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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2
花翎此刻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多吃一碗馄饨。
如今被锁仙丸锁住了仙力,这么一路扛着大高个过来,已经快要到了体力的极限。
大夫闻着叫唤声来到门口,只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女子纤瘦柔弱,却扛着一个高过她一个头的男子,看样子是费了大力气,脸色泛红,额头渗出汗粒子,不过这男子也是俊美到足以让这位姑娘这么一路扛过来也不知辛苦。
大夫使唤了个小徒弟帮着花翎一起搀扶,可是仓峪却一点都配合,顺势翻转了一下便整个人搭在花翎身上,大夫见状只能对花翎说:“姑娘,还是先将他扶到里面的厢房,老夫帮他把脉。”
花翎只能用尽最后一点点力气,艰难的将仓峪扶到床榻上,喘了口粗气,很顺手地将仓峪的鞋脱了,然后慢慢将他的双脚也放上床榻,顺带把他的衣褂也整理了一下。
一系列动作做完,花翎有点石化了!
这是有多享受照顾别人的感觉,还是慈悲心泛滥了?平时对苍梧山的小野兽们照顾习惯了,现在怎么对一个凡间的陌生男子都照顾得这么顺手了。
花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同样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仓峪,刚想解释是因为平时照顾小动物习惯了才会这般对他,让他不要介意。
此时大夫已经跟着进来了,走到仓峪的床边坐下,搭上手腕开始诊脉。
仓峪怕被看出异样,便使用法术将脉搏变得紊乱毫无章法。
大夫感觉甚是奇怪,看诊中的望闻问切,刚才光是一望便觉得应该无大碍,毕竟这位公子看上去脸色无异常,诊脉时却发现脉象很虚浮,这年轻人怎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健朗,这脉搏着实如同老朽般虚无。
看着大夫疑惑的表情,一边摇头一边抚摸着自己的羊角胡子,花翎在一旁轻声问,
“大夫,还好吧,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仓峪看着花翎一副想要甩掉自己的表情,便用手捂住嘴,故意大声咳了几下,慢慢摊开手掌,一抹鲜红刺眼醒目。
花翎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嘴巴张得圆圆的,久久没有合上,心想:不是吧,难道凡人这么不经撞的,都被我撞得咳血了,刚来凡间第一天就要积下这个罪孽了不是。哎,花翎啊花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挑了这么一个经看不经撞的人!
仓峪看着花翎吃惊的表情,还有那张合不上的嘴巴,脸上时不时轮换着懊恼、后悔、失落的表情,顿时觉得好笑,不由嘴角开始往上扬。
大夫看着仓峪口吐鲜血,完全始料不及,忙递了帕子给仓峪,便问道,
“请问,是如何受了这样的伤患,伤在何处啊?”
仓峪收了收被花翎逗笑而上扬的嘴角,指了指花翎,
“是她,被她狠狠撞到了胸口,当时就觉得胸口气闷郁结,并不知会这般严重。”
花翎看着仓峪那略带幽怨的眼神,心里发虚,迎上了大夫问责般严肃的脸,忙摆摆手,为自己开脱,
“大夫,我是不小心撞上的,而且你看我如此羸弱,就算撞上去也不会这般严重,还咳血...”
仓峪看到花翎还在试图开脱,又咳了几下,看你如何还赖得过去!
花翎看着仓峪又咳了起来,许是听到自己的话被气到了,便不敢再讲,只能全部担下,重重叹了一口冷气,
“哎,是我撞的,直直往他胸口上撞了,力气应该是有些大了,我自己都被反弹了出去”。
花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泛着精光,
“哎呀,大夫,不对啊,我撞上他的时候,反倒是我被弹出去了,他倒一点事情都没有好好站着啊,我想起来了,就是这样的,您老再给看看,刚才把脉是不是把错了呀?”
大夫再仔细看了下仓峪那一脸的神清气爽,莫不是真的诊错了,便先安抚花翎,
“姑娘莫急!莫急,容老夫再细细诊一次。”
便又搭上仓峪的手腕,慢慢品这脉象的起伏,实在是虚弱无力,而且从他刚才咳血的症状来看,应该是肝气郁结,气怒攻心才会将这一口郁结之血咳出,反倒是件好事,只是这姑娘怕是不愿意担这个责任,那老夫还是要帮这位年轻人说几句公道话。
大夫慢慢帮仓峪把手放回床榻上,因着自己并没有像这姑娘说的这般诊错了脉,瞬时就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慢慢起身,左手继续抚着自己的羊角胡子,右手反背在身后,在厢房内来来回回踱了几步,心里思忖着怎么说这位公子的症状才比较能让这位姑娘信服。
花翎看着这大夫跟老学究一般端着架子还迟迟不发言,再看看床榻上那位明明脸色红润,却装作一副病入膏肓般的男子,一把拉住还在来回踱步的大夫,
“大夫,到底怎么样?是诊错了吧?”
大夫被花翎一把拉的断了自己的思绪,便直接脱口而出,
“老夫从医几十年从没有诊错过,这位公子着实被你撞得不轻,如今是脏腑受损,乃致脉象孱弱得像古稀之人,许是这位公子本就从小体弱,现被你气的肝气郁结,才会有那一口淤血结至心口呕出,姑娘,如果真如你所言,自己都被撞得反弹出去了,那你这力道也着实不轻啊!”
花翎听完这番话,深知犯了大错,再看看虚弱的仓峪,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开始慢慢涌现。
怎么可以将一个凡人伤成这样呢?实在是不应该,花翎忙问大夫,
“那他…能医好么?大夫,他看着还这么年轻,您老医术高明,能不能救救他?”
大夫看着花翎快要急哭了,这梨花带雨的样子真的是叫谁看了都舍不得说重话,便好心安慰,
“姑娘,你先别急,此症看似凶猛,但是并非不治。待老夫去开个药方,你按照药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天三次,悉心照顾,不出半月,这位公子应该就能恢复大半。”
花翎想着是自己的错,那务必是要好好照料他,别说半个月,只要他能好,半年也成,
“谢谢大夫,我一定好好煎药,好好照顾!”
大夫马上往外殿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来交代花翎,
“对了,姑娘,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让这位公子再生闷气,更不能动怒,肝气郁结需要好好舒缓,你每天多逗他开心,病也好得快些。”
说完便赶忙去写药房抓药去了,留下花翎一个孤单的背影,心想:我这一撞,撞来了一位祖宗,还要每天逗他开心,难道这位祖宗就是我要来凡间渡的劫么?
想着也不好过于冷落病患,花翎便回头看向床榻上的仓峪,正好仓峪也在直直地看着她。
花翎被看得有些心虚,毕竟刚才那么努力地辩解想要把这个人撇下,试图将自己撞人的恶行掩盖过去。
便一边挠着头,一边走向仓峪,
“这位公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你了,我不知道这么一撞会把你撞的如此严重,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你放心,接下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让你早日康复。”
仓峪看着眼前这位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处处透露出似曾相识般感觉的女子。
虽然作为一名神尊,此刻是厚颜无耻了一些,但难得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便对着花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花翎毕竟也是精打细算过的,身上的银子不多还要用很久的,更何况现在还要给人看病抓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解脱,如今仙力被锁变不出银子,真不知能不能撑到这位公子康复!
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花翎看着仓峪气定神闲地半躺在榻上休息,自己却从进来就一直站到现在,脚都有点酸了,也不好去找个凳子坐下休息会。
便抖了抖肩膀,呵呵笑了两下,两只手缴麻花般做着小动作,眼神时不时飘向外殿,突然听得一声传唤,
“姑娘,药抓好了。”
花翎便激动地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跟仓峪说,
“我去取药,你且休息着,取好药我就来扶你。”
仓峪看着她差点要撞上门帘,便轻抬了下手指,门帘自动掀起,刚好与花翎的脑袋擦肩而过。
这樱木珠做的门帘,撞到头上应该也是很疼的吧!
花翎只顾着往外跑,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帘自动掀起的这一幕。
看着这背影,仓峪心想,还是一个小冒失鬼,看看她接下去会怎么照顾自己,怎么越看越觉得有趣呢?
嘴角不经意间又开始慢慢上扬了,如果天宫有人看到的话,真的会以为应该是在做梦吧,如寒冰一般冷漠的神尊竟然也会有笑的时候。
仓峪却不知自从遇到这个不小心撞到自己的人,竟有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改变,还权当只是无聊寂寞惯了,突然有了兴致来捉弄一下人,又有何不可呢?
却不知就是这一点点的改变,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慢慢在仓峪那颗冰冷坚硬的琉璃石心里滋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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