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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大半夜的乘坐飞机赶到医院，奔波劳碌，结果换来了左屿的冷眼相对，对于这样的事情，沈洲早就见怪不怪的。
他出门的时候，正遇到站在外面一脸同情的林助理，沈洲立刻收起了自己随意散漫的模样，低着头，一副受尽委屈泫然欲泣，但依旧十分坚定的舔狗人设。
“沈先生，左总不是这个意思。”病房的隔音效果不算很好，作为一个C级的Alpha，他的听力是非常好的，左屿说的那些话他听得一字不差，别说是眼前这个一心一意为了左屿几乎豁出命的人，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他低声道：“抱歉沈先生，昨晚麻烦您过来一趟，还让您……”
不等林助理说完，沈洲便苦笑了一声：“这个跟你没关系，你只是告诉我你应该说的，不然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住院的事情，我会更加担心。”
“会担心吗？”系统在沈洲的脑海里提出了灵魂疑问。
“会。”沈洲回答道：“最后几天了，他撑住了。”
完成任务之后，左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就算是死在沈洲面前，沈洲都能无动于衷。
七年……七年算什么，在沈洲眼里，什么都不算。
“青山项目那边我还得回去一趟，他就交给你了。”沈洲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告诉我，我会立刻过来的。”
林助理犹豫着点了点头，看着沈洲消瘦的背影，再次为沈洲感到惋惜。
沈洲走后，林助理推门进去就看到左屿正在休息，他低声道：“左总，沈先生已经走了。”
“嗯。”左屿声音平静道：“你很同情他吗？”
林助理心头一紧，不敢回答，就听到左屿继续道：“以后我的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告诉他。”
“好的，左总。”林助理有些疑惑，但不敢多问，现在的左屿对待沈洲的态度，就像是他们刚刚结婚那会儿，可是这都七年了，左屿对沈洲不说有多好，至少没有这么冷淡。
不然他也不会在星环集团董事会上为沈洲力排众议，甚至亲自担保。
“之前说他要的Alpha，已经找到人了吗？”左屿问道。
“已经安排了，还需要两天就可以到达了。”林助理说道：“是一个A级的Alpha，也是军校生，叫做江焕。”
“A级Alpha。”这个级别的Alpha非常稀少，他转过头看着林助理，片刻后才道：“把他的资料给我，顺便，让许应再来一趟。”
他有些怀疑这次并不是食物中毒，毕竟在饭桌上，他只是喝了些酒，然而这点就对于他的酒量而言，连开胃酒都算不上，根本不至于酒精中毒。
医生倒是怀疑是菌菇中毒，但桌子上没有一个菌菇的菜。
等林助理出去了，左屿便立刻用光脑查询“基因崩溃综合症后期会出现幻觉吗？”
光脑显示“不确定。”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得这个病的太少了，所以没有一个准确答案，心中暗自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又用光脑搜索着：“人临死之前，会出现幻觉吗？”
光脑显示“会，俗称回光返照。”
左屿重重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他刚来这里就进了医院，不知道是因为超A级的Alpha太罕见，还是他长得太好看，又或者他的病症太过奇怪，总而言之，医院的医护人员每次来病房查探情况的时候，都忍不住看他两眼。
左屿唇角下压地偏开了头，不愿意面对昨晚的自己。
林助理立刻心领神会地封锁了消息，绝不把这个有损形象的消息外泄出去，保住了自己老板的脸面。
作为一个有形象包袱的总裁，左屿非常不能接受自己昨晚的形象。
沈洲回到A市之后，陈峥连忙来看望他，确定他没有事情，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膛道：“吓死我了，你知道昨晚不少人中毒了，听说是用来炖汤的机器设备出现了问题，里面的汤羹没熟。”
“我没事。”沈洲累了一天，从昨天到现在几乎都没睡一个安稳觉，看上去有些疲惫，他声音温和道：“陈哥，你没事吧？我看你昨天也喝了不少。”
昨天陈峥喝到不省人事，直接趴桌子上，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没事我没事……我听说你把账给结了？干什么啊！我请你吃饭！你怎么可以反过来把账给结了呢！”陈峥一脸严肃道：“这不行！这绝对不行！我把钱还给你！”
“别了啊，不用的。”沈洲性子温和，他道：“之前我才来的时候，陈哥照顾我不少，我……”
陈峥性子急躁一些，不等沈洲说完，就立刻道：“你这人，这样吧！你付了钱，我再给你钱显得生疏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带你去吃完饭，然后泡温泉，你这身子骨得多多养生啊！”
沈洲倒是还想拒绝，但陈峥却容不得他拒绝，当着面立刻约了包厢，随后拍了拍沈洲的肩膀：“跟我就别客气了，你叫我一声哥，这顿饭哥还是请得起的。”
以往他们两个不怎么接触，沈洲性格虽然温和，但是孤僻，大部分人都叫他“沈先生”，陈峥也跟着叫他“沈先生”，但经过昨天一晚上，陈峥对沈洲的好感是蹭蹭往上涨。
这样一个长得极其漂亮，又很厉害，而且性格温和的Omega，谁不喜欢呢？谁都无法拒绝吧？
但一想到沈洲一心一意跟着左屿，左屿对沈洲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不在意，陈峥就觉得大为可惜！
沈洲推脱不掉陈峥的好意，只得同意了。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最近都是晴天，沈洲才松了口气，早些年为了左屿挡枪，身上落下了许多毛病，一到阴雨天气就会疼的厉害。
他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身体却总是会有些乏力，这样无力的感觉让他像是回到了以前重病时期，勾起了他心中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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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正在下雨，从左屿出院开始，就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左屿径自在酒店套房的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总觉得腿有些酸软。
“都已经没有幻觉了，应该没事了。”左屿自言自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腿上，片刻后才低声道：“真的是回光返照了吗？”
虽然之前医生就提醒过他，基因崩溃综合症后期身体素质下降得会很快，但真的面对这一天时，左屿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他颇有些不甘心。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左屿顿了顿之后才道：“进来吧。”
来者正是许应，许医生看着左屿，啧啧两声道：“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又憔悴了很多？”
按理说，以超A级Alpha的身体素质，不至于身体颓败的这么快。
“我出现了幻觉。”左屿深深看了眼许应，他道：“这是什么情况？和我的病有关系吗？”
“幻觉？”许应先是一愣，随后脸色顿时变了，他眉头紧蹙：“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出现了什么幻觉？”
“昨晚。”左屿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腰后，他的浑身都酸软无力，骨子里都透着疼痛感：“至于出现什么幻觉，你就不用知道了……但是确确实实出现了幻觉。”
“可能是食物中毒吗？”许应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我昨天几乎没吃东西，喝了点酒而已。”左屿换了个姿势，他的手压着膝盖，撑着身子，这样似乎好受了一些。
“如果这样的话……”许应的神情终于严肃了起来，他看着左屿，眼底有些不忍，见他这副神情，左屿便猜出了大概，他身子略微后靠，神情平静，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道：“大概还有几个月？”
“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了。”虽然许应平时也会和左屿开玩笑，但真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法笑出来了，起身道：“我去请我老师来一趟，他之前对基因崩溃综合症有点研究。”
“不用了。”左屿看着许应：“只剩三个月，你我都知道，三个月是没有奇迹的。”
他不是个理想主义者，虽然并不想承认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左屿想要逃避也没有办法。
“这件事需要告诉沈洲吗？他是你的伴侣，应该享有知情权。”许应有些同情地看着面前这位身患绝症的Alpha，但也无能为力。
“不用。”左屿垂下眸子，他沉思了许久后才道：“去找一位律师。”
“好，是公司的法务吗？”许应问道。
“不，是我私人问题。”左屿微微抿唇，他道：“要擅长处理离婚协议的，我要这个律师专业很强，守口如瓶。”
许应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看着左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很意外吗？”左屿的手不动声色地捏着自己的膝盖，骨头里仿佛有无数蚂蚁啃咬，浑身都蔓延着疼痛，他的目光落在了许应的身上：“我要跟沈洲离婚，你很意外吗？”
许应微微抿唇，他道：“找一位擅长处理离婚案件的律师，是吗？”
“嗯。”左屿的声音平静，他揉了揉眉心，声音略显疲惫道：“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如果传出去了，你知道我会找谁的。”
“你就会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许应叹了口气：“你选择这个时候和沈洲离婚……可不像是你的脾性，命都快没了，倒是还记得这件事。”
“他跟我在一起七年，他的性格，你和我都清楚。”谁都知道沈洲爱左屿爱得连命都能不要，要是左屿死了，沈洲估计也不会独活。
许应沉默了下来：“离婚了，你死了，他就能过得好吗？”
“不知道。”左屿声音有些低沉：“但总比让他眼睁睁看着我死要好得多，把他逼走，让他死心，等以后哪天知道了我的死讯，说不定还会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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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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