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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上)
鹿彤无论如何睡不着,心里总是不安定。按照他的计算,蛮夷再次掠夺的日子就在今日,可直至子时,也无甚动静。
是他计算失误?不可能,这事虽然他上辈子没参与,可确实是发生了的。绝不会……
鹿彤这还纠结着,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回头一瞧,原是林青。这么晚?林青来做甚……?
“怎……”鹿彤话还没说完,突听楼下一片骚动之声,不到片刻就叮呤匡郎一通响,就进的都能听到砰砰的甩门声。
回头抓自己的衣服套上刚想去看发生了何事,一见窗外,鹿彤登时愣住。
窗外,漆黑的夜幕下,一片大火冲天而起,烫红了半边天。只远远地一看,都觉得眼球快让那火的热浪烧焦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鹿彤黑眸精光一闪,狂热的火苗如在眼底燃烧:“林青,按我说给你的做,让傅传快去。”
林青一走,鹿彤跑到门口,转身却突然撞到了不知什么东西。鹿彤给撞的鼻子都要歪了,这什么玩意儿挡道儿呢?一睁眼,愣了。
庄乾阴着脸,负手立在楼梯口,眼中的情绪吓得鹿彤几乎说不出话来。
“去哪儿?”庄乾沉默半晌,才说话。
鹿彤说不出,他私心里没法相信庄乾,所以很多事是瞒着庄乾去做的,就连势力他也不想完全跟庄乾的混淆,他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再也不想也不会再犯上辈子的错误。但是这些话,对着庄乾,他却觉得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有那么点,不忍心。
鹿彤默然无语,庄乾见他不说话,挑眉,冷笑:“说不出来了?要我替你说?你是要去逞英雄,做你的幕后将军,指挥千军万马,是吗?”
鹿彤一惊,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得攥紧。他扬头紧盯庄乾,庄乾巍然不动任他盯着。时不时与鹿彤的眼睛对上,黑无底洞的眸子阴森到让鹿彤冷颤。
庄乾见鹿彤还是不说,讽笑渐渐挂不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苦涩,如果现在有后世的咖啡的话,鹿彤觉得,那合该是比苦咖啡还苦的,求不得,弃不能的凄苦。
他也不知自己怎生就能看懂,也许是上辈子就仔细研究过这个人,所以才如此了解?鹿彤不知答案,心里空落落的。
“你可是还想让傅传为你卖命?把他作为你手下的大将培养?”庄乾眉头深锁,讥笑。
庄乾……究竟何时洞悉了他的意图?鹿彤在脑子里迅速地搜索可能露出的马脚踪迹,没有,他没有留下什么纰漏。他的额角渗出冷汗。
“庄臻,”庄乾不解,喃喃,“你这辈子已经改变了,为何你就不肯去相信呢?”
鹿彤一震,难以置信他最终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不,不对,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始至终庄乾都没想过隐瞒。
鹿彤想起庄乾说过的每句话,从他回来这里遇见庄乾开始,庄乾其实每天都在给他透漏他亦和他有同样遭遇的事,庄乾说的每句话,仔细想想,都有着另一层涵义。
“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庄乾不明白。
鹿彤看着他,放弃了抵抗,他认了:“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讽笑,“你要我怎么信你?信上辈子一直跟我作对的死敌居然有一天会帮我?换成你你信?就算你是我四哥,那又怎样?庄耀还是我三哥,是我……我的爱人呢,最后怎样,还不是一杯鸩酒了结了我。”
鹿彤抹脸,嗓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沙哑:“庄耀和我如此的关系,我尚且不能相信,何况你个一直和我作对的?我没那么顽强,说谁伤了我,我还能若无其事地去相信另一个人。”
他看着地上,瞪着眼,身躯微微地颤抖:“我就是个俗人,庄乾,我没法再信谁,我能信的只有我自己。”
庄乾:“我做了这么多,你还看不出来我是真心?”
“看出来了,但我就是怕有朝一日你会食言,然后把我连根拔起。”鹿彤面无表情,“我很娘们儿,是吗?”
庄乾无言以对。他突然发现他自以为很了解的鹿彤其实并非那个样,他还有很多没有看透。他也突然明白,要让鹿彤这样的人信他、爱他,就必须用行动一点点感化他。
之前是他太心急,以为这样帮帮忙就能让鹿彤对他放下戒心,现在看来,非得改变策略不可。
上辈子,他错过了。他在知道感情之时却因为两人的血缘望而却步,却没成想,事实会如此出乎意料。他居然在庄臻去世后,才赫然发现庄臻根本不是父皇的亲生子。何其悲哀,何其可笑。
这辈子,这样的错误,他绝不再犯。
庄乾下定决心,斩钉截铁:“我要你。”
什么?鹿彤不敢相信。
庄乾知不跟鹿彤说明白,他就能一直装傻到底,索性说的更直白:“我要你,你的人,你的心,我一个也不放过,我心爱你。”庄乾说最后两个字时,鹿彤几乎觉得自己幻听了,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是死敌,庄乾怎么可能会爱他?
“我知你定不信,但这便是我的心里话。我说与你听,也只是知会你一声,并不是问你的意见。”鹿彤瞪眼,这什么玩意儿?强盗逻辑?“空口无凭,日后的日子你慢慢便会明白我和庄耀不同。到那时,也许你也已是和我一样的心情。”
嘴角传来柔软的触感,庄乾不知何时走到了鹿彤面前,并且偷了个吻。鹿彤快给气笑了,这人简直就是强盗,大强盗:“你这算怎个意思?”鹿彤点点自己刚被偷亲的嘴角。
庄乾挑眉,刚偷吃了点豆腐的他心情不错,霸道得很:“哦,这是定金。”
定金?你见过哪家定金是占便宜的?!
鹿彤可想跟庄乾唇枪舌战一场,却突然见庄乾转身看着楼梯不动了,心下好奇,摸过去,一瞧,这算怎么个意思嘿。
楼梯上,林青正好扶着栏杆要上不上的,庄乾在上边盯着林青,鹿彤也不知自己怎了,他偷偷看了眼庄乾,挺好,脸黑的跟锅底似的。鹿彤打了个冷颤,不想去计较庄乾这脸色是怎么来的,他就想知道林青带来了什么战况。刚才都让庄乾连唬带骗给弄的险些忘了这码子事。
瞪了庄乾一眼,那厮非但不知悔改,反而笑了,跟个狐狸似的,笑屁。
鹿彤不理他,冲着林青招手,让他上来。庄乾好心地把被他堵了好一阵子的楼梯口让出来,好让林青上来。如今这样已经够了,再惹鹿彤,适得其反可就不好了。至于其他的隐患....庄乾十分挑剔地打量了一眼精壮的林青,反正等他到林青这岁数,是很威武雄壮的,他不急,这种隐患,慢慢清理就好了。恩。
鹿彤和林青是不知庄乾在打何主意,他们俩也没空关心。林青也就是冲庄乾点个头,就权当是打过招呼,只在见到鹿彤之时才单膝跪地:“主子,依您的吩咐,傅传带兵护着老百姓边打边跑,边缘城已经让蛮夷洗劫一空了,属下去看过,如今周太守已是热锅上的蚂蚁。”
鹿彤眼睛一亮:“蛮夷的将领,你按我说的观察了没有,是什么样的人?”
林青思考一会:“他们的将领有两个,一个瘦高,一个胖。胖的那个是个有勇无谋的,只知道追着打,只是那个瘦的看出了不对劲,犹豫挺久的,后来属下又加了兵力,那瘦的才追了上去。”
“很好,你....”恩?鹿彤一怔,随后简直觉得庄乾的脸皮厚的可以,他瞪庄乾,拍掉庄乾放在他屁股上揉捏的手,“你!”林青给吓一跳,鹿彤瞪圆眼,跟要吃人似的,“如今边缘城被洗劫一空,周太守难辞其咎,他铁定急于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和人头,这个时机,正是人最容易判断失误之时,赶快,快去把这张纸上写的背下来,然后老百姓不是让咱们聚在一处了吗?你就把这纸上写的背与他们听,他们会是我们彻底灭了周太守威风的利器。”
庄乾看着林青拿着纸走远,啧啧感叹:“你真是不懂爱惜人才,想林青日后也是大司马骠骑大将军,你如今居然这样让他四处跑,我都替他喊冤。”说着,悄悄瞄准鹿彤圆润的屁股,又一把抓了上去,捏一捏,恩,手感真好。
鹿彤黑脸:“庄乾!你是皇子!怎地这么下流!”再次拍掉某人的爪子,鹿彤怒了。庄乾一脸无辜:“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不知道谁天天把脚丫子往我脸上凑,我这也就是依葫芦画瓢,你真是过奖。”
“你!”鹿彤啐了一口,那能一样吗?啊?他脚丫子多香啊,白白嫩嫩的一点臭味没有,庄乾那咸猪爪,谁知道你摸过多少人了!
“你有那空怪我,还不如去实行你的计划。”嘿,恶人先告状怎么着?鹿彤恨不得生吃了庄乾,让他那张嘴永远闭上。庄乾眼中闪过狡黠,指指自己的唇,“这儿,永远为你留着。”
鹿彤气的一个扫堂腿呼过去。
他至今还在为没揍着庄乾而生气,这玩意儿想想就来气。面无表情地带领着浩荡的人群前往周太守家,边上是个甩不掉的屎壳郎庄乾,鹿彤一到地方,瞧见周太守家的大门紧闭,诡异一笑。蹭蹭蹭往后倒退三大步,一个飞奔助跑起跳,duang——!
一脚踹在大门上。
落下来时没站稳,一屁蹲坐在了庄乾怀里。鹿彤气的磨牙,他是把大门当庄乾来踢啊,庄乾自己个看着都心惊肉跳的,当当当又接连踢了好几脚,奈何实在没力气,门就是不开。后来还是傅传和林青看不下去了,一人飞起一脚,邦邦两下,大门应声而倒。
鹿彤快气哭了。真是流年不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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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对不住,最近萌萌很乱,出了些事,在榜上还任性的断更,对不起。
没有删掉萌萌的收藏的,我会努力更新来回报你们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