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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讲课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
老王挑了挑眉,“站起来干嘛?难不成还能当众羞辱你不成?”
“不,他没有羞辱我。”
“那这是好事啊,你咋还跟便秘了似的?”
“他回答问题了。”
“我靠?”老王惊呼,“他中邪了?”
“不知道。听说他家那边儿挺扭曲的,他娘把咱院长都整抑郁了,两顿饭都没吃。”
“我靠?”连着道了两句脏话,依旧没能减少老王心头半分惊诧,“邪门儿邪门儿真邪门儿,院长向来最怕被打破规矩,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不按时吃过一顿饭,这就又自行打破了个规矩,他娘这也……?”
尘先生一开折扇,“不然哪天我去烧香拜拜?说不定今年还能有望冲个业绩第一?”
宋诸那里,一放了课,小武走过去,“宋爷,吃饭去不啦?”
本来他知道宋诸肯定会吃饭,也只是礼貌性的问了一问,正打算走,却见宋诸背起一撂书,撒腿就跑,边跑还不忘着急忙慌的道,“不吃了,帮我带个饭,回去再吃。”
“啊这……你去哪儿?”
“找院长!”
小武听了这话,一脸震惊。他看了看身边儿的兄弟,“什么情况?书都拿走了……咱们爷……”
旁边大雄接过话茬,“不会被开除了吧?”
“应……应该……不会吧?”他边儿上的二狗扯了扯嘴角,“爷不是说了晚饭要回来吃?”
小武心情复杂,“是散伙饭也说不定……”
听了这话,他们几人对视了眼,瞬间有些风中凌乱,“靠!还愣着干什么?吃个屎啊吃,赶紧去找爷!”
宋诸一路跑,终于在院长要下楼吃饭之时,提前一步逮住了他,“院长院长!您先别下楼,弟子有事请教!”
院长见了他,简直跟见了鬼一样,转头就想往回跑。然而,还没等他走两步,就被宋诸追了上来,“走!咱们上楼说!”
?反客为主?
院长心情复杂,“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楼里的那群兔崽子都早早的走了,就只剩了他一个人。万一这人看他“弱不禁风”,欺负了他都没法儿呼救。
“这……”
宋诸犹豫着挠了挠头,最终还是道了句,“行吧,在这儿说也成,听说您最近不忙,我想向您请教请教功课。”
听了这话,院长:???
他泯了泯唇,不确定的问:“你真是来找我请教功课的吗?我真没听错吗?”
宋诸点了点头,“是啊,不然我带书干什么?”
院长打量了下他,见他背了不少的书,打开的那本书上记了不少笔记,手上也有墨水,不像是在装样子,便松了口气,“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宋同学,你能及时悬崖勒马,本院长很是欣慰。不过,”院长突然垮下脸,“我从不教一头脑热的学生,你确定好了要学习吗?”
“确定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想和张寅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那好,”院长看他这表情,联想到他爹娘,不由叹了口气,“你跟我到楼上来吧,这里地儿小,不方便教学。”
“好!”
等小武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一撞开门,正看到院长搬了把椅子,往宋诸那里走起。他们二话不说,抄家伙的抄家伙,直接冲过去,就要开始动手。
却见院长将板凳放到宋诸pi股后面,一个偏头,道了句,“你们怎么来了?”
听见动静,宋诸一回头,就看到自己身后乌泱泱站了一群人,他惊了一惊,疑惑问:“你们不是吃饭去了吗?”
“我……我们……”一时之间,他们面面相觑了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家伙,又看了看宋诸拿着毛笔的手,犹豫之后,他们立马把东西放到地上,一pi股坐下去,道:“我们,也想来听院长讲课。”
“好家伙,不得了哇。”院长看着他们,心中万分欣慰,“没想到我在教学生涯里竟然能看到这么多个浪子回头的好汉,快快快,这边有座儿,来这边坐,本院长亲自来给你们辅导。”
“…谢谢院长……”
再回宿舍时,那几个稀里糊涂被迫学习的一脸垂头丧气。小武将自己摔到床上,“宋爷,您说您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下课学、吃饭学、通宵学学不够,现在又主动去找院长,您……不是这样的人啊?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您有什么事儿都不肯跟我们说了,说了我们哥儿几个也好帮您出出主意啊……”
然而,回答他的,确实宋诸的一句不近人情的,“别说话,耽误我背书。”
听着这句话,他们心情复杂,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反复如此,他们睡的时候宋诸在学习,他们起的时候宋诸在学习,他们吃饭的时候宋诸在学习,甚至连他们拉翔的时候,宋诸都在学习。一时之间,他们睡觉索然无味、饭不香了、拉屎也便秘了起来。
就这样,莺飞草长,时间一恍到了小考放榜下来的那一天。那一天,宋诸看着成绩榜单,耷拉着脸,面无表情。
旁边的兄弟本来想在倒数后几位找宋诸的名字,但,竟然没找到。于是,他们顺着宋诸的目光看过去,好家伙,难怪他们没在后十名找到宋诸的名字,原来他在第十一名。
看到这里,他们想笑。但碍于宋诸就在跟前,联想到他废寝忘食的那几天,他们笑不出来了。小武道,“爷,没事儿,这波您在第十一层,您一下子进步了好多名,而且还有我们给您垫底儿呢。”
听了这话,宋诸将目光往下面看过去,刘放,第六,缺了一课没考。吴熊,缺了一门儿没考。除了这俩,剩下的那几位全部是缺考。
而他,他全部都考了,每个地方都填满了,却还是成了无形中的倒数第一,他心态崩了。
他叹了一声,像跟儿软趴趴的黄瓜。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挤过来,问了句,“里面的,看到榜首是谁了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还是寅哥啊,狂甩第二一大截儿呢。”
一听这话,宋诸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他明明都没怎么学吧?怎么能考那么多的?真是……操!他心烦意乱,撇下自己的兄弟,边走边道:“我想静静,别烦我了。”
“宋爷,不能够啊,爷?”眼看宋诸越走越远,小武他们面面相觑,一脸不知所措。
“怎么办?要不劝劝?”
“别了,咱们爷不是说了,要一个人静静吗?”
“……”
院长那里。
他一边浇着花,一边道:“你说你,等着自己儿子不管,整天为一个跟你不相干的人跑来我这里,到底想干嘛?”
清远嘴里叼着跟草,闲坐在门边栏杆那儿,提着只木笼,愉快的逗着蛐蛐儿,“什么都别说了,道理我都懂,关键我那儿子也得认我啊,打小都没认过我。”
浇花的动作顿了顿,院长直起来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不认不就不是你儿子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攒那么多钱,都是给你儿子备的,你想送他去大的地方。”
清远的动作顿了顿,微微有些愣怔。良久,他笑了笑,“哪儿是给他备的,都是我自个儿出去花天就地的费用,我那儿子,他哪儿用得着靠我?
“不靠你?不早被他娘拉出去卖了?哪儿来的今天?我劝你还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那样优秀的儿子,我都想直接把他认过来当孙子呢。”
“别,你可别拐着弯儿的骂人了。”说着,他放下蛐蛐儿笼子,起身道:“别光说我啊,说宋诸,他考了倒数第十一,你辅导的个什么啊?教了个寂寞?”
“你才教了个寂寞呢。”院长翻了个白眼儿,“我可是院长,教他跟考试题相关的不就等于是在徇私舞弊了?那肯定哪儿不考教哪儿啊。”
“所以你这不就是教了个寂寞吗?”
“怎么了?”院长呵呵一声,放下手里的壶,“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对着考卷儿抄?”
说完这句话,不听身后的人回他,他皱了皱眉,回头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啪”的一声,手里的壶被惊到了地上。
他尬笑了声,壶都没敢去捡,“宋诸啊,这回考得怎么样啊?”
宋诸站在清远旁边,心中百感交集。他总算知道自己考倒数第一的原因了,原来是院长故意哪里不考教的哪里。他呵呵一笑,已经不能单单用气愤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院长,您不是都知道我考得怎么样了吗?又何必多此一举?”
完了,院长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正在打消一个正打算悬崖勒马的孩子的积极心,他企图挽回自己的形象,“你听我说,学习靠得是日积月累,我教你的那些,虽然这会儿考不上,但是以后肯定能用上。只要基本功打得扎实了,就不用担心考试考什么了嘛。”
说着,他戳了戳清远,咳了一声,“我看清远挺想教你的,不然让他教你吧。”
宋诸心里有点苦涩,心情复杂道:“院长,你老实说,是不是连您也觉得我没救了,所以才想把我推给别人?”
“我不是,我没有。”只是清远他教得更好一些,他儿子都被他教成榜一了,本院长……本院长这是看好你,希望你成才!”说着,院长扯了扯清远,心虚道:“清远,干什么呢?怎么这会儿变缩头乌龟了?刚才不还是挺能说吗?”
“行吧。”
清远看向宋诸,轻轻叹了一声,道:“换我,也不是不行。你也本来就是我的学生。如果你愿意,我就……”
“我学。”说到这里,宋诸有些无奈。狠话都已经放出去了,为今之计,他总不能撂挑子走人。总之,学比不学好。
“那好。”清远双手环胸,“这可是你说的,既然这是你说的,就要为自己的话负责到底。“
“最近两天放假,还回去吗?”
“能不回就不回吧,我想多学点儿。”与其说是想多学点儿,倒不如说,他是想逃避来自家里人的责骂与……不得不成的婚事。他不想回去面对那些。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清远人挺不靠谱,但他总觉得,他在某方面又好像挺靠谱的。
就这样,宋诸稀里糊涂的跟着清远回去了他的小木屋。清远一回去,第一件事儿就是——绑吊床,然后躺在上面,睡了个昏天黑地。
宋诸心情复杂,不知道要学什么,只能拿出来书,胡乱看了起来。这上面写满了之乎者也,宋诸看了一会儿,觉得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懂。
最终,他把书合起来,眼神暗戳戳的盯向了清远。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去,乍一看他跟张寅有一大半都是相似的。相似的五官、相似的身型,但是,他摇了摇头,如果光看脸,谁特么能看出来这是个疯子?
就在这时,他深以为的房子睁开了眼,“看了那么一会儿书,你都看到了什么?”
一听这话,宋诸本就复杂的心忽然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他试着努力回想了下刚才看的内容,然而大脑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清远笑了笑,将手枕在脑后,问道:“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是……”宋诸脸色难看。
清远又问:“你努力记了吗?”说完,他道:“先别急着否认,好好想想,努力就是努力了,不存在说学不会就是没努力的说法儿。”
“我努力了。”宋诸苦涩一笑,有些尴尬。寻常人要是能学成这样,估计都能悬梁自尽,先一步去见阎王爷逆天改命了。
“所以啊,还看什么圣贤书啊。”清远从吊床上跳下来,走去旁边拿了本儿书,打着哈欠道,“看看这个,可比圣贤书有趣多了。”
接过清远递过来的书,宋诸将信将疑翻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话本儿?清远让他看话本?这……学什么?学寂寞?
“什么表情啊你?”清远撇了撇嘴,“看不起话本儿是不是?我给你找到可是最贴合史实的话本,历史不顺上一遍,脑海里没有个对历史的大致印象,你学再多也很胡吃海塞没什么区别,消化不来还白白吃坏肚子。”
“没有,我只是……”只是被坑了太多次,他已经不敢相信他了。不过,他说的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宋诸叹了一声,“我会好好看的。”
“最好是这样。”
清远伸了个懒腰,“你在这里看吧,为师出去溜达溜达,回来验收成果。”
“等等,”宋诸喊住他。
清远回头,问了句:“怎么了吗?”
“你不收钱?”在宋诸这里,“你不收钱”=“你转性了”,表示他对他的态度转变的将信将疑。
那知清远道:“你在说废话?你爹娘知道了你在书院里的学习态度,主动打钱都来不及呢,老子现在腰粗得很,会缺你那点儿钱?”
果然,他就知道,事出无因必有妖。清远不收钱,是因为已经提前收到了。不过,他的爹娘,竟然都知道了吗?还白白让清远这老不死的坑走了那么多钱……
这未免也……
等他再回过来神儿的时候,清远已经走远了。宋诸甩了甩脑袋,抛却自己脑壳里的那些杂念,翻开了手里的话本。
虽然只是话本,但上面却做了很多笔记,哪里是重点,哪里是需要背的,都写得一清二楚。看着话本,宋诸的内心有些……惊讶,没想到清远那么粗心的人,看去书来竟然也能这么认真,这些笔记,就像专门儿为他准备的一样。
比起那些枯燥乏味的文言文,果然还是话本更吃香一些。宋诸再看了两天,当看完书的最后一页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悟了。他的脑海之中的那些空白总算不再那么苍白无力,如果这次再让他考试,他觉得这次肯定能比上次考得好。
两日之期已到,重新回到书院,宋诸心中的抑郁也终于一扫而空。于是,他下课之后的活动,就从原来的看圣贤书,变成了看话本……
这下,兄弟们就更加坚定的以为他受了ci激。他们跟在宋诸身后,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直接把二狗给推了过去。二狗犹豫了下,忐忑着瞄了眼宋诸手里的话本儿,“爷,您最近……还好吧?这两天我们去你家找你,怎么不见你在?”
宋诸抬头,茫然从话本的世界里抽出神儿来,问了句,“什么?”
“我们是想问你最近……还好不好。”
“我……我好着呢,好得很啊。”说完,他又把思绪沉浸在了话本上面。
得,白问了。他这状态像是“好着呢”应该有的表情吗?看到他这样,他们便推了推二狗,示意他再过去一趟。二狗不情不愿,几乎是被强迫着推过去的,“爷,我们听说,莫老板回来唱戏了,您,不去捧捧场吗?我记得,小的时候,您最爱跟表哥一块儿看他唱戏了……”
“啪——”
书从手中滑落,多年前的回忆纷至杳来,后面二狗再说什么,宋诸一句都没听进去。
刹那间,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他表哥本来是官宦人家的大少爷,性格温润,待人和善,后来不知怎么的,他本该有大好的前程,却“想不开”去学了戏,被家里人知道后,连夜把他从戏班子里追回来,囚禁在了家里。
再之后,他去看过一眼表哥,表哥被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甚至一见到他,就直接跪了下去,他求他帮他开门。他于心不忍,打晕了守门的人,给表哥开了门。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大雪纷飞的夜,他的表哥在雪里一路奔逃,像是只受了伤的银狐。后来,他听说,还没等他跑多远,他就被他父亲追上了。
他爹打断了他两条腿,重新将他关回了阁楼。他去看过他一次,他在楼上唱桃花扇题画玉芙蓉的那一折戏。唱了戏的没两日,他就自杀了。
回忆戛然而止,宋诸回过来神,问道:“莫织山的戏,在哪儿唱?”
他要去听,他还敢回来,等见到他,他非把他打残废不行!如果不是因为听了他的戏,表哥又怎么可能会死?
二狗捡起来宋诸的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单单以为他是想听戏了,便道:“太好了爷,戏园子就搭在芙蓉园,他好像一直都会在这里唱。”
“行,我知道了。”宋诸紧紧攥着拳头,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要打他,但是,他心里有数,这么多年不见,他肯定也不会记得他是哪一个,就算现在去了,估计也近不了他的身。
不过,打他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宋爷,您要想去,不如,今天晚上…咱们?”
“不,你们想去就自己去。”
宋诸变聪明了,他已经掌握了出去的密码——清远。根据他对他的观察,这厮几乎每晚上都会出去喝酒。而且还都没有被发现的时候,所以,他决定,跟他一块儿出去。
于是,晚上。
清远拎着酒壶,晃晃悠悠走在能翻墙出去的路上。就在这时,身后“咔嚓”一声,传来了道树枝断裂的声音。清远用余光往后撇了一眼,嘴里哼着小曲儿,没回头。
没过一会儿,走到了青云后门儿,清远走过去,敲了敲门边儿房间的门:“老徐,给我开个门噻?我出去一趟。”
下一刻,屋里灯亮了,一道怒吼从里面飞出来,“wo操!清远,你特么能不能不要这么贱?烦不烦?老子天天睁两只眼放你出去,你还故意把老子叫起来走!钥匙不是在旁边花盆底下压着吗?信不信我把老汪放出去弄死你个龟孙?!”
“汪汪汪~”大爷一吼,他屋里的狗也在这时十分应景的叫了起来,不过叫声中却带着几分讨好之意,要多不争气就有多不争气。
听着狗的叫声,清远呵呵一笑,一边拿钥匙,一边道:“你倒是出来弄死我啊,别连裤衩都没穿就跑出来,像上回那样追着我满山的跑。”
“啪!”
“ni他妈!你等老子出去!”
清远一脸淡定,开了门把钥匙扔回去就走。大爷接这钥匙,月光之下,春风料峭,大爷只觉自己□□凉嗖嗖的,他冷静下来,僵硬的低下头去,好家伙,这回他又出来的草率了。
片刻之后,大爷正要走进门,却又突然退了回来。他犹豫了下,还是把钥匙放在了门边儿的花盆下面。
大爷打了个哈欠,捂着下面,重新回了屋子。便在这时,他的狗子突然疯狂叫了起来,。听着狗子叫的声音,大爷骂了一句:“好你个马后炮,人来的时候你不叫,人走了你叫得倒是欢得很,你吃了屎了哮成这样?”
另一边,宋诸偷偷将钥匙塞进花盆底下,提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一切都好,没被发现,不过他看了看四周,心情有点复杂。
这清远是踩着风火轮下山的吗?才这么屁大点儿的功夫就溜没了踪影?
下了山,宋诸一路小跑,往山下跑了过去。重新回到小镇,宋诸就像久居深山,重新被放出来了的和尚,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不过,新奇归新奇,他也压根儿就顾不上去看街道的繁华。因为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清远。
这般想着,宋诸直奔芙蓉园而去而去,心里更是复杂得很。就在这时,宋诸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去,满脸疑惑。刚刚怎么好像听到张寅在叫他的名字?是错觉吗?
“宋诸!怎么回事儿儿?喊了你几声儿不理我?”
声音就在耳边。宋诸将目光投过去,一张面具扑面而来,吓了宋诸一跳。他后腿了步,心里既惊又喜,“你干嘛?怎么会在这里?”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寅盯着他的唇,一脸“欲求未满”模样。
好几天没见,虽然宋诸很想现在就亲他丫的,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他,“虽然不知道今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今天不行,我有别的事儿。”
“什么事儿?”
说话间,张寅伸手,及其自然的递过去了张面具,自己也戴了一张。
见他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将好看的脸尽数遮挡在了面具下面,宋诸泯了泯唇,便也戴上了面具。下一刻,他的手就被牵住了。
宋诸愣了愣,下意识的没有松手。他们十指相扣,自然而然的走在大街上,宋诸心情复杂,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儿。但是,问题是,他俩绑在一起,是要把他也一块儿拉去芙蓉园吗?
这般想着,宋诸问:“你……没别的事儿吗?”
“跟你一起不就有事儿了吗?”
“你都还没问我要去哪里。”
“去哪里有什么所谓?”张寅挑了挑眉,“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你是不是开始嫌我烦了,不想带我,开始躲我了?”
“我没有。”
张寅撇了撇嘴,“那在书院里,好几次我遇见你,你怎么都在躲我?”
“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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