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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错就改
地窖里有人,周安打开灯看清是谁后松了一口气,“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看看葡萄酒酿好没有。”
“没那么快的。”
“好像是。”
“你怎么不开灯?”刚才她在门口的时候听到有声音,可里面又是暗的,她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我想着看一看就出去,吓到你了?”
“没有。”
透明的玻璃杯在杂乱的地窖里尤为显眼,赵连勤问,“既然没釀好,那你为什么拿着杯子进来?”
“现在还是酸的,不过,酸酸的喝起来也挺爽口的。”
大缸被打开,果然,一阵酸溜溜的味道飘了出来,赵连勤看着她斟了满满一杯,说,“先别盖上,我去拿个杯子过来,我也想尝尝。”
“酒放多了。”不仅酸,还苦,看来是失败了,她当时明明调好分量的,怎么会这样?
赵连勤也小喝了一口,有酒的辛辣也有葡萄的香味,只是这两种味道是分开的,感觉是像喝完酒后再吃葡萄,“可能是还没完全发酵,应该没放多的。”
“可能吧。”
很奇怪,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是像刺猬一样对着自己的,现在竟然能坐下来一起喝酒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赵连勤暗暗琢磨着她的变化。
“我跟你道个歉。”
“因为躲我的事?”
周安点点头,“有很多温和的方法,我偏偏用了这种方式,这确实不太礼貌,我跟你道歉。”
“你这样说还不如像之前那样躲我呢,至少你还有点反应,”赵连勤盯着杯子上面漂浮着的几颗葡萄籽,慢悠悠地说道,“关于这件事,其实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尽量不让你感到困扰,可是我不会停下来的。”
“何必浪费时间?”
“时间是我自己的。”
相对无言,还是赵连勤打破了僵局,他看着那个已经空了的杯子问,“还要吗?”
“不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你知错就改,以后不要躲我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眉眼张开,面容和缓,这个样子,与周安模糊记忆中的人不太一样。
她沉默了一会来思考现在这个局面,可是她能想到的东西有限,索性就不再想了,
“你以前的个性好像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有点别扭,还有点傻。”
赵连勤一脸迷糊,等到他确定她说的是那个字之后,微微皱眉地对周安说,“你才傻呢。”
刚下班,周安的白大褂还没脱下来,孔琳已经提着包包站在了门口,“难得今天我们一起下班,去逛街吧?听说时代广场那边新开了很多店。”
“不了,下次吧,今天我有点事。”
“啊?这么巧啊,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我自己先去了,”孔琳娇俏地眨了下眼睛,“毕竟好东西不等人。”
今天找周安的人有点多,孔琳前脚刚走,后脚何书文的电话就来了,她刚接了起来,话筒里就是噼里啪啦的一大推,“怎么回事?”
“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用!他找来酒店了,到底怎么回事?”何书文躲进办公室,对着不知道是第几个来通知她有人找的员工摆手,“说我不在。”
“一时半会说不清。”
“说不清也得说,要不然我怎么帮你?”
“你帮不了她,”高登立在何书文面前,对着她手上的电话说,“谁也帮不了她。”
何书文在会客室门外徘徊不定,只要客人从走廊过去了她就迅速地贴上门板,可恨的是他们酒店的门用得是极好的隔音门,她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时候回国的?”
“有一段时间了。”
“有一段时间了是多久?”高登侧着头解袖扣,“在国外生活久了,连中文都不会讲了?”
“差不多三个月。”
“三个月,九十多天。”
他忽然嗤笑了一声,周安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颤了颤。
“你现在住哪呢?”
“我住乔宅。”
“乔宅?他们肯认你了?”
这个问题周安没想过,也没必要去想,关于乔宅的事情她总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就是住在那里而已。”
高登托着下巴看过去,她倒也是一直直视着自己,眼神不卑不亢,半点羞愧都没有。
也对,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羞愧呢?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周安想了想,问,“高叔和兰姨他们还好吗?”
“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操心。”
高登看着她点头,火一下就彪了出来,起身的时候碰倒了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你觉得他们能好吗?可能会好吗?!”
“总是要向前看的。”
“哈!你可真不要脸。”
“一事归一事,这是我朋友工作的地方,希望你别迁怒到她身上。”
“当然,谁是人谁是鬼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高登趾高气扬地丢了一句话后转身离去,在握着门把的时候沉沉地说,“希望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被自己吓醒!”
门开了,何书文焦急地走了上去,谁知道里面的人比她还焦急,她看着一身怒火的高登,原本想着要骂人的话统统吞进了肚子里。
“喝杯水吧。”
“谢谢。”
何书文一边擦着凳子被撞花的角一边偷偷地瞄周安,问还是不问?现在问好像不是很合时宜,但是不问吧,那要是下次高登再来找她,她应该用什么方式对待他?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以前,去英国之前,我在他家寄住过一段时间。”
“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兰姨家?”何书文搬凳子坐下。
“对,兰姨是高登的妈妈。”
“哦,”何书文算是明白了一些,原来两个人是这么个关系,可是,为什么高登的反应会这么奇怪,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生气,虽然说高登这个人平时嘴巴贱性格也莽撞,可是何书文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恐怖的样子,为什么?
“或许,你们是不是……感情纠葛……你出了国没有留下来所以他这么生气?”何书文猜测地问,毕竟男人和女人除了这种事情之外也没什么好发生的了。
“不是,”周安捧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高登有一个弟弟叫高盛,有一次我带他去家里附近的公园玩,他从转盘上摔了下来,死了。”
周安讲这件事的时候脸是向着窗外的,何书文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因为窗外除了高楼大厦什么都没有,或许她根本就不是在看东西,她只是在发呆,和平时一样,何书文半张开的嘴巴在她茫茫的目光中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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