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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把[这个]送给你的吧。”
啊……又是这个梦……
一直不断重复着的,她的梦境。
听不出性别的声音模糊不清,说出的话语像是信号不佳一般,破碎又带着奇特的杂音。
可是千桃却不可思议的可以清楚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这个]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送给她呢……?
“不用这么害怕,[这个]原本就是……要好好的使用哦。”
原本什么……?每次说到这个地方声音就会被刺耳的杂音掩盖住,今天也不例外。
“你是个好孩子,千桃。”
“你和……都是好孩子呢。”
————
“……唉?”
千桃睁开眼睛,一颗饱满的泪珠立刻从眼角滑落跌入灰色的绵长发丝中,湿漉漉的纤长睫毛下,金色的瞳孔一瞬间流露出了令人心悸的浓烈悲伤,下一瞬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千桃在黑暗中缓缓的坐起来,泪腺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大颗大颗圆滚滚的泪珠不断溢出,顺着脸颊在下颚处聚拢又破碎,千桃用力眨了眨眼睛却完全没有作用。
为什么……她明明很少哭的。
一片氤氲的黑暗中,娇小的少女皱着眉毛,淡色的嘴唇抿起,她顶着一头凌乱的灰色卷毛,表情十分严肃的……不断掉着眼泪。
思考了一会却仍然不知道哭泣的原因,千桃有些烦躁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纤细的手指按压了几下眼睛周围的穴位,总算是渐渐止住了眼泪。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处。
千桃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水痕,动作相当随意。
幼时的她曾查阅了大量关于眼球的专业资料,在治愈女郎的推荐下在有名的医学院里学习理论知识近乎一年的时间,期间配合着她自身的[个性]也进行过实践治疗,甚至以还很稚嫩的年龄破格取得了专业医师的执照。
被导师爱护有加的她却拒绝了医学院的挽留,而是进入到枯燥的研究室开始钻研针对干眼症患者的特效药剂,直到药剂完成一共花费了千桃整整两年的时间。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疗老师而已。
不过千桃从来都没有和相泽消太说过这些。
因为做到这种程度在千桃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的话,她的存在将会对老师没有任何意义吧。
千桃右手缓缓摩擦着左手的手套,面无表情的想着。
万幸她的学习能力还算不错,配合着她不成器的个性总算是做出了一些成绩。
不过之后被治愈女郎带过去治疗轰焦冻的眼睛却是千桃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个左眼缠着绷带的小小孩童面无表情的盯着她,露出的碧色眼睛中静静燃烧着阴鸷的火焰。
那种死寂的样子和没遇到老师之前的她十分相似。
所以不自觉的,她对那个孩子做了多余的事情。
千桃眨了眨眼睛,眼部周围柔嫩的皮肤被她刚才的擦拭动作刺激得有些发红,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显眼。
书桌上立着的表幽幽的发着蓝光,上面显示现在的时间才刚刚凌晨一点。
穿着轻薄睡裙的少女披散着一头蓬松的卷发,她像是能在黑暗中视物般,动作轻巧准确的找到书桌上的台灯开关,冰冷的黑暗立刻被一片暖黄色的光驱散。
书桌的架子上整齐的摆满了关于细胞医疗方面的专业书籍,数量众多,每本书都夹满了颜色各异的便利纸,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写满了标注。
千桃打开抽屉,里面摞满了各种手写笔记,从最初的笔划稚嫩到最近已经可以媲美印刷体的工整字迹度过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这些笔记除了治愈女郎千桃从来没有向外部公开过,即使是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千桃也没有特意提起过。
从抽屉中拿出一本封面上标注着[细胞组织012]的笔记,指尖摩擦着上面的字迹。
那个时候的她,如果没有老师和八木先生,一定活不到现在吧。
即使是那样不堪的她,老师和八木先生也没有舍弃她,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一定要保护他们。
无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手段。
少女的皮肤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呈现出玉一般的光感,眼睛半垂着,金色的瞳孔敛着冷冽的光,她面色凝重,动作有些迟疑却非常慎重。
从抽屉暗格中拿出的黑色笔记,厚重又破旧,表面有着被火焰烧过的痕迹,页边卷起泛黄。
千桃翻开笔记,上面用着凌乱的字迹写着的是千桃至始至终都在研究着的课题——
[All·For·One]。
————
凌晨一点。
昏黄暧昧的灯光笼罩着这间不算大的酒吧。
站立在吧台后的酒保动作娴熟的擦拭着透明的玻璃酒杯,原本应该是人类头颅的地方却被一团暗紫色的烟雾覆盖,两抹明黄的光辉似乎就是他的眼睛。
带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不断的在酒杯内灵活穿梭,最后晶莹剔透的一杯干马提尼调好后,被推倒一直在吧台前坐着的青年面前。
青年看起来有些瘦弱,黑色的长袖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十四只惨白的怪异手掌紧紧的握住他的身体,其中一只按在青年的脸上,从手掌的缝隙中只能依稀窥见青年嘴唇的颜色很淡,而且缺失水分干燥起皮。
“死柄木弔。”
角落中的显示器突然亮起,从那里传出了浑厚的男音叫着青年的名字。
一直摆弄着游戏机的死柄木弔顿了一下,然后晃晃悠悠走到显示器的面前。
“老师。”
“马上就是你在英雄面前的初次登场了,要加油哦。”
病恹恹的青年听到后,咧开嘴角,露起一个扭曲的笑容,浓厚的恶意就那样流淌出来。
“请放心交给我吧,老师。”
“那么,我期待着你的表现。”屏幕那边的声音似乎带着隐隐的笑意。
显示屏暗了下去,死柄木弔坐回到吧台前,浅灰色泛着细微苍蓝的过长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重新拿起游戏机,玩着最近流行的RPG游戏,手指灵活的操纵着他在游戏中的角色,没过多久就轻而易举的打败了boss取得了胜利。
青年放下游戏机,拿起高脚杯喝了一口干马提尼,冰凉的辛辣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胃部,口中瞬间像是被烧灼了起来,让死柄木忍不住兴奋的低声笑了起来。
一直保持安静的酒保亮黄色的眼睛闪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动作优雅擦拭着玻璃杯。
“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昏暗的酒吧内,唯有青年用嘶哑的声音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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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眼睛不舒服所以想去洗把脸的千桃在客厅遇到了半夜起来喝水的荼毘。
千桃:…………
荼毘:嗤 ,眼睛那么红 ,不会是做了噩梦被吓哭了吧。
千桃:……不是的。
荼毘:真丢脸,你果然还只是个小鬼嘛。
千桃:我只是干眼症发作了而已。
荼毘:什么嘛,明明就是哭——
千桃:明天来吃胡萝卜焗汤好了。
荼毘:哈?凭什么?
千桃:这是您咎由自取的哦:)。
荼毘:(▼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