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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
母女二人用过午饭，牛小花便收拾了二人的脏衣服，装在竹篓里预备端去河边清洗。
与牛秦氏打过招呼之后，牛小花便关了院门朝村头的清水河走去。
清水河离牛小花家并不远，不过半刻钟便到了河边。河边已经聚集了许多洗衣服的小媳妇大姑
娘，众人叽叽喳喳说说笑笑的，见牛小花到来，笑着与牛小花打个招呼，便继续聊着家长里短。
牛小花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寻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用木盆舀了河水，取了衣服浸泡在盆中搓洗起来。
秋季的衣服还算轻薄，因此牛小花清洗起来也算容易，牛小花用力地洗着衣服，耳边不断地传来女子唧唧喳喳地说笑声。
洗到一半，忽然听见一女子尖细地嗓音响起：“哎，你们知道么，牛家的红花傻了。”
牛小花闻言一愣，顺着声音望去，却是宋家的二女儿红杏。
“哎，你个小妮子，卖什么关子呢。”红杏旁边的酸枣笑着拧了了她腰间一把。
红杏也不搭理她，依旧一副神神秘秘地样子，见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吸引过来，方才开口说道：“哎，你们知道么，红花前几天掉进了河中，捞上来都没气了。”
“真的假的？”众人惊讶地问道。
“我前天还看见她来着，难道我见鬼了啊？”村中卖豆腐李家的媳妇来弟捂着嘴惊叫道。
红杏白了来弟一眼，开口道：“哎，奇怪就奇怪这里，本来已经没了气的人，过了半刻钟又开始喘气了。”
见红杏又停了下来，众人笑骂道：“小妮子，还不快讲，讲一句喘三口，累不累啊你？”
红杏干脆将手中衣服放下，坐到河边地干净的石头上，方才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那红花醒了以后，又哭又闹的，只说自己是什么未来的人，又说自己红花名字好土，自己叫沈夕华的什么，整个牛家给她闹个鸡犬不宁，后来红花的爹娘实在没办法，便请了村里的刘半仙去。”
“也亏了那刘半仙厉害，那刘半仙一见红花那般样子，便说她是撞了邪祟，只需一盆黑狗血便能治愈。牛家人想着红花醒来的种种样子，心中也是不安，便宰了家中的黑狗，果然一盆黑狗血下去，那红花晕了过去，待再醒来的时候便也不闹了，只是谁都不认得了。”
红杏说完，众人只觉感觉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便避开这个话题，默默地搓洗起衣服来，红杏见无人理睬她，也觉得无趣，便悻悻地起身，继续清洗衣物。
河岸边一片寂静。
村人向来敬畏鬼神，拿鬼神打趣便是亵渎神灵，会遭报应的，红杏年纪尚轻，自是不知其中深浅，口无遮拦地说着一切，河边年长的妇人知晓其中利害，自然不敢接口。
牛小花默默地将衣服清洗干净，见众人无心搭理，便收拾了洗净的衣服，背着竹篓，端着木盆朝家走去。
牛小花原因牛冯氏没来捣乱的兴奋心情渐渐低落下去，原来牛冯氏没来惹事，却是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牛小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着许是牛冯氏尖酸刻薄终于惹怒了鬼神，降下惩罚，却不知这惩罚为何会落在无辜的人身上。
牛红花与牛冯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牛红花继承了牛冯氏的美貌，小小年纪引得村中的小子跟在身后献殷勤，牛红花性子却是极好，温柔善良，与牛小花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原先牛小花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父亲忙着在外做工赚钱，而母亲身体孱弱，姐姐大花也不过十三四岁，她一边忙着家中的事情，一边还要打理田地，根本无法照顾牛小花。
那时的牛小花不过五六岁，经常饿着肚子漫山遍野地寻了野果野菜吃，那时的牛红花也不过六七岁，一次偶然遇见瘦巴巴的牛小花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瘪地胡萝卜，便偷偷地回家中取了馒头与她吃。
从那之后，牛红花便经常带些吃的与牛小花吃，为她清洗脏兮兮的小脸，梳理杂乱的小辫，拿自己穿不下的衣服给牛小花穿。
直到现在牛小花还记得牛红花那温柔的样子，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去看看。
想到此，牛小花便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往家赶去。
将洗好的衣服拧干一件件晾在麻绳上，牛小花心不在焉地想着，家中有什么东西可以带给牛红花，要不要与牛秦氏说一声等等。
正想着，门外便闯进了一个人影，牛小花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衣衫又掉回了盆中，牛小花定睛一看，却是牛二柱与牛冯氏二人。
见到他们，牛小花的小脸顿时沉了下去，也不招呼二人，重新捡起掉落盆中的衣服晾好。
晾好衣服，牛小花便转身进了后院，故意磨蹭了许久，方才将鸡和猪喂好，磨磨蹭蹭地来到前院来，却见那二人依旧不知趣地站在原地，牛小花终于忍不住，皱着眉道：“二叔二婶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虽是心中厌烦二人，面上的礼数却也要周全，虽然那二人根本就不配担起长辈的名分。
因着有事求到牛小花，牛二柱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那牛冯氏又犯了倔脾气，不分情况地辱骂牛小花，所幸牛冯氏为了自家女儿，把那满腔地怒意生生地压了下去。
“小花。”牛二柱努力挂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笑容，说道：“你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到我家去了，你红花姐姐很是想念你，这几日日日念叨着你，所以便想请你去看看她吧？”
红花姐姐不是失忆了么？怎么会日日念叨着她？何况牛二柱夫妻二人向来不许红花姐姐与她走得过近，如今为何亲自上门来请她？牛小花眉头紧蹙，转念便明白了，必是想到她曾与红花姐姐关系亲近，想要她去看看，能否唤起她的记忆。
牛小花正愁没找不到理由到那牛二柱家去，闻言便点点头道：“好，正巧我也想念红花姐姐，我便去看她。”
牛二柱夫妻二人闻言一愣，满脸错愕之色，他们本以为要费劲口舌方能将牛小花诳进家去，谁知道之色轻轻巧巧一句话，便要她乖乖与他们同去，想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有那许多弯弯心思。
他们却万没想到二人努力隐瞒的事情，早已被牛小花知晓。
二人不断地催促着慢吞吞地牛小花，牛小花也不着急，锁了院门，方才慢悠悠地跟在二人身后，朝着牛二柱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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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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