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星凛然

　　尚凛然本想跟上去帮忙，可是萌萌来了电话：“怎么了？”
　　“尚副队，我这边有情况需要跟你汇报。我和名单里的人员联系过了，里面有两个人是王悦的朋友，家境还算富裕，经常在王悦手里买一些包和饰品，她们两个同时描述了一个男子经常和王悦约会，出手很大方，我叫人绘制了头像，就是李智，而且其中一个人声称，王悦在失踪之前似乎忧心忡忡的，还是说她做了对不起李智的事情，李智肯定会杀了她，如果她哪天意外失踪或者死了，一定不要让自己父母知道她和李智的事情，不然李智疯起来会杀了自己父母的。之后这位女士就出国了，前几天才回到临江市，她听说王悦失踪了，就一口咬定绝对是李智干的。”萌萌把上午查询到的信息全都写在了本子上，挑了一些重点的和尚凛然陈述了一遍。
　　尚凛然觉得现在就等狗场这边和啸天那边的好消息了，尤其是那个运货司机十分关键。如果一切都顺利，就可以申请抓捕了：“萌萌辛苦了啊，你现在通知那两位女士去分局一趟，你接待一下，给她们正式录一份笔录。再看看她们能不能提供更多信息。”
　　尚凛然放下萌萌的电话，马上又给啸天打了一个：“你那边怎么样了？”
　　“别提了，这小子辞职了，说老家父亲病了，我猜就是跑了，不过我们打听到他老家的地址了，还问了周围同事，有人说他喜欢打麻将，经常去步行街后巷口那家麻将馆，李智就常在那里打麻将，我猜他俩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啸天打听到这些后就到了麻将馆试图找到那个货运司机，可是麻将馆的人说这人大概有两三天没来过了。
　　尚凛然忽然觉得不妙：“抓紧和这个司机的老家当地派出所联系，如果真的回老家了，务必让那边警员把他扣留住，你们这边也马上寻找这个人，我怕李智卸磨杀驴。”
　　一整天，所有人滴水未进，都在为这个案子忙碌着，只为能早一些掌握更多的证据，更快的将李智绳之以法。
　　天色渐渐昏沉下来，看来又要下雨了。尚凛然望着天空，这城市不知何时竟然多了很多血腥味，童年那肆无忌惮逍遥自在的日子好像一去不复返了。为何人长大了之后就变了，变得不再单纯，心思多了，爱恨情仇也就多了，因为一个情字，有多少人违背了自己的初心。想必李智就是为情所困的男人，才会伤心欲绝最后作出了报复社会的事情。
　　“尚副队，言老师叫你过去一下。”琪琪饿的都没有精神了，走路都有一点摇晃。
　　尚凛然看着琪琪，再看看其他人：“马上要下雨了，你们收拾一下，收队了。”
　　“言老师，找我什么事？”尚凛然拿出一双手套戴上，生怕被言柒教育。
　　言柒蹲在一个搅拌机旁，手里拿着小镊子：“你看这几个碎骨头，尤其是这一块。”
　　尚凛然凑近看了看，并没有看出啥，只觉得好像眼熟：“这是？”
　　“大拇指骨头！”言柒又翻了翻地上的几块，从中夹起一块：“这个应该是脚趾骨。”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我看李国民怎么解释。”尚凛然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蹲在地上把那几块骨头看了又看。
　　言柒却没那么兴奋，大事大非面前理智的女人很可怕：“很好解释，他可以回复你不知道，或者是之前某个员工操作失误手脚卷进了机器中。”
　　听言柒这么一说，尚凛然不高兴了：“当我们警方是傻子，还某个员工操作失误手脚卷进了机器中。如果这些证据都办不了他们父子，天理何在？！”
　　“但愿吧，我需要马上回去，把那些零零碎碎的都化验一遍，看看哪些是有用的可以做证据的。”言柒似乎蹲的太久了，脚都麻了，想站却站了半天没起来。
　　尚凛然见状忙扶了一把言柒：“言老师，回去休息一下吧，忙了一天了，总该吃点东西再忙。”
　　“嗯。”言柒摘了手套揉了揉腿，拎着箱子走到自己车里找胃药。
　　琪琪看言柒翻来翻去又想到言柒中午没吃晚饭也没吃，估计胃疼了：“言老师，您胃疼了？”
　　“有点。”言柒翻不到药索性不翻了。
　　琪琪知道言柒有胃病，也知道言柒经常忘记带药，所以在自己背包里特意备了一瓶：“您车里那瓶上次就吃没了，我说帮您买，您说家里有。看来您又忙忘了吧”琪琪把药递给言柒。
　　言柒打开一瓶水把药吃了下去，不得不说琪琪这个丫头还是很心细，不论生活还是工作都是如此，比自己这个工作狂好太多了：“谢谢。”
　　奔忙了一天的警员们坐在桌前匆匆吃了晚饭，这盒饭还是萌萌提前帮大伙订好的。尚凛然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桌子上各种笔录证物。似乎事情已经慢慢浮出了水面，现在只有两件事还没落定。一个是在逃的货运司机，一个是刘局去市局申请的批捕令。
　　“尚副队，刘局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大胜啃着鸡腿敲了一下尚凛然的办公室门。就见尚凛然也大口大口的扒拉饭，没一个女孩子样。初来刑侦支队的时候，大胜常欺负尚凛然，这一转眼五六年过去了，尚凛然凭着自己的坚忍不拔的韧劲和才智，一步一步走上了副支队的岗位。大伙也都挺佩服尚凛然的。
　　尚凛然急忙把最后几口饭吃完，抱起桌上的文件赶去了刘局办公室，也不清楚刘局那边的事顺利不，这耽误一天可能就又要出人命了，事情是耽误不得的。尚凛然空不出手敲门，一脚就踢开了刘局的办公室房门，不过脚下力度还是妥当，不然刘局又要骂她了：“刘局，这些就是案发到现在所有证人笔录，和所查各处提取的物证，随着附有言老师那边和技术部给的具体报告。”
　　“凛然啊，看着你这样，我真是高兴，这也算是对得起你牺牲了得大伯了，你们老尚家那么多同辈男孩，结果是你一个女孩子当了刑警，还步步高升，命里注定你就是干刑警的料。”刘局见尚凛然来了，连忙摆手叫她坐下。
　　他并没有忙着看那些证据，反倒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看看吧，这可是个好消息。”
　　尚凛然以为是批捕令，忙打开看，结果是一张任职书，大概内容就是任命尚凛然为临江市南关分局刑侦支队代理支队长。
　　“刘局，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一个黄毛丫头，副支队长都是赶鸭子上架。您跟上面说说，换个人吧。”尚凛然才不稀罕这些，只要能当警察能破案，警员都行。
　　“胡闹，我跟谁说，这是市局会议上定的，这个案子结案后，正好有个由头，一起给你庆功了。现在说说正事，李智这个人丧心病狂，上级领导意思，这事一定要处理妥当，证据要实锤，不要模棱两可。”刘局又拿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这回尚凛然可看的真切，这才是批捕令：“我知道，领导放心吧。”
　　“还是别大意，以免狗急跳墙，你们抓捕之前一定要安排好部署好，他一人能杀那么多人，还进行分尸，绝非善类。”刘局望着桌子上那张五人合影照片，想当年自己和尚凛然的大伯初入警队，是警队里的最佳拍档，可最后还是因为年少轻狂，最后尚凛然的大伯牺牲了。
　　尚凛然顺着刘局的眼神看去，也看到了照片中意气风发的大伯，身着警服的大伯永远是那么英俊：“刘局，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尚凛然没有再说其他的，拿着批捕令回到了办公室召集所有人马：“自从案发开始，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我知道大家辛苦了，今晚抓住李智，顺利结案，我们就算取得胜利了。”
　　尚凛然不会那些官场话，只简短的说了两句，又叮嘱了大家今晚务必注意安全。之后全员领了枪械，整装待发。此次行动，尚凛然一队并非往日那样开着警车鸣着警笛，前去抓捕李智。为了不惊动左邻右舍，防止李智外逃，所有警车悄悄驶入李智所住的小区内，一直盯梢的警员汇报，李智打完麻将回来后就一直没出门，李智家此时也熄了灯，不知屋内情况。
　　“尚副队，咱们怎么进去啊？”大胜第一个冲上楼，却在隔李智家一层的楼道内停了下来。
　　尚凛然没刹住脚，撞到大胜身上：“什么话，当然撞门进去，我们有批捕令，正大光明搜捕。”
　　“好嘞。”大胜几步上前，来到李智家门前，砰砰砰的敲了门，随时准备撞门而入。
　　“李智，知道你现在在家呢，开门，我们是南关分局刑侦支队的。”大胜铆足了劲又敲了敲门
　　尚凛然推开大胜，贴在门上听了听，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尚凛然一样。屋内似乎有萨克斯曲声，看来李智就在屋内。左右也是有批捕令，不开门就硬闯。
　　“开锁。”尚凛然退了几步，叫人开了李智家里的锁。
　　就在尚凛然等人准备开锁进入李志家中时，李智拿起手机给一个人发了信息---‘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谢谢你的帮助，后会无期。’
　　当房门打开，所有人以警戒状态进入李智家中时，眼前的景象让从警几十年的老警察都汗颜了，这哪儿是一个普通家该有的样子，这就是人间地狱。
　　李智家是两室一厅，屋内没有开灯，只有许许多多的红色蜡烛，微微发亮。大门正对面是一道墙，客厅左右是两间卧室，由那道墙隔开，有警员忙寻到了厅内灯的开关，一开灯所有人才看清楚，整个客厅都是鲜血，四周墙上画着好多怪异的符号图案，墙上由许多骨头拼成了一个人头形状，下方一排红色蜡烛已经烧了一半了。
　　尚凛然叫大胜马上给言柒打电话，自己带着人进入主卧室搜查，推门进入卧室，李智闭着眼正端坐在自己的床上。这个房间四周挂满了各种骨头，大大小小形状各异。
　　尚凛然拿出批捕令大声呵到：“李智，我是临江市南关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尚凛然，这是临江市市局的批捕令，请你不要做出无畏的反抗，配合我们工作，你现在也有权保持沉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智还是不睁眼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尚凛然也没动，就那么盯着他。啸天是个急性子，见李智这样一下就怒了：“李智，我告诉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再耍花样了。”啸天拿出手铐就要去扣李智，结果被尚凛然拉住了。
　　“李智，你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逃你是逃不掉了，想必你也没想过逃，所以老老实实配合我们工作，别让我们动手。”尚凛然自打进屋就觉得充满了诡异，刚才盯着李智看了一会，觉得李智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压根不想逃，那既然不准备逃走，做这么多又为了什么呢？
　　李智突然狂笑起来，嘴里嘟囔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尚凛然怒不可言，攥着拳头：“抓住他，带走。”
　　听到尚凛然下令了，五六个大小伙子一拥而上，李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反抗，任由这群人把自己双手扣起扭走。尚凛然留下了两个人封锁现场等待言柒等人。其他人押解李智回了分局。
　　审讯室内李智独自坐着，头不抬眼不睁，隔壁观察室内刘局与尚凛然等人都在观察着李智的一举一动。
　　“刘局，我总觉得李智很反常。”尚凛然摸着下巴，一直捉摸不透李智这个人，初次接触李智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包子铺老板，看似任劳任怨踏实肯干，第二次在姜秀娟家楼下遇到时，尚凛然又觉得这个人很狡猾沉稳，第三次在医院见到时，尚凛然觉得李智有点可怕，笑里藏刀，今晚再见时，尚凛然觉得李智已经疯癫了。
　　刘局什么场面没见过，算得上阅人无数，对于李智这样狡猾且心狠手辣的人，刘局觉得这第一审十分重要：“凛然，这第一审我和你一起来，我去会会这个李智。”
　　尚凛然嗯了一声，刘局可是七八年没接触刑侦没审过犯人了，现在这么主动要求参与审案，看来李智这事，上上下下都是特别重视啊，每一个环节都怕出现丁点问题。
　　晾了李智半个小时后，刘局和尚凛然还有啸天一起进入审讯室。今天主审是刘局和尚凛然，啸天负责记录。
　　尚凛然并没有像对待过往犯人一样上来照本宣科的问姓名，年龄，职业等，而是直奔主题：“李智，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抓到南关分局来，你是明白人，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我国国法不容许任何人进行挑战，我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犯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想我不需要给你解释吧。”
　　李智抬起头看着刘局：“这里你官最大？”
　　“可以这么说，我是南关分局局长刘忠诚。针对你所犯的案子，我们基本掌握了所有证据，现在不一定非要你说，人证物证都有，你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但是让你说是想给你机会。”刘忠诚肤色本身就有一些黑，加上本身的正气，一身的威严，坐在那里犹如包青天一般。
　　李智狂笑：“证据？证明什么的？人证？在哪里呢？”
　　尚凛然忽然一只手拍到桌子上：“李智，你要是觉得这样，我们就治不了你的罪，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问你，你跟王悦什么关系？你跟姜秀娟是什么关系？你跟正达肉食品公司的王大宇又是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们是在和你说笑吗，如果没有点真凭实据，我们也不会抓捕你。”
　　李智一脸轻蔑的看着尚凛然：“尚副队说这些什么意思？我没明白。你们这样有点吓到我了，我可是有病，犯病了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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