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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悟
去往边境的一路并不太平，不过短短几日，就遇上了好几拨刺杀。
被层层包围的允丹，看着近在咫尺的厮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脸色渐渐沉了。
不对劲。
就算是行军路线暴露了，也不过是会引得些敌军奸细阻拦军队前行，可眼前这些死士反倒像是有人专门豢养，只等着她出宫门似的。
她有点后悔了。为了躲开羲玄和战神有很多种方法，怎么偏偏选了个最危险的！
好在，宫里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折了大半人马之后，好歹把她送到了边境营帐。
“殿下一路颠簸，末将已经吩咐下去，今晚设宴，与殿下不醉不归！”
守边的将军脸晒得黢黑，笑起来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看着不难相处。
允丹也总算放下心来。这下安全了。
可没想到，这宴非好宴！
当察觉到浑身无力时已经晚了，周围的护卫早就躺倒了一片，便是有稍微清醒的，也被人押着动弹不得。
“……你，你们叛国了。”
“太子殿下，现在才看出来，是不是有点晚了？”那将军还是一张笑脸，却平白多了几分邪气。
“朝中有人勾连外族，这是你们设计好的圈套！”
允丹眼前昏暗，脑子也渐渐模糊起来。
“哈哈哈，叫你说中了！看在你将死的份上，咱们也不怕告诉你，再过些时日，这天就该换了！”
笑声在耳边炸起，允丹已经看不见了。
大约濒死的人总能看到一生中最难忘的事。她仿佛看到了现代的高楼，又仿佛看到了开满莲花的瑶池，最后定格在一张熟悉的脸。
“……司凤。”
此时，羲玄正在赶往边境的路上。
在大军开拔之后，他心里始终不能平静。恰好，散布的探子传来消息，沿着一点蛛丝马迹，发现了朝堂中蹊跷的地方。
事关允丹的安危，他不敢耽搁，甚至顾不得上书陈情，只匆匆将证据一裹，托亲信交给父亲，就立刻紧追着军队的路线，日夜兼程。
可赶到的时候，本是太子营帐的地方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火舌舔上周围干枯草木，红光映透了夜空。
这火仿佛也灼烧着他的眼睛，浑身失了力气，一头栽下马来。
“王爷！”
侍卫连忙搀扶起他。
“去……灭火！”羲玄声音哑了大半，死死盯住那营帐，心口翻涌的痛楚，让他勉强从混沌中找出点思绪。
“王爷，有活口！”一场火，扑灭之后天色都快亮了，但并不是毫无收获。
羲玄去看，原来是太子身边的护卫。
“殿下……那里……”颤巍巍一指，就咽了气。
顺着那方向找去，发现了还有微弱气息的允丹。想来是忠心护主的侍卫撑着一口气，最后寻了个勉强躲藏的坑洞，掩护着她，这才没完全断了气息。
看着满身尘灰，眼角耳边都沁出血迹的允丹，一夜未眠的羲玄只觉头晕目眩。
“允丹，允丹……”
将她揽在怀里，一遍遍唤着名字。
许久，她唇角翕动着，有些许气音落在他耳边。
“……司凤……”
“……羲玄，不怪……我听你……”
“……下辈子……不忘……爱你……”
被羲玄抱在怀里的时候，允丹才从浑身剧痛中找回一点意识，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她忽然很后悔。明明是为了让他好好过，却没想到会让他更难过。
于是，强行咽下一口血，她想再跟他说说话。
羲玄，不怪你，是我没听你的话，下辈子，我不会忘记要爱你。
可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不受控制。不知道话说了什么，她就彻底闭紧了眼睛。
生死有命。
这渡厄道，果真克她。
怀里的身体凉了，羲玄又抱紧了些。
“王爷……”
“别说！”他喝止了侍卫，“别靠近。”
他想再看她一会儿。
“下辈子，你要早点认出我。”
“我从前以为，护着战神是我该做的事。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护着你是我想做的事。”
“天帝，羲玄星君的情劫有变！”
“不是战神？”天帝睁开眼。
“星君的情劫从前一直雾蒙蒙的，看不清，我们都觉得是应在战神这混沌体上才导致的，没想到今天观星象，雾散了！”
“那是？”
“异界中人，感应不到。但星象已经预示了，就在星君的身边。”
“看来，我可以放心了。”
天帝掐指一算，笑看云端一道琉璃紫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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