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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不息,致诚于你
成亲之日,白舞笙被一大早叫醒,先去洗澡,换上李致城为她绣的嫁衣,白母为她梳头。
“闺女啊,你长大了,要嫁人了。”白母接过红雪递过来的梳子,“按照习俗,娘给你梳头。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娘……”白舞笙和白母抱在一起哭,幸亏白舞笙还没化妆。
化好妆,所有人都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女子身上离开。白舞笙的头上插着一支引蝶钗,素白干净的脸不需要粉妆的搭配,只是擦了点胭脂和唇脂就已经令人移不开眼。白母发现,今天的白舞笙一点都没有病秧子的脸色,这个发现令她恐慌:“丫头,我们去喝药吧。”
白舞笙沉默片刻,对白母微笑:“娘,这是女儿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我想美美的。”
白母的心都凉了,她知道,这意味着那些用来续命的汤药都对白舞笙没有半点用处。
白舞笙盖上盖头,白母和红雪掺扶她到大堂,白府早已为今天里里外外做了准备,整个白府都是红色的,很是喜庆。
因为白舞笙身体不好,便省去了很多成亲步骤。门外,由远到近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少顷,迎亲队伍走进院子,李致城骑在高大的白马上。白父将白舞笙背起,一步一步的走到花轿,
小心翼翼地把白舞笙放进花轿里,将一个红包给了守在花轿边充当媒婆的红雪。李致城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翻身下马,钻进了花轿里,美名其曰:照顾准媳妇儿。
到达李府的时候,白父白母已经先一步到场了。白舞笙趴在李致城背上,由李致城背去前厅,按理说,这是不符合礼法的,意味着男方将被女方骑在头上,但没办法,人家都不介意呢。
来到前厅,白父白母和李母已经坐上了高堂的位置等待两人,众人在前厅等待了约莫一刻钟,被请来的引赞终于开嗓:“吉时到!”
通赞:“新郎新娘进香。”
引赞:“跪,献香。”
通赞:“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李致城和白舞笙顺从的跟着做。
“礼成!送入洞房!”
白舞笙被送入洞房之后,按照流程,李致城应该留在前厅向宾客一桌桌敬酒,然而白母想到今早白舞笙过于自然的脸色,心头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她将李致城打发去找白舞笙。没过一会,同样有点不祥的预感的李母考过来,两个女人忧心忡忡的对视,然后强按下心头的担忧去接客。
李致城推开贴着双喜窗花的雕花木门,白舞笙双手交握,端庄的坐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床。
“舞笙。”李志城轻唤,哪怕白母不说,他原本也打算偷偷溜过来。李致城走过去,抖着手掀起白舞笙的红盖头,看到白舞笙巧笑嫣然的脸,李致城松了口气。他拿过桌子上的杯子,到了两杯酒,然后又将两杯倒在一起,再分成两杯,意味交融。
“喝完这杯交杯酒,我们便是夫妻了。”李致城温和的看着白舞笙,两人的手臂交叉在一起,各自将杯里的酒喝完。
喝完交杯酒,李致城抱住白舞笙:“你……”
一直没说话的白舞笙亲了一下李致城的脸颊,趁他怔愣的机会,从他怀里溜了出来,调皮的眨眨眼,笑道:“诚哥哥,舞笙给你跳个舞好不好。”李致城沉默片刻,从胸前那朵大红花里掏出一个瓷瓶,还是一贯温柔的看着白舞笙:“你跳吧。”
这回轮到白舞笙怔愣了,不一会,她又咯咯咯的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虽说自中毒之后白舞笙就没练过舞,但幼时的记忆还印在脑海里。白舞笙还是在笑,边笑边流泪,她抬起手,扬起袖子,开始旋转……
“老爷!夫人!姑爷和小姐,他们……他们离世了!”一语惊四座。
“什么!”刚刚就觉得心跳骤停的白母和李母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腿都软了。
所有人赶去洞房。
洞房里,白舞笙躺在李致城的怀中,李致城紧紧地抱着白舞笙,瓷瓶滚在地上,若不是李致城嘴角的红色,两个身躯发凉,也许会让人认为他们只是睡着了,令人不忍打扰。
白父走上前,怀着一丝侥幸给两人把脉,却失望而归。他捡起瓷瓶,朝白母和李母摇了摇头,白母瞬间晕倒,吓坏了白父,赶紧上前确定人没事,这才放下心。李母走上来,双眼无神的
问:“我儿……是怎么死的?”
白父叹了口气:“砒霜。”
李母到底还是忍不了,一下子就崩溃了,蹲在地上放声地大哭。
白父也是满脸的泪水鼻涕,回望抱在一起的两人,骂道:“两个臭小子,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在一片呜咽声中,床上抱着的两人带着笑,在烛火的照耀下,眼角莹莹发亮。
成亲当天,新郎新娘双双离世,虽然令人叹息,但两人之间这深沉的爱情却被众多人传颂,甚至还有人写成了小书。
据说,下葬的时候,无论怎样都分不开两人,两家家长又不愿意将孩子挫骨扬灰,于是特别订制了一个像箱子一样的棺材,将两人按照原来的姿势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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