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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台北
漫天彩带纷纷扬扬,迷蒙的干冰中身着白T的几个少年朝各面的粉丝鞠躬挥手,飘洒的白色纸带像场飞雪,莹洁得让人动容,岑风月身边的妹子边唱I Need U边哭出声。
一切归于沉寂,将外放的情绪回收。
人流向体育馆外扩散。
走出大门时,风月回头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场馆,除了攒动的人头外再无其他。她割舍最后一丝留恋,大步朝外跨去。掉头时,牛仔裤兜里的手机恰巧开始嗡嗡作响。
她接起电话,嘈杂的背景音中,男人用缓慢懒散的调子说:“我又看见你了。”
声音像喝醉似的,微醺的酒意穿过听筒,风月脑子变得晕晕乎乎,只能听着对面的话,到达某一个停车场,坐上某一架电梯,来到某一间休息室。
目的地是闵允其怀里。
闵允其似乎等了她很久,这种悠长的时间感不像是演唱会的几个小时,或是没能见面的几个周。
风月被紧紧拢在闵允其怀里,心中长长地发出一声喟叹,仿佛她从前没能说出口的话,终于在八年后的今天,在这个人温凉的怀中,得到应答。
恋爱是让人元气满满的东西,两个疲惫得不行的人,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都充电完毕。
他们趁着夜色的遮掩,偷偷摸摸又正大光明地在台北街头牵手闲逛。
这个点行人不多,满眼都是霓虹彩灯的七彩招牌,他们吹着风谈天说地。
风月牵着闵允其的手,一会儿走远,远到两人的手臂都伸直;一会儿走近,近到情侣T恤袖口磕磕碰碰。
闵允其开口说她幼稚,用温柔得溺死人的语气,假装要甩开手的样子。
风月连忙停下来来回回的动作,蹭到闵允其身边十指相扣抱紧他的手臂撒娇,说什么也不放开。
两人漫无目的地沿着盲道散步,平平淡淡地感受情侣基础款的幸福。
风月偏要踩在凸起的路缘石上小跳着走,口罩也挡不住“咯咯咯”的笑意。
暖黄的路灯与夜色同样柔情,一抬头就能从五彩斑斓中捕捉到皎白的月亮。
夜晚的飞车党大胆又狂妄,在无人的道路上,速度飙到最大值。机车发动机轰轰作响,上一秒还在路口,下一秒已经快飞驰到身侧。
风月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她在空中转过半圈,恍恍惚惚地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淡淡的香水味在夜风里涤荡过后,和闵允其本身的香味混合,心动的味道窜入风月的鼻腔。
他身上有独特的味道,只有喜欢他的人才能闻到。
“你干嘛,口罩扎我脖子了。”闵允其想推开她的头。
“在亲你嘛!”风月没好气地嘟嘟囔囔,掂着的脚放下来,嘟着嘴不想说话。
“哦……”刚才还一脸嫌弃的人顿了顿,看她似乎有些沮丧,矮身把白皙的脖颈伸到她口罩底下,歪头摆出一个方便下嘴的姿势。
“啃吧。”
“啃什么啃啊,你是鸭脖吗?!”
走到101大楼底下时离观光结束还有半小时,恰好能赶上最后一波入场,同乘电梯的人不多,几乎都是两两成对的情侣。
闵允其靠着电梯壁,风月侧身贴在他手臂上,像一只小小的乖巧的猫。
“你听说过那个关于101大楼的说法吗。”她凑到闵允其耳边,双手合成小喇叭状说悄悄话。
闵允其偏头去听,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以防一米六多的平底鞋小矮子踮脚时摔倒。
“听说晚上在101大楼楼顶牵手接吻的情侣就会在一起很久。”
“很久是多久?”
“呀,那是重点吗?!!”
“哦。”闵允其不怀好意地挑眉笑笑,酥酥的低声从风月耳廓传导到大脑皮层,刺激着神经中枢:“想接吻,嗯?”
风月把羞红的脸埋到闵允其脖子里。
在台北最高的建筑顶层接吻。
闵允其的唇瓣很凉,在风月轻轻地贴合离开下,没多久就被摩挲出暖暖的温度。
起初闵允其没有太多动作,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绕风月后背的长发,在给足女友发挥空间,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有些想退后时,他才手一紧把人抱住。
风月有一刹那手足无措,没被牵着的柔软的右手攀上闵允其肩膀,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睫毛颤个不停。
闵允其只是亲她,含住上唇或下唇,明明单手把她抱得紧紧的,嘴上的动作却温情至极,像对待稀世珍宝。
风月决定这辈子都不告诉闵允其这个说法是自己在电梯里现编的。
台北不是个很大的地方,两人也早做好一夜不睡的准备。
随意溜达着就走到灯火辉煌的夜市口。
此刻正是人多的时候,喧哗人声和食物香气扑面而来,整个夜市上空升腾着热烘烘的人间味道,风月鼻子开路,闻着香味就往夜市里冲。
闵允其在身后勾住她的后领,风月顿时就像只背人拎到半空的可怜小狗,只能无力地划拉四肢,却没法前进分毫。
“别拉着我!让我去!让我去!!”
“11号回归?”
“内。”小狗蔫儿了,手和脚都摆不动。
“那你不——”闵允其看见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呼噜了一把她那头被夜风吹乱的长发,改口说:“不能吃太多,想吃的就尝一口,剩下的我帮你吃完。”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
“欧巴撒浪嘿!”
“比心。”大拇指和食指搓成心形。
“比大心。”两手合成心形。
“比大大心。”双手环到头顶。
闵允其看她笑得眉眼弯弯,泪痣似乎都在闪闪发光,也好心情地任由风月拉着自己挤进热闹的人群。
风月跟他说普通话也有很多类型,像是首尔话里掺杂方言口音,她是重庆人,所以会说很搞笑的□□,小时候看很多偶像剧,也会讲台湾腔。
是有很多语气词的腔调,在口腔里包得软软糯糯,她说出来带着十足的娇俏味道。
闵允其听她用这样的声音问价点菜,心里不着边际地想象她用这样的声音冲自己撒娇的样子。
夜里十点,即使对黑白颠倒的明星来说都确实不是个该吃饭的时间。
风月虽然馋,但也担心闵允其肠胃不适,三条街走下来,两人手上不过才拿了几十块钱的东西。
吃什么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今晚的主人公是身边的人才对。
第二天返程,闵允其和风月刻意买了不同的航班。
回韩国的行程没有向外透露,闵允其难得地在两万英尺高空上睡了个好觉,躺在云层之间,飘飘然落不到实地。
梦里笼罩着一片黑色的薄雾,似有若无的欢呼、虚无缥缈的絮语和迷意乱情的酒色,一切在梦境中就像隔了一层毛玻璃,让人探寻不着捉摸不清。
太阳透过窗照亮闵允其的眼罩,视网膜隐约感受到天光,他脚踩到搭建的露天台子上,稍一抬头,就能看见远方的83塔,尖细的塔尖在并不耀眼的光下晃出重影。
眨眼间他就身处塔顶,整个大邱收入眼底,灰白砖红的建筑群在梦里反倒格外清晰,远山黛色逐渐变淡,最遥远的那几座只能看到清墨色的影子。
他的胃抵在栏杆上,向外探出大半个身子,拼了命想看得更远。
闵允其瞪大眼睛,看得专注,不慎双手打滑重心前移,整个人倒栽着翻下塔。
听不清的低声絮语在耳畔掠过,呼呼的风声割伤脸颊。
但他并不怕,伸手在空中晃了晃,什么也没抓住。
下坠并无实感,持续时间也不长,梦中世界迷离虚幻,再回神时他已经轻轻地落到地上,像具尸体一动不动,也感受不到与地面撞击的疼痛。
东城路是全城最繁华的大街,此刻却空无一人,只有闵允其独自趴在地面。
有猫一样轻悄的脚步声传来,从闵允其正对着的大楼门后走出来一个小姑娘。
她留短发,穿观音中学的校服套装,脸和身子都圆乎乎的,皮肤过分地白,像闵允其小时候堆在广场中心的雪人。
小姑娘五官模模糊糊,两盏眼睛反倒明亮无比,一路畅通无阻地望进闵允其心里。
她站在两米外,定定地看了闵允其很久,然后慢慢地退入浓重的黑暗里。
雪人只能存活在夜里,日出已至,顷刻瓦解。
闵允其不认得她,但并不愿意她离开。
他起身去追,用力时,四肢却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想挣脱这股莫名的封印,挣得满头大汗,急促地喘息着。
直到被朴智旻叫醒。
梦里的闵允其与现实中的闵允其仿佛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他们被迫从同一具身体中剥离开。闵允其很确信自己认识风月,她是自己最初的听众,她是自己在大邱最忠实的粉丝,她在毕业那一年送了自己一只男戒。
可他又不确信自己是否记得风月,因为他记忆中只有那双黑且亮的眼睛,就连那只意义深远的戒指也无迹可寻。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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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去看了《蜘蛛侠》——
我永远喜欢Tony Stark!妮妮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7.3开始日更!
(其实应该是7.2就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