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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
27
“你一向听老师的话，从不惹是生非，没想到你……”李俊像是忍着极大的怒气，脸颊的肌肉僵硬的扯在一起。
“这照片，是副校长巡逻学校的时候从公告栏那里撕下来的。这事有关学校声誉，你最好交代清楚，我们会考虑从轻处理。”
李俊的话林萱草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她的目光，被办公桌上的照片吸引住了。那是她和张家语拥抱的照片，牵手对视微笑的照片。若仅仅是因为这个，林萱草还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主要是还有一大部分照片，是她和另一个女人。
一个没有穿上衣的黄发女生，她爬在一个女生的身上，虽然只是一个侧脸的轮廓，但是这就是林萱草她自己。她们亲吻相拥，暧昧不已。
照片上用红色的笔写着各种字眼，同性恋、恶心、婊子……简直入目不堪。
怎么会？不可能，她根本不认识这个黄头发的女生。原本紧张发热的身体悠的冷了下来，极大的反差令她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身体。
“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家长。”
听此，林萱草猛然反应过来，摇晃着脑袋，“我不认识那个黄头发的女生，我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怎么回事，我没有做过这些事。”
“那这些照片怎么回事？”李俊手指敲打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先不说你们做的事情伤风败俗，你们两个女生……简直就是有违伦理，罔顾人伦。”
“凭什么两个女生在一起就是有违伦理，罔顾人伦？”我们也只是喜欢，像喜欢异性的女生一样喜欢着对方，难道这也是错？
“不知悔改！”这句话，李俊几乎是吼出来，双手背在身后来回不停踱步。
林萱草死咬着牙齿，眼眶溢满水雾，模糊了一切，梗咽着，“我没有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
然而李俊已不想与她讨论这个问题，直到坐着三轮火急火燎赶来的陈慧出现。
陈慧赶的很及，额头布满汗珠，喘着粗气出现在办公室里，“老师，我们萱草惹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李俊指着桌上的照片，这件事副校长发了大火，千叮咛万嘱咐要以学校名声为重，一定要解决好。
“妈，不是这样的。”林萱草哭着拉住陈慧的右手臂。从早上的疑惑，到事情的这一步，老师面前的故作坚强，在见到最亲近的母亲时就已经绷不住，泪水绝提。
陈慧脸色发白，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怪不得怪不得，陈慧泄气似的摇摇头，怪不得她感觉女儿和张家语过于亲密，原来她们竟然是这种关系。陈慧差点眼前一黑昏过去，只好扶着桌沿呼气。
“不是的，妈，我没有……你相信我。”林萱草从未在人前嚎啕大哭过，此时却什么也顾及不了，办公室外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正关注里面事情的发展。
陈慧抹着泪道：“你敢说你和张家语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我的确喜欢张家语，可是……"林萱草话未完，只觉右脸火辣辣的痛，陈慧的左手还未收回去，对上母亲失望的眼神，林萱草停住了哭声，震惊在原地。想张口辩解，却如鲠在喉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慧不相信她？她的母亲也不相信她，甚至连辩解都不想听。
“为什么？”陈慧放下发麻的左手，神情悲伤，泪水顺着她眼角的皱纹滑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女儿喜欢女人，为什么女儿是个同性恋，还被拍下如此不堪的照片。
“报警吧！”林萱草冷冷的说着，她没有做过，既然她们都不相信她，那就报警，让警察调查，只要找到照片上的女生，事情或许就会明了。
只是另外两人却露出震惊的神色，李俊是怕事情闹大，影响到学校，而刚刚林萱草已经承认她喜欢女生。陈慧则是怕女儿同性恋的事情宣扬出去，被戳脊梁骨，受别人的眼光。
两人的神色，林萱草尽收眼底。
此时走廊外也是一阵骚乱，张家语脸上还裹着纱布，杵着拐杖向办公室走来。今天她是来办理退学手续的。
进学校开始，她就感受到来异样的眼光，从四面八方。走廊围了很多人，老师也叫不回去。
刘言双手环胸，嗤笑一声，“大家快看啊！照片中另一个女主角，真不要脸。”
此话一出，更多的目光聚焦在张家语身上，伴随着同性恋，变态、恶心等字眼传进张家语耳朵里。
张家语低下脑袋，装作听不到这些声音，隐隐猜测到她和萱草的事情被发现了。短短的走廊，走的十分漫长。
外面的轰动自然引起了办公室的注意，等张家语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林萱草就看见了她。
林萱草像看见救星一样跑过去，止住想拉她的冲动，小心翼翼的问：“你什么都知道了？”
张家语以为是问她，是不是知道她们两个的事情被人知晓了，遂点了点头。
“那你给她们说，我们上下学一起，放假一起写作业，我和你一起照顾奶奶，我没有做那些事。”林萱草抽噎着，单薄的身体无助渺小，因为哭泣过度上下眼皮肿了起来。
张家语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后背，眼中万千柔情。她一瘸一拐走到林萱草身前，右手将林萱草护在身后，抬头对上陈慧与李俊。
高大的身影挡在林萱草眼前，尽管她头上缠了纱布，手中杵着拐杖，可她依然似第二次见她时，无惧无畏；依然是在巷口救她时，勇敢果断；依然是挡在她身前，阻挡一切。
“老师，阿姨。”张家语先各叫了一声，陈慧不做回应，李俊点头示意。
“我和萱草只是朋友，我们的喜欢也是朋友的喜欢。”张家语坚定的开口，眼神诚恳。
李俊点点头，从照片看，的确不能说明两人有特殊的关系。
“呵……”林萱草低声笑出来，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萱草？”
“滚。”林萱草脸色阴沉的可怕，双目冰冷，她夺门而出，冲开人群，拔腿奔跑。
张家语不明所以，只是想着她们的事情如果被宣扬出去，萱草遭受的是她刚刚所经历的，被人厌恶唾弃，被孤立被伤害……她退学后可以不用遭受一切，可是萱草呢？还有……所以她才要否认这些。
“请老师相信萱草，还她清白，让她好好的读完书……”张家语缓缓走到李俊面前，眼光却触及到桌上的照片。她停止了说话，表情从震惊到最后的恍然大悟。
萱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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