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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单向选择
12
待那位男子漫步走到夏叙身旁，夏叙就立刻介绍道，“他就是颜于杰。刚好今天有机会让你们提前熟悉一下。”
“我们以前就认识了，”颜于杰微微昂头，较有兴趣地打量着顾瑞，轻笑道，“对吧，顾少爷。”
“哦？这样就更好了。”听到颜于杰的话后，夏叙的脸上蓦地多了一抹喜悦之色，继续说道，“若你们这对搭档已过了磨合期，那拍摄时间就直接缩短了，我还真是选对了人……”
“搭档？”顾瑞并没有领情，漠然打断了夏叙的话语，傲慢地开口道，“夏导，我可没说要和他合作。”
夏叙怔住，心中有些疑惑，正试图质问顾瑞不愿意合作的原因时，身旁就突然走来了一名侍者，倾身与他耳语了几句。耳语完，夏叙蓦地就转身离去，离开前留下了一句，“我有事要处理，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再过来。”
三人看着夏叙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他留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难题。
颜于杰抿了抿唇，首先打破了沉默，“话说，当初知道你会接这个剧时，我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别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顾瑞冷哼了一声。
颜于杰到顾瑞身侧，双手握在背后，身体微微前倾，“至少我知道，这部戏会涉及到同性之间的接吻与激情。”他故意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提醒般，“这些，你以前不是都不玩的吗？”
“我是一个演员，”顾瑞面色冷峻，很是敷衍地回答道，“单纯被故事吸引。”
“那你干嘛害怕和我合作？”颜于杰反问了一句，然后恍然大悟般，坏笑着说，“放心，我会规矩的。”
闻言，顾瑞仿佛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蓦地咧嘴笑开，“害怕？这还轮不到我吧。你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位置吧，千万别和严南孝一样。”
颜于杰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叶晨身上，“你的意思是，他会来竞争安佳易这个角色？”
叶晨静默地看着他们，并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更没有去思考怎样赢得一个角色。他的心思完全停留在顾瑞和颜于杰的谈话上——他对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内容，有种不能估量的在意。
怪不得顾瑞知道颜于杰的GAY身份，原来是因为他们早就认识了，但为何他总觉得顾瑞和颜于杰之间，不只认识而已呢？而且，那个影片会有吻戏和床戏，那他们俩真的会实打实地演出来？
叶晨将脸别到一旁。
哎，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把剧本内容完整地演出来，本来就是基本的演员职责，可为什么只要他一想到，顾瑞会和颜于杰待在一张床上，他心中就莫名其妙地生出些疙瘩，然后觉得格外的不爽呢？
顾瑞察觉到叶晨又出了神，于是立刻将他头的方向转了回来，面对着自己，然后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
叶晨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
“你是新人吗？”颜于杰走到叶晨跟前，眼角缓缓勾成一道极致细长的弧度，“以前没听说过你。”
叶晨摇头，“不是。”
“他会是出演安佳易的最佳人选。”顾瑞在一旁骄傲地介绍道，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可这却蓦地使得叶晨有些惭愧：安佳易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到底和他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他真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了，不然自己真对不住顾瑞的信任了。
看着顾瑞如此提拔这个名不见今传的新人，颜于杰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你和顾瑞一个公司的？”他继续询问着叶晨。
叶晨继续摇头，“我还在读书。”
“哪个电影学院？”
“呃，”叶晨顿了顿，觉得自己不好去埋没颜于杰的期待，“U大法学院。”
“……”果然，颜于杰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法学院？他是在开玩笑吗？颜于杰侧目看着顾瑞，希望顾瑞能给他一个答案。不过在顾瑞意味深长的笑意中，颜于杰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当三人再次默然相视时，夏导又走了回来，他手上拿着三份资料，将其中两份分别递给了顾瑞和颜于杰，“这是明天试镜的安排。你们首先要试拍一个激情镜头，就是剧本里的第四十二幕……”
“一来就这场戏？”叶晨在一旁惊讶地插话道。他并不在意夏导是否把他看在眼里，而是在意这开场的激情戏。
“对啊，只要过了这关，其他都不是个问题。”夏导顺口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将自己的计划向俩人详细地叙说，“为了让明天的试镜状态良好，你们今晚……”
叶晨旁听着，只觉得这个事实简直难以接受。
于是他瞠目结舌地指顾瑞，“你确定要和他……”
只是说着说着，叶晨就说不下去了。
哎，他是白痴吗？这可是演员的基本职业操守，他怎么忘了。但他真的很想阻止，想阻止他们俩人的合作，想阻止他们俩躺在一张床上……
“夏导，请给我一个试镜机会。”这句话唐突地从叶晨口中冒了出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口误。
只可惜放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
一时间，站在他身旁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到了他身上——顾瑞对着他满意地笑了笑；颜于杰则将双手挽在胸前，皱着眉，上下打量着他；而夏叙用一种可以将他看穿的目光，直直地盯进他清亮的眼睛，没有说话。
“那好吧。”夏叙考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跨步到叶晨身前，将自己手上资料递给了他，“明天试镜的时候，你就和顾瑞一起来吧。”
“……”当叶晨将资料接到自己手中时，才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首先，他没看过剧本，这就意味着，他今晚必须像啃书本一样，熬夜将剧本啃完。
这个剧本，经他掂量，刚好和他那本《变态心理学》一样厚。
其次，从来没有演过戏，也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他，拿什么资本去试镜？
这个问题，太需要他好好考虑了。
最最重要的是，明天他，他要和顾瑞试戏？
这个玩笑，开大了。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夏叙巡视了一下三人，总结道，“剩下的注意事项，与行程安排你们都在这本资料上找到。那还有什么问题吗？”见没人提出问题后，夏叙就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离开了。
“期待你明天的演出。”颜于杰对着顾瑞悠然一笑，然后瞄了瞄那个正在发呆的叶晨，“还有你，蛋糕代言君，希望明天的你，别像现在这样没有底气。”说完，颜于杰也扬着他那妖冶的笑容，走向了别处。
没有底气？这句话直接刺激了叶晨的好胜心，不知觉地握紧了自己手里的资料册。既然他已经自告奋勇地为自己圈来一挑战，抱怨也只是无能为力的东西，那他好好将剧本研究一下，明天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顾瑞，”叶晨叫了一声顾瑞名字，总觉得有些东西难以启齿，“那场戏……呃……这个……恩……”叶晨的头越埋越低，声音也越发的低沉下去，“我们还不熟。”
“我们还不熟”，即使这五个字叶晨说得很快，但顾瑞还是听清了，脸上的悠然神色立刻消失殆尽。他沉默了很久后，才漠然地开口说道，“放心吧，只是简短的试戏罢了。”这句话，他说得不带一丝情感，一抹清冷之色明显的刻在了他的眉宇间。
“哦，”叶晨点点头，不明白顾瑞怎么突然就严肃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我把剧本放在家里，一直都还没看。”
“那我陪你。”顾瑞自然而然地接话道，仿佛他们俩一起离开是再常理不过的事。
“不用了。今天我都害你来迟了，要是再害你早退的话，我会觉得十分愧疚。”叶晨说完便转身离开，当然最后还是由顾瑞为他安排了一位司机，将他送了回去。
叶晨坐在车上，现已是夜晚，细细回想这一天，没干什么事，却还是觉得身心疲惫得很。真的，身与心都倦了。他本来还想在酒会上找寻点新鲜事物，以其来唤回点活力，结果却是又为自己捞了一个任务。
他摸出手机，按了一条短信：「林扇，明天帮我请个病假吧」
很快地，他便得到了回复：「烧还没好吗？」
「烧是不烧了，但很累，想休息。」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就拿着我的那些医药单，住院单去请假吧」
「你现在在家里吗？我过来陪你？」
「不用了，让我一个人安静地睡会儿」睡？他今天是奢望不到的了。
「恩，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_^」林扇似乎是想安慰他似的，特意在最末尾打了个笑脸，而叶晨的心情的确也随之好了不少。
「谢谢」
回复完这条短信，叶晨抬头就发现车已开到了闹市区，于是赶忙叫司机停车，他还想吃点东西。他走到KFC，点了个新奥尔良烤鸡腿堡，几下吃完后，便准备从闹市区漫步回去，最多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可以到家。只是，在途经一家音像店时，他的脚步却不知觉地停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电影海报一小会儿，然后跨步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站在门口的女服务员礼貌地向他问好。
其实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一直是想多多了解顾瑞一下的，他明白他是被那种愿望驱使走入的音像店，“请问，顾瑞主演的影片是放在哪个架上的？”叶晨询问道。
“你看那个液晶电视的下方，” 女服务员为他指了指中间最显眼的一个位置，“影片热销架。”然后她转过头看着叶晨，语调温柔地介绍道，“最上面的那排都是他主演的影片。”
“谢谢。”叶晨道完谢后，便走了过去。将放在最上排的六张影片都各拿了一张下来，然后直接到前台付款。
虽然顾瑞只出道了四年，拍了六部影片，却早已是大红大紫，从电影新人奖，到影帝拿了个遍。很多人都说他是因为家世的雄厚背景，才使得他从出道开始，所拍的影片就都是和名导演合作的大制作，这种捧法，就算他只是个“花瓶”，也会红。而这次，顾瑞之所以会接拍一部小制作的小众电影，《骄傲》，也就是为了摆脱那些所谓的“背景论”吧。
叶晨提着装有六张DVD的购物带，走回家，并没有急于去观看，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研究剧本。
他叹了口气，拿起出他放在桌上的剧本，开始一页一页地翻读起来。
顾瑞给他的是剧本的原件，上面留有顾瑞画得花花绿绿的粗线条，以及一些旁批。一看到顾瑞写得一笔一画、方方正正的字，叶晨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人长得那么倜傥，可字却写得像个小孩子，不是说字如其人吗？呵呵，那他还真不像。
叶晨的记忆力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他细细品读着剧本内容，在记忆的同时，也在思索剧情的走势，并从中读出些许困惑。并且越往后看，他的困惑就越发浮现、越发加深，直到他再也不能平静的读下去，有些慌张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顾瑞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顾瑞打电话，而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喂，顾瑞，请问一下，‘骄傲’的编剧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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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