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合欢

　　喜欢吗？
　　还行吧，长得不错。
　　但性格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活泼可爱接地气的，不喜欢高贵冷艳要升仙的，光是看看尹霖那淡漠的小眼神，他就没安全感。不过尹霖这个态度倒是过于明确了，直接问了出来，不准备给他留一点机会，啧，有点不爽。
　　城北窦公：喜欢，你跟我好吧。
　　尹霖觉得挺自己挺无聊的，人家都跟他说闹着玩了，他还非得让自己下不来台。
　　命运之炎：……我错了。
　　窦锦城冷笑，晚了。
　　城北窦公：跟我试试吧，我特别喜欢你，你看我今天都情不自禁的亲你了。你要不跟我好，我肯定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
　　城北窦公：你穿汉服是真好看，我都回忆起前世，我当皇帝的时候跟你荒淫无道的日子了
　　城北窦公：你身上还特别香，唉~我都不能深想，想了今天晚上我就不用睡了，做梦都是你。
　　窦锦城越说越来劲，尹霖没理他，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窦锦城看尹霖不回他，就拨了电话过来。
　　窦锦城：“怎么不理我了？”
　　尹霖：“要睡了。”
　　窦锦城：“这就睡觉了啊，我去陪你。”
　　“不……”还没说完窦锦城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尹霖就听见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接着就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尹霖打开了门，就有一个人扑了过来，捏着他的脸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尹霖推开那人一看，就见窦锦城穿着睡衣拖鞋，站在了门外。
　　窦锦城把手杵在门框上，冲他挑挑眉说道：“惊不惊喜？”
　　尹霖想也没想，“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窦锦城在门外喊：“这么晚了，你要不让我进去，扰民怎么办。”
　　尹霖在屋内喊：“你快回去吧。”
　　尹霖不开，窦锦城就一直哐哐哐的砸门：“尹霖，开门，快让我进去。”直到对面的皮叔叔打来了电话：“尹霖，你在家吗，你们家门口有个男的砸你家门呢。”
　　尹霖：“没事儿没事儿是我同学。”
　　皮叔叔说：“有事就说啊。”
　　“没事，我这就给他开开。”尹霖一边说一边向门边走去，手刚碰到门锁就听见了老姑的声音：“你是谁啊？”
　　窦锦城：“我是尹霖朋友。”
　　尹霖打开了门就看见了老姑和老姑父。
　　老姑父紧张的看了一眼尹霖，言语中带着警惕：“你没事儿吧霖霖！”
　　尹霖：“没事儿，这我同学，找我玩来了。”
　　老姑父戒备地看了一眼窦锦城，问到：“真没事儿？”
　　尹霖坚定地说：“真没事！”
　　老姑盯着尹霖看了一会，没从尹霖脸上看出别的表情，不满的说到：“那么大声音敲门干嘛！”
　　窦锦城笑了笑，露出了酒窝：“刚才我敲了半天门他也不开，我以为他睡着了，才这么大声音的，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窦锦城冲尹霖看了一眼，尹霖会意：“对，我刚刚睡着了”
　　“下次别这么敲了，这楼隔音不好。”老姑又对尹霖说：“你也是，下回别睡那么死。”
　　尹霖见老姑往下走：“老姑你们早点休息！”老姑夫转身的时候，尹霖看见了老姑夫后腰上别了一根空心铁棍。尹霖暗叹了口气，缓缓带上了门。
　　窦锦城一进来也没说什么，一下就躺到了尹霖床上。
　　尹霖看了一眼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窦锦城，说到“你去主卧睡吧，我给你找被子。”
　　窦锦城一摆手：“不用了，我来都来了，不陪睡不合适吧。”
　　尹霖没说什么，拿了床新被子去了主卧，锁上了门。
　　窦锦城躺床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尹霖来，就去主卧找人，门当然是打不开，不过很快，窦锦城就发现两个卧室都连着阳台，他从尹霖房间的窗户跳出来，然后蹑手蹑脚的想打开阳台的门进到主卧。
　　“靠，你他妈防贼呢！”窦锦城在外边喊道。
　　尹霖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微微一笑，门既然锁了，那肯定是都锁啊。
　　过了有五秒，尹霖就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心中暗道不好，窗户插销没划上。只见窗帘后面伸出一只手，正摸向内锁的转扭，尹霖犹豫了一秒没有去阻止，而是选择了——穿衣服。

　　“我这都进屋了，还穿什么裤子啊。”窦锦城抓住了尹霖正要穿的裤子，带着尹霖往床上倒，尹霖反客为主，制住了窦锦城，只听尹霖说：“别闹了，是我错了，误会你了，下次不会了，睡吧。”
　　尹霖放开窦锦城，躺到一边，窦锦城没动，看着虚空中的黑暗，心中有种难言的情绪，说到：“放心，看不上你。”
　　尹霖极轻的嗯了一声，显然已经是在睡着的边缘，窦锦城抱着被子侧过身看着尹霖的侧脸，发现他睡着的样子跟他平时没什么出入，依旧很安静，就像一潭湖水，无风也无波的湖水……

　　兄弟情深群（6）
　　汪家老大：姥姥周末叫咱回家摘樱桃。
　　戚家老大：正好我这周回家。
　　戚家老二：咱家伙食又得上一个台阶！
　　尹家老大：那我也去蹭饭。
　　戚家老大：哈哈。
　　尹家老二：我也想去摘樱桃【哭】。
　　戚家老二：没事儿，我们摘完了给你们寄。
　　尹家老二：中！
　　汪家老大：叫上锦城吧。
　　尹家老大：行，我问问他。
　　窦锦城在这边比较熟悉的朋友也就尹霖一个人，基本上只要尹霖约他，他就没有不答应的。周六，一行人，两辆车，轻快地伴着小雨驶进了村庄里。
　　尹霖坐在车上老远就看见了奶奶在门口等他们，看着他们过来，笑的眯起了眼。闲话了几句家常，众人就熟练地忙碌了起来，尹霖大姑厨艺好，带头在厨房操持。
　　这几天雨水多，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天气稍晴，汪敬琪就带着连同窦锦城在内的五个小的在樱桃树下摘樱桃。
　　窦锦城从屋里拿了盆出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樱桃树粉花落尽，铺了满地，樱桃像一个个小白珍珠，坠满了枝头，娴雅又俏丽。树下站了五个大小伙子，以一种十分默契的方式相处着，个高的摘上头的，个矮的摘下头的，各自忙的不亦乐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窦锦城突然觉得儿孙满堂这事还挺治愈。
　　“快来，就等你的盆儿了。”尹霖冲窦锦城招了招手。
　　窦锦城回了神，也加入到了摘樱桃的队伍中，他想，如果这一幕入了画，一定贼好看。
　　“小子们，看这儿！”尹霖的二姑举着手机对着尹霖他们喊到。
　　入镜的六个人分派系地笑了：
　　微微一笑矜持派——汪敬琪、汪敬瑄；
　　欢欣鼓舞夸张派——戚明威、戚明深；
　　眉欢眼笑对视派——尹霖、窦锦城。
　　奶奶一手拿着盆，一手按着盆里的菜，不放心的从屋里出来嘱咐:“别拧我的树杈儿啊！”
　　戚明威说：“放心吧，我们哥几个你还不知道吗，手上有准，也就我大哥拧你树杈。”
　　奶奶撇了戚明威一眼：“我怕你跟你大哥学。”
　　戚明威不可置否：“那不能，我多心灵手巧啊。”
　　汪敬琪一手拿盆一手从背后勾住了戚明深的脖子，压着他往下，使戚明威被迫仰躺在汪敬琪身上，汪敬琪咬着牙说：“你说什么？”
　　戚明威向后弯着腰，自己会不会躺在地上只在汪敬琪一念之间，他慌忙扶住了汪敬琪的手臂，谄媚的笑着说道：“我大哥的手艺那必须是巧夺天工啊！”然后又把刚摘得半盆樱桃倒进汪敬琪的盆里，汪敬琪才放开了戚明威。
　　很快，六个人其乐融融摘樱桃的局面就被打破了，戚明深少年心性，摘了一会儿，就拉着汪敬瑄，拿了长树枝，跑街串巷的找蜘蛛网，扬言要将“蜻蜓”尽收囊中。
　　汪敬琪和戚明威，不像家里的二胎，一出生就住的楼房，他俩在这长到六七岁，又在这度过了从小学到初中的寒暑假，算的上是土生土长了。原来村里的皮猴子都长成材了，奶奶就忍不住带着他们出去显摆显摆。

　　一时，树下就剩下了尹霖和窦锦城。
　　窦锦城：“你怎么不跟着去串门子啊。”
　　尹霖：“我总回来，出镜率太高，观众们已经视觉疲劳了。”
　　窦锦城：“奶奶这么喜欢总带你串门吗？”
　　“你没孩子，不懂！我奶奶是农村人，没什么文化，养大了三个孩子是她觉得最有价值的事，子孙们就像是她的作品，我们越优秀她就越想告诉大家，我们都是她创造出来的。”尹霖说。
　　窦锦城似懂非懂，但不妨碍他接话：“说的好像你有孩子一样。”
　　“我没有不代表我不能理解。”尹霖说。
　　“你以后打算要几个孩子？”窦锦城问。
　　“你给我生吗？”尹霖贴近了窦锦城小声的说道。
　　“我……我给你生什么？”窦锦城语速有点快。
　　“那你问这个干嘛？”尹霖说。
　　“我就随便问问不行吗？”
　　尹霖笑了：“你脸红什么啊？”
　　窦锦城指着尹霖说：“你特么绝对不是直男。”说完就拿着盆走进了屋里。

　　快吃饭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院子里的水哗哗的朝着下水口奔去，有了一下午雨水的浸润，土地变得泥泞，一脚一个坑，尹霖和窦锦城不得不沿着屋檐下水泥磨的小阶，歪歪扭扭的走着传菜。
　　汪敬瑄和戚明深从外面回来了，蜻蜓是没抓着，蜘蛛网弄回来不少。
　　窦锦城看着空空如也的蜘蛛网：“蜻蜓呢？”
　　戚明深指了指蜘蛛网：“蜻蜓成精变成水了。”逗得窦锦城哈哈大笑。

　　“刚才看见你青梅竹马，你怎么不说话啊。”汪敬琪说着就走进了门。
　　戚明威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玩过家家，他当爸爸，小蕊当妈妈，上了初中他放了寒暑假还总找小蕊玩，没有情意也有好感，骤然见到当时的暧昧对象怀里抱着个孩子，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汪敬琪调侃，他心中多少点别扭，辩解道：“她哄孩子呢，也没法说话啊。”
　　“小蕊都有孩子啦。”二姑微微诧异。
　　汪敬琪说：“都过完满月了。”
　　二姑看着戚明威说：“你看看人家小蕊都有孩子了，你也得抓点紧谈个女朋友。”
　　戚明威：“我不着急，我姥姥说让我再等两年。”
　　汪敬琪：“为啥啊？”
　　尹霖奶奶神秘一笑：“明威属兔，他以后得找个属蛇的，蛇盘兔，辈辈富。”
　　汪敬琪：“哎，锦城跟霖霖是属蛇的吧。”
　　窦锦城：“我属兔，我上学晚。”
　　“那你跟霖霖挺配啊，哈哈哈哈。”汪敬琪拍着窦锦城肩膀笑道。
　　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笑的是此事荒唐。
　　吃过饭，雨又小了，细雨如丝，尹霖和窦锦城站在屋檐下赏着雨景，院子被奶奶打理的还不错，樱桃树旁边是菜地，高高矮矮的一堆绿苗，然后是厢房连着厨房，房檐下种了一排串红，这会儿淋了雨，更显得娇艳欲滴。就连角落里的芦荟、未锄尽的野花野草和石阶上的苔藓都别有生趣。
　　本来在窗台下玩蜗牛的戚明深，闯入了静谧的雨景中，蹲到了串红前面，让原本静态的院子突然生动起来。
　　尹霖被吸引了过去，窦锦城紧随其后，尹霖弯腰揪下了串红的花头送到了窦锦城嘴边，说:“尝尝。”
　　窦锦城凑过去，唇上就传来了一点清凉凉的触感。轻轻一抿，一丝甜意在舌尖绽开，好像被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亲吻了，甜甜的很清新。
　　尹霖问他:“甜不甜？”
　　窦锦城笑了:“甜！”尹霖又揪了一个，放在自己嘴里，享受的眯了眯眼。
　　这时候奶奶走出来泼洗碗水，看见他们在吃花:“又揪我串红呢，别老揪，再给揪坏了。”
　　戚明深蹲在一边，颇不满意:“啧，你大外甥吃你两个花，还舍不得了。”
　　奶奶:“诶呦，真是属猪八戒的，专会倒打一耙，我这花要没你们几个小子，绝对比这长得好。”
　　“千古奇冤啊！”戚明深一拍大腿：“去年把你花揪秃了的是我大哥，可不是我们。”
　　汪敬琪也端着一盆水出来，把戚明深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放下盆，一把扛起了戚明深往屋里走，不一会儿就传来戚明深的哀嚎：“大哥，大哥，我没有，我不是，不敢了，我不敢了大哥。”
　　窦锦城指着厕所旁边儿的一个窝说:“这是个窝吧。”
　　尹霖:“养兔子用的。”
　　窦锦城:“谁搭的，还挺像样的。”
　　尹霖眉眼间染上了笑意:“小时候我妈带我赶集，买了一只兔子，我爸就给兔子搭了窝，我每天给它喂很多草，那兔子被我养的可肥了，我奶奶天天说要杀了吃肉。”
　　“兔子肉好吃吗？”窦锦城问。
　　尹霖说：“没吃成，被黄鼠狼叼走了。”

　　尹霖看着墙缝突然笑了起来，窦锦城从来没见尹霖这样笑过，丹凤眼的眼线被拉长，如仙露明珠，贵气逼人；虎牙微漏，好像刚刚冒尖的茉莉花苞，让人隐隐期待绽开的样子。
　　“你笑什么呐？”窦锦城说。
　　尹霖眼中笑意未散，说道：“小时候我奶奶在厨房做饭，看见墙缝里有一条蛇，我奶非说这是家蛇，不能让它跑了，跑了就得败家，说着就要拿水泥把蛇抹在里面，结果你猜怎么着。”
　　窦锦城有点儿好奇:“怎么着？”
　　尹霖:“我爷爷说这是封建迷信，死活不让，非得让它爬走，结果他俩打起来了，蛇也爬走了，哈哈哈哈哈哈。”
　　窦锦城也跟着笑:“那蛇怎么在墙缝儿里啊。”
　　尹霖：“应该自己爬进去的吧，记不太清了，很小的时候的事儿了，以前村里杂草多，你往厕所旁边的草稞子里一扒拉，没准就能看见一条。就记得他俩因为这事儿打起来了，我奶奶还用了板锹，追着我爷爷跑，说要是败了家就都赖他，哈哈哈哈哈……”
　　尹霖从墙根拿了把灰突突的铁锹：“就是这把。”
　　这个时候戚明深逃脱了汪敬琪的魔爪，拿着个塑料袋飞奔了过来，一脚踩在铁锹上：“三哥，快！推着我转一圈。”
　　尹霖会意，握着铁锹把，以戚明深踩的铁锹为圆心，转了一个圈。紧接着戚明深一跃而下，肥臂一呼，速度之快，让他手里的红色塑料瞬间灌满了风：“四哥，走了。”后面的汪敬琪也拿了一个塑料袋，跟着戚明深出了大门。
　　“轰——”
　　“诶，卧槽！”窦锦城被雷声吓了一跳，脱口就骂了出来。
　　雷声过后，雨水倾盆而下，尹霖和窦锦城匆匆跑进了屋里。
　　这雨一阵小一阵大的，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见点晴就下雨，刚开始大家伙不以为然，这雨水多了大家就开始担心庄稼了，纷纷盼着天气早点晴。

　　“哎哎哎，快看，出彩虹了。”窦锦城兴奋地拍着尹霖的胳膊说道。
　　阴了一下午的天，刚放了晴就要傍晚了，尹霖看着空中的彩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看我给你作首诗。”说完就从炕上站了起来。
　　立夏刚过，雨水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天，都没断过，尹霖吟出第一句：“天作淫雨破春情。”闪电犹如毒蛇危险的接近云层，吐出芯子后又快速的消失：“光舌舔云只残影。”雷声大的甚至把窦锦城吓了一跳，尹霖暗笑：奔雷震怒扰地灵”说完又在空中虚抓一把，摆出拉弓的姿势冲着窦锦城松开了拉弓的手：“欲挽天弓射金星。”
　　这一刻，窦锦城耳边没了声音，眼前换了景物，窦锦城仿佛站在万云之巅，尹霖宛若天神，挽彩虹为弓，执意念为箭，射中了他的心脏，窦锦城只觉得心神巨震，想与尹霖缠斗，不死不休。
　　后背与火炕相撞的一瞬，尹霖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想到他就是作个打油诗，也能招来这“飞来一人”，果然，世事无常啊！
　　缓了一会儿，尹霖舒了舒自己的胳膊腿，发觉自己还能支配身体的各个部分后，不禁有些感谢奶奶在炕上铺了层海绵，尹霖说道：“你干什么！”
　　窦锦城耳语道：“你不是想拿箭射我吗，满足你。”
　　尹霖压低了声音说：“人都在西屋呢！”

　　“你说三哥他俩干嘛呢？”戚明威趴在窗台上说。
　　汪敬瑄和戚明深采完木耳回来，就看见窦锦城飞扑到尹霖身上，一上一下的倒在了炕上。
　　两个人跑进了看，就见他俩拉拉扯扯的，汪敬瑄比戚明深大点，比戚明深懂得多点，大概明白他俩在干什么，他拉着戚明深往厨房走去：“闹着玩呢吧，咱俩赶紧把木耳洗了给姥姥送过去，姥姥还等着炒菜呢。”
　　尹霖老家这一片从事伐木的人不少，要是有卖不出去的，就会堆在门口，时间久了，一下雨就会长木耳。有次下雨大哥、二哥带着戚明深采过一次，这小子就记住了。只要回老家赶上下雨，就必采木耳。尹霖小时候采木耳要趁早，那时候时候村里的孩子们都采，到了现在没什么小孩会去满村乱窜采木耳了，也不知道汪敬瑄和戚明深哪来的瘾。

　　晚上尹霖做了梦，梦里飘散着茶叶花的香味儿，他回到了小时候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开着的小野花和串红，还没开的月季，他蹲在兔子窝面前喂着兔子，爷爷站在院子里看着他，奶奶摘着樱桃，爸爸妈妈在给他拼着新买的自行车。
　　小尹霖在院子笑着、跑着。这个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是窦锦城。窦锦城也是笑着的，窦锦城走到小尹霖面前对他说:“我要把你还给尹霖。”
　　尹霖一阵慌乱，吓得拔腿就跑，结果一转身就撞到门框上，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抽气声和骂声：“我真他妈服了你了，睡个觉跟打仗似的。”
　　尹霖捂着额头起来，看见窦锦城也同样捂着头。
　　窦锦城一脸不耐烦的说：“你别睡了，出去待会儿，妈的我一晚上没睡好。”
　　尹霖暗想窦锦城的起床气比大哥好多了，这要是大哥，估计他现在已经被踢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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