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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步步紧逼
纪语娴站在病房门口,止住脚步。抬抬手,却没有敲下去。她可以想象里面等待她的是如何的冷嘲热讽或是威胁恐吓。
张晨站在她的身后,抬手,替她敲了门。
“进。”
张晨扯着纪语娴进门,刘鹏眼角、脸颊尽是淤青,穿着病号服,大腹便便吃力地靠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转眼见到来人,脸色一凛。
“哟,纪小姐来了,我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刘鹏轻哼一声,别开眼。
张晨推一把纪语娴,纪语娴只得上前,一个鞠躬,温和浅淡不带丝毫情感的话语,却是诚恳的语调,“刘总,对不起。”
刘鹏显然不吃这一套,轻佻的出口,“这我可受不起。”
“刘总,语娴也知道错了,特地来跟您道歉的。”张晨狗腿地恭维着刘鹏,替纪语娴求情,“语娴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是么?就一句对不起,我这浑身的伤就算结了?没那么便宜的事。”刘鹏怒目相向,可那阮北辰下的手可不轻,此刻他稍稍一个动作便痛得龇牙咧嘴。
张晨无可奈何地看向纪语娴,沉默。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纪语娴说得直接了当,她看似温婉,却是太过清高冷淡,向来不太懂得如何圆滑地讨好。
“放过你?不可能。我这张脸不止伤得彻底,还丢得彻底,我堂堂宏新的副总,被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折腾进医院,我的面子往哪搁!哼。”
纪语娴闻言,眸光垂下,不语。刘鹏得意地看一眼,现在知道无力挫败了吧,就是要把你逼到绝境,看你还不乖乖妥协。
纪语娴冷然出声,拉着张晨,“既然这样,我们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张晨目瞪口呆间已被纪语娴携着往外走。
刘鹏当场咋舌,这女人到底是情商太低还是情商太高?
“慢着——”刘鹏立马出声含住两人。
纪语娴站定,没有转身,静静地等到着。
“要我放过你也行,只不过......”刘鹏猥琐地轻笑一声,“找个机会,陪陪我,好好把我的伤治治。嗯?”
“我不是医生。”纪语娴当场便是出声拒绝,也不明说,但语气中的冷然和坚决却是显而易见的。
“语娴!”张晨不满地扯扯她,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
“刘总,你等着,我好好劝劝她。”张晨讨好地冲刘鹏笑,然后转身追了出去。
张晨才刚追上纪语娴快步离去的身影,便看到已闪至两人面前的身影,张晨目瞪口呆地张张嘴,“徐特助,你......”
徐瑞并没有理会张晨的吃惊,对纪语娴微微鞠躬,“阮总让我带一句话来,有麻烦,可以跟他开口。”
直到徐瑞带完话,转身离去,纪语娴依旧不语。浅浅皱眉,侧过脸的一瞬间,不出所料地在张晨脸上看到了匪夷所思、目瞪口呆的表情。
“语娴呐,你跟阮总很熟?”张晨的眼中闪着充满希冀的光芒,仔细思量着措辞。
“不熟。”纪语娴回答得斩钉截铁,然后丢下张晨便出了医院。而震惊之下的张晨,显然忘记了她追过来,是所为何事了。
*****
“北辰来啦。”穆景皓张扬着笑意,把顾茗溪的小脑袋按在怀里,仰头便是看见阮北辰进门。
“皓,嫂子。”阮北辰进了包厢,便对沙发上已然相拥而坐的两人招呼。
“哟,你们小两口腻歪得很呢。”萧越进到包厢门口,拍拍阮北辰的肩膀,和他一同入内。
“越,你也到啦,够赶巧的。”穆景皓笑笑,指指一边的座位,示意他们进来坐。
“嫂子,你们俩这是故意打击我们这些单身的兄弟啊。”萧越随意地在他们对面落座,调笑地挪揄着。
“那你们也赶紧找个呗。”顾茗溪从穆景皓怀里抬头,笑着打打招呼,说得轻轻巧巧。
“宝贝,你说得容易,我可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拐到你的。这两个家伙想不劳而获,怎可能。”穆景皓揉揉顾茗溪软软的乌发,发间熟悉的馨香,让他一嗅,便心旷神怡。
“那,看来他们也有的受的咯。”顾茗溪眨眨眼睛,笑得狡黠。
“喂,不带你们这样的。”阮北辰呵呵轻笑着抗议。
穆景皓、阮北辰和萧越,打小玩在一起,三个人几乎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阮北辰家世最好,含着金汤匙出生,什么都是最好的,玩伴很多,可真正交心的朋友却只有他们两个。穆景皓少年时误入□□,摸爬滚打混出一番名堂。后来,穆景皓遇见顾茗溪,几经波折,穆景皓转手将他手上的实力全部交给了萧越。而萧越是萧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年少凄苦,和穆景皓一道打拼,穆景皓收手过上平静的生活,萧越借着他接手的势力争夺了萧家的大权。
“来碰一杯。”穆景皓手臂环着顾茗溪伸手取过酒杯,色泽的娇艳的液体轻晃着。
四人一同举杯,笑容洋溢在他们的脸上。
而此刻的阮北辰心思却是幽幽地飘了出去,或许,他们说的没错,每段爱情,总有一番波折。
****
纪语娴思前想后,却想不出阮北辰的真正意图。报复她?那为什么要救她。帮她?她可不信。
不止是张晨的软磨硬泡,更多的是现实,广告被撤、代言被退,在演艺界被封杀,还是逼得纪语娴不得不去低头。
纪语娴趁着午间空档,按下电梯,上了27楼。
27楼是星辰大厦的顶楼,是专供给阮北辰私人的办公层,磨砂玻璃的墙体,阳光透过落地窗一览无余。
纪语娴步出电梯,便看到准备下去吃饭的徐瑞。
徐瑞见了来人,愣了愣,还是迎上去。
“纪小姐,有事吗?”
纪语娴点点头,笑得温婉得体。
“徐助理,阮总在吗?”
“阮总不在。但是,阮总交代,要是你找他的话,就去他家找他。还说.......”徐瑞抬头看了看纪语娴,有些神色异样地继续说道,“还说,还是当年那个地方。”
言下之意,徐瑞自是明白,眼前这位素净淡雅却惹得一身麻烦的小明星,是他的上司的旧识,而且,应该关系匪浅。
可他却是不明白,阮北辰即是特意把这只麻烦送到她手上,又为何要帮她。他到底在图什么。
星旎苑坐北朝南,主卧的阳台正是阳光最是灿烂的地方。站上宽敞的阳台,远远眺望,一片葱葱茏茏的树木,满眼承接的全是绿色。
这样的生机盎然竟让阮北辰有些不适。他,已经很久没有站在如此光明的地方享受阳光的洗礼了。
一个人若是躲在黑暗里太久,那便会渐渐忘记了阳光是何滋味。
曾经的他,是如星辰如阳光般张扬的存在。后来,他眼底的光芒尽数沉静在幽暗的深潭之中,再也不见天日。
远远的,那抹浅淡宛若百合般的倩影在那小路间缓步走来,只消一眼,那样远的距离,他便知道,那是她。
阮北辰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年少时候的自己,如何地站在这里翘首以盼,如何兴冲冲地跑下楼,如何气喘吁吁地赶到她的面前,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上满是对爱情的希冀和渴望。
他从来不敢奢望太多,只要她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举动,他便会心花怒放得忘乎所以。
当年,分别前的最后一天,纪语娴告诉阮北辰,这一天,她要来给他他的生日礼物。那一天的他,以为那是他此生最美的回忆,却不想,眼睛一睁一闭间,便从天堂跌入地狱。
睁开眼,那抹欣喜仿佛还在,但却真真实实地带上了沉痛的色彩。
他以为千帆过尽,他以为苦尽甘来,他以为他如此用心,哪怕铁杵也该磨成针了,他以为,他终于捂热了她的心,她从此可以爱他,就像他爱她那样。可是,一切都是他以为.......
一个算不上高明的局,却引得他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为什么?他扪心自问,答案不言而喻。因为,当年的他,爱惨了她。
阮北辰返身走进卧室,拉上厚重的窗帘。不再回忆也不再期盼。当他认下她所有指控,当她眼睁睁地看他被带走之时,那颗只为她跳动的心,早就死了。
如今,他要的,只是索取。
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挡住了窗外明媚肆意的阳光,阮北辰身陷黑暗之中,眸子里是和这黑暗融为一体的难掩的阴翳和戾气。
她以为,他还是那个对她百般呵护千般温柔的阮北辰?不。他早就死了。
阮北辰勾唇一笑,邪佞而嘲弄,像是个高明的猎人,静静地坐在暗处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不久,门口脚步声走近,像是静止了一般,顿在离门咫尺之遥的地方。
****
此时此刻,站在此处的这种犹豫和彷徨是她未曾有过的。纪语娴记得,以前的每次她出现,阮北辰总是激动难抑地老远跑去接她,拉着她兴冲冲地到这。
对他,她甚至不曾主动过。不,其实有过,当仅仅是一次,便成了最后。
半晌之后,才传来迟疑的试探性的敲门声。
两下过后,纪语娴转动门把,推门而入。
明明是外间是阳光普照,而这却是一室的黑暗,随着门的开启,光线倾泻进去,却似乎如何也照不亮这一间阴暗幽深的屋子。暗处似乎还有这什么正在伺机而动似得,危险的气息让她浑身一凛。
纪语娴咬咬下唇,迈了进去,清润的声线,疏离淡漠地开口,“阮总?”
明明,保姆郑姨说他在房间等她。
步子一步步向前,心里的难掩的不安愈发加深,她不知所措,几乎要转身逃离。
而就在她一个回身,要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之时,一道黑影闪至她的眼前,冲力袭来,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后背已经撞上坚硬的门板,原先大开的房门,也被撞得砰地一声紧闭起来。
如今,那唯一的光源也被他挡在了身后。身前一个高大挺拔的身体压制着她,还有无尽蔓延的黑暗,如非是鼻息间萦绕着的熟悉的气味,她一定会惊恐地失声尖叫起来。
“来了?”阮北辰玩味地出声,黑暗中,她能感觉他压低着身子正附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细嫩的耳垂上,像是羽毛拂过心头一般,奇痒难耐。
“阮......阮总。”纪语娴结结巴巴。
“怎么叫的这么生疏啊,我的语娴。”
黑暗中,阮北辰动动头颅,柔软的嘴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脸颊,就如亲吻一般地让她心颤。
“阮总,关于宏新的那件事......我今天是想来请您帮忙的。”纪语娴说得诚恳得体,改用的礼貌用语一个都不少,却更是惹得阮北辰心头,一阵烦躁。
“您?”阮北辰轻声念出,呵笑一声,“我可以帮你。”
“谢谢。”
纪语娴连声道谢,但自己直觉并非如此简单,果然——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的,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你觉得你需要为我做的帮助,付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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