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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身前初见无言
“哈哈哈哈哈，妈呀太好笑了哈哈哈！”
“姐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我都没这样笑过，你克制一点。”
洛暮听了秦晓中午的遭遇过后笑得直不起腰。古亦然嫌弃地看着她，还在尽力帮她遮挡。
直到听见上课铃才收住。
“这些人遇到我，算他们倒了八辈子……”
古亦然边进教室边向洛暮调侃，然而座位上的陌生的男孩打乱了她所有的思路。
男孩穿着黑色的T恤，薄薄的刘海搭在额前，许是因为炎热的缘故，刘海被向上撩过，略凌乱的乌发却修饰了下颌明显而秀气的轮廓。
他安静地思考着面前的数独题，课桌旁厚厚的一摞书本的最上方，摆着一本《竞赛数独》。握着铅笔书写的那只手骨结宽而纤细，很是好看。
手旁的红色小杯子里，有三颗裹着砂糖的山楂。
草稿纸上已经被演算得密密麻麻，他却没有任何急躁的表情。
古亦然瞬间觉得周身过分安静。她看不见他的脸，却能听见不知是那里传来急速的心跳声。
仿佛是立在这炎炎夏日中一棵乘凉的大树，如诗如画。她尽管惬意地依偎，再也移不开脚步。
这人大概有一米八的个子。
虽然他正坐着，但古亦然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高不矮。
“姐？姐？姐！”
“啊！你，要吓死我。”被古亦成拉回现实的她心虚地躲闪着，好半天无法平复。
“愣什么呢喊你半天不理我。都上课了。”
“哦，他坐着我的位置了。”古亦然指着男孩。
男孩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古亦然第一次对上那双眼睛。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她也无法用语言或文字形容出来。只觉得这双眼睛的外形如精灵那般，沾过花香觅过纯酒，盖过世上数以千计的美好。
澄清剔透，藏尽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越发狂乱的心跳。
自己活了十六年，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还竟是第一面，还只这一眼。
这是什么感觉？是喜欢，么？
“姐，你受什么刺激了，你座位在他后面。这是我的新同桌，他叫司皑。”古亦成摸着脑门也搞不明白她又抽什么风。
“哦，对，不好意思。你好我是古亦然，是他姐姐。”
司皑还没来得及反应，古亦然就慌忙逃回了他的身后。
原来前面这个空了两个星期的座位是他的啊。
虽然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但古亦然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的家在哪里？他脾气好不好？他为什么写数独？他成绩怎么样？他有过女朋友么……
虽然只见过一面，她却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人了解个清楚。
“亦然你整容了？傻了吧唧笑一节课了，神经病吧。”
看到古亦然这个样子，洛暮不解地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堪比司皑杯子里的山楂。
“去去。”她嫌弃地推开。
古亦然盯着司皑的后背，要说这人骨架不小，但这件黑上衣从后面看还是把人显得很清瘦。他一直低着头，应该还在研究那道数独题。
“喂，喂。”古亦然拿笔轻轻地戳了戳男孩的脊梁骨。他立刻反应过来，贴近她的桌子把头微微侧了侧。
“你的‘皑’是哪个‘皑’？是‘挨’打的‘挨’么？”
“噗。”他们还没有笑，旁边的古亦成倒是先憋不住了，一下子笑喷出来。正讲课的班主任突然停下看向这几个人。
所有人都知道，被老师沉默地盯着时是最瘆人的。
好在，陈老师没有说什么，依然继续讲课。
古亦然刚松一口气，前面的人主动侧过脸轻声对她说了句“是白雪皑皑的皑。”
又是一通好看的侧颜暴击，似乎他每讲一个字都能说到她心坎里。她抿了下嘴，将双脚慢慢伸向前方人的凳子下面，踩在固定两条凳子腿的横木上。
见他依然低着头没反应，她索性把整个脚踝都搭了上去。司皑感觉到动静之后，眼睛只是向身旁随意一瞥，就由她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古亦然突然感觉很幸福。
原本的躁动终于恢复了平静，教室里静的只剩下陈夏反复念叨计算公式的声音。
洛暮托着腮看着面带笑意的古亦然，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她总爱把一切都写在脸上。
“爸！妈！我们回来了！”古亦然将自行车停稳在别院，大步冲进家门。她进门后直接端起茶几上的茶壶将水往嘴里灌，满满一壶茶水瞬间少了一半。
大热天里塞一肚子凉茶果然清爽，她擦了嘴，一套动作下来才回神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正装，个头挺瘦小，左眼角下的疤痕格外明显。
古亦然被他清冷的眼神看的不太舒服。
“然然你们回来了，来爸爸介绍一下。这是你冯穆冯叔叔，爸爸的朋友。咱们家服装店开张没少麻烦人家，他可是咱们的恩人。”古父起身给女儿介绍。
“老古，什么恩人，太客气了。这就是亦然吗？长得可真漂亮，哈哈。”
“然然快给叔叔打招呼。”
“冯叔叔好！”
其实男人笑的时候，还是蛮和蔼的。
“妈我回来了，我姐又不等我。”古亦成抱怨着走进家门，却又即刻变脸“呦，这么热闹！这叔叔是？”
他倒是不认生。古父向他介绍完冯穆之后，他热情地给冯穆打了声招呼。冯穆看着古家的两个孩子，羡慕至极。
“老古，既然孩子们都回来了，那我也不多留了。其实说到感谢，真的是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那笔项目可全都打水漂了，陪个公司都赔不起。”男人客气地起身，周围人也跟上来送他。
“哪里哪里。”
“好了咱们都别客气了，以后有家里或者孩子有什么要帮忙尽管说。”
“那真是谢谢了，留下吃饭吧。”
“不了不了，你们吃，我走了，再见啊。”
两个孩子跟着父亲一直到把冯穆送走。
“爸，那个冯叔叔跟您是怎么认识的？”古亦然还是不解，在餐桌上执着地询问爸爸。
“你冯叔叔可不得了，夏允那家传媒公司云穆传媒听说过吧，就是他的。听说他在美国还有一个正牌的大公司。爸爸就帮了人家一个小忙，人家就记住了我，给咱家服装店投钱。这年头遇到个好人不容易。你们两个也得给我学会感恩。”古父拿筷子敲了敲古亦成的鼻头，说得十分郑重。
“这么厉害。”
古亦成听到美国两个字就兴奋起来。
“人家是挣美国人的钱，哪像你，就会唱美国人的歌。”
古母瞪着古亦成说道，这些年这家伙因为唱歌耽误学习，没少挨吵。
“爸妈先不跟你们说了，我把作业留在学校了，我去学校做作业。”
古亦然打了个饱嗝，擦了嘴，立刻离开饭桌去拿钥匙。
“今天是周末。”
“我学一会儿就回来，你们放心吧。”
“那让你弟弟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再向外面看去的时候，古亦然已经把车子骑远了。
“你姐怎么了？”古母觉得不正常，从没见这人这么爱学习过。
“谁知道。管她呢。”古亦成耸了耸肩，继续往嘴里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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