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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周末的时间随着比赛落幕很快过去了。
乐南槐百无聊赖坐在课桌上转着笔,余光瞥到傅烟寻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立时坐正了身子。
傅烟寻觉察到他的目光循着视线看了过来,然后两人视线触及相遇。
乐南槐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瞪了回去,看到傅烟寻脸上一瞬惊愕的神色,不由得心情大好,虽然这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胜利。
他拿出两门科目的课本,猜测这节的音乐课最后会上成数学课还是英语课。
然而直到上课铃响,过去了许久,也没一个老师来,学委只得跑去办公室询问。
过了一会儿,学委回来了,面无表情站到了讲台上:“老班说,这节课…没有老师来占课,所以上音乐课!”
说到后面,语气里早已不见开始那股沮丧。
教室里,同学们原本是一脸“猜中了开头,也猜中了结局”的无所谓,听到这个消息,反倒有些懵了,反应了几秒,稍时才爆发出一阵兴奋地喝彩。
音乐老师戚光眠后脚跟着学委进了教室,他听到同学们的呼喊,调侃道:“一瞬间,以为自己出道了。”
台下的同学们立马接梗捧场。
“为你痴,为你狂!眠眠放心飞,我们永相随。”
“眠眠的腿,不是腿,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眠眠,你不是人!九天仙男下凡尘!”
“……”
“行了,别贫了,再贫这节课就过去了,作为本学期的第二节音乐课,很有可能成为最后一课,所以少年们珍惜吧!”
音乐教学注重系统性以及连续性,一学期只有双周有课,还被各科老师占去了大半,所以戚光眠也没想着一节课能讲什么内容,干脆照着一节课的时间给他们放了一部差不多时长的音乐剧。
放完音乐剧,距离下课还有一会儿,戚光眠从教室后面走到讲台上,正了正声色:
“同学们,给你们放音乐剧可不是让你们看个寂寞,这不正好赶上我们学校搞百年校庆吗。”
“校长说百年校庆必须给他搞得有排场,有逼格,所以让艺术组的老师们组织排一个与艺术有关的节目升华一下,校长还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节目有水平,有深度,好看就行,所以我们老师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排音乐剧。”
“班上有喜欢唱歌或者有什么艺术特长的同学都可以来报名参加,当然,也可以向老师推荐别的同学。
“老师,我!”
随着戚光眠话音刚落,林冬云立刻举起了手。
“哈哈,这位同学还真是积极,大家也可以像这位同学一样现场报名,麻烦班长记录一下名单。”
“这位同学,你比较偏向演唱还是演奏呢?”
“不是,老师,我想推荐槐…乐南槐同学,他拉小提琴拉的贼…特别好,而且还长得非常帅。”
莫名被cue到的乐南槐脸上起了一阵臊热,而林冬云刚一说完,四周立时响起一阵夹带着乐南槐名字的喊声,倒像是他已经出道了一般。
“所以在场哪位同学是乐南槐?”
乐南槐顶着班上众人的视线站了起来。
“老师,小提琴我就是拉的响而已……”
“不必多说。”
乐南槐看到戚光眠同他做摆手停止的动作,声音渐弱,最后停了下来。
“乐同学,甭管你会不会拉小提琴还是五音不全,你站在那里,节目好不好看这一点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那可不是吗,我们槐哥老帅了。”
林冬云画风蜜汁像他请来的托,乐南槐抚了抚额,又叹了一口气,坐下了。
“那我还是选择拉琴吧。”
像个花瓶一样杵在舞台上什么都不做光站着,也太傻了。
“很好,那么这节课就到此结束了,还有意愿参加的同学们可以去艺术部报名,好了,下课。”
乐南槐双臂前伸,脑袋趴在桌上,目光看到戚老师出教室走远了,他直起身,呼了口浊气,右手猛地在桌上一拍,然后起身,边活动着手腕边朝着林冬云的座位走去。
永远在作死边缘试探的林冬云,这么多年没被谁揍死全赖于他面对【高危】情景的警觉性跟老鼠躲猫一样灵敏。
林冬云正跟后桌说八卦说的起劲,余光瞥到脸上写着“和善”俩大字的乐南槐走了过来,整个人立时像解了压力的皮筋一样,弹了起来,然后飞远了。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和路圆他们班上的一个Alpha约了比赛扳手腕,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比好了,槐哥回见啊。”
话音刚落,人便溜得没影了。
乐南槐站在离林冬云的座位一步之遥的位置,看着林冬云像一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教室外面,意念追出去,捉住人意念胖揍了一顿。
他止步,转身回自己的座位,然而就在路过傅烟寻的座位时,他的视线与傅烟寻的视线不经意间又交缠到了一起。
乐南槐微微抬眼,看到傅烟寻的面庞越长越A,不由得有些歆羡,然而一想到他写的那几次字数过于通货膨胀的检讨,以及莫名有了肌肉记忆的手腕,他对傅烟寻所有正面的情绪感观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他再次和傅烟寻对上目光,在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十分凶恶地瞪了一眼,然后以光速别开视线,哼着小调回了座位。
虽然他很快别开了目光,但是在那一刹那,他还是捕捉到了傅烟寻脸上一瞬而逝的惊愕,不由得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带恶人!
与此同时,傅烟寻内心os: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看我了!
*
临近高三,音乐课只是可有可无的调剂。
音乐课过后便是串着串连着上的数学、英语、化学,然后是物理课。
这一场下来,脑细胞伤亡惨重,连带着精神也逃不过春困夏乏秋盹冬眠的生物法则,变得非常无精打采。
但是如果说有谁能逃得过春困夏乏秋盹冬眠的法则,那么一定是他们的各科老师,如果要从所有老师里面选一个佼佼者出来,那么一定是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姓魏,单名一个纬,一张国字脸加一副黑框眼镜,配上他那能压过喇叭声的大嗓门,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精神小伙的气质。
魏老师最喜欢在上课前抽问问题,美其曰名为调动大家上课的情绪,然而他问的没有章法,有的问题不用翻书就能回答,有的问题做物理竞赛的压轴题都绰绰有余,最关键是回答不上来问题,就得抄写语文书上必背的文言文以及古诗词,还一抄就是十遍起步!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班上做语文试卷,甚少有在背诵上面失分的。
今天这节物理课,毫无意外,也是以抽问开场。
魏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然后转过身来在教室里面逡巡视线,寻找目标。
一般来说,每人在一节课上最多只会被抽到一次,所以问到比较简单的问题时,大家都非常积极。
魏老师在教室里面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摆手舞动幅度最大的林冬云身上。
“林冬云,你来解一下这个问题。”
乐南槐倒也没像众人一样举手去抢着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黑板上写的题,直觉得这道题没有大家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凝神提笔解了解,霎时送了一口气,这道题里面确实设有一个小陷阱,但是只要注意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抬眼却看到,于黑板前解题的林冬云似一只二哈狂摇着尾巴朝着歧路飞奔而去。
“是我高估了林冬云的智商。”
乐南槐扶额,然后特别明显且做作地咳了一声,这一声虽然引得魏老师怀疑看了过来,但是林冬云在黑板上疾写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乐南槐的手还保持着扶额的姿势,他透过指缝看到林冬云停了片刻,似是检查了一遍,然后继续朝着错误的方向策马狂奔。
乐南槐:“……”
小朋友我有很多问号!
最后的结果是林冬云跳进小陷阱里面将自己埋了个严严实实,直到魏老师粗略讲了一遍,他才幡然醒悟,可惜为时晚矣。
乐南槐抬眼看到林冬云似斗败的公鸡一般,满脸写着生无可恋,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翻个白眼。
“二哈不值得。”
魏老师第二道题写了道物理竞赛题的预备役,然后看也不看,直接点了乐南槐的名字,虽然也没多少人举手。
所幸是道预备役级别的题,乐南槐非常流畅地解出了这道题,然后收获了众人崇拜的眼神以及魏老师一个莫名意味深长的眼神。
魏老师可能起了兴致,转头叭叭叭在黑板上又写了一道题。
如果说第二道题是竞赛预备役,那么第三道题就是物理竞赛压轴题的预备役。
这次举手的人就更少了。
乐南槐大喇喇坐在座位上,本着被抽过了不会再被抽到的底气,眼神流转在众人之间,心想下一个该提名谁呢?
他视线落到傅烟寻身上时,瞬间有了提名人选。
“魏老师,我推荐傅烟寻来做这道题。”
“魏老师,我也推荐傅烟寻来完成这道题。”
“魏老师…”
随着乐南槐提议,本着槐哥指谁我打谁的林冬云及其他的一众拥趸也跟着瞎提议,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人想“祸水东引。”
最后,傅烟寻以超高的提名率成为了解题人选。
乐南槐看着傅烟寻上了讲台,然后站在黑板前一筹莫展的模样,有一瞬得逞的快感,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只有智商上的碾压才是永远的。
他不再关注傅烟寻,凝神思考解题,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了眉目,遂开始提笔演算,余光却瞥到傅烟寻从讲台上下来了,第一反应是傅烟寻不会做放弃了,然而听到周围同学的惊诧声,觉得有些奇怪。
乐南槐抬头去看,发现傅烟寻只写了步骤,魏老师立在黑板面前检查。
他将傅烟寻写的步骤誊写了下来,理顺了思路之后瞬时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碾压了。
他一时之间有点丧气,丢开笔,身体向后靠着椅背,等老师讲题。
*
傅烟寻解了题下来,视线下意识地追寻着乐南槐的方向,后者却一点儿没察觉,他其实知道乐南槐推他出来解题本意是想看他出糗,少年脸上半点也没遮掩的意外以及失望也印证了这一点。
但他其实还…蛮开心的,他以为自那天他装不会打架,被乐南槐发现之后,乐南槐会将他永远拉黑,没想到却成了少年的“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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