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得过且过

作者:琉炎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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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相逢


      阳叶终究还是没有上那终南山,原本他赶到长安,准备先休整一晚,第二天再上山的,结果那一晚便被当地的丐帮找上门,递了一份英雄帖过来。

      负责递贴的丐帮四袋弟子见阳叶还不明所以,便解释这是丐帮黄帮主和郭靖郭大侠带头,在大胜关举办的英雄宴,宴请江湖上有名头的人士前去赴宴,顺带商议一些事情。

      “多谢,我必当赴宴。”

      其实不用解释,阳叶心中也是非常明白这英雄宴是个什么情况,看了看帖子上的时间,阳叶皱起了眉。若是现在便启程赶去大胜关,那么时间还有富余,可如若上终南山找欧阳锋便有些来不及,并且,按照时间线来看,只怕欧阳锋现在已经在华山上了。

      权衡一二,阳叶便大着胆子决定先去大胜关,按照原著来说,欧阳锋现在已经快要和洪七公同归于尽了,就算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而没事,那自己也能想办法把这个疯疯癫癫的老毒物给糊弄过去。

      这些年他并没有多少和欧阳锋见面的机会,再加上欧阳锋疯疯癫癫,对于有些事情记性出奇得差,阳叶就算多次提醒也没有什么用,再加上老毒物脾气执拗,说难听点就是刚愎自用,阳叶自信就算自己现在立马赶到华山去阻止也没什么用。

      叹息一声,阳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有些事情,并非人定胜天。

      长安到那大胜关实在是有些距离,阳叶是不想再多走了,便雇了马车,一路慢慢游逛过去。

      行到半路,阳叶还看到从终南山方向过来的四个全真教道士,两老两壮,骑着快马一路东去,看样子,应该是去赴英雄宴的。阳叶并不认识全真教的道士,但看到其中一人是个老道姑,还骑在前头,想来应该是全真七子最末的清净散人孙不二,边上那并骑的老道士阳叶却是不识,但应该也是全真七子之一,后面跟着两个年轻道士,想来应该便是尹志平和赵志敬,但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也只有到了大胜关才能知晓了。

      一路行来,随着离大胜关愈来愈近,路上看到的叫化子也是越来越多,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个袋子背负着,想来应该是各地的乞丐头领。除了丐帮的帮众,其他的武林人士也多了起来,或是骑马,或是步行,看来都是去参加那英雄宴的。

      阳叶喜欢清静,便待在马车里,准备就算到了大胜关,也缩在角落,以看戏为主。

      ◇

      大胜关,乃豫鄂之间的要隘,地占形势,可市肆却不繁盛,关北都属了蒙古地界。

      英雄宴的地点倒不是在大胜关内,而是离大胜关有七八里地的一个大庄园里。数百槐树围绕的大庄子,房舍那是鳞次栉比,一间接着一间,层层叠叠下,一眼望不到边,看来这次就算来数千人也能住得下。

      陆家庄,乃是黄药师之徒,陆乘风的庄子。陆乘风本来是居住在太湖归云庄的,只是后来庄子给欧阳锋一把火烧成白地,陆乘风一怒之下,叫儿子也不要再做太湖群盗的头脑了,携家北上,便定居在大胜关。

      只是此时陆乘风已然逝世,现在的庄主乃是他的儿子陆冠英。这次丐帮广撒英雄帖招集天下英雄,陆冠英夫妇感念曾受郭靖夫妇恩惠,便一力承担,将英雄宴设在陆家庄中。

      阳叶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更天了,陆家庄的晚宴刚刚结束,他递了帖子,被庄丁引进门。因还没用膳,便被领着先去用过晚膳,再去房间休息,等待第二天的正式英雄宴。

      偏厅里还有不少人在闲谈着,毕竟江湖之大,许多熟人或者仅听过名号的都鲜少见面,趁着这个机会见面叙旧也是有的。

      阳叶就着几盘小菜吃了碗饭,但也竖起耳朵听着边上人的议论,无非便是宴席上一个落魄的毛头小子被郭大侠看中,现下大概是被郭大侠领走云云,也有人说看到全真教的四位也跟着去了。

      阳叶心中大定,那必是杨过无疑,也不知道他过得如何,但想必现在定然是遭到郭靖诘问,和全真教的指责了。按照杨过那执拗的脾性,只怕是要闹翻的情况。

      草草吃完饭,阳叶拉过边上小厮,便询问起郭靖的所在。

      小厮言明郭靖正在接待贵客,不能打扰。阳叶便说自己无意打扰,只是待贵客走后,再去拜见,只求指明方向罢了。

      阳叶毕竟是执帖来的客人,小厮只能点明了方向,阳叶谢过,便准备先去屋外蹲点。他太明白杨过的个性了,这番受了委屈,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阳叶才刚刚走到那屋子前,全真教的几个道士就气呼呼地跃窗而出,从屋顶上离开了。

      “……”

      阳叶诧异万分,能让全真教的这些个道士气得不走正门而是跃窗拂袖离去,那是要气到什么程度啊,就算是气到三尸神暴跳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一个丐帮弟子急急忙忙从阳叶身边跑过,敲了敲房门,便向屋里的郭靖夫妇禀告,说是有要客到了。

      郭靖临走前向屋里的武氏兄弟说道:“杨家哥哥是你们儿时同伴,你们好好招呼他。”

      之后郭靖夫妇便朝前厅走去,期间黄蓉侧眼看了一眼呆在屋外天井中正抬头望月的阳叶,暗暗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过率先从屋里出来,虽说他将全真教的道士都给气走了,但也只是一时之计,也不知晓接下去会如何。

      杨过从屋里出来,抬眼便看到那站在天井庭院里的消瘦人影,一袭白衣,在月光下甚是醒目。

      “你啊,怎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抬手摘下右脸上的银面具,露出一直被遮盖住的半张脸,那道伤疤依旧醒目,阳叶笑盈盈地望着目瞪口呆的杨过,说道,“受委屈了吧?”

      “阳叶!!”

      不过五六年没见,人依稀还是那儿时模样,杨过看清眼前这人的样貌后,脑海里其他的事情全都抛开了,也不顾身后还有郭芙、武氏兄弟,施展古墓派的轻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那人牢牢地抱进怀里。

      这可苦了阳叶,他没想到杨过会激动成这样,结果冲劲太大,愣是将他这么个大活人给冲倒在地,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生疼生疼的。

      “你…你没事吧!?”

      杨过这才想起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人体质偏弱,要是压坏了那可不好,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疼死了……”

      阳叶开口抱怨了一声,他没想到杨过会激动成这样,一时没有准备,反倒是被杨过被冲倒在地。

      “我开心嘛。”

      当年还咬牙愤恨不已的杨过早就忘了当时做出的绝交决定,欢天喜地地拉着阳叶的手。

      “走吧,去我那里,好好说说你这些年是如何过的。”

      两人手拉着手离去了,竟将郭芙和武氏兄弟丢在一旁,置若罔闻,就像是没看到一样。郭芙气呼呼地跺着脚,对杨过的无理那是大发脾气,武氏兄弟只能在一边苦苦相劝,安抚郭芙,并决定一定要找杨过的晦气,好给郭芙出出气。

      ◇

      这陆家庄占地极大,房屋又多,就连阳叶这种近些年刚刚冒头的年轻人也分到了一间单人屋。拉着杨过回到屋里,阳叶立马便向庄丁吩咐烧水准备沐浴。

      杨过为了气郭靖夫妇,故意将自己弄得目肿鼻青,衣服破烂,泥污满身的,就想看看将自己丢到全真教不闻不问的郭靖在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后有何感想。

      现下既然已经见过了郭靖,那么这副装扮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维持了,要是第二天还这样出现在人前,那只能让郭靖等人脸上无光,图惹是非了。

      再加上杨过知晓阳叶是个爱干净的人,当初住在破窑洞的时候,就不喜自己满身污泥的样子,而且,小龙女也向来爱净,所以,热水一经送到,杨过便脱了衣服跳进木桶里,开始洗起澡来。

      “阳叶,你怎么来这里了?”

      杨过泡在热水里,将头靠在木桶的边沿上,看着那坐在桌前慢慢喝着茶水的人问道。

      “自你走后,我独身一人闯荡江湖,这些年也混出了一些名头,便接到了英雄帖前来赴宴,”阳叶说得很是简练,重要的内容完全没说,反倒是开口将话头抛了回去,“你呢?不是说被郭大侠带去桃花岛了吗?怎会落魄至斯?”

      “一言难尽……”

      杨过知道自己的故事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内里的诸般委屈一直无处宣泄,现下终于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了,便从头开始,慢慢讲述。

      阳叶也不多言,静静地听着。待到那热水开始变冷,便让杨过出来,也不知从哪儿掏出自己的换洗衣物递给杨过。

      “原来你喜欢穿白衫啊。”

      杨过接过衣服一看,是一件和阳叶现在身上穿的样式相差不大的白布衫,也没嫌弃,笑嘻嘻地一边穿着,一边说道。

      以前两人住在破窑洞的时候,也无有钱财在身,所穿的衣物全都是从别人家里讨来的破旧衣裳,缝缝补补勉强穿了,何时穿过这等布衣。

      “我又不挑,白的瞅着素雅。”

      阳叶等杨过穿好衣服,便拉着他坐下,站到杨过身后,开始帮他梳理头发。

      “你穿着,好看。”

      小时候杨过就知道阳叶谈吐不俗,应该是个很有家教的人,现在看着穿白衫的阳叶,倒有种文人墨客的书生气。

      “贫嘴,继续说你的事情,你进了那古墓之后,怎样啦?”

      杨过的故事,阳叶自然是了解个大概的,只不过从杨过那张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风味,更别说杨过能说会道,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添油加醋一下,倒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传奇故事了。

      一直说到三更天,听到远处传来打更的敲梆声,阳叶才拉了拉讲得唾沫横飞的杨过,示意他已经夜半三更,该睡觉了。

      “好吧,明儿继续讲给你听。”

      才刚刚说到自己不畏生死,跑回古墓帮着姑姑斗李莫愁的杨过意犹未尽地撇了撇嘴,确实是夜深了,再讲下去只怕隔壁的就要来抗议了。

      陆家庄的床,都是按两人份置办的,再加上阳叶身形偏向瘦弱,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也不显得拥挤。

      “阳叶……”

      杨过轻声呼唤道。

      “……”

      身边的人也没个回应,不知道是真睡着了呢,还是假睡。

      “姑姑丢下我走了,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

      听着身边细细的呼吸声,杨过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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