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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看出狐狸的不情愿,小狐丸只能将它放下。重新站到地上的狐狸抖了抖毛,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身后的尾巴无意识地晃了晃。
身后传来脚步声,小狐丸警觉地把手按在刀柄上,右脚微微用力蹬着地面,起身的同时转过去。
——来人正是烛台切。
注意到他带着敌意和警戒的眼神,烛台切后退一步,感到有些不对劲。
无论怎么说,如果只是因为他站在新任审神者的那边就对他拔刀相向,就太奇怪了。那么就应该有其他原因——
一只油光水滑的狐狸在小狐丸脚边探出头,白色的毛发看上去蓬松又软乎,看着就让人想从头撸到尾。似乎是耳朵附近沾到了脏东西,狐狸抖了抖耳朵,然后撇过头咂巴了一下嘴(也有可能是打个哈欠),便迈着轻巧的步子朝烛台切走过去。
“喂等会——”小狐丸出声,弯下腰想要阻止这个小家伙跑过去。
狐狸灵巧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他的手。
——“我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就是狐狸……阿尼玛格斯是一个非常深奥的魔法,它意思是自身能够变成某种动物,但依旧能够保留魔法的巫师。”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句:“蒂娜?”
狐狸的脚步顿住,抬起头看他。
烛台切感到有些尴尬。这个举动蠢透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狐狸前肢离地,同时身上的毛褪去,变成人穿的黑袍;头上的耳朵缩了进去,脸的两侧长出人的耳朵;直立起来的身体一点点拉长,四肢变成属于人的手脚——
这种宛如恐怖片里面才会发生的情景,虽然他事先有过一点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膈应。
想想那些巧克力蛙,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这种应该算是比较普通的……吧?
恢复人身的丽贝卡抬手挠了挠耳朵,感觉总算舒畅了很多。虽然挠耳朵的动作看上去悠闲又慵懒,但黑袍之下,她肌肉紧绷,耳朵更是听着身后的动静——
她转过身,袖子里的魔杖悄悄滑到手心。
小狐丸只是混乱了一瞬,在新任审神者转过身来的时候,他拔刀出鞘,带着破开一切的气势斩向丽贝卡。
明明是这样紧要的关头,丽贝卡脑海里却浮现出在父亲的带领下,她第一次在走私犯的手下救下那只猫豹的情景——
可能是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的原因,她在很小的时候便对神奇动物表现出极高的兴趣。在刚学会走路没多久,她便开始在父亲的教导下喂食他们的幼崽。在通过了O.W.L.考试之后的那个假期,父亲带着她周游世界,在走私犯或者马戏团的手中救下——或者说抢下那些可怜的家伙们。
“……所以,如果你想要接近他们,就要做好被攻击的准备。”像是怕惊扰到正在不安地来回走动的猫豹一样,父亲压低声音对她说。
丽贝卡看了一眼烛台切,突然举起魔杖朝他挥了几下。于是付丧神身侧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烛台切像是脚步不稳一样倒了进去——
“不要反击,那只会激怒他们。”
等到他站起来,门已经在付丧神面前关上。他冲过去想要开门,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锁上了。
“哼……”面对新任审神者的动作,小狐丸只是冷笑一声,朝她冲过去。对方微微退后几步,似乎想要继续躲开。
“攻击如果致命就躲开,如果不是就扛下来。”
他抬腿朝丽贝卡腹部踹去,丝毫没有防御的新任审神者发出一声闷哼,倒在离他几米外的地面上。在对方抬腿的时候便用手护住腹部,即便是这样手腕的剧痛仍旧令丽贝卡眼前一黑。
——手腕大概是断了,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这样想道,用另一只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来。然而才刚刚坐起来,胸口便又挨了一脚。肺部传来仿佛要把她撕裂开来的疼痛,丽贝卡吐出一口血,却仍旧没有做出反击。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汗水,哪怕只是起身这样的动作都令她疼得冒冷汗。
小狐丸走过去,眼睛已经开始发红——
只要将她拎起来,将刀捅进她的身体,就可以结束一切了。
就像是面对之前那个人,一期做的那样。
看着对方因为窒息而难受的表情,他握刀于腰侧,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没事了,你会没事的……”丽贝卡那只完好的手朝他伸过来,“痊愈如初。”
仿佛有暖流在血管里游走,小狐丸身上那些因为出阵和前任审神者肆意妄为的伤口开始长痂,然后脱落。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些看上去可怕的伤口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皮肤。
他的手不自觉一松,新任审神者便跌落在地上。她咳出一口血,忍着胸口的剧痛抬起两只手,魔杖歪了歪,朝那只断了的手腕扔了个“痊愈如初”。
——胸口的伤估计痊愈咒没用,只能等回头喝魔药了。
丽贝卡这样想着,刚想解开那扇被她用魔咒锁住的门的咒语,便看见那扇门被人整个从门框上拆了下来。
——对哦,还有这种办法来着。
胸口的疼痛令她反应有些迟钝,丽贝卡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往下沉。
“你……”小狐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身后传来破空声,他猛地回身,挡住了烛台切的刀刃,眼角余光看见新任审神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皱着脸将瓶子里面的东西灌进嘴里。等咽下去之后,她缩了缩脖子,然后又因为这个动作拉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没事。”她的声音似乎在忍着痛。
烛台切不赞成地看着她硬撑:“蒂娜……”
“真的,我没事,刚刚喝了药了。”说话间丽贝卡已经跳了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仿佛之前没受过伤。然后她转过头看向小狐丸,没等对方做出防备的姿势,她便说道,“你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吧?”
她应该没有漏掉哪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狐丸这么想着,也直接问了出来,“没有伤痛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解决掉。”
“但是你不会这么做的吧?”丽贝卡看向他,眼神澄澈。
她这话一出,不仅小狐丸,连同烛台切也疑惑地看向她。
“你是在小看我吗?”小狐丸握紧腰侧的刀。
“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丽贝卡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烛台切过来的时候,你是想要保护正处于阿尼玛格斯形态的我吧?”
虽然方法非常粗鲁,而且她也不需要。
“能够以那样态度对待动物的人,应该也不会是个令人讨厌的混蛋。”她这样说道。
.
下午的阳光并不算刺眼,但温度却仍旧灼热。鼻间满是青草和汗水的味道,耳朵里充斥着欢呼声和加油声。
她正坐在飞天扫帚上,抄起球棍刚刚击飞一个冲着她脸来的游走球,然后对对方的击球手比了个中指。
“瑞可!”身侧掠过一个人,他大声叫着她的名字,而在她看过去后——
那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朝对方的找球手努了努嘴,然后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她眼睛在对方的找球手身上转了一圈,便明白了那个男孩的意思。四目相对,两个小混蛋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坏笑。
就在她朝游走球飞过去的时候,眼前的场景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穿着绿色衣服的找球手被游走球击中,摔下扫帚。她压低身子,几乎紧贴在扫帚上,从一脸懵逼的击球手旁经过,然后吹了个口哨:“干的好,哥们!感谢斯莱特林的一百五十分!”
“闭嘴!”那个大个子击球手粗声粗气地叫道,“你这个……!”
他骂了一句脏话。
——这是她跟詹姆斯第一次打配合,诱使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将游走球抽飞,然后刚好击中他们自己的找球手。
她从那人身边掠过,直直冲向自己的找球手。那个男孩转头看到她的动作,也学着她的样子骑着扫帚朝她撞过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马上要撞到的前一刻,他们同时猛地拉起扫帚的前端,几乎垂直地朝上飞过去。
“詹姆斯!”她降落到地上,笑着朝那个人跑过去,而就在他们即将拥抱在一起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眼中映出有些惨白的天花板,房间里面的窗帘被严密地拉上,但外面的光还是透过帘布渗透进来,给整个房间笼罩上一层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围。梦里那灼热的空气仿佛依旧缠绕着身体,耳边好像还残留着热烈的欢呼声。
——仿佛那些生离死别和背叛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是一场终究会醒过来的噩梦。
梦醒了,她仍旧坐在格兰芬多的女生寝室里,思考着新一天的恶作剧,期待着接下来和好友们一起将它付诸于现实。
可那也仅仅只是梦而已。
——却也仅仅只剩下梦了。
她抽出魔杖看了一眼时间,便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刚想走进箱子拿点吃的,眼角的余光却扫到放在床头的扫帚。
她定定地看着那个扫帚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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