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无关风月
松音找到的试药对象皆是老弱病残，对此，宜晨只是挑了挑眉就让他去了。
最近对他的压迫已经够多的了，总不能要求他一步到位，忽然变成下手毫不犹豫的杀人魔。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宜晨自己也要担心一下了。
目前的进度还不错。宜晨抱胸立于一旁，看着松音面上犹疑不定的表情，却只是静静地不发一言。迈出了第一步以后，后面的发展便由不得他迟疑了。
松音下药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随后两人便躲了起来，看着服下药的人一个个倒下，顿时引起了村民的一阵恐慌。
请来的大夫说，他们都死了。
“不可能，他们前一刻都好好的。”
“也许是中了毒也说不定。”
听到村民杂七杂八的讨论时，宜晨看到松音咬紧了唇，就快像个小姑娘似的哭出来了。
“那个药，真的是假死药吗？”松音低声问道。
宜晨点了点头：“长老是想要炼假死药没错，可是至于炼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松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丹芷长老正等着这药的试验结果。
松音有些着急：“如果假死药真的起效，要是他们把假死之人当做真死而下葬的话，那……”
“我们可以把他们挖出来给长老送回去研究。”宜晨的语气平淡，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听了这话之后，宜晨感到松音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宜晨不负责任地想着，被人研究难道是很值得庆幸的事吗？老板又不是什么慈善家烂好人。
宜晨和松音一同冷眼旁观了几日后，“尸体”便如松音所猜测的那样被埋进了土里。
“对你的先见之明感到怎样？”在发现了松音的潜力以后，宜晨便总喜欢找着机会“磨练”一下他的意志。“还是觉得自己有一张乌鸦嘴？”
松音没有答话，趁着夜深人静弯下腰动手把“尸体”一个个地挖了出来，然后又大费周章地把坟头还原。
“令人感动。”宜晨鼓了鼓掌，“不过，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来做这些事的呢？与其让他们拜一座空坟，还不如让他们发现尸体被偷了呢。”
“这些事，不用你来教我。”松音抬起了头，眼中的坚定让宜晨微怔，语气却透着些许捉摸不定，“没有必要增添别的麻烦。”
宜晨有点惊讶，看来这次出行，自己大半的目的都达到了呢。该说不愧是原本就让老板委以重任的人么，心态的调整果然很快啊。
这样也好，要是迟迟改不过来，自己恐怕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宜晨挑了挑眉，不再去看松音，径自用飞鸟传讯回青玉坛，等人来接收这几具“尸体”。
接下去的时间就是寻找“收藏品”了。在一个仙侠世界里，找一些神怪妖灵之类的东西其实很容易，但要找到让欧阳少恭满意的东西却并不简单。
收藏品的外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价值。
虽然宜晨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欧阳少恭的人，但有时候宜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欧阳少恭的了解其实还是有所欠缺，这一点在寻找收藏品的时候尤为明显。
虽然在不少青玉坛弟子眼中，丹芷长老对宜晨找回来的东西十分满意，但宜晨对此却是有些困惑和茫然的。那些东西，当真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纵观太子长琴的一生，那么宜晨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一句，老板最想要的是百里屠苏身上的另一半魂魄。但如果要细化到某一个时期、某一个阶段，宜晨却又说不清欧阳少恭想要什么了。
也许在见到百里屠苏以后，欧阳少恭会想让他也尝尝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但是现在呢？
现在欧阳少恭最大的兴趣大概在于看看巫咸大人是怎么变成凡人，甚至比凡人更加不如的。顺便期待着尹千觞恢复记忆以后的表现。
至于其他什么治病救人、炼丹试药、试验人心等等，估计都是他平日里的一些消遣娱乐吧？不管会带来感激还是憎恶，欧阳少恭都不会放在心上，不论做了什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就是想看看而已。
出于这样的想法，宜晨虽然有点茫然，但还不至于到没头苍蝇的地步。找一些与灵魂相关的东西，或是一些具有顽强生命力的生物，再搭配一些新奇事物或者特殊病例……
欧阳少恭每每看到的时候总会露出一种奇特的表情，说不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这也是让宜晨觉得茫然得另一个原因。只不过欧阳少恭没有多说什么，于是宜晨就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找了下去。
而如今，宜晨忽然心血来潮地想问问别人的看法。
伸手戳了戳盯着空坟发呆的松音，宜晨开口问道：“你觉得，丹芷长老会希望我们带点什么回去？”
“对这个……你不该是最有心得的吗？”
面对松音的疑惑，宜晨面不改色地道：“偶尔也要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嘛，再说了，要是长老知道某件他很满意的东西是你提议去找的……”
在利诱之下，松音终是开了口：“作为医者的话，最重要的还是药物和病痛的研究吧？”
宜晨忍不住抬头看天，黑漆漆的夜幕上挂着璀璨星辰，指引着旅人的方向。半晌之后，方才开口回应道：“我错了。”
“啊？”
“我就不该问你这种高深的问题。”宜晨低下头叹了口气，“如此浅薄的认知，果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的提议的。”
松音握紧了拳，差点就要往宜晨的脸上招呼，所幸理智仍在不断提醒他两人的武力值差距，才堪堪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你先呆在这儿等人来搬尸体，我去附近看看，到时候来找你。”
没有什么耐心，宜晨转身便离开了阴森森的墓地，心里却还在思考松音的提议。
倒不是松音的想法让宜晨惊为天人，而是因为松音的话让宜晨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那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必要去改良一番呢？如果有必要，那么又应该从哪里入手？
※ ※ ※
宜晨虽然有了初步的想法，但在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只不过却还是在寻找收藏品的时候采纳了松音的一些意见。
就好像……
“这位夫人可愿与我们同去青玉坛？丹芷长老或许有办法治好夫人的病。”松音的语气很是诚恳，但以宜晨和松音如今的年龄来说，却很难取信于人。
只是，面前这位却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
听村中人说，这位夫人不久前被大夫诊出了会传染的恶疾，于是遭人厌弃，便是家里人也对她日渐冷漠，早早地让她出了家门另寻居所，每日只施舍些许流食让她果腹。
宜晨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虽然有点细微的差别，但说不定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
“秋风起了，不久以后便该入冬了吧。”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仿佛是没有听到松音的话一般。
宜晨示意松音退后，自己上前了一步道：“若是夫人舍不得故里，待日后痊愈再归来也未尝不可。”
如果有必要，宜晨也会装作很善解人意的，虽然这话是否真的出于善意就不好说了。
“你们就没有看到他们巴不得我离开吗？”妇人的语气淡漠，隐约透出了些许死气。
于是最后，三人便在一群人的欢送下离开了，宜晨注意到不少人面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松音似乎是被惊到了，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这不都是你的亲人吗？怎么……”
太失礼了啊，少年。
宜晨斜眼看了松音一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中就戳了别人的伤疤。连自己这么没心没肺的人都闭嘴了，结果他还一点儿都不晓得看别人的脸色。
“亲人？”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他们眼里恐怕我就是个浪费口粮的人吧？如今便已经将我赶出了家门，若是入了冬……”
入了冬，他们也不会让你进屋取暖。
宜晨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夫人何必如此悲观？”松音沉默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开口劝慰，“等你痊愈以后，可不就皆大欢喜了？”
宜晨挑了挑眉，看到妇人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微弱的期待，忍不住摇了摇头，老板也不是万能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久而久之就会变成绝望。
“你这是什么表情？”也许是宜晨面上的讽刺意味太过浓重，松音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宜晨拍了拍松音的肩，只感到自己又找到了一个教育松音少年的好时机，同样避开了那妇人，道：“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乐观只不过是无能为力的时候安慰自己的药物而已。”
插入书签
少女正处于魔王子附身状态=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无关风月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