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依山尽

作者:言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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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阳夜宴众议新政


      郡主看到华皓乾驾着马车停下,她一溜烟跑过来:“华哥……”一个哥字还没说完就见华皓乾掀开帘子,笑吟吟扶着一个女孩,那抹黄色刺伤了郡主的眼啊。
      郑玉问:“华皓乾她是谁呀!”
      华皓乾答:“她是我的……红颜知己,呵呵。”
      群主心想,还真有这么个青梅竹马?她将陆伽衣上下打量一番。对陆伽衣说:“你现在不是他的家属,不能参加皇宫夜宴。”
      华皓乾说:“群主提醒得是,伽衣,那我们只好回去了。”
      群主狐疑问:“华小将军你不是在糊弄我吧?这位大姐她看你的眼神很平淡,不像是喜欢你。”
      陆伽衣心窝一颤,大姐……呵呵,群主也是性情中人,说话很直接嘛。没想到群主目光如炬,一下就被看出端倪。
      群主接着质问陆伽衣:“我问你,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欺骗他?”
      华皓乾作不开心状,眉头一皱说:“群主不要主观臆断,我们也没想参加夜宴,伽衣,你体弱多病经不得风吹,咱们回去。”话罢转身要离去。
      群主神伤说:“我本来只是随便问问,华小将军太当真了。反正我过了不久就去辽国啦!我的丈夫可是辽国皇帝,可威风呢!还有皇兄特地邀请学堂众人赴宴,也是为我践行。宁然然都被邀请了,你要抗旨吗?”
      华皓乾倒觉得自己故弄玄虚,有点小人之态。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陆伽衣及时接话:“皓乾,官家的话不能当儿戏,你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吧。我回天方府等你。”心想,你才体弱多病!姐姐我好得很。

      马车离去片刻,宁然然王威平和成清衣小跑而来。
      王威平见群主不开心,便想让她开心下,说:“群主你知道吗?刚刚宁然然在街上被黎居余欺负,你猜怎么了?”
      宁然然不自在地扯着自己衣角,她不太想这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这件事。
      郡主把注意力转移到宁然然身上,王威平继续说:“就在宁然然伤心哭泣的时候,风元楼的湘荷出现安慰她,湘荷可是咱们京师第一多才多艺的大美人呀!”
      群主见宁然然局促不安的样子,内心没来由烦躁:“我看宁然然挺喜欢惹事生非。”
      华皓乾催促道:“走了,群主。”他的目光在宁然然身上驻留片刻,阻止了这场讨论。
      宁然然对皇家这种奢靡的风气感到不适应,虽然官家提倡节俭,可这排场却一点也不小。
      汴京学堂的王侯公子们戴着官家御赐的缯綵茱菊,也就是用上好丝绸捆扎的假茱萸和假菊花,象征着他们高贵的身份。
      郡主拉着华皓乾一起玩赶茱萸灯的游戏,不亦说乎。华皓乾又不能拒绝,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追着飞得不高的茱萸灯去了。
      宁然然见对面楼上有人凭栏望月,与学堂众人的闹腾比起来那个身影显得格外落寞。她便过去想看看此人了。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宁然然听到这首词,不由得拍手叫好。“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诗莫不是旧作?”
      集贤殿学士晏殊听到宁然然的疑问,便转过身来,宁然然看着这位衣着贵气而眉宇之间却颇有愁绪的老爷爷,觉得自己惊扰了他。
      晏殊问:“小姑娘你怎知这是旧作?”宁然然尴尬答道:“昨夜西风凋碧树,我猜应是晚秋之景,此词应是您一夜无眠,晨起登高有感而发。”
      晏殊欣慰道:“你猜得不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能懂老夫词意一二。”
      宁然然笑吟到:““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
      晏殊手拍栏杆,颇有感慨。他在官场中摸爬滚打,身心俱疲。
      就在十来天前,官家召群臣商议改革之法。
      晏殊和范仲淹穿过层层城门终于来到大庆殿外,他们发现副宰相参知政事王宰正、枢密院枢密副使狄青、三司长官等文武官员皆在殿外等候,
      晏殊告诉范仲淹:“希文兄,你近两年戍守边疆可知吕宰相上年风眩病倒。陛下还让他数日一至中书,裁决军国大事。”
      范仲淹不满地看着王宰正,对晏殊心平气和说:“吕宰相忧国忧民,而副相,一言难尽。”
      富弼却对晏殊说:“近年来西北农民大量逃亡,民间草寇勾结,兵变多发,我们准备联合上表革新吏法。”晏殊如鲠在喉,他并不想参与。
      大庆殿内,官家早朝,百官叩首。
      官家倒也没说话,而是让宦官蓝继宗宣读一道圣旨:“敕王宰正:具悉。事不久任,难以仰成;故罢其参知政事,以龙图阁学士任之。
      经略安抚招讨使范仲淹、韩琦为副相。欧阳修、蔡襄、王素、余靖同为谏官。晋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学士、兼枢密使晏殊撰修李宸妃墓志。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十五日。”
      宣读语落,百官哗然,原来皇帝这是在调动官职啊。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皇帝的做法。
      范仲淹说了自己的改革意见后,晏殊感到大事不妙。他其实不赞同元气大伤的改革。
      最近大名府的动荡让华昭忙得焦头烂额,他赶来汴京上朝连儿子都没去见一面。
      华昭说:“皇上,穹明少年时跟随太祖太宗南征北战,见太祖精兵横扫西北,气势如虹。而至如今天下太平,文盛武衰,军不定帅。夏辽常犯,今军中士兵,虽有保家卫国之志,却无克敌制胜之能。提升军队实力刻不容缓!”
      邓忠邓侍郎是王宰正的心腹,他见王宰正被罢职,忍不住站出来说:“皇上,恕臣斗胆,唯有文治方能武昌,如今内忧尚未解决,范大人和华大人的想法未免粗暴野蛮。以德服人才长久,以武不可使人心屈服。王参知为文臣,处理中书门下大小事宜,鞠躬尽瘁。如今皇上委武将范大人韩大人为副相,岂不是让各国笑话我们又回到了蛮人时代?”
      富弼义正言辞反驳:“范将军的政治才能与军事才能以及他在文学上的造诣,非常人能及,委其副相,乃是造福于民,何以见得野蛮?”
      皇上似乎内心早已洞察一切,但他并不会责怪大臣的争论。而是待这几位吵完后,心平气和说到:“爱卿莫争,朕这么做自有道理,退朝。”
      范仲淹和富弼提出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等十项以整顿吏治为中心的改革主张。同意的不同意的大臣也纷纷上疏言事。但因晏殊不肯加入革新派也不肯加入守旧派,现在他两面为难。朝中好事大臣说晏殊只能养几个歌姬写几首词,不关心国事。
      而官家看了奏章之后想着还是得私下和他们商量下。他想就利用重阳夜宴将革新派和守旧党分开,分别试探。
      此刻晏殊的确是落寞的,重阳夜宴,他却坐如针毡,便独自登楼一解愁思。他见宁然然和一群孩子一块追茱萸灯去了,便也下楼去转悠转悠了。

      “皇宫的正殿就是这儿,大庆殿——举行大典的地方。从大庆殿南边穿过门楼数座,就是是中央政府办公机关。”瑶光密探阿瑶正在月光下看湘荷给的皇宫地图。阿瑶继续思考:“集英殿内主要是大宋革新派,大庆殿内是大宋守旧派,而曹皇后家族则在升平楼。大宋皇帝将重阳夜宴和封后夜宴一并进行,甚是节俭。”
      皇宫内的殿宇并不很多,后宫的规制也不很大。阿瑶很快就将皇宫摸熟了,天赐良机。
      清歌笑语,喧闹嘈杂,殿前侍卫也没注意到政事堂内有人在翻找奏折。阿瑶奉西夏国君李元昊之命,将北宋新政的详细内容带回去。
      应该没错了,只见一本奏章封面上写着:群臣谏,政法改革。阿瑶窃喜尚未来得及翻开,一粒白珠击中她的手腕。为了不惊动政事堂外的殿前侍卫,她忍住疼痛一声不发。
      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白布衣男子,宽袍广袖。抬头便见轮廓极美的颌骨,再看是星眉冷目泛柔光。此人遗世独立之风让阿瑶也暗自称赞。
      白墨生在阿瑶打量他的那瞬间将奏章一扫入手,短短片刻浏览便牢记在心。阿瑶想绝不能让他拿走,便去夺。
      二人赤手空拳数回合,阿瑶渐处下风。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步法如飘渺孤鸿,掌法混淆阴阳。出手之快,躲避之速,阿瑶的\'八月飞雪\'近身搏击术处处被克制。
      白墨生也欣赏这个蒙面女子的谨小慎微。她虽武功不敌自己,却不争强好胜,时刻都在提防弄出声音。
      阿瑶一心要夺奏章,不料身体失衡,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白墨生为了避免引来殿前侍卫,便接住了她。
      北宋京师精兵,以枢密院下的禁军为翘楚。而殿前侍卫,则是禁军中的翘楚。白墨生估计今夜皇宫内的殿前侍卫数量不少于百人,若是引来殿前侍卫中的弓军,恐怕就麻烦了。
      阿瑶借机余光扫过奏章,她心生一计。既然此人也惧怕引起外面殿前侍卫的注意,那好!
      白墨生没料到蒙面女子故意将桌上的奏章一推而下。白墨生手脚并用接住放好的片刻,阿瑶便将奏章内容详实刻在了脑海里。
      白墨生见蒙面女子拉着从屋顶垂下的绳子离去,也没带走奏章。便料到她同自己一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
      白墨生使用乘风诀掠过窗户外顺手关上窗户。殿前侍卫在窗户侧面感到有风,就在他们反应过来看窗户时,白墨生早已不见人影了。乘风诀练到极致,便能在人反应过来前像风一样无迹可寻。

      一路上陆伽衣乐得合不拢嘴。秦飞浪带她来改善伙食了。三桑岛鱼虾稻米天天就是这么几种寡淡之味,在山雨小院少主哥哥也还是吃这些。她之前不喜买吃食,只因大祭司说过酒肉烂肠肚,她便信了。
      “原来牛肉可以这样吃,少主哥哥还说什么五味令人口爽故不可念想。现在看来不对,辣的肉太好吃了。”陆伽衣又换回了她对襟窄衫,在小摊里灵活地穿梭。
      陆伽衣见满街男人纷纷插戴红色的茱萸和金色的菊花,她停下脚步对到头上戴着红茱萸的小贩说:“这位大哥,你头上的红果子甚是好看啊。可是茱萸?”
      小贩说:“是啊,姑娘。茱萸一般是三月开花,七月结果,到了重阳节果实已经完全成熟,红红紫紫,珠圆玉润,煞是好看。但凡男子都会在这天戴上一枝,讨个吉利。你可需要一枝赠给身边的相公?”
      陆伽衣想秦飞浪带自己出来吃了这么多好吃的,那就送他一枝茱萸讨个吉利呗!
      秦飞浪时不屑于头上插朵花的,但陆伽衣盛情难却,他只好弯下身子拧着眉,陆伽衣将茱萸插在他头上这件事让他很是嫌弃。陆伽衣颇为满意夸到:“不错,这红红的茱萸果子让你看起来喜庆多了。”
      说秦飞浪喜庆真是震伤了他五脏六腑。他也买了个香囊,摘了几枚茱萸果放进去作为回礼送给陆伽衣。他说:“什么叫喜庆?算了随便你好了。”
      陆伽衣问:“这是?”
      秦飞浪答:“戴上这个香囊,也讨个吉利。”
      陆伽衣感激道:“太感谢了,看在你请我吃这么多好吃的份上,以后就和华皓乾一样叫你秦大哥吧!”
      秦飞浪颇有心得传授:“你是还没吃过好吃的,告诉你,真正的美味佳肴都隐藏在无名的陋巷山野。”
      陆伽衣抱着秦飞浪给她买的果子酥糖,嘴巴一直没停过。
      秦飞浪叹道:“你这样倒像被饿了十天八天。”
      陆伽衣说:“哈,是的是的。你说有个美景在哪呢?”
      秦飞浪拽起陆伽衣大步走去说:“跟着我去就知道啦!”

      阿瑶想着赶紧回去将新政内容默写下来,在屋顶上便走得快了些。
      白墨生像等她很久似的,问:“西夏从大宋这得到的岁赠银绢可是嫌少了?”
      阿瑶手心一凉,他是谁?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瑶冷问:“你是谁?”
      白墨生缕了缕乱发,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记住了奏章内容。”
      阿瑶运气握剑:“你想怎样?”
      白墨生感到肃杀之气,也冷下眉眼说:“我要你写不出,说不出。”
      二人打了起来,白墨生并非仁慈的圣人,他不能让有害三桑岛的事发生。西夏得势,联辽攻宋,三桑岛迟早会被找到。

      屋顶上刀光剑影,集英殿内欧阳修、富弼、韩琦和范仲淹正在和官家说新政之事。
      富弼道:“陛下,农民起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富者土地千顷任其荒,穷者斗米之地无处得。自此以往,只忧转炽,若不早为提备,事未可知。”
      官家道:“朕遂欲更天下弊事,可吕宰相坚决反对改革吏法,朕也很为难。”
      范仲淹说:“陛下你近年来不曾离过汴京,可知汴京城外日渐萧条?城内歌舞升平太平盛世,城外百姓苦于徭役,三餐不饱。更不用说边境戍守贫弱,兵多无良将。庆历二年契丹族不顾澶渊之盟,聚兵幽燕,声言南下,遣使求关南之地。宋岁增银、绢各十万匹、两才解决。大宋每年的岁赠一是增加国内负担,二是以肉养狼。待到西北狼吃饱壮大,陛下还指望他们能守信不犯我大宋么?”
      官家说:“我看了你们联合上表的陈条十事,这些弊处我知晓。我何尝不是日夜忧心,辗转难眠。但改革动摇百官根本,朕恐之极。但朕保证,一定会采取措施。”
      欧阳修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他说:“重阳佳节,陛下仍心系天下,我们做臣子的定鞠躬尽瘁。”
      官家起驾去大庆殿内询问三司中书省众官对于改革之事的意见。
      富弼低声问韩琦:“穹明怎么没来,他这个大名安抚使可真忙。上次上完朝让他来我家喝酒都没时间。”
      韩琦答:“穹明兄的确太忙,自从去年大名被定为西京陪都后,四面八方的势力就盯上了穹明兄。他是武将出身,与士大夫们格格不入。这次他上书提出削减禁军,强化边疆西北军被士大夫联合举报说成拥兵自重,引起官家注意。他便一心追查大名府内私印银票的地下钱庄头目去了。”
      富弼又问欧阳修:“永叔啊,希文兄说穹明爱子华皓乾在你的学堂学习,他可知此事?”
      欧阳修放下筷子说:“皓乾他尚不知,穹明将军将他留在学堂时,特意叮嘱我不要将此事告知皓乾。”
      范仲淹注意到到外面一群少年追着茱萸灯跑,那不是温仪郡主和我家纯佑么?
      他笑说:“孩子们意气风发,咱们倒是老气横秋咯。”
      韩琦安慰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暮色沉沉,曙光就不远了。”
      集英殿内众人,都是新政派互相信任之人。他们举杯共饮,一同期待脱胎换骨的曙光。
      “陛下,恩荫制是大宋百官的根基啊,范仲淹他们这是要将大宋连根拔起!”丁谓听完官家说同意新政派的意见后气得直拍胸脯。
      王宰正被贬官,心里也郁闷。他道:“陛下,那日朝堂上你为何不说同意,非要在同乐的夜宴上谈论国事。”
      李大人踢了他一脚,心想这老伙计不被贬官才怪,怎么跟官家说话呢。要不是官家宅心仁厚,你的脑袋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官家耐心解释道:“朕问完你们的意见,便去皇后那。”
      成大人说:“陛下,若减徭役,均公田,咱们大宋的百万雄军都得喝西北风啊。一时没有良将,骤减禁军数量就会出现良将吗?”
      官家被问得头疼,他说:“可是不改革,就一定没有。”
      李大人说:“请陛下三思,范仲淹和富弼口口声声说改革是为了长治久安,可他们提出的‘陈条十事’是否导致宋王朝的衰落,谁能定论?”
      官家摇摇头说:“你们说新政不行,可你们也看到当下的弊病了。你们又拿不出比新政更好的对策。”
      丁谓哑口无言,官家看来是要推行新政啊。
      王宰正心直口快说:“陛下忘了卧病在榻的吕宰相吗?他再三嘱咐我等一定要劝住陛下,不要贸然变法。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与其折腾,不如顺其自然。”
      官家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被人一而再再而□□驳质疑,他一声不吭面色不悦拂袖而去。吓得守旧派个个一身冷汗。
      官家一腔郁闷无处说,这也不是那也不对。你们都有理,我这个一国之主倒白受气。

      路过亲蚕宫时,他看见群主拿到了茱萸灯,学堂的孩子们脸上的笑容让他失了神。
      他年幼时登基为帝,先后垂帘听政左右江山。他堂堂国主,不得不唯命是从。虽然朝会上百官跪拜,虽然后宫里美人三千,可他从未感受过普通人最质朴的感情。他不敢说这世上有人是真正在乎他这个人,而不是臣服于至高无上的权力。
      内侍王守忠见官家久立不语,便提醒:“陛下,曹皇后那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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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重阳夜宴众议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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