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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四)
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天一天下来什么收获也没有,她真的不知道顾氏为什么会雇用她。已经在面试的时候那番说辞应该是拒绝了她,但是在晚上又突然地打电话来告诉她他们录用了她。想起顾氏的千金对她投来的敌视的眼神,还有她的上司左清狂一些莫名的行为,她隐隐觉得原因是他。不过,不管原因是谁也好,已经与她无关了,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在老街区,公共设施并不是经常有人来维修,像是她住的这一带路灯灯泡许久没有人来更换。夜幕下,路灯散发着昏暗不明的灯光,勉强能让行人看清灯光下的事物。
华灯抬头望望天空,天上月亮那淡淡的光辉似乎都要比这路边的路灯还要明亮,而且还能看见些许闪烁着的小星星,微微挡了下眼旁的灯光,只有身处的光线越弱才越能看到繁星,繁华的城市喧嚣灯火阑珊,她只在这看见繁星,即使比不上月亮容易被忽视,但颗颗明亮如黑色丝绒上的钻石。
她住了楼房门前有盏小小的灯,不是非常亮,但是足够指引归家的人方向。看见门前那昏黄的灯光,她微微一笑,走过去。人在脆弱时总是分外敏感,即使不具任何意义,但是心里想着,这样认为着,就会感到温暖。
走近楼前,一旁的梧桐树下幽暗地方有点点星芒忽明忽暗,淡淡的烟味飘到了鼻间,她侧头望去,有一黑影靠墙而站,点点星火映着眼睛发出幽幽的光牢牢地将她锁住。那是一只猎豹,牢牢锁住猎物,等待时机出动。
她在明,他在暗,明处的她看不清他。她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到黑暗中,然后她看清楚了他。
望见她走近,站到了自己面前,左清狂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用脚将火按熄。华灯顺着他的动作,看了眼地面,一地的烟头,他站在这里等了有多久——
“回来了。”淡淡的语气,也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让她猜不透他究竟想怎样。他瞟了眼时间,仍旧是淡淡的语气说:“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我辞职……”她小声说着,带着自己都不太肯定的不确信。
“辞职信呢?没有辞职信,也没有任何交代,不去上班就算是辞职了吗?交了辞职信,得到了批准才算是正式辞职,你这算是什么?”
华灯不语,低着头,看着地面。
“因为昨天?”他突然提起,她抬头望向他,“昨天的事我道歉,诚心的道歉,接不接受看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工作你还是要做,你自己也说了你需要一份工作,所以这班你还是应该要去。如果你真要辞职,请递上辞职信,批准之后你可以正式离开。”很公事公办的语气。
她有了些犹豫,她是介意着昨天的事,但是她也确实需要一份工作。公私分明,她知道该如此,但是她克制不了心中的介意,为什么……“我……做不到。”
“做不到?为什么?”他深深地望着她。
她撇开眼。“没有为什么,我介意……”
“介意昨天的那个吻?”左清狂微扬嘴角,倾身靠近,“我道过谦,但是你不接受,现在仍然介意,甚至影响你的公事。那个吻,对你有……”
感觉到他的呼吸在额前拂过,她腾地退后一步,“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意义,没有感觉,还是说你害怕自己会喜欢上我?”
没有人会这样说,没有人那么有自信,他怎能就那样肯定她会喜欢上他。他当他是谁,简直太狂妄了!
“不是!没有!”她反驳。
他噙着笑,“既然不是,那么没有理由你做不到公事公办。”站直了身,望着她的头顶,“记得明天按时上班,今天就当你不舒服请假。”
放长线,钓大鱼。她的心,他要一点一点的占据,他不怕她不会爱上自己。
华灯沉默。沉默就是答应。
左清狂将一把钥匙递向她,“车钥匙。车已经在楼梯下面的空间锁好了。”他说着,又弯下腰将脚边放着的一个电动车电池拿起,“电池回去充电,明天就能用了。”
华灯不接。
“我希望员工能有好的工作效率,你不想我送,你当你自己买的,钱从你每个月的工资里扣除。”
无奈,华灯只好接过钥匙和电池。然后淡淡瞥了他一眼,小声地丢下一句再见,便匆匆往楼里走。
听着楼道里腾腾腾地上楼声,左清狂悠然地抽出一根烟,点燃,望望三楼亮起的灯光,哂然一笑,然后离去。
一口气冲回家里,靠着门,喘着气。
她干嘛要这么急,她干嘛要如此,做错事的明明就不是她。
华灯缓缓弯下腰,想将手中三四斤重的电池放下。感觉碰到了地面,刚松手,就听见球球地惨叫声。她低头一看,球球正好就压趴在在电池下方。
“啊!球球——”华灯惊呼,赶快将电池拿开,蹲下将球球抱起。
估计真压痛了,球球发起了脾气,捞起小爪子在华灯身上抓了抓。
“对不起,球球。”她摸摸球球的脑袋,球球安静下来,轻轻在她的耳边喵了声。
球球的毛在她脸上搔得痒痒的,她猛地打了个喷嚏。喷嚏打着倒是没什么,居然泛起恶心来。放下球球,她冲进厕所。
最近的口味一直都在变,许多原来不爱吃的东西,最近开始有兴趣,而且喜欢在食物中加醋。华灯想了想,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这几天的心情导致的。
睁开眼,准备起床去上班,刚坐起,一股恶心又泛起,捂着嘴,匆匆跑进了厕所。
睡在华灯腿上的球球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到了地上,滚了几圈,站稳,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在厕所吐得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儿?”华灯喃喃自语,轻轻拍了拍胸口缓解恶心感。
昨晚她就吐得稀里哗啦,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找了B6吃了才感觉好了些。现在她肚子里也没什么可以吐的,昨晚吐后填的几个面包一晚上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所以吐的尽是些酸水。
球球跑进来,在她脚边安慰地蹭了蹭。华灯摸摸它的小脑袋,“没事。”
但是,真的没事吗?
华灯在这之后上了七天班,每天清晨起床都要吐一番,闻到油腻的味道也会时不时犯犯恶心。这都倒没什么,对于左清狂来说,让他狂郁闷的是,她见到他也会先恶心一番,然后才会同平常一样说话办事。
这事让左清狂一星期来耿耿于怀,说她是故意的,可是怎么看来都不像装的,但说不是故意的,这状况真的是让他气恼不已。他想先拉近两人的关系,卸下她对他的防备,但是她这样……身为他的秘书,连面都难得见上,还能想什么,而且他也不希望她一个劲地吐个不停。
一个星期已经是左清狂的忍耐极限,他静静地观察,想着她犯恶心,思考着其中的原因。在她再一次仅瞟了他一眼,然后捂住嘴阻止呕吐的发生时,他突然间想到一个自己不太期望的可能。
这次恶心感实在是太严重,华灯捂着嘴,做了个抱歉手势,冲出办公室。
云涛与华灯擦肩而过,他望了眼办公室里的情况,“又惹人厌了!”随口揶揄了左清狂一句,然后闪人。
左清狂没搭理云涛,跟着华灯进了洗手间。
华灯刚好吐完在洗脸,侧头望向他,接着转身向后朝着一个垃圾桶空呕了几下。
“你、是不是怀孕了——”
一句话让华灯一怔,有意外、有惊喜、有不安,抬起头,愣愣望向他,“你说什么?”
“你会不会是怀孕了。”
怀孕!她从没想过这个原因。怀孕,孩子,她与晨凡的孩子吗?
她慢慢将手移到腹间,想知道、想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左清狂对她伸出手。她看到他的手,顺着望向他,目光疑惑。
“去医院确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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