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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2.
程许盈骤然发火，直接把她的后勤团队吓了一跳。
怒火直指的对象尚且没什么反应，在霍琳琅指使下出来和她搭话的小助理就被这场面惊得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自家小助理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程许盈话就反省过来，自己的言行有些过激了。就算单鱼目再不是个东西，她也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经营的形象，即便她们正处于耀夜传媒内部的专用休息室，在场又都是自己人，但未免不会有信息泄露的可能。
何况她指责对象——单鱼目最大的问题只有性格，除了性格之外，她无一不好。
想到这一点，程许盈更感到一阵烦躁。
她的敌人没受到分毫影响，还兴致盎然，创作情绪勃发。
单鱼目手下的助理各司其职。她的经纪人——[国王]的那位心腹大臣就更不用多说，她已经从内衬口袋里拿出了另一个本子，贴心的放在了单鱼目的手边，只等她伸出手拿过去，记下新的灵感。
果不出其所料，[国王]观赏完了［夜莺］的愤怒之后，双眼一亮，将之前还未写完的本子一合，就塞进了大臣的怀里，接着手一顺，便拿起手边的新本字开始新的创作来起来。
单鱼目不光要写，还要说话指导。
“盈盈，你应该尝试把自己再放开一点——”
“尝试着将你心中的愤怒宣泄出来，尝试把你的渴望推向高潮！给你的嫉妒添柴加火，让它燃烧的更旺一些。这样谁都能看到你，谁都能感受到你！”
谁会喜欢被人点名说嫉妒？程许盈的脸色乌云压顶，黑成一片。
“你闭嘴吧，姓单的！”
姓单的不仅没停，还自顾自地陶醉叹息，“对，就这样，我最喜欢的就是盈盈你这点了！”
单鱼目说道：“一切都源于嫉妒，爱也是，恨也是；一切都源于渴望，幸福是，悲痛也是。如果没有野心，哪来长久的力量？”
程许盈气得发抖，脸色也更难看了些。
单鱼目犹有不觉，她甚至在自我陶醉中笑出了声，她说道：“你要担心什么呢，盈盈？”
“野心是最可爱的东西了。但凡静小姐能够多贪心一分，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因为野心和欲望走到一起，如果否认野心，否认贪婪，那就是在否认我们的相遇，否认开始——”
[国王]愉快的语调几乎让[夜莺]漂亮的毛羽成片炸开。
“你许下愿望，得到了结果，还想着抹去始末吗？”
程许盈哑然。她站在那里，一副惊惧交加模样，像一支怏怏百合。
单鱼目见她萎靡的样子可怜，又接连安慰了她几句。
可惜这位舞台上的[国王]实在秉性难移，便是口里讲着安抚的话，也还要夹杂几句自己对美学的见解，旨意本是叫她心爱的鸟儿不要伤心。后来说着说着竟然又夸奖起程许盈伤心的模样好看来，叫她尝试在舞台上多表演表演。怎么听都让人怀疑她是要故意气人的。
程许盈又气又恼，又惊又惧，可到底还是被单鱼目哄惯了，来回两下竟然还真的平复了心情。
在场中的后勤团队里有早见过这番场面的，譬如霍琳琅之属，都不忍直视；而没见过世面的，如冯小鱼之流，具目瞪口呆。
夏霜陈一旁看久了，忍不住在心里对某位还在闹脾气的邻居调侃了一句：“先生，您的记性就比盈盈好多啦……如果您也像盈盈那样，我得到的快乐一定会比国王多得多。”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记仇的人？”2号气到压不住了，哼哼着回刺了夏霜陈道，“但凡我跟你的好队友一个脾气，我们就不可能会在这个时间段还有说话的机会。”
夏霜陈也知道拿程许盈来做比较十分不妥，她在这方面比起单鱼目要灵活得多，等到2号说完话，就马上讨饶道歉服软，率先承认错误。
2号明白之前的“试探”已经让夏霜陈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的房东必然是给了他留了面子的，才没有直接把问题说出来再次戏弄他。
因此，即使他心里还有些被戏弄的不满，也终究没在这方面多加追究。
这么一来一回，他们就顺水推舟地瓦解了之前的冷战。
直到解因站在休息室门口敲门前一刻，休息室内的话题还在齐绘彩身上。当解因进门后，所有人的目光就自然聚焦在了她那儿。
“我打扰了你的教育疏导工作？”解因看着用手比划来去的单鱼目，对方在她推门进来时还在发表高谈阔论，想方设法给在场人灌输自己的思想观念，说服他们主动来成为自己完善作品的工具，忙的不亦乐乎。
单鱼目对这解因比了个wink，虽然［国王］的听众在前一分钟就全部魂飞天外，但她硬是把还未说完的半句话说了下来，并且还将刚刚进入的解老板加进了自己的听众席，做了个总结：
“……‘美’不存在偏见，也没有局限。如果让我来说，做的最好、最具有代表性，而且最糟糕的就是我们的解大先生。她总喜欢用自由和平等去勾引胆小鬼，为了让他们去寻找所谓的自我而费尽心思。殊不知‘胆怯’本身也是美的一部分，是自然与真理的之一。若是人人都不再胆怯，那胆怯就成了世上最为可贵的珍品，鼓励人勇敢就是在扼杀自由，毁灭稀缺资源。这是错误的，是可耻的，是一种浪费！”
程许盈两眼发直，夏霜陈神游物外，杜露穹还在隔间里头，可以算作不知所踪。
解因眼中的笑意真挚无比：“既然如此，请问国王陛下，什么才是正确的？”
单鱼目转过身，背对休息室的其他人，面向温柔可亲的解老板。
这样一来，她的观众就只有解因一个人了。
［国王］双手一拍，道：“当然是自由！基于平等的自由，发于内心，源于自我，高于道德，凌驾于批判的自由！”
解因无动于衷。
老板没给出别的反应，其他人也不敢动作。于是，塞了几十号人的休息室竟然安安静静，只能听见单鱼目的经纪人孤零零的掌声。
真是愚不可及。
[国王]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又开始埋头写自己的曲子。
休息室的中央没了人，解因站到了单鱼目原先的位置上。
她的语气就同她的表情一样，叫人听不出个好坏，正事因为大多数人都听不出，他们才更加战战兢兢。
“大家久等了。我刚才耽搁了不少时间，实在抱歉。现在我们就跳过寒暄的环节，来直接说正事吧。”
“今天早上的会议有些急促，诸位可能还有不能理解的地方，合同里也有许多可以缓和谈判的余地。”
“我希望DEW能够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束，这个结束不是基于各位，而是为了我的[恋人]。阿静要回归家庭，她想要一个能够满足她对舞台想法的结局，这也是我的想法。如果大家有意见或者建议可以直接提出来，集思广益，共同精进。耀夜是一家人性化的公司，蜃集团成立这些年协助政府管辖人类联合众国九个州，也算小有声名——”
“诸位的提议我或许不能完全做到，但是只要在人类联合众国的范围内，事情总是能够商量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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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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