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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
梁晏秋明白了。
他冷嘲一声，“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买通粉丝做这件事了，是想让我看到之前那些粉丝对我原本人设的执着，好让我变回你想要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有意思吗？”
“我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郑总裁，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别再纠缠了？”
“我承认我想让你回来，我不信你是现在这种要教养没教养，要温柔没温柔的性格，之前都是人设？你蒙鬼去吧！”
梁晏秋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听到这话，直接怼了回去，“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你爱接受不接受，我又不是为你活着的，我温柔啊，我可温柔了，就是不给你而已！”
“梁晏秋！你别胡闹了行不行？！你都不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了，以前你稀罕上热搜吗，标榜没有作品不上热搜的不是你吗，现在你看看，你堕落了知不知道？热搜哪天没你啊？！”
梁晏秋喜欢上热搜吗？
不喜欢。
从过去到现在都不喜欢。
但想得到他想要的，这是最快、最方便的一种途径，他没迂腐到为了清高刻意避开这样的方式，适度，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各取所需。
他抿了下嘴唇，再开口语速都快了些，“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对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的人生只能属于我，不管好坏都是我的选择。
“当你们手里的提线木偶，我不感兴趣，郑海容，你转告唐正轩，我不会再回到你们身边去，就算我死！也绝不可能！！”
怼完这句，梁晏秋挂断了电话，想到那边郑海容的暴脾气被气到跳脚的样子，他的心情舒畅不少。
唐观宁默默注视了几分钟，唇边微微勾着点弧度。
这样的梁晏秋不比那个虚伪的梁影帝生动多了吗，充满活力的，充满生气的，他欣赏、也喜欢。
被一打岔，梁晏秋就忘了刚才要问的问题，“热搜上得很快，看样子是早有预谋，虽然我之前解释过，但说得还不够清楚，既然如此，这次就一次性说清楚了。”
“好，丢掉不必要的负重，才能走得更远。”
“说得对，确实是不必要的负重。”梁晏秋轻哼了声，带着点自嘲，人设啊，现在对他来说确实是拖累。
他没法儿否认他从这个人设上得到了好处，所以面对这些人设崩塌后的反噬，他都坦然接受。但对郑海容这种人，他不会好脾气到能够容忍。
回到公寓，梁晏秋进书房忙，唐观宁简单做了晚餐。
做好后，他刚要去叫梁晏秋吃饭，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机亮了下，一眼扫过去，是唐德熙发来的消息，问他现在怎么样，用不用帮忙。
他简单回复了消息，让对方别管。
唐德熙说就在楼下，问方不方便见一面，他略顿了顿，答应了。
晚餐后，梁晏秋继续鼓捣他的回应，到现在，下午剧组的泼墨水事件已经发酵到顶了，剧组那边已经作了回应，他转发后加上了一句——
“这件事到此为止，却不是完全到此为止。”
不是要吃瓜吗，不是要把火力往唐观宁身上引，不是要逼他吗，那他就把难题丢回去。
而唐观宁这时候正跟父亲相顾无言。
和对方坐在车后座，他根本没什么话想说。
唐德熙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各种打算，看着儿子疏离的态度，生气倒是不生气，真要气也是气自己。
他斟酌着开口，“今天下午……你没事儿吧？”
“没有。”唐观宁望向窗外，“没事别随随便便来找我，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跟唐家的关系。”
唐德熙第一次感觉到跟唐家有关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好像被……嫌弃一样，这感觉、十分微妙。
不过亲眼见到唐观宁，他总算是放了心，趁机道：“娱乐圈水深，没一点背景不好待，你如果真想在这方面发展，回到唐家，我能给你最好的，你没必要拒绝这样的帮助，对不对？”
唐观宁没像之前几次当即拒绝，略一顿，问，“唐正轩，你怎么看？”
听到这个名字，唐德熙再一联想梁晏秋的人际关系，明白了。
司机下车等，车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就没避讳，直接问道：“你是真对梁晏秋有感情，还是玩儿玩儿而已？”
唐观宁收回视线，扫了唐德熙一眼，“我的好父亲，您似乎没资格问我这种问题。”
对方言语和姿态中的嘲讽不言而喻，唐德熙却连反驳都没法儿反驳，他是没资格问这种话，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儿子，讽刺他两句，听就听了，总归比听不到强太多了。
他直接跳过这句话，继续道：“我这两年不怎么管公司的事儿，他是现在唐氏明面上的话事人，但是、观宁，你回来，唐家就是你的，他一个远亲，要么收起爪子乖乖听话，要么滚出唐家。
“不管你对梁晏秋到底什么想法，唐家都能给你、你想要的依仗。”
唐观宁轻笑了声，神色依旧是冷的，问，“你就不怕把唐家交到一个废物手里？”
唐德熙随即反问，“我儿子能是废物吗？”
“真自信。”
“你也得看看你父母是谁。”
听到某个字眼，唐观宁没接话，好一会儿，他打开车门下车，迎着唐德熙追过来的视线，道：“唐家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确实需要唐家在我还不够有能力的时候给我提供一些助力，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唐家在我手里不会没落，会走得更高、更远。”
等到唐观宁的身影看不见了，唐德熙扫了眼田恩铭，轻轻叹了声，“一定程度上我得谢谢梁晏秋，不过，我倒是挺意外观宁的人脉都怎么建立起来的，他才多大年纪。”
田恩铭一样意外。
王雯雯的身份不算难查，但在他们没插手的前提下，唐观宁能短短一个下午就把王雯雯的事情查清楚，还掌握了别的证据，这可不是简简单单找个侦探能搞定的。
他安慰道：“少爷心里都清楚。”
唐德熙点点头，今天唐观宁这话其实就是愿意回来的意思了，虽然为的不是他们这份父子亲情，慢慢来，他是着急，但急不来。
想想，还是怅然，他若有所思地问，“恩铭，你说该怎么跟关系不好的孩子拉进距离？我总觉得他并不稀罕我送的东西。”
田恩铭早就想吐槽了，简直是槽多无口。
话到嘴边他又筛选了下，谨慎提议，“您不能拿当年应付小情人那套对待少爷啊，投其所好是不错，但少爷一看就对奢侈品一类的不感兴趣。”
“……你早想这么说了吧。”
“没有没有，唐总误会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不如你给我点儿建议？”
被抓壮丁的田恩铭可不敢胡乱开口，好半天才道：“我就是建议，有用了我不邀功，没用……您也别怪我。”
“行，说。”
“少爷不是跟梁先生关系还挺好吗，您……”
梁晏秋终于搞完，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想去厨房寻点儿宵夜，结果书房门一开，差点儿跟唐观宁撞个满怀。
看见对方拿的东西，他眼前一亮，伸手捏了块儿小方糕塞进嘴里，清甜的绿豆香气弥散开，清爽可口。
他接过唐观宁递过来的牛奶，喝掉半杯才慢慢舒了口气，感慨道：“再这样下去，两年后我都不知道解了约怎么办，上哪儿这么贴心的小朋友当同居人？”
“你如果不叫我小朋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给你做。”
“我、偏、不，小糖罐儿，我比你大三岁，这个你认命吧。”梁晏秋又挑了块儿椰奶小方，转而跟唐观宁说了今晚上的战果。
他把人按坐在自己刚才坐的位子上，指着电脑屏幕解释道：“之前发过，但不太正式，我又跟粉丝道了个歉，人家真心实意追星，我确实有隐瞒，另外就是这个……”
梁晏秋语气一停顿，继续道：“孙钧收到了一封邮件，我猜着是郑海容的团队里有人反水，被他的对手收买了也不一定。这份材料是郑海容的助理撺掇、蛊惑王雯雯的证据，我没放全，她一样是受害者，没必要再牵扯进来，我主要把矛头对准了郑海容。”
唐观宁浏览着已经在热搜上的动态。
梁晏秋对粉丝还是引导的态度，对郑海容就相当不客气了，第一次公开回应说自己当初拗人设被迫的，以前的事情不说了，现在只想做回自己。
大致看完评论区，唐观宁提醒道：“郑海容心高气傲，被舆论一冲，不会什么都不做。”
梁晏秋把余下的牛奶喝掉，舔了下嘴唇，眼里是湛湛的寒芒，“我等着他做点儿什么，他要是不做就算了，要是敢做，我不介意把高高在上的郑总裁拉下来，让他亲身经历下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唐观宁看着梁晏秋的侧脸，明明是极为柔和的五官，却因为带着的冷厉而漂亮得勾人。
尤其是那双眼，熠熠如天上星。
他转了下椅子，拉着梁晏秋的手，一用力把人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半垂的眼里是明晃晃的占有欲，“哥，你没错，不管别人说什么，别再回去了。如果你真的因为郑海容曾经出于个人目的给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往后退，我才要看不起你，哥，现在的你很好、很好。
“我很喜欢。”
梁晏秋冷不丁被抱住，又听到这样一番称得上是表白的话，随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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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章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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