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无欲之爱

　　宠物塔。
　　意识回到身体的Riki突然醒来，面色不霁地锤了下桌子，Iason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他竟然还被吓得跑了回来，什么时候，自己变成纯情少年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竟然不知道，宠物塔的监控这么全面，连他“入睡”时的场景都会记录下来，以后还需要更小心些才是。
　　都是Iason那个偷窥狂魔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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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达利尔细心地为Riki准备了一顿营养均衡的早餐，又例行公事的为Riki测量了身体数据。
　　宠物们的健康管理也是家具职责的一部分。
　　除了必要的交谈，达利尔很少会和Riki说话，为Riki讲完“洗礼”的流程之后，达利尔就默默站在一边，不与Riki产生任何交流。
　　家具们即便曾经是男人，或者说男孩，但在他们成为家具时，就要时刻以真正家具的状态来要求自己。
　　并非人类，而是没有思想的、活的“家具”。
　　达利尔和Riki都来自于第九区“Ceres”，他们之间被同源这个因素联系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会有多亲密。
　　在Riki的印象里，达利尔一直是个标准的、尽责的家具，虽然偶然之下，知道家具们大多是来自贫民窟的少年，Riki对达利尔的感觉也仅仅是“啊，他也来自同样的地方啊”这种感叹。大概，也是因为，达利尔几乎从不在Riki面前展现出像人的一面吧。
　　只忠实地执行Iason的命令，不表现出任何情感，Riki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达利尔曾经为了让他逃跑，黑了Eos的门卫系统，最后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虽然，达利尔也是有出于私人的原因，但终究，是为了Riki。而因为Iason深知，如果让Riki知道，达利尔为了他做出这些事，恐怕Riki会为此感叹惋惜，而铭记一辈子，这是Iason无法容忍的。所以，对于Riki来说，那天的逃跑只是系统的一个意外，达利尔也只是一个曾经照顾他三年的家具，仅此而已。
　　“洗礼”的目的，除了让饲主们为自家宠物相看合适的配对对象，最主要的还是让宠物们彻底抛去羞耻和童贞，成为一个只知追求身体欢愉、毫不羞耻的合格宠物。
　　经受“洗礼”的雌性——宠物一般是科学院的处女，而雄性—少年中，尚未经历人事的，也会有一定的附加价值，在指定配对对象时也有一定的优势。
　　对于Riki来说，曾经经历过数次“洗礼”，又对派对中那些小手段知道得一清二楚，“洗礼”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Riki叹了口气，还是得去啊。不过，得想法子不喝那些加料的酒。
　　那种当众不受控制的发—情的经历，他不想再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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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达利尔为Riki换上黑色的“盛装”，说是盛装，也不过是遮住了重要部位，也没有什么贵重的装饰品。
　　纯然的黑色，不掺杂丝毫的杂乱色彩，反倒衬得Riki那双黑眸越发明亮。
　　不过，用Iason的话来说，大约就是贫民窟的杂种配不上绮丽的装饰。
　　Midas标准时间19:00.
　　Iason为Riki亲自戴上了皮质项圈，牵着Riki去到舞会的开设地点。
　　经过几次展示活动的宠物们，在经历了初露面舞会，也就是“洗礼”之后，才能正式成为精英们的宠物。因此，对于大部分宠物来说，初露面舞会无疑是他们向所有人宣称‘自己是荣耀的金发所属’的绝佳机会。
　　Riki因为是贫民窟来的杂种，也就不存在“纯种”们所经历的展示期，只不过，他也没想到，Iason会让他在第二天就参加“洗礼”。
　　原本，应该是要“调——教”几天的。
　　那些金发们，只有初露面舞会才会一个不落的出席，大概，是觉得舞会的“余兴节目”比起平时的sex party更为有趣吧。
　　看那些新人沉溺在快乐之中无法自拔，露出荒唐的、追寻快乐的丑态，以此获得消遣和愉悦，金发们是闲的无聊了还是BT了？
　　金发就是一群性冷淡，尽管功能相当完善，却不会有身体上的需求，即使Iason总是自己抱Riki，也不是因为他身体上需要，而是出于对Riki的渴望和占有yu望。
　　Iason一路牵着Riki到了舞会现场，摘下Riki项圈上的锁链后，才入座，和金发们一起鉴赏新晋的宠物。
　　新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入特制的鸟笼，在笼中展示着自己，饮用着侍者供应的酒水饮料，彼此交谈，放任快乐滋生。
　　Riki进入笼中后，根本不碰舞会提供的任何饮料，甚至小食，也只是浅尝辄止。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参加舞会到底做了什么，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光彩的记忆，而且，他对于药物一类的玩意儿，完全没有抗性，甚至会因为过敏而发生副作用。
　　出丑，有记忆中的那几次就够了。
　　金发们围着一张水晶制的茶几依次坐下，品尝着高级的美酒，欣赏宠物们的放纵和“丑态”。
　　在一众开始沉迷于抚慰自己的宠物中，Riki的存在变得尤其刺眼，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突然染上了擦不掉的黑点。
　　“啧，无聊……”Gideon·Lagat斜斜地倚在座位上，显然十分失望的模样。
　　自言自语的话却没有丝毫降低音量，成功引起了Eos的治理者Orphe·Zabi的不满。
　　“Gideon，你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Orphe，无意冒犯，Gideon大概是觉得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意外之喜’有些不满吧。”Aisha·Rozen笑着打圆场，意有所指地看了Iason一眼。
　　“意外之喜？你是指什么？”Iason看向Aisha。
　　Marcus·Jade轻笑了几声，”Iason，你突然之间弄来一直贫民窟的杂种做宠物，还不经训练地塞进这些新宠物之间，也不怕它损毁你的名誉吗？
　　Iason勾起唇角，抿了一口红酒，望向在笼中显得形单影只的Riki，“只是觉得有趣罢了，不经训练的杂种和科学院精心培育的宠物有多大的不同，我很好奇。”
　　Raoul飞快的瞥了眼Iason，又垂下眼眸，“区区Ceres的杂种，竟然能有如此强的戒心，Iason，这种情形，你不会觉得无趣吗？”
　　毕竟，看新人们丑态毕露也算是舞会的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但如果要将这种规矩诉诸于口，以此来要求Iason，就显得有些过于刻薄了。
　　Iason挑起一边的眉，看了隐含担忧的Laoul一眼，总之，是要调—教的，现在这样也着实无趣。
　　起身走近为新人特设的鸟笼，以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呼唤Riki。
　　“Riki，过来。”
　　Riki看了眼身边已经随意躺倒，互相帮助的宠物们，撇了撇嘴，从宠物们横陈的玉体中艰难地寻找落脚点，走到了鸟笼的边缘。
　　冷着一张脸默默看着Iason，用眼神无声质问，金发又搞什么幺蛾子。
　　Iason显然对Riki的听话十分满意，“Riki，你不去享受舞会的话，Orphe身为主办者，可是会十分尴尬的。”
　　又是和当初回笼时同样的套路吗？Riki心中冷笑。
　　“Iason，难道你要我和那些家伙一样喝加料的酒吗？”
　　“身为宠物，要有宠物的自觉，叫Riki，是吧？你这个样子，可是会有损Iason的声名的。”原本坐在座位上的Gideon抛下了脚边的宠物，也来到Riki面前，“而且，Iason，这样品质低劣又不听话的宠物，还是早点废弃的好，我可是为你着想。”
　　Gideon几句话就给Riki扣了顶损害Iason名誉的黑锅，其实，都是为了讽刺Iason找来这样卑贱的宠物，自降身价。
　　Riki瞪着窃笑的Gideon，“关于我的废弃问题，是Iason需要考虑的事，我想，即便你身为金发，也无权处理Iason所属的宠物吧。”
　　Riki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Gideon，你不是我的主人就别多管闲事。
　　“无礼之徒！”Gideon转向Iason，“这样对金发无礼的家伙，你还不打算惩罚他吗？”
　　Orphe也在一旁开口：“Iason，这种程度的放肆，确实需要管教，我认为，你也不想让我这个主办人难做吧。”
　　Iason蹙了蹙眉，传唤侍者又端来一杯酒，自然也是加料的，递给Riki，“作为惩罚，喝了它，这是命令。”
　　Riki不情不愿地接过酒杯，端在手上，久久不饮，直到金发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才抬头，对Iason说道：“Iason，不是我不喝，而是不能喝，我对这类型的药物有一定的过敏性，我可不想喝完了明天上吐下泻。”
　　Riki说的是实话，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对兴奋剂一类的药物反应过大。
　　只不过，似乎除了Iason之外的金发都不太相信，认为是Riki的狡辩。
　　“我想，你不需要担心，酒中添加的制剂已经投入使用很久了，还没有宠物出现过敏反应，不过，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加了药剂的。”Raoul站起来。
　　当然是尝过的，就算是第一次参加“洗礼”，Riki在十分口渴的情况下，大口地灌酒，也能喝出酒里苦涩的古怪味道，其他的宠物不知道是尝不出来还是习以为常，根本没觉得酒有什么不对。
　　“当然是闻出来的，那么苦涩的味道，根本不用尝。”Riki面不改色的说着谎。
　　金发们却神色各异起来，用于宠物初露面舞会的药剂“杰洛基那洁”是投入使用已久的兴奋剂，溶于酒后，是众所周知的无色无味，精英们敏锐的感官可以察觉出味道，但这类药剂对精英们无效，其实“杰洛基那洁”有着苦涩味道这件事，也只有研发生物药剂的相关人员知道。
　　据金发们所知，Ceres是个相当混乱的地区，各个方面的，里面的人，大多因长期使用劣质的迷幻剂，而对各类药物有着不小的抗药性。原本还在想，这个贫民窟来的杂种要多少药物才能产生反应。
　　Iason一时兴起，带回了一个卑贱肮脏的杂种回来，这在一成不变的Tanagura算是一个大新闻，金发们原本以为玩赏一段时间就要废弃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珍稀物种。
　　熟悉Iason的金发都知道，Iason在用人方面，确实有些……不拘一格，但最后，事实证明，Iason的眼光不错。
　　Raoul知道，这个宠物，大概真的是Iason一时兴起带回来的，只是不知道，稍加打磨后，会成为璞玉还是顽石。
　　不论金发们对Riki如今的观感如何，他现在是Iason的宠物。
　　Iason瞥见金发们用一种看见稀有生物的目光注视着Riki，有些微妙的不爽，虽然金发们对宠物的爱惜是有限的，但对于珍稀生物，却始终保有着一股研究热情，这股热情，也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
　　“我说过，这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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