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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大桥垮下来
栗原唯啧了一声,道:“你先说吧。”随即懒洋洋地靠在了墙上等着解释。
太宰治于是道:“这枚戒指是今天早上出现在集市里的一座冰雕手上的,而那座冰雕则是今天举办的冰雕大赛冠军的奖励,因此戒指也会随着奖给胜者。”
“那为什么会掉下河?”少女的手指绕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
“嘛,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
“那枚戒指其实是被一伙爆破强盗团偷来的赃物,只是拿到戒指的人临时反水,跳河想逃结果死掉了,戒指估计是漂在河里被匠人捡到所以才装饰在了冰雕的身上。强盗团的团长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参加了冰雕比赛想要赢得戒指。”
“结果没赢过塞巴斯蒂安,恼羞成怒丢了炸药然后弄巧成拙把冰层炸碎了所以冰雕掉了下去,对吧?”栗原唯慢悠悠地接口道。
太宰治点了点头,对栗原唯说出了结局其实并不感到震惊。
“啧,我就知道。这种热闹夏尔一定会去凑,所以塞巴斯蒂安一定会为他赢得胜利。”少女不再倚靠在墙上,直起身拍了拍后背的灰,“毕竟那家伙可是追求完美的执事,不得不说作为一条忠犬他的能力绝对是无话可说的。”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歪着头提问:“以及,我一直很好奇,塞巴斯蒂安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不是最喜欢自己去探寻真相的吗。”栗原唯瞥了黑发的青年一眼,再次迈开脚步。
“嘛,唯是我的捷径呀,告诉我嘛。”太宰治笑着紧紧地跟在少女身后。
“算了无所谓,告诉你也没关系来着。我刚刚不是就说了吗——”
“塞巴斯蒂安,是个执、事。”特意强调了最后三个音节,栗原唯知道太宰治能听懂。
原来如此吗。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恶魔啊。
与执事发音相近的词,他只能想到这个了呢。
不过这个世界也真是有趣,竟然还存在着这样的生物——说起来,既然有恶魔,看这个尿性应该还有天使吧?
他更期待了,太宰治勾了勾嘴角。
“然后,你应该也把葬仪屋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了吧?”
太宰治愣了一下,没想到栗原唯会提这个,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嗯。”
“那你想知道怎样才能变成那样吗?”少女的语气不怀好意。
看到栗原唯上扬的嘴角和眼中危险的光芒,太宰治默默地把“不想”咽了下去。
他有预感,说出来会死。
太宰治合上了自己的嘴巴,沉默是金。
直接把太宰治的不表态当成默认,少女的声音变得轻悄,静得仿佛就贴在太宰治的耳旁说着悄悄话:
“死神,都是自杀者哦。”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
栗原唯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戏谑道:“所以下次自杀的时候记得叫上葬仪屋,他会十分乐意指导你的。”
“说不定连棺材都会帮你准备好呢。”说完没等太宰治反应过来,少女就笑着开始继续往前走。
“走了。”
“……嗯。”
————————————
“到了。”栗原唯路过一个拐角,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向左边看去。
暖黄的灯光洒在橱窗里,照亮了放在玻璃后的精美人偶娃娃,排列整齐的三头身人偶们乖巧地坐在橱窗里,仿佛在透过玻璃观察外面的世界,琉璃般的眼珠显得清澈透明,却又极具灵韵。
有一只亚麻色发的人偶坐在特制的小巧椅子上,被放在最靠外的地方,紫罗兰色的眼瞳就像在凝视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这里吗?”太宰治和少女错过身,看了一眼栗原唯手中散发着蓝色光芒的戒指,走上去看了看门牌,“莱恩街46号。”
“看样子是一家人偶店呢。”俯下身仔细观察着这些人偶娃娃,不知是否错觉,栗原唯的脸有一个瞬间,透过玻璃和人偶重合在了一起。
栗原唯和太宰治对视一眼,刚准备推门进去,店里突然传出了演奏的音乐声。
音乐盒美妙的声音流淌开来,太宰治闭上双眼,听了一会儿前奏后轻轻地开始跟唱,“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睁开双眼,太宰治皱起了眉,“鹅妈妈的童谣[注1]……为什么会选这首歌。”
栗原唯的手已经轻触到木制的门,拇指上戴着霍普的戒指,轻笑道:“谁知道呢。”
见到有人推门而入,躺在摇椅上手摇着音乐盒的人偶师睁开了眼睛,将盒子放到一边站起身:“欢迎光临。”
缓缓走上前,戴着高高礼帽的橘发人偶师微俯下身,“非常抱歉,但是您手上的那枚戒指,好像并没有选择您作为它的主人。”
栗原唯勾起了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是她没有选择它。
“我想了一下。”人偶师歪了歪头,发出咔哒一声,“但是并没有想通。您在笑些什么呢?”
“是高兴的笑哦,这家人偶店真是给了我惊喜呢。”嘴角依旧是轻蔑的弧度,栗原唯随口道。
“原来如此。”人偶师点点头,完全相信了少女的话,“这家店铺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为小姐准备的,只要您喜欢,什么都可以带走。”
随着人偶师的声音落下,店里的玩具像有了生命一样动了起来。身旁时钟上的表盖自己弹出,露出里面精致的小人正手拉手转着圈;被放置在一旁的音乐盒开始自己响动,伦敦大桥垮下来的诡异旋律又重新响起……
只是。
“没有会动的人偶吗?”栗原唯随意扫了一眼,问道。
“小姐,想要那个吗?”人偶师的脑袋又歪了下去,“有的哦。只是,那个是珍品,并不放在这里。”
说着转身向店里的另一扇门走去,站在门边,“请到这里来。”
人偶师拉开门的那一刻,空间的波动感像是警铃一般清晰地出现在了栗原唯的脑中。
表情逐渐变得认真,栗原唯觉得她这次应该有的玩了。
“稍等。”将放下的音乐盒重新带在腰间,又拿起店内放置的一只三叉蜡烛点燃了蜡烛芯,人偶师走进了一片黑暗的门内,“请进。”
蜡烛的火焰照亮了人偶师的一侧脸,画在眼下的紫色彩绘在昏黄光亮的叠加下显出灰调,让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更加诡异和恐怖。
迈着悠闲步伐跟随在人偶师身后的少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忘记了什么。
也许是故意的。
谁知道呢。
————————
肯、定、是、故、意、的。
太宰治在店外简直快要抓心挠肺了。
从栗原唯走进去以后,这扇门就彻彻底底地合上了,任他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少女和人偶师站着的地方是他视线的死角,无论从玻璃的哪一侧看去都是看不到的,所以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栗原唯进去不久后,伦敦大桥垮下来的旋律又一次响了起来。
再然后是他唯一看见了的场景。
栗原唯跟着一个诡异的男人走进了一扇门内,然后两人的身影就像落入了泥潭一样消失不见了。
又等了一段时间,确定他们不会再出来以后,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举起胳膊肘护住脸以后猛地打碎了橱窗的玻璃,一个翻身进到了店里。
视线凝聚在栗原唯走进的那一扇又再次合上的门,黑发的青年握住了门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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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鹅妈妈童谣是英国最早的童谣集,由于鹅妈妈童谣当时黑暗的时代背景,童谣中又包含许多血腥、残酷、现实主义的句子。
“伦敦大桥垮下来”是鹅妈妈童谣中经典的儿童歌曲。表面上看只是描述了伦敦大桥曾经垮塌的历史,但结合每一段都会出现的歌词My Fair Lady有了新的说法。
一度流行的说法指的是 Lady Gomme(高姆小姐)。高姆小姐有一个理论:认为伦敦桥的桥基里活埋了小孩,这一理论源于当时一种思想:只要把人埋在桥的地基里,桥就不会倒。
然后是这篇文要暂时变成隔日更[虽然现在也不是严格的日更],主要是因为作者的母上策划了一次七天的旅行……为了保证大家七天里也能看到更新作者不得不重新启动了积灰的存稿箱……
另外一个原因是作者的作业要做不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伦敦大桥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