是，这种畸变带来的后果她无法承受，在治疗舱宣布身体机能逐渐退化，崩溃后，死神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联盟最高检察厅。

　　“露西，你为什么检举他？……”

　　一个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外套，打扮十分精英范的年轻男人正在与一个脸上有些雀斑，却有些清隽可爱的姑娘谈话。

　　这是贺羲属下的人。

　　“他贪#污……还女票女昌……”女孩有些害羞，没有与面前这位年轻又俊美的男人对视。

　　只是说着说着，音量逐渐变得大声。

　　“他犯下的罪行简直不可饶恕！……我的……我的姐姐就是被他玷污了。

　　他不仅侵犯了姐姐，还把姐姐带到了销金窟，逼迫姐姐玩低俗又恶心的游戏。之后，姐姐就不见了。
　　现在，我又找回了她，可是她却要死了。”露西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眼眶红红，有些哭腔。

　　“啊，这么说，科林的确是个人渣。”
　　琼吉温柔地看着女孩，轻轻的拍了拍女孩的肩，十分绅士而有礼的安慰她。

　　旋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场景，有些哆嗦的咬牙：“我……一定会让那个人渣下地狱！”

　　“你放心，我们已经收集到了有力的证据。将……额……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会让这个人渣继续为非作歹。”

　　差点透露了身份，琼吉有些懊恼地摸了摸鼻子，但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所幸露西并没有发现什么，她十分感激曹智行为她推荐辩护律师。

　　“谢谢，其实能够上诉他已经是非常意外的了，没想到我可以碰到你这么有正义感又不畏强权的人。”

　　女孩朝琼吉苦笑，但没过多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重新洋溢着开心与释怀。

　　露西没有透露姐姐其实不是真正的人鱼这件事，联盟法律上侵害人鱼是重罪，无论身份。
　　为了让柯林受到处罚，曹智行提醒女孩隐藏这一真相。

　　但是除了贺羲的人，其他人也不必要知道了。

　　最终，在最高监察厅和审判厅的共同受理下，科林被判了死罪，而他一直仰仗的哥哥科莱斯，明显是放弃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他甚至没有为他做任何的辩护。

　　其实仅仅是露西上报的罪证还远远不够判科林死刑。

　　但是许澜他们隐藏了露雅并非人鱼的真实身份，利用科林私自绑架并贩卖人鱼，将他彻底打入绝望的深渊。

　　许澜又将从露雅体内分离出的半个能量核心送到宋云那里，结果出乎意料。

　　这个能量核心的内容与科林好像毫无关系。

　　“上次的线索可能是个误导。科林只是一个挡箭牌，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贺羲看了看里面的芯片，这是研究院特有的，像科林这样的人完全接触不到的机密技术——超级智人机械芯片。

　　其实他早就有预料这些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动一发牵全身。

　　在科莱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科林时就得到了证实，只是他并不完全服从于表面的证据。

　　他相信，有时候直觉远比看到的、听到的要靠谱得多。

　　但是有时候，贺羲希望自己的直觉能不那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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