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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刘煜佳如同一条滑入阴影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马厩深处。空气中弥漫着干草、马匹和皮革混合的气味。她的目标很明确——那匹名为“追云”的雪白小马驹,它正安静地待在单独的隔栏里,吃着上好的草料。
心跳如擂鼓,混合着扭曲的快意和一丝恐惧。她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很好,驯马师和杂役们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场上那几位尊贵的主子身上。
她飞快地从袖中掏出那个小小的油纸包,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打开纸包,里面是少量灰绿色的粉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略带甜腻的草木气息——醉马草。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试图将粉末抖进“追云”的饮水槽。
就在粉末即将落入水中的刹那——
“你在干什么?!”
一声清冷的厉喝如同惊雷在身后炸响!
刘煜佳吓得魂飞魄散,手猛地一抖,大半粉末洒在了水槽边缘!她惊惶回头,只见萧月不知何时竟站在马厩入口处,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死死盯着她和她手中残留的粉末!
萧月本是带着秦桑回来休息片刻,顺便给“追云”添点精料。没想到竟撞见这鬼祟的一幕!她身为将门之女,对马匹的异常状态和可疑药物有着本能的警惕。刘煜佳手中那粉末的气味和颜色,让她瞬间联想到军中禁用的某些烈性草药!
刘煜佳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想将手中残留的粉末藏起,但已经晚了!萧月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啊!”刘煜佳痛呼出声,残留的粉末也散落在地。
“这是什么?!”萧月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边的动静立刻惊动了不远处正陪着秦桑喂小马的楚星河和楚满。
“怎么回事?”楚星河立刻将秦桑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马厩方向。
“有人使坏?”楚满眼神一厉,瞬间拔腿冲了过去。
楚风清也注意到了异样,他原本在稍远处与马场管事说话,此刻身影一晃,已如清风般掠至马厩门口,正好看到萧月死死扣着刘煜佳的手腕,地上散落着可疑的灰绿色粉末,以及水槽边缘沾染的痕迹。
他的目光扫过那粉末,再看向刘煜佳惊恐怨毒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温润如玉的眸底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二皇兄!这贱人想害母妃的马!”楚满冲进来,指着刘煜佳怒吼,眼睛都气红了。
“风清,她手中是‘醉马草’!她想下在‘追云’的水里!”萧月快速说道,语气带着后怕的愤怒。若非她及时撞破,后果不堪设想!
楚风清没有立刻说话,他缓缓走到水槽边,修长的手指沾了一点边缘的粉末,凑近鼻尖。那略带甜腻的草木气息,印证了萧月的话。他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仿佛淬了寒冰。
“刘、煜、佳。”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刘煜佳被他看得浑身发抖,仿佛被毒蛇盯上,所有的狡辩和怨恨都被冻结在喉咙里。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庆王爷,那温润的表象下,竟是如此骇人的冰冷与杀气!
“不…不是我…是误会……”她徒劳地挣扎,语无伦次。
“误会?”楚风清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人赃并获,你当本王是瞎子?”他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目光转向闻讯赶来的马场管事和侍卫,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拿下!搜身!彻查她如何得到此物!马厩所有人员,即刻控制!”
“是!”侍卫如狼似虎般扑上来,将瘫软在地的刘煜佳死死按住。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皇宫。
御书房内,楚时寒正批阅奏折,听完暗卫首领的急报,手中的朱笔“咔嚓”一声被生生折断!猩红的朱砂溅落在明黄的奏章上,如同点点血痕。
他猛地站起身,玄色的龙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的恐怖威压让整个御书房如同冰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暴怒与后怕。
“刘、煜、佳!”森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很好!敢把主意打到母妃头上!”
“传旨!”楚时寒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无上威严,“将军府表小姐刘煜佳,心怀叵测,意图谋害……”他顿了一下,终究顾及秦桑身份不能暴露。“意图谋害皇室贵胄!罪证确凿,罪不容诛!即刻打入天牢,严刑审讯!凡涉事人等,无论身份,一律彻查!将军府治下不严,萧振霆(萧月之父)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月!”
这道旨意,冷酷无情,彰显着帝王的无上权威。刘煜佳的下场已然注定。将军府也受到了牵连,但罚俸和闭门思过已是楚时寒看在萧月及时救场和萧振霆忠心的份上网开一面。
当楚风清抱着受到惊吓、小脸有些发白的秦桑回到庆王府时,楚时寒竟已亲自等在府中。
“母妃!”看到秦桑被楚风清抱进来,楚时寒立刻迎上前,素来冷峻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心疼。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秦桑从楚风清怀里接过来,像抱着易碎的珍宝。
“时寒……”秦桑感受到大儿子怀抱的温暖和微微的颤抖,小脑袋依赖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刚才马厩里紧张的气氛和萧月的厉喝确实吓到她了,虽然她还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有人想害她的小马“追云”,而“追云”是载着她的。
“不怕了,母妃,没事了。”楚时寒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他笨拙地学着哄孩子的样子,轻轻拍着秦桑的后背,“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他眼底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但看向秦桑的目光却充满了疼惜。
楚风清站在一旁,看着皇兄抱着母妃低声安抚的样子,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放松下来。他看向随后跟进来的萧月,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和后怕。“萧姑娘,今日多亏有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萧月摇摇头,英气的脸上也带着余悸:“王爷言重了,保护桑桑,是我该做的。”她看向被楚时寒护在怀里的秦桑,眼中满是怜爱和庆幸。
楚星河和楚满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安慰着秦桑:
“母妃别怕!那个坏女人被皇兄关进天牢了!她死定了!”
“对!我们都在呢!谁敢害母妃,我们揍扁他!”
“母妃,星河给你做甜甜的杏仁酪吃好不好?”
被儿子们温暖的关切和稚气的保护宣言包围着,秦桑心中的那点惊惶很快被驱散了。她抬起小脸,看着儿子们担忧紧张的脸庞,还有旁边萧月关切的眼神,忽然觉得无比安心。她伸出小胳膊,努力地想抱住楚时寒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桑桑不怕!有你们在,桑桑什么都不怕!”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瞬间熨帖了在场所有人紧绷的心。楚时寒冷硬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下来,楚风清眼底的寒意被暖意取代,楚满和楚星河也咧嘴笑了。
楚时寒抱着秦桑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目光扫过楚风清和萧月,沉声道:“此事虽暂时了结,但‘玉掌凝露’的源头尚未查明,隐患仍在。母妃身边,必须加派人手,万不可再有任何疏漏。”
楚风清郑重点头:“皇兄放心,臣弟明白。王府内外,必如铁桶一般。”
萧月也立刻道:“陛下,王爷,若信得过臣女,臣女愿常来陪伴桑桑。”这不仅是为了亲近楚风清,更是发自内心地想保护这个让她怜爱的小女孩。
楚时寒看着萧月真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自家二弟并未反对,微微颔首:“准。萧姑娘有心了。”
危机暂时解除,阴霾被温暖的亲情和守护的承诺驱散。秦桑在楚时寒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儿子们和萧月轻声细语的安慰,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安全感,眼皮渐渐沉重。这一天经历了兴奋、惊吓再到安心,小小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在绝对安全的港湾里,沉沉睡去。
楚时寒低头看着母妃恬静的睡颜,感受着怀中那轻得不可思议的重量,眼神深邃而坚定。无论是阴谋诡计,还是魑魅魍魉,胆敢伤他母妃分毫,他必让其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这江山万里,都不及怀中之人安然无恙。
楚风清和萧月的目光也落在秦桑身上,守护的决心,在彼此心中无声地交汇、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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