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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昊辰听到什么自选牝牡？脑中猛然就回想起了千年之前，仙魔大战之时，修罗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他当时就未明白为何对方要告诉自己这些，且当时大战在即，他也没心思去听，一直觉得对方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可却未曾想到数千年后，明明是尚未成年的计都，不同的境遇之下，却依旧对他说出此番话语，这真的是巧合吗？当时的修罗究竟又是何意？
他确实是想和计都一同修炼有情决，褚璇玑他已经再难控制，对方已生出情丝、六识，被禹司凤的情感左右，但凡这禹司凤出了问题，璇玑就几乎失去理智，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如今的褚璇玑能否生出煞气，居然全系在禹司凤一人身上，他仿佛已无能为力。
但计都不一样，他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只要他们再同修有情决，日日朝夕相伴，对方定然不会再离开他。
只可惜此刻竟又被人打断，外面褚璇玑因着禹司凤似乎被掳走，急的失了分寸。且既有妖魔来袭，他作为师兄也不能不管，本想让计都留下来，他出去随大家一同去看看，却没想到自己这徒弟如今是再也不愿意离开他半步。
因这妖气极淡，众人确定不了具体方位，只能分开搜寻，昊辰与计都倒是没走多久，便看到禹司凤一人病殃殃的靠在一株树旁。修罗准备过去查看，却被身旁之人伸手拦住。
“禹司凤，你为何会在此处？”昊辰召出灵剑，质问对面之人，褚璇玑明明说禹司凤被妖掳走，可对方如今好好在这里，妖又去了哪里？他本就不喜此人，对禹司凤一直和褚璇玑纠缠不休就有微词，如今这事儿又瞧着明显不对，怎能不有所怀疑。对方一直未曾回答，此刻却有一阵巨风突然朝他们袭来，那风卷起无数落叶内里带着妖气，昊辰本要挥剑刺去，旁边计都只伸手一指，那风便瞬间消散，他看了看不远处，皱了皱眉，居然只是个障眼法。
没一会，褚璇玑也匆匆赶到，满心的担心在看到对方安全无事后终于放下了心。只是这禹司凤依旧重伤，没说几句话，便又晕了过去。这人尚处在濒死边缘，昊辰心中有所怀疑，也只能暂时不去追究。他本想为对方用九转还阳之法护其心脉，顺便也看看这禹司凤身体到底与常人有何不同，不能吸收众人输送的真气的确是十分可疑，他甚至怀疑对方并非人族。可这些如今尚未有定论，他不可能直接说出，还需找出证据才是。
只是他低估了计都对他的保护，对方压根不让他出手。
如今璇玑满心满眼都在禹司凤一人身上，褚磊更关心的是自然是自己的女儿，其余人是否关心他，昊辰本就不怎么在意，他来人间为的是渡化褚璇玑，让她顺利飞升，人间的情爱牵绊与他本就无关，舍了这副肉身，这些人便与他再无瓜葛，他始终是天界高高在上的帝君，褚磊等人只是渺小的凡人而已。可他也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再次遇到修罗，且是这般心思纯净无任何防备之心的计都，对方会第一刻注意到他受了伤，会全心全意真心实意的维护他，会把自己身旁看到的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的面前。
昊辰也不想让计都几次三番耗费力气在禹司凤身上，两人僵持着都还未曾出手，倒是来了几个特殊的人，其中一人竟然有天眼，另外还有一个鲛人，似乎是当初天界的医官，昊辰对这些小仙只模模糊糊有些印象罢了，对方左右也认不出他。他们说出能救禹司凤后，修罗便放了心，拉着昊辰就要回去，“既然你们能治便好，师父有伤未愈，我需带他回去继续疗伤。”
他说的义正言辞，自然未有人再敢阻拦，只是临走之前，计都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额间有法印之人，对方见他看过去连忙缩了缩肩膀。当真是奇怪了，他为何会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亭奴不愧是天界医官，不肖片刻便把禹司凤心口的创伤治的七七八八，人也转醒了过来，柳意欢拍着胸口，似乎被吓得不轻，“这璇玑不止师兄不简单，他师兄这个徒弟更不简单啊！”
“你说罗少侠？”禹司凤有些不解，他只是猜测出来昊辰似乎对他这个徒弟感情不同寻常，至于罗睺本人，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这人瞧着比他师父单纯太多了，除了对他师父言听计从，倒也没什么其他缺点。
柳意欢点点头，“管他叫什么，不过此人轻描淡写的一招就能破了我的障眼法，修为必定不凡，而且，我刚才偷偷用天眼看了一下，他和他师父的未来过去，我居然都看不到！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是，他似乎对我使用天眼观察他有所察觉！我刚用天眼只看了他一下，这人便敏锐的看了过来！简直可怕！”
禹司凤倒是没有想到罗睺此人竟然也不简单，不过他对这人也算有些了解，对方对除了他师父以外的人和事，几乎不会花太多心思关注，若是被昊辰知道了，或许会追究到底，但若是被他那徒弟知道了，反而无事。
他的想法的确没什么错，罗睺是发现了这几人身上都有些奇怪的地方，可他不会喜欢花时间去想别人的事情，看到了也就看到了，与他无关的事儿，他从来不会去探究。昊辰任由修罗再次把他拉回去，按在床上，让他好好休息。一路上昊辰都在思索，修罗一族成年之后可以自选牝牡这句话，并不难理解。他也有所耳闻，计都如今尚未成年，也就是说他以后自然也可以选择成为男子，还是女子。
“计都兄，修罗一族成年之后可选择牝牡，此事儿与你我何干？”为何你每次都要告诉我这些，他无法不让自己去纠结此事，计都垂着头，突然问了另外一句话，“昊辰兄，很喜欢璇玑么？”
昊辰点点头，继而又摇头，他对褚璇玑的感情十分复杂，不是一两句喜欢讨厌可以概括的，有喜欢因为对方本就是他好友的一部分，有厌恶，因为她是好友的修罗身躯，也是他做下那件事的所有罪证，有愧疚，更有恐惧，可若要他将褚璇玑彻底斩杀，或者亲眼看着对方渡劫失败，无法回归天界，他又都不愿意。
他无法告诉修罗真相，更无法告诉旁人，他为何要一味促成璇玑修大道无情，回归天界。他想看着褚璇玑忘记所有，做一个只属于他和天界的战神，又清楚的知道，对方如今已一步步脱离他的掌控，早已不再是他当初心中执念了千年的罗喉计都！
幸好，如今真正的罗喉计都，在他眼前，即便对方还什么都不曾知晓。但他也是完整的属于自己的。
“昊辰兄，点头又摇头是何意？你对褚璇玑……”
“她于我，确有不同，可并非因她是褚璇玑，但计都于我不同，却是因为你本就是罗睺计都。”昊辰盯着修罗，十分认真的说出此话，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却也不能再解释更多，幸而纵然前半句修罗未懂，可后半句他却明白了。计都垂下头，有些害羞，胸口处如擂鼓一般，他磕磕绊绊的为对方解释道，“修罗一族可自选牝牡，若昊辰兄不喜，待我……待我成年之后，只需闭关七七四十九日，即可化为女身，到时……可常伴君左右，缔结……姻缘。”
他说完之后便不敢抬头，也不敢看昊辰的表情，两人互为好友，此刻说出这样的话，他心中甚是忐忑，若对方不答应呢？若对方对他并无此意？是否被拒绝之后，两人会连好友都做不成？
对面的人一直未曾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修罗有些害怕了，他闭着双眼，想为自己再寻得一点后路，“吾并非强迫昊辰兄，君也可拒绝！吾与君结交之心不惨任何私欲！吾……”
他额头突然被人弹了一下，接着又听到昊辰那十分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睁开眼睛。”说着对方还在他手里塞了一件东西。入手冰冰凉凉，却又慢慢开始发热，他不知那是什么，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便看到自己手上放着一朵心灯。
这灯在他手上依旧璀璨如初，修罗清澈的眼眸被心灯的光芒映出一片碎光，他抬起头来，满眼的惊喜，“这是？昊辰兄为我种的？”
这……昊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心灯自然不是他种的，他那个早就被禹司凤弄得烟消云散了，不过他们二人心灯彼此都可触碰，倒也不必纠结是谁种给谁的了，昊辰伸手覆在修罗手掌之上，和他一起捧着这盏心灯，那心灯光芒渐涨，漾起一圈圈璨烂的光晕，好看的让人心惊。
心灯只有在心仪之人手上方可璀璨如初。修罗捧着这盏心灯，想起当初褚璇玑送给禹司凤时他听到的那些话，原来昊辰兄与他也是心意相通！他并非一厢情愿！
“计都如今的样子就很好，无需变成其他任何模样。”昊辰想起数千年前自己错过的究竟是什么，他从前不齿于留恋这些小情小爱，既为天界神帝，一心所为不过皆为苍生大道，可他确有私欲！这一点，禹司凤说的的确没错。
从他造出战神，把人留在天界，到他来到人间，不惜违背天规，也要渡化褚璇玑开始，他便有了私欲…
承诺可与修罗同修有情决后，对方便抱着心灯不愿撒手，昊辰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悄悄出了青木镇客栈，来到旁边一处山峰，招来司命，对方恭恭敬敬的行过礼后，抬头看了眼昊辰，似有惊异，“帝君，您今日瞧着不太一样了！”
昊辰看了他一眼，未曾搭理他，“司命，我需要你去找一本书来。”
“不知帝君要找的是？”
“梦陀经。”
司命一惊！这可是洪荒古籍，天界禁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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