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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马
至于余不才为何能懂玄学风水,还是托谢幼薇的福。
——
从前谢丞送谢幼薇去青云书院,谢幼薇最烦风水课那个夫子,所以没回都是余不才代替谢幼薇去受学,再掩人耳目说:我学好了回去一一讲解给我家小姐听。
反正回来谢幼薇是一次也没听余不才的转述。是以,两年多下来,谢幼薇没学会啥,余不才倒是受学不少。
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谢幼薇打算将余不才的浑身解数发挥到最大化。
所以她打算带着余不才去赌马场。
谢幼薇已经打听下来整个缘桥府城最不起眼的赌马场在东大街那块儿。
那个赌马场基本上没有贵人会去,因为去哪儿玩的都是地痞流氓或真正的亡命之徒一类人。
说白了,就是低端玩家的消遣所在。
站在赌马场门口,余不才想不通。
“不是说要去大户人家看风水嘛,怎么直接来这儿啊。”
谢幼薇嘴角微扯:“我想过了,信你不如信我自己。”
余不才掂量手里最后一碎银子,苦道:“咱们就剩这点钱了,都给您吧。”
谢幼薇拍拍余不才的肩:“别丧,你现在名正言顺成为我最后的底牌。开心吗?”
余不才:“其实不是很开心。”
‘啪——’余不才后脑门中招。
谢幼薇竖起一只手指:“我说了别丧。”
余不才拿出所有的情绪:“开心!”
走!
掀开黑黢黢的门帘,整个赌马场前门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
“二位,今天想玩点什么,牌九还是色子。今儿有大排场。”
谢幼薇直接将一两银子拍在台柜的手里:“费什么话,来你们赌马场,难道还玩儿别的?”
收了客人的看门钱,自然要做点引门人的分内事儿。
“得嘞,二位,您往里边请。”
余不才对此见惯不怪。
要说这种学初三教九流的地方,谢幼薇是行家。
从前在青云书院,谢幼薇出入可是比着高档得多的消遣所在。木牌蹴鞠,赌马赌钱,风花雪月的地方谢幼薇都会去。不管是商贾圈内的义卖,或是官贵场上的官卖,谢丞也会带谢幼薇去露个脸。
谢幼薇孤单的时候,就越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她又喜欢玩,自然不会拘着自己。
余不才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刚拐过楼脚,就有笑脸相迎的小子前来引路,边走边道:“我们场子最近新来几匹好货,在这儿,那绝对是快如闪电的‘汗血宝马’。二位,你们来对地方啦!”
“汗血宝马?”谢幼薇不由得笑笑:“您别吹牛了成吗。爷我花多少钱来玩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余不才:“就是,多大的场子装多大的宝,何必自吹呢。”
“唉唉,小的可不敢吹牛。”他故作神秘兮兮的靠近谢幼薇耳边,小声道:“这几匹马都是从白水县城拉过来的,都是留下来的战马!”最后半句话,他加重强调。
小子说完,脸上浮起有些许自信的笑容,瞅着谢幼薇脸色行事。
果然,谢幼薇和余不才闻言相视一眼。
余不才:“白水县是氓官的附属县城,临屯田军所在。即便是从战场上刷下来的战马不是重新收用,就是宰杀后埋葬。怎么能运到你们这种场子里来。”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小跟儿说到行内事,卖起关子:“嗨,总之二位要是选了小的所说的马,赢了,别忘分小的一点口水钱,小的就感恩戴德了。”
谢幼薇:“你怕是缝人便说。我可别上了你的当。”
小跟儿引他们来到马厩:“唉,两位客人,您们看,就是十二十五十八那几匹马,绝对的好马。你们下注必赢。”
余不才摆摆手:“行,你先下去,我们要看看。”
小跟儿临走前还不忘补加:“二位,小的绝对没有吹牛,你们就选那几批,铁定赢了。”
打发走他。余不才扯扯谢幼薇的衣袖,问:“薇姐,他看着油嘴滑舌的,可信吗?”
谢幼薇负手专心挑马,闻言道:“这种民间赌马场和官场上有暗箱操作,也不说绝无可能。再说。”
谢幼薇抓起一把干草往十五号的槽子里放,说:“你看这马蹄和马腿肌肉,就知道它受伤次数还有奔跑日程。”
“绝对不是豢马。”
“这么说,还真是战马来的。”余不才摇摇头,“这些胆子也够大的。”
在大俞,私养战马,是重罪要被砍头的。
谢幼薇拍拍手:“未可知,不过,肌肉发达的马不一定就快如闪电。”她点了点隔壁那匹同样高大的黑马。
“我想押它。”
“为啥?”
“看着顺眼。”
谢幼薇将十两银子拍在注柜上,取走票号。
两人没多余的钱要雅间观赛,只能挤楼下。周遭的人有乞丐,有游手好闲的懒汉,更有赌徒,总之,都是下层百姓中不务正业的那群人。
一个醉汉挤过来,看了一眼谢幼薇。余不才将谢幼薇不能护在身后。谁知醉汉嗤笑一声,骂骂咧咧:“你媳妇儿真他娘的丑。”
谢幼薇:“操……”
余不才:“操……”
醉汉走后,谢幼薇郁闷:老子的媒婆妆虽然不好看,但也不至于轮到一个酒疯子嘲笑的地步吧。真他妈丧!
余不才拍拍谢幼薇的后背:“不管,你在我心里永远最好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旁边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一屁股坐下来,眼睛盯着赛马场,黑乎乎的手往嘴里丢花生米。
“大叔,您又是哪位。”余不才斜着眼睛瞅他,“拜托,别瞎搭话。”
中年乞丐男笑了笑:“在下人称冯一刀,江湖赶马的。”脸一扭过来。
那手指长的刀疤赫然狰狞,险些没吓到谢幼薇。
谢幼薇移回视线。
冯一刀自来熟:“两位,今儿你们押的是谁的注,方便透露一点,让我也跟着沾个手气。不瞒你们说,我输了好几把,想今儿赢把钱去洗个澡。”
“不方便。”余不才直。也懒得和他废话,谁知冯一刀直接凑过来一个位置,坐在了谢幼薇身边。
余不才站起身将谢幼薇拉到自己另外一边,自己卡中间去。
冯一刀摆摆手:“嗨,小兄弟你放心,我对你那个丑媳妇儿没兴趣,我对你们手里的号牌有兴趣,拜托,给看看?”他一笑,露出两百大黄牙。
“滚。”谢幼薇和余不才异口同声。
这个刀疤男,如果不是脑子有病,那必定是扮猪吃老虎的角儿。
谢幼薇和余不才警惕的将怀里的东西都看得紧紧的,视线转向赛场上的情形。
冯一刀没皮没脸挖鼻孔,百无聊奈左看看,右瞅瞅。
两盏茶时间过去,新一轮的赌马赛事开始。马厮拿牵着马出场,顿然,四周都想起了起哄的声音。
冯一刀更是兴奋的直接站起来助威。
二十多匹马被悉数牵出场,整个赌马场的人皆兴奋起来。冯一刀指着那匹黑马,眼眶都睁大,拿着余不才的衣裳说:“看见没,我的马,又高又大,指定能赢。”
余不才使劲儿掰开他的手,愤懑道:“别拽我!”
“嘿,等着吧,等我赢了,分你们赏钱。”冯一刀从衣服兜子的最里角翻出不干净的花生米,塞到嘴巴里,一点一点嚼着。眼睛盯着赛马场,目不转睛。
余不才摇摇头,心下说,这个人,疯了。
在一波前骤热够了场子后,马厮将各匹马都准备就位,然后他们全部退下赛马场。要知道,等会儿马疯跑起来,加之全场的那种癫狂氛围,马很有可能会被逼疯。所以民间赌马场,大多是赛马,而不是塞人。
“呵——哟!”
一声洪亮的喊马号子。
最后。
“砰!”
击锣声响,二十几匹马冲出起跑线,疯狂赛出。尘土飞扬几乎遮瞒了视线。
说真的,这种场景确实够吓人的。
可是周遭下注的赌徒们已经愈加癫狂起来。冯一刀眼睛都刹红了,盯着自己的黑马,声嘶力竭的哄。
前排的人全部站起来,坐着的谢幼薇已经看不清场上的情况。
余不才一边给她转述,一边也按住搋紧了掌心。
在最后一圈冲刺阶段。冯一刀已经完全失去自己的控制,拼命嘶吼着要赢,叫嚣着,甚至开始乱砸东西来发泄内心的猖狂。
“薇姐,我们的马。”
“在后面吗。”
“不,黑马是前三。”
谢幼薇闻言也站起身。果然,他们下注的那匹马已经赫然在最后一圈时冲到了前头。余不才小声道:“看来那药还是有作用的。”
适才去选马,谢幼薇在马的头上点了点,实则给马的鼻子抹了点东西。
当然,按照赌马场的规矩,下注人不能接近马厩,可是谁让谢幼薇赏了一两银子。当然这一两银子并不是买通柜台下药的钱,柜台的人是疯了才会让谢幼薇稳赢。
那只不过是一点点去选马的好处。
余不才盯着十五号那几匹,道:“那些马可能真如那小子所言,是战马。”
谢幼薇坐下来,闲适道:“与我何干。余不才。赢了再叫我。”
“啊!啊!啊!——啊!!”冯一刀面容红涨,人完全不能自控。狗搂着身子,双拳握住得紧紧的拽在胸前。
拼命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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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