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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参宴
“二小姐!二小姐!”福叔急急忙忙从前门向我跑来,我起身疑惑地走至门前,拉开木门,福叔身后领着岸芷,他喘着粗气,扶了扶胸口道:“二小姐,赶快叫岸芷为您梳妆一番,皇太后大寿,二小姐您此次要和大小姐一同进宫请福。”
我心里想:平时进宫不都是姐姐一人去吗?这次是因为吕太后生辰所以要进宫,这样也好,相伴而应也有个照应.便急忙让岸芷帮忙收拾了。
岸芷急急忙忙端着满目琳琅的托盘进了房间,我随即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微微模糊的姣好面影,我伸出右手悄悄地抚上面颊,肌肤细滑如凝脂,一双大眼脉脉含情,云鬓稍有松散,墨发一两丝垂至嘴角。我垂头自嘲地笑笑,果然是一个美人胚子。
梳妆毕了,岸芷急急忙忙扶着我出了阁楼,远处姐姐正站在马车边,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缙裙,
顾盼生姿,肌肤胜雪,落落大方,看见我来了,一言不发的望着我。
我走至姐姐眼前,规规矩矩地服了个万福,诺安道:“姐姐。”
她平静的眼眸看着我,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望仙九鬟髻,琉璃玉珠,素绒玉袄,绵缙长裙,她弓下身,瞧了瞧到:"瑞云靴。"好了,上车吧。”
我应了一声,皱下眉头,踩着一个小厮的背迈上马车。只听姐姐对身后的福叔道:“福叔,回去给岸芷打赏罢。”转身也进了马车。
汀兰和另一个姐姐的丫鬟坐上了下一辆马车,福叔坐在我们的车前,伴随着“驾!”的一声,马车开始缓缓的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坐在马车上,这是我自那时以来第一天出府,我不再东张西望,为了不让姐姐生气,就乖乖的坐在姐姐身旁,不时瞄一眼姐姐。时间久了,渐渐也困倦起来,随着马车一晃一晃,我也跟着一晃一晃,突然间一个颠簸,我侧着头,额头狠狠的撞上了马车内壁。
我“唉呦!”一声捂着头,姐姐本也已有些困倦了,一见我这般动静,连忙把我揽向他这边,问道:“瑾儿,怎么了?让姐姐看看。”一边慢慢地用素手拉开我捂着额头的手,我看向姐姐,清丽的脸上溢满心疼,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怕是弄疼了我。我一把抱住姐姐,向她怀里钻去,姐姐显然被我吓了一跳,愣愣地不知如何,我闷声道:“姐姐我错了,姐姐莫再生瑾儿气了好么。”
好一会没有动静,我忐忑不安的看向姐姐,令我惊讶的是,姐姐的眼里盛满了泪珠,她说:“好,姐姐,不生瑾儿的气。”
她双臂静静地环着我,眼眸望向窗外,目光绵长,她轻叹一声,单手温柔的抚着我的头。
我随着姐姐望向窗外,远处皇宫宏伟的轮廓在天际初阳的映照下镀上了一层暖色的暗光。仿佛是一个狩猎场,处处隐藏着勾心斗角的力量。
进了宫门,下了马车,方行至咸阳宫前,一个装饰华丽的八人长轿从左边突然拐来。
“秦国长公主到!”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我一愣,眼见着岸芷福叔他们都跪作了一片,姐姐福着身。
“大胆!见到长公主金驾都不下跪!”那老太监见了我先是一愣,进而咋咋呼呼的用尖细的嗓音冲我呵斥道。
我一想,你个奴才还教训我不识眼色,真是狗仗人势,返来一想,莫要因为一时赌气,惹了狗的主人,反倒惹上大祸。
我连忙要跪下,却不想高轿中竟传来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大胆奴才竟敢呵斥她!”
我听了这声音,连忙扬起头看向轿中人。她此时也把头从轿中伸了出来,怒目视着老太监,那老太监下得跪作一团。她把眼眸转向我,透着欣喜道:“瑾,我...你,你总算来了!”
我微笑着看她从轿中三两步踩着小太监的背跳了下来,喜悦的扑到我面前紧紧拥住。我笑道:“我们沐阳几日不见,可是出落得如此沉鱼落雁。”
她大概不明白我的意思,歪着头看我,我方想起此时是战国时期,西施未死,昭君未生。连忙解释道:“就是美若天仙的意思。”
姐姐在一旁笑嗔了我一下,沐阳却是羞红了脸,诺声道:“瑾怎可拿人相貌开玩笑!变态!”
气氛冷到了尴尬,姐姐她们都是一脸不解,沐阳笑颜如花,我满脸黑线。
好吧,我想起以前误说出了”变态“一词,因为不好解释,只好告诉沐阳那是让人改变态度的意思。
为了打破此时尴尬的境地,我笑言道:“你今日不去夫子的学堂么?”
她回道:“今日是母后大寿啊!夫子许了我和王弟三日假期。”
我十分不解,问:“你竟还有个王弟?”
她点头笑道:“嗯,是母后的小儿子。也是我唯一的王弟。”
我心里正思索着以前看的正史中嬴政的兄弟姐妹,如今见了二子赢子婴,三子赢成趫,郡主赢沐阳,可是正史上却从未提及过还有一个小皇子。
沐阳看我疑惑的眼神,便解释道:“也莫怪你不知,我这个王弟天性胆小怕人,从来都是深居宫内,是日日陪伴着母后的。”
我点点头,心里想着也许是这个皇子一生默默无闻了无贡献,不被史官看上,所以没有被记入史册罢了。
不禁叹口气,心中叹着果然这宫中是人人察言观色,谁不受宠,不入上流的眼,哪怕身份高贵如皇子,最终就连自族的记载中都没有自己存在的痕迹。然而转念一想,在腥风血雨的皇宫之中,被历史所遗忘的背景人物还少吗?能在这猎场上苟且存生已是不易了。
沐阳笑笑看向姐姐,道:“明皎郡主。”
姐姐俯身施礼回道:“还请郡主莫再折煞民女。”
我问她:“姐姐又如何,成了郡主?”
沐阳笑道:“母后昨日还说要将漫璃姐姐收做义女,赐封“明皎郡主”。今日许是要在宴上赐予漫璃姐姐了。”
我僵硬的咽咽口水,好吧,我承认姐姐被册封为郡主是件天降之喜,然而,一想姐姐是被赵太后赵姬收做义女,心里便不是滋味。
想我姐姐如此冰清玉洁,竟要唤那个老女人义母,实在是一件违背天良的事情。
这时只见两个小宫女穿着宫装急急忙忙跑来,跑来跪作一团,齐声道:“沐阳郡主,王上传话说请贵宾去殿内说话。”
沐阳遣了她们各自回去,转身向姐姐笑着点了点头,拉了我便向咸阳宫去。
我回头望着姐姐,姐姐微微皱了皱眉,终仍是对我做口型道:“去吧,自己小心。”
方被沐阳咋咋呼呼的拽至咸阳宫殿门口,远远看去,两个殿卫弓腰拱掌恭送一个锦衣玉袍的清瘦男子出了大殿,沐阳眼里突然闪光,摇着手臂喊道:“夫子!”
那男子听见,回眸见了我们,便拱手朗声道:“公主,王上正在大殿之内候公主和王姑娘,微臣告退。”说罢便转过身去,那男子我因为距离问题实在看不清样貌。却也大致辨得出他面目温雅,器宇轩昂,背影玉树临风。
“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沐阳深深地叹口气,眼眸里充满了追随的意味。
我回味着那男子的声音,那是很久以前就深深烙在心里的印记,透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冷清,追随着寒月和梨花的清冽。
我轻启双唇道:“是他。”那天晚上被我撞倒却毫无怨言的疏离儒生。
沐阳转眸向我:“你见过夫子?”
我垂了眸笑笑:“不算认识,不过是一面之缘。”然而心里一想,那夜一片漆黑,实际上连面都没见过。心里就这么烙下了一个人的痕迹。我在心里疑惑地笑笑,不知何时自诩为一心寻找梦中人的我也会在寻找的半途中把一个陌生人记在心里。
沐阳似是失神似是留恋的眺望着所谓夫子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夫子是神仙。”
我看向她,她明媚的笑笑,道:“瑾在我心里亦是如此。”
我惊愕地望着她,远处那夫子的身影越走越远,身长玉立,倒真有些许羽化成仙的意味。寒风乍起,衣袂翩飞中,沐阳墨发随风飘浮,隐约显露出一双小鹿般的黑眸,隐约透着落寞。
只听她说:“一般的可望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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