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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の夜
『今も目を閉じて
あなたの背中を見つけるけど
追えば消えるのはなぜ
触れたい今すぐに』
『就算闭上了双眼
仿佛依旧注视着你的背影
但为何一追上又稍纵即逝
我想触碰你就在此时此刻』
■ 1997 年 10 月 28 日 ■
「附属图书馆二楼的A区第四行，最里面的一排书架，一到夜晚那些书便会自动变换位置，并且会传来抽泣的声音」
「……」
「晚上10点以后经过松前纪念馆时会遇到没有脸的长发白衣女子」
「……」
「望星学塾四楼最尽头的那间教室，晚上会传来恐怖的笑声」
「……」
「三保研修馆在修建的时候出过事故死了很多工人，每到晚上便会传出恐怖的呻吟声」
「……」
「还有附属病院……」
「等等！」
在高田真一还在对着手里的那张纸滔滔不绝的念着的某个时刻。
我终于……忍不住的打断了他。
「等等……高田君……你说的地方不会就是……」
「恩，是东海大学」
「……」
该说什么好呢。
对于这些……有够狗血的灵异传说。
高田真一……这孩子，竟然会对这些东西有兴趣。
……还真是……匪夷所思啊。
「呃……高田君，你说的是……东京的本部那边吧……」
「不，我说的就是湘南分部这边」
「……」
……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有听过呢。
再怎么说……我也在那里读了近两年书啊。
而且……彰也好，凉子也好，其他人也好。
……我和大家之间……从来就没有关于这种事件的话题。
「神崎老师不知道？」
「……唔，是的」
「诶……」
他竟露出一副类似于『鄙夷』的表情
「……那现在，总算知道了吧」
「呃……」
「等下我们去吃饭，然后坐电车过去」
「哈？」
「请点头，神崎老师」
「……」
……当我白痴吗？
尽管心里是极不情愿的。
但还是……
还是……
「就当是，吃掉我的便当的补偿吧」
……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哦」
……。
…………。
………………。
从拥挤不堪的车厢内走出来。
我重重的喘了口气。
「呼……」
……之前那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仿佛还停留在鼻腔里。
「高田君……是从哪里听来这些事情的？」
便想通过说话，来驱使它们散去。
「哦，网上看到的」
他转过头来，淡淡的回答道。
琥珀色的瞳仁中，似乎闪过一丝不耐
「……你很不舒服吗？」
「诶？……恩」
我点点头
「虽然经常挤电车，但还是无法习惯」
「你竟然点头？」
他挑起眉毛，似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不应该一边说着『不，没事』，然后又一边露出一副有事的表情吗？」
「哈？」
我一怔
「呃……」
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高田君，你肥皂剧看太多了吧……」
「什么肥皂剧？我才不看那些」
他眉毛挑的更高了，随即……突然的笑起来
「……呵，只是以前交往的女孩子，都是那样的」
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吧。
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笑。
那感觉……怎么说呢。
明明是很孩子气的脸，语气却像大人似的。
「以前交往的女孩子啊」
我抿了抿干燥的唇，视线回到正前方。
……和高田真一交往的女生。
我想，应该是那种……外表很可爱，性格很开朗的女生吧。
然后女生一直是笑着的，并滔滔不绝的对他说着很多有趣的事情。
他则在一旁保持着一张自以为是的成熟表情，偶尔会露出温柔的笑容。
……之类的。
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了。
「神崎老师想吃什么？」
「诶？……哦，我随便」
「随便？……那去吃拉面」
「哦，好的」
「你请客好不好？」
「恩？没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
他年纪这么小……就说出『以前交往过的女孩子都……』这种话……
……到底交往过多少女生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你请客？真的没问题？」
「……恩」
我点点头，看他一眼
「怎么？」
「不，没什么」
他亦看着我，但又快速移开视线
「早知道我就说去吃『刺身』了」
「呃？」
我嘴角一抽，脱口而出
「吃『刺身』的话……就AA制」
「……」
感觉到他的肩膀重重的颤了一下
「……切，真小气」
我不是故意这么小气的……
只是因为我也是学生……哪来那么多钱请你吃高级料理……
「……等我领到工资，就请你吧」
「工资？」
他挑眉
「你说真的？」
「……恩」
除了点头我还能怎样。
虽然心里是那么的清楚……
……清楚自己来实习拿到的微薄薪水，估计……吃一顿就没了。
「那说定了，你可不要反悔」
「……不会的」
在不知不觉中。
他称呼我的时候，已经不用敬语了。
而是直接你来你去的……
「看不出来，你吃的蛮多」
「还好……高田君，似乎没什么食欲？」
「我又不是你」
他撇撇嘴
「吃太多会影响思维运转的」
「呃……」
这小子……
……太没大没小了。
「对了，你害怕吗？」
他突然问道。
「害怕什么？」
我抬起头。
「害怕我说的那些……灵异事件吗？」
他放下筷子
「我吃完了」
「不怕」
我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
「……没什么好怕的」
都是假的。流言而已。
我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
……尽管，自己以前遇到过……
遇到过所谓的『神』。
遇到过重置的『时空』。
遇到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我把它们……当成我的人生的碎片。
那些事情，之所以会发生，之所以会存在……
……是因为，因为我想努力活下去。
因为我憧憬着美好的事物。
因为，人本性的善良。
但是……高田君，你说的那些东西。
……它们似乎，一开始就被涂上了暗黑的色彩。
所以，我不信。
我不会信的。也不会害怕。
……。
…………。
………………。
「真的不怕吗？」
晚上8点，夜幕已然降临。
站在早已关闭的松前纪念馆门口的台阶上，高田真一转头朝我问道。
他蜜色的头发在昏黄灯光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朦胧。
仿佛要与周围的色泽融为一体。
「不怕」
我摇摇头
「……我现在只是在想，我们该怎么进去」
「唔……」
他愣了一下，抿了抿唇
「从窗户……翻进去吧」
「你确定？」
「呃……」
「跟我来吧」
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顿觉有些好笑，便真的笑了出来
「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以从后面的一道小门钻进去」
「钻？」
他目光里闪烁着惊讶
「呃……不会是……像狗那样……」
「那用『爬』好了」
我收回笑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
……。
…………。
………………。
松前纪念馆建在学校的西校区。
这里只有在举办大型纪念活动的时候才会有人。
所以说，平时这里就没什么人来。
再加上现在是晚上……
「原来可以直接走进来的」
手扶在一旁打开的小门上。
高田真一的面容完全笼罩在周遭的黑暗中。
身后的天空是一片冰冷的青蓝，上弦月的光也浅的如同薄雾。
「高田君有带电筒吧？」
「有的」
似乎是点了点头，他的轮廓动了动。
是从背包里摸出东西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一道光就朝着我的脸直直射过来。
「唔……」
下意识的用手去遮。
随即看清楚了，他手里拿着的小电筒。
那光顿时又从我脸上移开，移向了身侧的走廊。
一触即发似的……径直的通向尽头。
尽头……的墙面上。
「我说……」
就这么注视着那个方向，我有些无奈的开口
「……高田君你之前说的是晚上经过这边的门口会看到没有脸的长发白衣女子吧，可是我们进来到底是……」
「……我，我忘了」
「哈？」
听出了他声音里强烈的颤抖。
我便侧头看向他。
因为背着电筒的光。
所以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大概，是在害怕？
我又想到之前在那栋废弃公寓的门口……他突然抱住我说『吓死我了』的场景。
呃……难不成……他……
骨子里是那种越是害怕越想探索，但越是探索又越害怕的那种？
……这到底是什么性格。
「所以说，我们到底要不要走进去？」
我的手指向走廊的尽头。
墙面上霎时打上了被拉的很长很长的影子。
很长很长……我的手。
印在上面，看起来好像长颈龙的脖子。
「恩，进去吧」
似乎是强制性的，他压住了颤抖的语气。
声音里泛出冷冷的质感。
「我走前面」
一把从他手里拿过电筒。
我转头朝他笑了笑
「放心，这里除了我们两人，不会有其他人在的」
……。
…………。
………………。
「当然……不会有其他人在的」
走两步，他突然从身后……
……拽住我的左手手腕
「不是人……是鬼……」
「呃……」
我嘴角抽了抽
「……高田君，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但是神崎老师……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听到了啊」
「诶？你也听到了？」
「是啊」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听到我和你讲话的声音」
「……」
我想，饶不是高田真一在我身旁的话。
我也……一定会害怕的。
毕竟，身处这种被电筒的微光印衬的更加黑暗的环境中。
仿佛在一步步的靠近某种近乎扭曲的次元空间。
尤其是外面的风吹的窗户玻璃嘎嘎作响……所营造的氛围。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害怕的。
「阿嚏——」
但是是为了缓解内心不自觉泛起的紧张。
我突然打了个喷嚏。
「觉得冷吗」
高田真一的声音随即传来。
听语气……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了。
「是有点冷」
尽管他看不见，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沿着走廊走……很无聊啊……」
「唔……」
感觉到拽着我手腕的力度紧了紧。
「……抱歉，因为我小时候看到过……所以一直相信……」
「诶？」
我有些惊讶
「你看到过？看到过……鬼？」
「恩」
「……」
该说什么好呢。
我……
……于是，当我在心里组织着回应的语言的时候。
突然之间……被一旁的高田真一搂住肩膀。
「神……神崎老师……」
那是一种……深陷于恐惧之中的语气。
「我……我看到了……」
虽然音量很轻，很小。
「那个长发的……白衣女子……」
却令我……顿时之间，无法动弹。
■ 1997 年 10 月 28 日 神崎 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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