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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破镜
第十二章 破镜
“走，快走开！不要跟着我们！”
住宅区的巷子口，四五个手拿篮球的小男孩正围着一个差不多年岁，个子略显矮小的男孩大声嚷嚷，说话的是其中个最高，说话也最是气势蛮横的孩子。
“为什么？就让我一起玩吧……”势弱的那个孩子小脸张得通红，衣服上已有些污渍。
“不要！你跟我们不是一样的孩子，我们不要和你这样的怪胎一起玩！”说话的还是为首的那个男孩，边说时还用手推了他一把。
“就是，我妈妈也说你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让我不要和你一起玩，我们不要理他！”这时，另两个男孩子也围了上来，虽然都只不过是六、七岁的光景，可那种冷漠与排斥却不亚于成人的世界。
“怎么，还不走吗？”见那个孤立的孩子紧抿着嘴，手握拳头站在那里，他们感到有些厌烦了，而那双直盯着他们的眼睛也让他们失去了继续动嘴的耐心。
“啪——！”的一声，又是那个打头的男孩子将手里的篮球狠狠砸向他，嘴里仍然不断催赶着，而他只是站在那里，弱小的他无力反抗，想要坚持却只有忍受篮球夹杂着石块接踵而来飞向自己的份，用他那小小的身躯忍受这种痛楚和凌辱……
“咝……”
梦中的颤抖牵动了伤处，现在几点了？该起来跑步了，金尚民的意识有些松动，他缓缓撑开干涩的双眼，首先看到的是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他重又闭上眼睛左右润了润眼球，同时整理着神智，直到苏醒了的嗅觉首先将他带回现实，一股不是很浓却很明显的酒精味让他断定，这里是医院！
“金尚民先生，你醒了？！”郑远真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发现了他的反应，立即靠近床头俯身向前检视他的状况。
她这突如起来的举动显然让金尚民有些诧异，加之尚且有些惺忪的状态让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凑上前来的脸蛋。
在病床上醒来见到有人守在自己的身边，这种感觉真好啊！他就那样有些怔怔地看着，这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注视她，她的眉毛很黑很直，睫毛也很浓密，难怪瞪起眼睛生气时会特别有神呢，想到以前她对着自己发脾气的样子，金尚民不觉柔和了面色，可是，现在那眼眉间都是担心与忧愁，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牵扯了一下，不忍再见那样的情绪。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手刚一撑，右手手肘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别动！”郑远真忙地伸出手去扶，见他强忍着咧了咧嘴唇，眼中蒙起一层雾气。
“别那样看着我了，又没死。”
郑远真手里紧了紧，却很小心地不碰触到他的伤处，直到扶着他靠坐在床头，这才也徐徐坐在了床沿上，幽幽地看着他右手臂上的伤处，“疼吗？”
金尚民这才随着她的眼光注意到自己右手臂上厚厚缠绕的绷带，里面似乎还夹着固定板。
“很疼吧。”郑远真自我肯定地诉说着，“医生说是骨裂，要一个月后才能拆开绷带。”说罢，脸上更是充满了愧疚与担忧，还夹杂着一些感激。“你……”她发了个音没说下去，好半会儿才又接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说的极为轻声，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学生在和老师认错一般。
金尚民望着她略一沉吟，之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那时的他听得一阵忙乱的呼喊，便闻声望去，当意识到不远处的聚光灯在大风里骤然倾斜之时，身边的郑远真已经往那里冲了过去，纷飞的雪花在晃眼的聚光灯下闪着金光并且肆无忌惮，而她的发丝也在风中飘忽不定。那一刻，他的心在恐惧，身体在颤抖，还未来得及多想，已是一步跨出挡在了她的身边……
想到这里，金尚民望着眼前安然坐着的郑远真，无论是那一瞬间，还是刚才醒来见到她的那一秒，自己的心中似乎都是幸福的，他伸出手想去拨弄她额上的碎发，然而回忆仍然不停地涌现着，回忆起自己倒下渐渐失去意识之前，自她口中听到的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僵硬片刻，他缓缓垂下手，“我也是不想Jill有事耽误了拍戏。”说完洒脱地笑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看着金尚民的模样，郑远真知道他是在开慰自己，心里更是憋闷得很，可还是应景地跟着扯了扯脸皮，只是无法扯去笼在那上面的凝重。这一而再的帮助，让她的内心如何安定的下来？
“怎么……我就那么帅吗，这样盯着我看？”金尚民见她还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便伸手在她的肩上戳了一下。
“是啊，是帅，很帅！”郑远真看向他努力调节气氛的表情，决定为了病人的精神状态，还是暂且收起自己的心事，于是顺着他的话接道。
“真的？那比Jill还帅？”
“当然！比他还帅！”她微微瞋了他一眼，心想都这样了还在自恋，终于眼中也浮现出一些笑容。
“而且没有整过容噢！”想起以前郑远真曾有过的妄断，金尚民又大声地补充了一句，见她掩嘴忍住笑的模样，才又放低了音量：“不然有人会认不出来嘛。”
“有人……？”听得这句，郑远真悄悄地看了一眼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正待发问，门外走进来一个小护士。
“病人醒了？”她一见金尚民坐在床上，倒把刚要说的话搁在了一边，直接走到他身边麻俐地探了探额头，调整了一下他的坐姿，又检视了一番吊瓶等等，这才又扭过头来对郑远真说：“家属吗？麻烦你跟我出来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啊？不是，呃……好。”郑远真摇了头又点点头，这就起身想要跟了她出去。
“骨裂还要住院？”金尚民拉住她一脸的不相信，“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不是。”郑远真听了不免一笑，看来他还挺保命的，怎么那时就那么奋不顾身呢？想到这儿，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不禁脸上一热抽了回来，“只是倪姐比较担心，说是做个全身检查，休息休息才好。医生已经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哦。”金尚民也笑了笑，大约也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傻气，于是说道：“那你快去吧。”
“好。”
“一会儿带些好吃的来。”
“知道了。”
“再带两罐啤酒吧。”
“……”郑远真朝他横了一眼，又看了看身边正一头雾水地听着他俩韩语对话的小护士，不禁感到有些有趣，若是让她知道了病人在讨酒喝，那可是……“我们走吧。”她朝小护士略一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星火公司已经打过招呼的缘故，还是瑞金医院浦东分院对外国友人特别照顾，总之这个住院手续极为简单，只要在两份资料上签个字就算妥当了，连定金都给免了，比住宾馆还要便捷。
办完手续，郑远真慢慢地往医院大门口踱去，心里寻思着这儿附近哪有卖吃的和日用品，也好给金尚民安置安置，正想着却看见倪岳陪着Jill从一间医生办公事里走出，正迎面向自己走来。
“哦，都办好了吗？”倪岳见了她首先搭上了话，问的自然是金尚民的住院事项。
“是啊，他已经醒了。”郑远真回答着她的问题，眼角不经意间瞟向Jill，而他似乎也正看向自己。
“那太好了，我去看看。”倪岳一听大为松了一口气，转身又向Jill嘱咐道：“趁现在周围还安静，还是先回去吧，你今天也累了。”
“我知道。”
“金尚民他在几号病房？”叮嘱完后，倪岳又转身向郑远真询问道。
“302，上了楼，口头就是了。”郑远真说罢朝着一处指了指电梯。
“好，那先这样吧。”倪岳听罢又Jill略一点头，便匆匆与他们道了别，向电梯方向走去。
“你……也受伤了？”待她走后，郑远真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向那双方才便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可此时，那双眼睛却在同一瞬间移开了去。
“还好，只是擦伤了手而已。”Jill抬了抬贴着胶布的手，没有回应她的目光。这个之前泄漏他照片制造绯闻，之后又在聚光灯倒下的那一刻，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想要跑来的女孩，终究让他无法理解，究竟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在其他娱记冲着紧张的一幕不断按下快门的时候，同样是娱记的她，却倒在金尚民的身下，被沉重地压着？
“这次大家都受惊了啊。”还是这个话题，郑远真努力寻了句无关紧要的打断了他的思路。“是啊。”他说，想想自己也是很少见到倪岳那样匆忙的脚步和不定的神情的。
可两句过后，两人还是陷入了一片沉默，想着各自的心事，自然地尴尬着。
“你……”
“我……”
片刻之后，两人又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吧。”郑远真望着他，揣测着他那种表情后是怎样的想法。
“不，还是你先说吧。”Jill顿了顿不容对方推辞。
“上次的事……”郑远真犹豫了一下正待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Jill做了个示意的动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正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妈妈？”
妈妈？郑远真即刻闭上嘴巴听了起来。
“……对，剧组里稍微出了点事。……不，我没事，只是一个朋友受了些伤。……对，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不用担心。好，好，我知道了。”
原来，明星也是个普通人啊，郑远真边听边想，他的手机里也会存着亲人、朋友的电话号码，时而说说自己的生活琐事，时而聊聊酸甜苦辣，就像这里所有的人一样，有着需要和被需要的时候。这样新鲜的想法让她从Jill看似冰冷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情和一种活生生的感觉。
“你刚才说？”挂了电话，Jill想要回到方才的话题。
“哦，没什么。”郑远真摇摇头，为着那一丝温情，她不忍去破坏，或许更是隐忧他们的对白会带走她短暂的想象。况且，她抬头望去，他看上去太累了，“还是以后再说吧，快回去吧，你妈妈在等着呢。”
Jill略一犹豫，想了想终于还是点点头，“那帮我跟尚民说一声，我会来看他的。”
“好，我会的。”
道了别，Jill转身欲走，但没走几步又忽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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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陈惠红独个儿坐在沙发里，想到方才的事，心里还是禁不住地阵阵发慌。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老了，还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因为优越而变得空虚。如今，只要闲下来，她便会给自己泡上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回忆往事。还记得仲伟成名之前，自己常常为了生计烦恼，前前后后曾为小公司打过工，做过小生意，为有钱人家带过孩子，有时甚至同时在几个地方之间来回赶工。可即使这样辛苦，他们的生活依然清贫。好在仲伟是个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会帮着自己料理家务，看到自己劳累地回到家，还会用那双小手握拳给自己捶背，口中还一个劲地说长大后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好让妈妈过上幸福的日子！
每每想到这里，她便会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伸手往自己的肩头摸去，仿佛那里还残留着被儿子敲打的感觉。可刚才这一伸手，却无意间碰触到了身边矮柜上的一样东西，玻璃敲击在地面上碎开的响声惊醒了沉睡在往事中的她。
镜子破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她望着地上碎成了三半的镜子，心不期然地颤抖起来。
这会儿放下电话，那端儿子的声音听来如常，而且很快就要回家来了。她摇摇头，也许自己真是老了，不再像年轻时经得起风波了。放下手中的电话，她蹲下身子将三片破镜逐一拾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脸在破镜里呈现出的扭曲的倒映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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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听见推门声，金尚民故作不满地问道，一回头却发现来人是倪岳，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改用中文说了句：“我以为是……”
“快别动了！”见半靠着的金尚民想要起身，倪岳赶紧抢到床边出手制止，完了顺势拉了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不用紧张，没那么……珍贵。”金尚民一咧嘴，还是原来那个爱笑爽朗的模样。
“我听说你醒了，就来看看，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还好，让您儿费心了。”
“还好你没事！”倪岳笑笑，已经十分习惯他的发音习惯，看着眼前的他，若说之前自己对他上心大半是处于泰宇少东家这个身份，但这次下来，却是在心里由衷地喜欢并敬佩起这个小伙子来。“是我该这么说才对，你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却发生这样的事。”
“哪有说得这样严重，只是这点儿伤而已。”他晃了晃那根矗在那里的白色胳膊，那么重的聚光灯砸在背上居然没留下内伤已是万幸了。“其他人都还好吧？拍摄进度会受到影响吗？”
“都还好，你就先别想了，我们会尽力的。事故的原因也已经在调查了，以后是要引起注意了，万事安全为主，急不得啊。”
金尚民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又问了些其他的，在得知对拍摄进度并无大碍之后稍觉放心了些。泰宇那里还需要他去做工作，若是这个当口发生些意外，可就有些麻烦了，即使美娜的父亲愿意合作包装林星，可董事会里若生出些言语来也是不好的。
“不过，怎么说也是一场事故，传了出去多少会有些影响，虽然已经和当时在场的记者们通了气，但难免啊……”倪岳微微叹了口气，自《冬日》开拍至今，虽然收视率节节攀升，可总还是觉得有些不顺，希望只是她杞人忧天吧。
金尚民这样听说也是无语，论起这里本地的媒体，他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因此也只是苦笑了一番，空说几句安慰的话来。正说着，郑远真拎着超市的塑料袋从外面走了进来。
“哦，来了，Jill走了吗？”倪岳见她回来，估摸着Jill应该已经回去了，可嘴上还是多问了一句。
“是啊，他回去了。”郑远真笑笑，走到一边将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归置在一边的柜子上，可即使这样依旧逃不掉背上那种被目光灼热的错觉，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想，难道被他给压糊涂了，到现在背上还有感觉？
“那好，我也该回去了。”倪岳站起身时，郑远真无奈地转过身去，好在金尚民也已将注意力转向了倪岳。“别太担心了。”他说。
“嗯，你好好休息。”倪岳点点头，接着又转向郑远真，略带询问地看着她，“那你……”
“我再待一会儿，金尚民先生的手现在不方便。”
“也好。”倪岳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才比较妥当，于是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还要待一会儿，你是因为担心我吗？”金尚民笑吟吟地看着郑远真，似乎对她留下来的决定格外高兴。
“怎么，不要？”郑远真扬了扬眉毛，两人又恢复起了韩语的对话。
“不是啊。把啤酒给我。”
“我没买。”
“没买？”金尚民向柜子上张望了一番，果然没有见到啤酒罐，“为什么，不是说了让买的嘛。”
“我又没答应你，再说病人怎么能喝酒呢，何况护士说了骨裂可能引起发烧，我觉得还是安分些好。”
“呵，现在就管起男人来了。”金尚民笑着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金尚民摇摇头唬弄了过去，但紧接着又说：“怎么之前还连名带姓的，现在却称呼起先生来了？”
“你不是先生是什么？”郑远真笑了笑明知故问，开始替他整起被角。
“你说是什么？”金尚民依旧不放过她，只是追着问，“若是因为感激就更不用这样客气了。”
“知道了。”
“那快叫啊。”
“真是，干嘛突然这样啊。”郑远真停下手里的活，可看着他一脸认真又带着玩笑的表情，实在拗不过只得又轻轻地补了一句，“金尚民。”
“叫我干什么？”金尚民好笑地看着她。
“什么干什么，你让我叫的呀。”唉，他还是昏睡的好，郑远真心想。而金尚民只是在一旁呵呵地笑着，一边欣然地接过她倒来的热茶。
“你遇上Jill了？”结束了玩笑，他一边吹着茶叶沫，一边若不经意地又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是。”郑远真手中稍一停顿，很快又回复了正常，“他让我转告说会来看你。”
“哦。”金尚民依旧低头喝着茶，装作对她的反应视而不见，过了会儿才又抬起头来看向她，“然后呢？”
“什么然后？”郑远真被看得有些别扭，可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只是干笑着等他发话，然而金尚民只是那样看了一会儿却又忽地一笑左顾而言他了，她也便随他去，只是陪着说些无聊的话。
也许是打的点滴里有镇静的成分，又也许一天下来已经把人拖得疲倦，因此，在用过简单的晚餐，又收拾了一番过后，金尚民已是脸露睡意。郑远真扶着他躺下后，很快，他的鼻息就变得舒缓而规律起来。
郑远真舒了一口气，看看手表，已是快十点，该回家了。临关上门前，她又多看了一眼独自躺在病房里的金尚民，心中一阵不忍，他在这里可谓举目无亲，即使受了伤躺在医院里，身边也没个家人或可亲近的人在身边，而是夜，听着隔窗呼啸的北风，更让人觉得一份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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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听闻金尚民住院的消息，赵佳在厨房里大声地发出哀嚎，即使郑远真已经无数次地向她保证金尚民只受了轻微的伤，和正常人一样的健康，佳佳还是一个劲地担忧，并执意第二天就要和她一起去医院探病。
“可是，你怎么就在那个时候往那里走呢，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了。”赵佳听了朋友对当时的复述之后，不禁有些埋怨，虽然她也知道那纯粹是无心之事。
“我……”郑远真欲说无语，生生略去了Jill的缘故。她低头凝神，最近这些日子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过去总是不屑那些为了偶像寻死寻活的人，认为她们无知的很，再怎样的付出对明星来说不过是台下的一根萤光棒，销量榜上的一笔帐而已，相互之间又了解什么呢。可是这如今，自己却也映衬起了那句话，心向往之，身亦趋之。只是，却看不透她和Jill算是怎样的关系，粉丝与偶像，还是……女人与男人。
赵佳见郑远真面色潮红，神情既沮丧又有些激动，心里一软，想来她也是为了伤害到别人而自责着的，于是反手拉了她的手又回旋道：“其实谁也想不到的，你也不是存心那样，别放心上了。”
“嗯。”郑远真弯了弯嘴角，朋友总是贴心的，就连金尚民对自己也是毫无怨言，甚至还一味地宽慰自己，反倒让她心中的那股歉疚更甚了。唉……她叹了口气，总而言之还是因为自己，平白地伤了别人。然而，这时的她却没有想到，金尚民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同样的那一句话么。
想着病床上金尚民熟睡的模样，郑远真忽然心中一动往厨房走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赵佳一路跟去，见她洗了锅碗之后，又逐一从冰箱里取出食物，一一摊在了料理台上。
“医院里的伙食差强人意，他一个韩国人怎么吃住得惯呢，我在韩国住过，多少也能做的比医院里的来得合胃口吧。”郑远真边说，边又往冰箱里看了一番，心里暗暗记下了仍然缺少的食材，准备明天一早再去超市采购。
关上冰箱门，回过身来，却发现赵佳正靠在一边似笑非笑地正瞧着她傻笑，于是站直了身子奇怪地看着她，“干嘛笑得那样？”
“没什么，只是看你现在这样，实在难以想象之前那样骂过他啊，你们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哪里越来越好了？只是这次……”说着，郑远真又想到了自己重回剧组的事，其实，何止这次，就连上次也不是欠着人情未还么。“这样做不也是应该的吗？”
“嗯，应该，应该！”赵佳连忙点头，一边撩起自己的袖子，“我也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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