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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回了陈府,陈鸣偷偷将我抱回了卧房,放到了床上。
这小子做事越来越聪明了,老子可不想引起全府的轰动。
陈鸣见我没精打采,知我受了伤心情不好,也不说话,脱了鞋上床把我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给我理毛。
我舒服得只想睡觉,这种被人抚摸的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之前,有个人也曾这样给我理毛。我皱着眉细想,但脑袋里却一片空白。我嘴里啧了一声,算了,不想了,还是睡觉吧。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伸了个懒腰,抖抖狐毛,低头时,发现左爪上系着两圈红绳。
我忍不住笑了笑,定是陈鸣在老子睡觉的时候绑上的。
我在屋里扫了一圈,也没看见陈鸣,正觉奇怪,门开了。
陈鸣端着几碟小菜两碗粥进来了,见我醒了,先咧嘴笑了。
我看了看,全是我喜欢吃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跳下床,窜上了桌子。
陈鸣已经把饭菜都布好了,拿了一双筷子放到我面前。
我抽抽嘴角,您老见过狐狸用筷子吃饭?
见我不动,陈鸣似乎回过神儿来,笑了笑将我抱在怀里,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我面前。
我犹豫了一下,张口吞了。
陈鸣很高兴,又夹了一筷子酱猪蹄,我张开嘴咽了。
就这么一筷子一筷子的,一桌子饭菜都进了我的肚子。
我舔舔嘴角,扫了陈鸣一眼,这才想起来,陈鸣似乎一口都没吃呢,“你吃没吃饭?”
陈鸣笑了笑,“不饿。”
我抖抖脸皮,合着是还没吃呢。
算了,一顿又饿不死,权当老子之前伺候你的酬劳了。
我伸了个懒腰,重新跳回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了。
陈鸣跟着爬上床来,一对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转转耳朵,“有事儿?”
陈鸣摇摇头,“没有。”
我扫了陈鸣一眼,“那你老盯着我干嘛?”
陈鸣咧出一口小白牙,“看你。”
我抽抽嘴角,老子是问你看我干嘛?算了,你爱看就看吧。
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会儿。
睡觉,对于伤愈很有好处。
等我一觉醒来,就见陈鸣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过人已经睡着了,口水几乎要流到我身上来了。
我嘴角抽了抽,用脑袋蹭蹭陈鸣脸颊,“醒醒,要睡躺床上睡去。”
陈鸣吧嗒吧嗒嘴,接着睡。
我心里觉得好笑,正想开口叫醒陈鸣,就听门口有人敲门。
“哥哥,哥哥,快来开门!”
我皱了皱眉,陈凯和陈威这两个小混蛋怎么来了?
陈鸣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来,看见我立刻抱到怀里,不停地理毛。
我扫了眼门口,压低声音道:“别告诉陈凯和陈威我在这儿呢。”
陈鸣迷瞪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把我放回床上,用被子掩住了,这才起身去开门。
陈凯陈威扑进屋来,看着房里没人,双双耷拉下脸来。
“小嫂嫂没回来吗?”
陈鸣摇了摇头,红着脸道:“没有。”
陈凯拍了拍手,兴奋道:“那咱们出去找小嫂嫂吧,我相信,咱们一定能找到他!”
陈威也跟着凑热闹,“就是,就是,咱们去找小嫂嫂吧。”
我在被子下听着,心中有些感慨,真是没白疼这两个小混蛋。
两个人还在张罗着找我,“咱们一定得把小嫂嫂找回来,他还没教会我们功夫呢。”
陈鸣摆了摆手,“不找。”
“你有没有良心,”陈凯炸了锅,“小嫂嫂对咱们这么好,现在他出事了,你怎么能不闻不问呢?你不找,我们自己去找!”
陈威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义愤填膺,“就是,我们自己找去!”
陈鸣有些着急,但又不能把我已经回来的消息告诉两个人,急得只知道摆手,涨红着脸道:“不找,不找!”
陈凯和陈威更生气了,骂了陈鸣一声白眼狼,摔门出去了。
陈鸣等人走了,赶忙跑到床前,巴巴地盯着我,“走了。”
我扫了陈鸣一眼,安抚道:“放心吧,他们出不去。”
陈府出了这么大事,老夫人和老爷子自然会多派些人手,陈凯陈威连大门都出不去。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俩小混蛋又回来了,满脸的垂头丧气。
“哥哥,你想个好法子,门口堵得跟铁皮似的,咱们怎么出去?”
我心里好笑,你们让一个傻子帮你们出主意,才真是脑子坏掉了。
果然,陈鸣没让我失望,“出不去。”
陈凯一屁股坐在床上,险些压到我,赌气道:“不管怎么着,我们一定得出去。”
好小子,有志气。
我正暗暗好笑,就听陈威喊了一声,“哥哥,你床上是什么东西,刚刚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嘴角抽了抽,难道老子刚刚笑出了声儿?
陈鸣一听就急了,快步走到床前,摆手道:“没有。”
我抖抖脸皮,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果然,陈凯和陈威揪着这床就不放了。
“快说,你床上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就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快让我们瞧瞧!”
陈凯陈威争着去掀被子,陈鸣哪里顾得过来?
于是,老子伸了个懒腰就出现在这两个小混蛋面前。
陈凯陈威对视了一眼,又看看陈鸣,不确定道:“狐狸?”
陈鸣脸都红了,讷讷地一句话不说。
陈凯先叫了一声,张开手就要去抱我,“狐狸,狐狸!”
幸好老子身手敏捷,后腿一蹬,跃上了横梁。
陈凯兴奋得脸都红了,“哥哥,你从哪儿弄来的?给了我吧!”
我听得直想吐血,好小子,你当老子是什么东西,你想要就要?
陈威眼尖,一眼瞧见了我左爪上的红绳,“哥哥,那不是小嫂嫂的吗,怎么跑狐狸爪子上了?”
陈鸣支支吾吾,一句糊弄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凯陈威互相看了看,一齐道:“小嫂嫂?”
我嘴角抽了抽,这两个小混蛋,脑筋转得还挺快。
事到如今,瞒是瞒不了了。
我扫了两个人一眼,“这事儿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四处声张。”
陈凯陈威仰着脖子,兴奋得一脑门儿汗。
“小嫂嫂,原来你是狐狸变的啊。”
“我还没见过这么白的狐狸呢。”
废话,老子是白狐,毛自然是白的了。
我懒得理陈凯陈威,压低声音道:“有事干没有,没有就温书去。”
两个人一起哀叹一声,磨蹭了一会儿,才悻悻地去了。
我跳到床上,继续趴着睡觉。
陈凯陈威每天都会过来看我,皱着眉问:“小嫂嫂,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啊?”
奶奶的,老子也想早点儿变回人啊。
我叹口气,“该变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变回去了。”
陈凯陈威接着问:“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操,老子知道的话就好了。
我只好瞪一瞪眼,“书都温了没有?”
听到两个小混蛋的哀嚎声,烦人的问题暂时才能告一段落。
陈鸣虽然没有问出口,但看他表情,也知道想着我早日恢复人身。
于是,我只有多吃多喝多休息,希望能快点儿恢复。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我的伤好了大半,能短时间恢复人身。但不知怎么回事,头发却始终是白的。
我以为是伤口还未痊愈,也没太放在心上。谁知,又过了两个月,伤口完全愈合了,但头发还是白的。
难道是那老道使了什么坏心眼儿?但坐卧行走却并无妨碍。
又过数月,情况还是没有改观。我想了想,决定去找青玉。
晚上,我等陈鸣睡下了,便悄悄起床,出了陈府。
到了玉楼春,只见灯火通明,红灯高挂,彩绸绕梁,一派欢乐景象。
我抽抽嘴角,这条小淫蛇,果然会享受。
循着青玉的气息,我摸到了二楼的一处房间。
青玉靠在门框上,呵呵笑了一声。“真是稀客啊,你怎么有工夫上我这儿来了?”看见我满头银发,笑容越发深了。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喝了,扫了青玉一眼,“明知故问。”
青玉缓缓来到我面前,挑了一绺儿银发细细看了看,“怎么弄的?”
一提那个老道我就来气,咬了咬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述了一番。
青玉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你说的那个老道,我倒知道一些。”
我眯了眯眼,“你认识?”
青玉坐在对面,缓缓摇着香扇,“倒也谈不上认识,不过是见过几次。那老道很有些本事,原在清风观修道,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那里,开始云游四海,到处除妖。”
我皱了皱眉,“那你可知我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青玉摇了摇头,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都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只有那老道才有法子。不过,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么着可比原来看着顺眼多了。”
那老道自然是要找的,不过,不是现在。
我心知再呆下去也是无益,于是起身往外走。
青玉笑了笑,勾着嘴道:“你难得来一趟,不多坐坐?这么急着回去,可是要看你那个心尖儿上的小傻子?”
我嘴角抽了抽,“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告辞。”
青玉沉下声音,“别怪我多嘴,你离那个陈鸣,还是远些的好。”
我没说话,抬腿往外走。
回了陈府,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我从厨房拿了壶酒,准备掠到房梁上喝。
刚到门口,就见陈鸣坐正在石阶上,双手抱腿,脑袋埋在膝盖上。
我吃了一惊,拍拍陈鸣的肩膀,发觉陈鸣身上一片冰凉,估计吹了有半个时辰的夜风,都冻透了。“怎么坐在这儿?”
陈鸣抬起头,笑了笑,“等你。”
我有些心疼,拉起陈鸣往屋里走。“等了多长时间了?”
陈鸣搓了搓脸,笑道:“半个时辰。”
果然被老子猜中了,估摸老子刚出陈府他就起来了。
我心里一热,摸摸陈鸣脸蛋,“怎么不在屋里等?”
陈鸣笑了笑,没说话。
我把酒壶打开了,递到陈鸣嘴边,“快喝口酒,喝了酒就暖和了。”
陈鸣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嘴里发出啧的一声响。
我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口。
就这样,陈鸣一口我一口,不到片刻,一壶酒就只剩了空瓶。
喝完了酒,我拉着陈鸣上了床。
陈鸣躺在我怀里,手中缠着一绺儿白发。
我心里有些发闷,“怕不怕?”
陈鸣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不怕。”
我松了口气,管他什么色儿,只要陈鸣不怕,老子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亲了亲陈鸣的额头,笑笑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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